卓离吃惊的吐了舌头,道:“那你俩从某岛上来阿拉德州,总有目的吧?”
“嗯,阿涅丽说过‘君临天下的女王,应该先拿回她的权杖’,好像是与别人约定了在这个镇子里拿回权杖的。”
卓离心底暗暗惊叹,仿佛看到一场无与伦比的暴风,即将横扫整个古洛雷联合王国,又喃喃自语,“君临天下?第四象限究竟想做什么?如今连最排外的南疆六自治区也没有兴风作浪的资本,他们区区一个组织,啊,莫非是那种集合大批神经病的恐怖集团?”忽然,前方有走动的士兵形成一小堆黑影,他们开始脱离商业街,估计与卓离的距离已在二百米内。
那位排长焦急万分,失去了卓离与维诺妮卡的踪影,这个过错是他难以承担的。再次打开一个隔音材料做的小盒,里头的窃听弹传来轻微的风声。
有动静了。也就是说他们与卓离之间顶多二百米。众士兵听到这紧要的线索再次出现,都压住兴奋,悄然围了上来(他们的声音,卓离同样能听到)。
卓离眯着眼,见他们围着不动了,显然在窃听中,于是松开袖口。维诺妮卡快乐的声音又响起了,道:“你在听吗?”
“是的。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里吗?”卓离故意问。维诺妮卡回应道:“不知道。”
士兵的黑影围得更紧了,卓离暗暗点头,冷笑道:“那几十个士兵穷凶极恶的,很难打,不过他们一定没想到我会回到法庭长的家里,那里很凶险,却又最安全。”
维诺妮卡也信以为真,道:“那也好,阿涅丽会保护你的,她很厉害。”
卓离见士兵中有五六个脱离黑影群,急往法庭长府邸方向奔去,于是又道:“你的管家是厉害,不过佩奇带着一千士兵将那里围个水泄不通。哎,我尽管试试,若是不行的,就改为躲到警察总局去,那里成了废墟,比较隐蔽。”
此时,排长将小盒关上,冷声道:“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你们几个快去。”一士兵担忧的语气,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不就全分散了。”
排长哼道:“那卓离带着个女孩,仗着地利才逃掉的,你们随便一个都有能力抓他回来。”但转念一想,卓离有没可能知道窃听弹的存在呢?见战友们均是雄赳赳的气势,排长干脆一击掌,冷然道:“现在,他就在二百米之内。但我们对地形不熟悉……”
士兵道:“能听到风声,他俩在户外的可能性更大。不如我们先搜一搜旅店,动作快点就行。”
卓离见他们只散了十多人,并且进入了旅店一带,暗叫麻烦,只好从房顶溜了下来,往北面跑去,即与维诺妮卡所在旅店相反的方向。北面棕榈树林一带横山,风吹暗绿,叶子响得低沉。
排长等人在旅游区时散时合的摸索,他更不时打开小盒,忽然从窃听弹中听到这种低沉的风声。
林风!近四十条人影,方向一转,急急往棕榈树林奔去。
维诺妮卡也没敢出声了,怕影响卓离的行动。只要听到他的呼吸声,就如同有人陪伴在身旁般安心了。
进入那一片棕榈树林,昏色层层,天空的灰云仍旧浓厚。这里是一开始,黑白帽子与唐尼对持,卓离被迫夹在中间的第一个决斗场所。所有的记忆片段,从唐尼在海边木屋上偷吃卷饼,到黑白帽子一触即的压迫,最后到林内唐尼爆力量,占得先机,并以卓离为人质。每个细节,全数在脑海里一幅一幅的重现。
“因为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聪明人。”唐尼的话在耳边响起。
脚下踢到一些小硬物,卓离弯腰捡起,不由双目一睁。是一些碎如小石子的珊瑚,那时候黑帽子克托用B1级野狼弹,以珊瑚为材料,做出了一批凶猛的珊瑚狼,后被唐尼击碎。
正是珊瑚狼!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卓离说过一句话。显然这句话唐尼真真切切的听在耳内,并因此认定卓离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混蛋!我问为什么用珊瑚!没用的石头到处都是,你非得用它做原材料?啊,珊瑚礁是这个镇子最大的财富,这次你等着坐牢吧!”
卓离为了保护珊瑚礁——椰子镇最重要的资源,愤然冲撞亚灵波三段的黑道枪手。
思路顿时清晰起来,与在旅店房间看到的珊瑚工艺品印象重叠。
“珊瑚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正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它。”
“箱子对唐尼也很重要,他如今吃尽苦头也不能泄露。”
这便是两人短暂相遇而唯一的共同点。为了感恩,而拼命保护某个象征物。
这也是唐尼认为只有卓离能明白他感受的原因。
箱子,装有神秘权杖的箱子,那各方强人一心要夺得之物,就隐藏在那一片和着海风的珊瑚礁中!
