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小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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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小箭-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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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似火箭一般,跟剑镖接连之处乍喷迸射出眩目的火光。

呼地脱离剑柄,直冲上天,射入第七层楼:留白轩!

然后留白轩马上发生爆炸。

炸得通室火光。

然后便发生燃烧:

——留白轩失火了!——

一下子,大家都乱了阵脚,蔡水择乘机在爆炸中疾冲回楼内来。

张炭倒杀了下来,接应他。

两人在第二、三层楼梯间会集。

蔡水择负伤已重,斗志却旺:“我的兵器已快用完,你快走,我杀上‘留白轩’!”

张炭怒道:“要上,咱们就一起上!我张炭没有独活的事。”

蔡水择跟他一起趁乱杀上第四层楼,有不少人正惶然抢拥下来,一面嘶声道:“……

何必一起死!有人能活,总是好的。”

张炭一面施展擒拿手,一面对每一层楼的文件大肆搅乱,使把守的人惊惶失措,顾此失彼,一面大声吼道:“废话!温柔还在上面,你放个什么火!”

两人一起杀上第五层楼,意处的是,那儿反而没有人把守。

张、蔡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抢步欺入第六层楼。

第六层楼确然有人,但都往第七层“留白轩”里抢救:

——救火!

这瞬息间,两人身上都染了血、流着血、淌着汗、挥着汗,两人心里同时都分晓了几件事:

越接近高层,人愈少。

第五、六层楼的人,见顶层失火,都无心恋战,有的遁下楼来逃生自保,不逃的人便抢上楼去救人救火。

张炭和蔡水择就趁这档儿攻上了白楼第七层:

留白轩!

九七:肉体有肉

金光灿烂。

星火四耀。

金光星火互进互撞,变作火光。

白愁飞冷哼一声,正想起身去扑灭那火,但在这焚烧焰火之中,忽然觉得一股平生未见之烈的欲火,像是硬封死锁在体内的洪荒猛兽,直欲破体而出,以开天辟地、灭绝人寰之势进破而出,不可稍抑,使白愁飞不借焚身其中,也算不枉:杨身碎骨,在所不惜!

他在欲望狂涌如乱石崩云、惊涛拍岸之际下了决心: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先行享受这精光火热的胴体,得到再说!

白愁飞认为: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得先行得到她的肉体;管她爱不爱自己,你连她的身子都得到了,还在乎什么精神上爱不爱自己!

就像对付一个人,杀了他便不怕他报仇、还击了。对一个女人也是:占有了她谁都挽回、改变、偿补不了这个事实;就算她日后变了心,但而今毕竟也曾是属于过自己的!

在火光中去侵占一个美丽、纯洁而晕迷了的女子,这感觉更使他热血沸腾、兽性大发。

就算他要救火,也大可在完成侵占、射精之后。

——更何况,看这火光,一时还烧不到身边来!

火在床外。

肉体在床上。

他有的是肉体。

用他精壮的肉体去侵占另一柔美的肉体,他认为是至高无上的享受,也是神圣无比的事情。

为这样的享,值得惹火烧身。

——他要先扑灭体内的火,再去管床外的火光!

死有何惧?生要尽欢!

——只不过,如果这欢愉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呢?

“砰”的一声,门给攻破、撞开!

白愁飞霍然而起。

他赤裸。

面对来人

来人不是他人。

也不是敌人。

而是自己人。

这些人守在弟六层楼,见“留白轩”失火,又见楼主在里边并无动静,以为白愁飞出了事,于是撞破大门,冲了进来。

他们看见站立着完全赤裸的白愁飞。

还有衣不蔽体的温柔。

他们除了震慑,也同时了解自己的奔撞误闯……

“楼主,对不起……”

“因为失人了,我们怕您……”

“我们生怕楼主出事了,所以才……”

闯进来的一共是四个人,由万里望带领。

他原名和外号都叫“万里望”,刚在唐宝牛和方恨少手上吃了亏,连腰脾都给方恨少摸去了,才致有“太师”和“太师父”受辱的事。但在这件事里,他把责任推到孙鱼身上,所以没有受到重罚,也算奇迹。

由于他的机警和反应奇快,所以他才在烈火中不退反进、不下反上,意图闯入“留白轩”里救主领功。

没料,这看来不是功。

而是“误闯”。

——破坏的“误闯”。

进来的五个,有三人一齐开腔解释,只万里望一人,二话不说,一把跪了下来,俯首叩地。

说话的三人,没有一人能把话说完。

——在他兽欲高涨、春情勃勃之际,他最憎厌听到的是贸然闯入的人,一开腔不是道歉,而是义正辞严地为自己开脱、解释。他讨厌这种部属。对就是对,错便是错,而不是推脱责任。

是以他把一切精气和精力,发出了一指:

“蓬”的一声,为首一人,竟给指劲打成一堆破碎的血肉!