只是,珊瑚礁有近两千米的海岸线,得往哪里寻找?而且士兵们的杀气,比脚步声逼近而来……
………【第二十二章 强势进攻】………
第二十二章强势进攻
在这种情况下,排长只想到卓离把维诺妮卡这娇弱的女孩藏在树林的某处,没想到对方利用通讯弹伪造两人一起的假象,而维诺妮卡实则在旅游区的一间旅店内,他当下的想法是一口气抓住卓离,逼问女孩藏身之处。
士兵急声道:“那小子已经离开我们二百米了。”
排长道:“他不可能带着个人跑那么快,那女孩肯定藏在附近。你们得记住,监视卓离是一排的事情,将女孩带给佩奇干部才是我们二排的任务。”
士兵们只得听从命令,在四周寻找维诺妮卡的踪迹。
海滨上起了不寻常的大风,天上灰云涌动如浪,也许是风暴从远方海洋逼杀过来。
卓离从树林后的小山脚闪了出来,喘了一阵子气,心想得趁目前难得的机会寻摸出那个要命的箱子。不过一抬头,他头皮一阵麻。原来由沙滩至珊瑚礁,每隔五十米便立着两三个士兵。
显然他们这一批人,不需要包围法庭长的府邸,而是坚守岗位,守住镇子外围要点,一旦卓离寻出箱子,立即通知这次行动的指挥——佩奇·加拉赫。佩奇虽不知道箱子确切地点,但树林、山区、沙滩一带是唐尼的选,派人盯梢是必然的。
卓离恨得磨牙,脸上的汗水无可奈何的顺着鬓角往下滴。
就算得到箱子,还得突破士兵封锁,进入旅游区,上椰林大道,过广场,进地下室。多么“漫长”的路途,何况箱子一出,法庭长府邸的“老虎们”肯定全扑出来。卓离一想到此,眉头也纠结了。
沙滩士兵白色的军服被风吹得勒勒作响,而他们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扫向自绿影中走出的少年。卓离苦然一笑,道:“辛苦了。现在是风暴前夕,你们也要小心。”
士兵们脸如石刻,没一点表情。
卓离耸耸肩头,以示为遭受冷淡的待遇感到可惜,他沿着珊瑚礁往沙滩方向走,很快来到舟型花房下。舟型花房的花茎被割断,整个倒在一侧,小桌、垫子也不见了,俨然成了警察分局第二次遗址。
浪花在礁石上涌起白色的圈痕,冷冷的水气扑打在脸上,卓离瞪着大海出神,他一开始的想法颇为直接。故意激怒黑白帽子,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暴君阿涅丽为了得到权杖,必然出手保护,她现身了,佩奇与卡桑也就不能坐视不理。越混乱对卓离越有利,但一直没听到法庭长府邸传来战斗的大动静,他便猜到,那群人狡猾但坚忍,居然一直僵持至今,等的就是箱子的现身。
,一旦箱子出现,卓离就落入群虎围攻的局面并没有解除,不过是拖延了一阵子。
卓离忽然双目一睁,扯着头,冲天大喊,仿佛要将心中一切不满全部宣泄出去,紧接着他拔出双管手枪,换弹射击,一气呵成,十多c2级火镰弹,化作一道道赤红的弧光,如华丽的扇子盖在海面上。
火镰弹属于异化系重组型,是简单的油类燃烧物,因在高下拉长弯曲,状如镰刀而得名,虽然是c级子弹,但胜在能大面积且持久地燃烧,何况卓离射击了十多?此刻由珊瑚礁到三百米外的海面,流淌着一大片妖艳的红,火与水的相碰,红与黑的交缠。昏淡的海水卷着团团的火焰,出尖利的怪响,冲刷得珊瑚礁多了一片凄红,场景夺人心魄。
两侧的士兵吓了一大跳,心想是压力太大,逼得那少年狂吗?一时间不知该否上前阻止。而通过通讯弹,旅馆圆床上的维诺妮卡听到如此恐怖的叫喊,也吓得脸如雪霜,抱着双肩抖,“啊,卓离,你怎么了?”
卓离咬牙切齿,却一言不,只顾踢着脚,在珊瑚礁上来回的走。现场气氛骤然紧缩,众士兵心中暗惊,认为卓离情绪不稳定,随时会做出危险的事情。
而二百米外的棕榈树林中,排长与士兵们早被惊动,很快便冲了出来。排长惊奇道:“他在放火?马上将他拖离海边。”
卓离见四周的士兵慌乱起来,并打算接近此处,不由大怒道:“全给我站住,你,你,还有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我死了,你们都得挨佩奇的军事惩罚,一拍两散!”
排长本是个黑瘦之人,听此大骇,脸色更焦黑了,他叫道:“我要抓的是那个女孩,与你无关,只要你交出她,我的士兵是不会再纠缠你的。”
卓离后退几步,正要大声呵责,忽见天空一斜,士兵们脸上也划过震惊之色。
“他要掉下去了。”
几声惊呼,士兵中身手快的,跃上珊瑚礁,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卓离挥舞几下手臂,因保持不了平衡而掉进了火海之中。
哗啦一声水响,火屑跳飞。
维诺妮卡手上的珊瑚工艺品,原本的海风声,人喊声,霎时断了。停顿一阵子,四角的黑暗苏醒一般,狞笑着扑向她。女孩齐额的黑一抖,她颤声笑了笑,对珊瑚道:“有人吗?”没回应。“你答应过,我一说话,你就回答的。不能骗人。”珊瑚依旧静悄悄的,通讯弹碰水失效。
不是寂静,而是死寂。维诺妮卡的瞳孔完全黯了,自言自语的道:“不要一个人,不要。”
排长与一众士兵还围在珊瑚礁上呆。“啊,是我们逼得他自杀吗?”“不关我们的事,他是失足掉下去的。”
排长眯着眼,对海面流火大感疑惑,他道:“不,卓离是个海边长大的人,水性一定很好,没见尸体,怎么算死了?”
士兵急声道:“但他一潜出水面,会立刻烧死的。”
排长点头,大声道:“尽力而为吧,大家立即用风波弹,将海面的燃烧物驱散开,也许能救他一命。”
眼尖的士兵倒抽一口冷气,失神道:“我看不必了,他……烧死了。”
众人心惊望去,只见在一百多米外的火海中心,冒出一个黑糊糊的长物体,正在剧烈的抖动,但很快便静止了,隐约还能听到燃烧的啪啪声。
“是尸体!二排的排长,你得为我们作证,是他失足落海的,何况火镰弹也是他射的。”
“对,佩奇干部也无法怪责我们的。”
排长盯着那烧焦的浮物,在晃动的火光中,的确像个人,他直觉事情有点古怪,但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对方不过是个刚成年,心志不成熟的少年,出了这种事故也不奇怪吧,是我疑心太重了?’无论如何,此事得尽快报告佩奇了。“一排的继续留守,将尸体打捞上来,二排的去搜那个女孩,我立即去报告。”
排长道罢,撇开燃烧的海面与愁的战友,快赶去法庭长的府邸。
此时的法庭长博伦,背贴在自家的围墙上,感受到一股凉意透体而来。“默探”,多是一些自命在世界孤零零地沉浮的人,他们冷眼看待一切,没有感情的牵绊,也不需顾忌世俗的目光。探索一些阴暗的秘密,比做法庭长有趣得多。佩奇等青年一辈,他是看不上眼了,只有对当中的阿涅丽大为惊叹。
‘二十年前的暴君?应该不是这女的,我还是得好好观察吧。’
黑白帽子两人退在东墙铁栅门的一侧。黑帽子克托脸色灰白,他左手脱臼,因刚刚接上还微微颤抖。白帽子巴奇紧握拳头,双目的杀意如毒蛇的信子,一闪一灭。
卡桑背靠一棵鸡蛋花树,束起的长,随着淡风,温柔地抚着洁白的后颈,但她眼神尖锐,身如矫健的猫,似动非动。
而州协会干部佩奇,蓝白面具虽然顶在头上,但木无表情的脸,跟戴了面具毫无二致,他眼角一瞥身旁的麦吉尔中校,小声道:“还好吧。”
中校的黑袍全然碎裂,露出身上军队专用的护甲,暗蓝色,闪着铁质的光泽,但胸口处凹了一块,裂纹明显。这位营长用手擦了嘴角的血迹,苦笑道:“可能她恼我装扮她吧,要不是穿了蓝甲,我的心脏早放在那桌子上了。”
佩奇对这位中校甚是看重,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后点,这才对庭院中心那位红的女管家道:“我的下属多有冒犯,不过,连我们离开都不准吗?”
三处的人,形成三角,目光都集中向坐在大理石桌边上的阿涅丽。
波浪的红让女管家阿涅丽添了几分优雅与高傲。她的眉眼不算精致,但平平淡淡的,反而透出一股大气,那是一种不带俗气的艳,无可比拟的骨子里的风情。她冷淡的道:“你们打算对付卓离,这与我无关。但我家小姐在他身边,出了什么差错,谁也担当不起,所以你们几个,乖乖的留在这里吧。”
卡桑忽道:“我是来自本州加拉赫的卡桑,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个州份哪位贵族的小姐呢?”
阿涅丽长眉一皱,似在回忆,很快冷笑道:“加拉赫?占一州一地的小贵族。我家小姐的身份,没必要向你透露。”
虽然因八州制度,贵族实权极少,但在“最后战役”后崛起的加拉赫家族,经济上统领阿拉德州,是当之无愧的大豪门,显然阿涅丽之意,是暗指加拉赫是暴户。卡桑听了,并不在意,秀丽的脸庞反而多了一丝笑意。
自卑者,希望别人将他看重,自强者,希望他人将其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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