另一人赫然惊叫:“楼主,不,不——”

“砰”的一声,白愁飞向他发了一指,把他的胸口炸穿了一个大洞。

胸膛乍现了一个人头大的血洞的他,没有立即死去,反而俯首看着自己的胸,狂嘶不已。

第三个人拔腿就跑,白愁飞又“啮”的弹出一指。

“啪”的一声,他的后脑贝前额多了一道直贯的血洞,他的人却仍在向前直跑,然后咕咚咕咚连声,他已栽下楼梯去。

白愁飞弹指和弹指间连杀三人,欲火稍敛,精气略泄,就在这时。

两人疾闯了进来。

两个满身血污的人。

一个黑面人的脸已裂了。

他手上有一把刀,根短,上面趴满了红色的虫子。

另一个的脸一边白一边黑,英俊的脸上长满了痘子,正在大喊:

“温柔!温柔!”

白愁飞瞳孔收缩,脸色煞白,冷冷睨视着二人。

两人一进轩来,看见这等情形,已怒火中烧,张炭马上要扑过去护着温柔,蔡水择却一把扯住他:

“他是白愁飞,别轻举妄动!”

“他把温柔这样子……我宰了他!”

“你这样冲动,只怕宰不了他,还不打紧,却仍是救不了温柔。”

“你还不快把火熄了,烧着了温柔,怎生是好!”

“不会的。我那‘炸剑’的火是假火,有光没热,烧不死人的。”

张炭这才明白蔡水择为何能这般气定神闲,这才注意起蔡水择的提示来了:“我缠着他,你去救温柔。”

“不。”蔡水择坚定地摇首,他一面摇头,血水也不住地摇落下来,“他要的温柔的身子,不像是要杀她,看来一时之间她尚无性命之虞……”

“你疯了!”张炭低声咆哮:“你难道置她不理!?”

“不是不理,而是不必分身分心去救温姑娘;”蔡水择沉着他说,“反正不攻不出去,咱们一齐攻这白无常,把他赶出屋外!”

金风细雨楼内,正狂风起、暴雨急、山雨骤来风满楼!

第四章

九八:情感有情

这个风雨夜,她转出林荫,转过长亭,就看见那一角星室下乳色的高楼,楼顶灯火通明、火花烁耀,仿佛在云涌雾翻的夜晴空留下了一方空白。迎向苍穹、俯瞰碧波,这一角楼宇颇有独霸天下遍地风流的气派。她知道现在里边住着谁。她会报仇。她正等着。

她等候到了这楼宇里的主人崛起、背叛、全盛,然后也等待着这气字非凡的楼宇的逐渐衰微、失败、乃至全面毁灭。她等着看到这些,她不错暗中出手造成这些。

然后她又踱到那株老梅树旁。

梅花幽香,似浅还深。

梅红怒放。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沁人的梅香,然后撷了一枝梅花,斜斜插在霜后微湿的泥地上。

——她难道以梅枝为碑,以梅花为祭,以梅香为祀!

在这方兴未艾的夜里,她纪念的是谁?

只在她的漂亮的手势插下了梅枝之后,那地里忽然传来轧轧的声响,然后她所立的地面忽然徐徐裂开……

就像一把徐徐展开的扇子,上面画着的是山是水、有何题字,都将会在扇尽张后一一看见。

她的容貌,遇雪尤清,经霜更艳。

当年她在江上抚琴……

而今她的心早已断了弦。

她是雷纯。

——当今“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纯。

你能听到琴韵,是因为琴有弦。

一个人有感情,是因为他有情。

——雷纯呢?

怎么她寂寞里所流露的郁色,竟令人觉得那不是情,而是没有了情。

无情。

无情到底是为了情到浓时情转薄,还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呢?

你说呢?

——谁知道。

若道无情却有情,要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要说无情还真莫如去间无情。

——这“无情”当然是“四大名捕”中的无情。

可是就连无情,也不是真的完全无情的,他只不过是感情太脆弱,怕自己情感上太易受伤、受伤太重,所以以“无情”为盾为堤,作为防患。有谁能够绝对无情呢。

在“金风细雨楼”白楼顶层:“留白轩”上,赤裸的白愁飞以雄性且雄壮的身躯咄咄逼人地雄视张炭与火孩儿。

张炭沉声怒叱:“放了温柔!”

白愁飞冷晒:“要女人,自己来抢!”

张炭忽然一沉身,宛若龙之腾也、必伏乃跃。

白愁飞眼如冷箭,紧盯张炭。

但伏的是“神偷得法”,跃的却是“火孩儿”!

蔡水择飞窜向榻上的温柔,别看他负伤重,动作快逾飞狐。

白愁飞眼盯的是张炭。

但他随手一指,“嗤”的一声,指风破空急射蔡水择。

他一动,张炭也就动了。

他一矮身、跃起、急弹,以观音掌势,双掌一合,拍住了白愁飞所发出的指劲。

张炭合住了白愁飞的指劲,猛的一热,大叫一声,张口猛喷出了一口气,同一时间,他脸上本来正开得甚为“旺盛”的痘疮,忽然之间,尽皆冒出了脓血来。

但他也同时在白愁飞衣裤摸了一把。

白愁飞冷哼一声,膝不曲、肩下沉,一闪身已拦在榻前。

这样一来,蔡水择的身形等于向他撞了过来。

白愁飞有恃无恐地等着。

蔡水择飞掠的姿势也十分独特。

他几乎是贴地飞掠的。

他直掠到靠近白愁飞双胫三尺之遥,才兀然往上竖掠,立足出刀,大喝一声,一刀斩向白愁飞。

白愁飞微哼一声,左手五指,如兰花一般地拂了出去。

他平素出手多只一指,而今五指齐出,也算罕见。

霍的一声,连五指拂在刀上,那把刀立即“消失”了。

这“刀”本来就是“虫”聚成的,而今尽皆给击得消散于无形。

同一时间,张炭又已攻到,白愁飞右手拇指“卟”的射出一缕剑风,在张炭掌劲发出之前,迎面射去!

张炭这次坐马横身,以右掌硬挡一指。

格的微响,张炭右手中指指骨遭指劲击断,但他左掌五指撮合如啄,向白愁飞急攻一招。

白愁飞手挥目送、宛如乐者把玩弦丝,见招拆招,占尽上风,但这一下,觉对手那一啄,竟是自己“惊神指”指功。

他刚才发出了一指“小雪”,而今竟以五倍之力回袭。

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小子是几时学得自己“惊神指”的!?

白愁飞应变奇急,右手其他四指立即以“大雪”指诀,疾弹出去,对住了张炭来袭的五缕“啄风”,并在刹间已弹起发两倍“小雪”的神功,把他强震出丈外!

张炭犹如着了一记爆炸。

然后他立时锐意反攻:

——这两人,都很烦缠,宜立即杀了!

但这同时,他忽然发现,身上有七八处忽然一麻!

虫!

原来他身上至少有七八处,已为虫所噬!

他刚才神向“刀虫”的那一指时,刀上那些红色的虫全给他一指震散,但并没有完全死透,有的竟从有色成了无色,悄没声息地落到他没穿衣服的身上!

他太轻敌,以为已五指一式,破去了火孩儿的“刀虫”,又因张炭施“反应神功”,反攻指劲,吸住了他的注意力,致给“刀虫”上身,奇险万分!

他心中一凛,踩步急退。

蔡水择趁此急攻,惜他手上已没了趁手兵器。

这时,忽听一声轻叱:

“我来帮你!”

只见“前途无亮”吴谅已杀了进来,猛步跨前,以他的“黑刀”直戳白愁飞背门!

蔡水择趁机喘得一口气,反手自怀里掏出了一个杨桃型的“兵器”来。

但他还没发动,已听张炭大吼:“小心——”

——小心?

——小心什么?

他一时还没弄清楚,却知道张炭已发了狂般疾冲了过来,右掌除中指之外,如戟直插向吴谅。

蔡水择这才把眼光落在吴谅身上。

可是已迟。

吴谅的“黑刀”已夺地插入了他的左胁,黑色刀尖并自右胁穿了出来!

九九:黑刀

血本来是什么颜色的。

——红色的。

而今他流出来的血,竟是黑色的。

——那是因为刀太毒,使他的血马上转了色?还是下手的人太卑鄙,以致遭他暗算的人不愿流出红色的血。

庭园寂寂。

这儿本来就是“六分半堂”的第一重地,雷纯闺房“踏梅寻雪阁”的庭院。

这里有老梅三百二十四株,寒意沁人,雪微消融,然而地上的雪却迅速裂开。

一阵轧轧连声,地面裂开了五尽约宽的隙缝。苍穹里没有月,星光很灿烂,仿佛上天正举行天神的夜宴。

机关发动,地面洞开,里面似乎坐着一个人。

这人跌坐在那儿,如老僧人定,不知已坐了多少年、多少月、多少日、多少时辰,甚至不知他是否已然坐化。

谁?

——这个住在地底里、六分半堂内、雷纯闺阁下的人!

“你好。”雷纯对这地底里的人很客气。

“你好。”地穴里俏人对雷纯也很客气。

“今晚一切都还好吧?”

“还好,只是夜空的星太繁亮了些。”

“地面的人今晚更热闹。”

“哦?”

“时候到了,他们已打起来了。”

“——是谁跟谁?”

“白愁飞在‘留白轩’抓了温柔,张炭和蔡水择为营救她而杀上了白楼,宋展展和洛五霞等人在风雨楼外展开了包围,不久定会打起来的。”

“可是王小石仍未出现,不一走会打得起来。”

“王小石一定会出现的。”

那地洞里的人略一沉吟,终于还是问:“何以见得?”

“温柔失贞,张炭遇险,火孩儿遭厄,你说王小石会躲着不见人否?他眼白愁飞迟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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