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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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屍-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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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文岳夺舍后,修为所增无几,因此要想进入禁制重重戒备森严的寒雾谷,进入鳌风当年散婴前开辟的仙府拿回须弥仙戒,无论是明闯还是暗入,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不过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进入寒雾谷亦非绝无可能,可行的办法就是参加苍昆四派每十年举行一次的天峰论道大会,闯入散修论道的前二十名,然后被苍昆四派之一收为弟子,进入山门,然后再想办法潜入寒雾谷。

    天峰论道大会乃是苍昆修道四派让散修者通过比试的方式从中挑选天资聪慧者拜入自己门派的手段。

    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于修道门派而言,保持门派实力的办法就是源源不断地吸纳那些天资聪慧具有灵根的新生力量拜入自己的门派,水涨才能船高。

    作为西楚王国七大修道门派的苍昆四派,虽然近些年表面上看起来相处甚睦,然而私下里却都暗怀鬼胎,无时无刻不在明争暗斗,好压过其他三派,独霸苍昆山。

    想要压过其它门派,就要不断壮大自己宗门的实力,要壮大自己门派的实力,就要源源不断地吸纳天资聪慧的新生力量拜入自己山门。因此苍昆四派每一年都会在各自势力范围内寻找那些天资过人又具有灵根可修天道的凡人,吸纳他们成为自己门派的弟子。

    另一方面,苍昆四派也没有忘记那些已经初窥修道门径的散修者,每隔十年便会召开一次天峰论道大会,通过比试的方式从报名参加的散修者中决出前二十名。再由四派各派出三名弟子相互比试,决出当届天峰论道大会四派之间的排名高下,根据排名高下依次从散修者前二十名中各自挑选五名弟子加入本门。

    如此方式也是苍昆四派相互妥协的结果,四派无不想独占论道大会的前二十名散修让其拜入自己山门,无奈没有任何一派实力足以压倒其它三派,为了避免冲突,只好相互妥协,各自挑选五人了事,反正如此一来谁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这就是苍昆四派天峰论道大会规矩,名字听起来很威风,说白了和俗世中科举考试没有太多差异,唯一的不同时天峰论道大会考究的是修道者的武力,科举考试考究的是士子的学问文章而已。

    不过这天峰论道大会说起来很简单,其中的凶险非是参加过论道大会的修士不能体会的。

    要知道现世修道界,加入一个修道的名门大派对于一些散修者的吸引力是非常巨大的。

    对于散修者而言,独自修行固然自由,既不受约束,也不用承担那些修道门派中低级门人弟子所必需承担各种繁琐杂务,甚至是压榨和盘剥,但是若想结成金丹甚至凝成元婴,踏上真正的修仙之道,限于修道功法、修炼资源的匮乏,使其成为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修道功法、修炼资源这些散修者所缺乏的,恰好是那些占据洞天福地实力强盛资源富足的名门大宗所能提供给自己门人弟子的东西。

    修道者谁人不想结成金丹甚至凝成元婴,进而得窥仙道。

    故而对于那些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人界之间无依无靠独自修行的散修者而言,除却极个别真正生性自由散漫不愿受约束之人,能够拜入一个宗门就成了这些散修者平生最大的梦想。

    何况天峰论道大会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传承,苍昆四派又都是西楚王国赫赫有名的修道名门大宗,因而苍昆四派每隔十年才举办一次天峰论道大会,对西楚王国乃至临近几个王国境内的散修者,都具有莫大的吸引力,每届论道大会都能吸引数百名散修者前来参加。

    而每一届论道大会合起来才招收二十名弟子,但参加的散修者人数却多达数百名。僧多肉少,争斗自是异常激烈和残酷。

    为了达到目的,这些参加比试之修道者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尽管苍昆四派对每十年举办一次的天峰论道大会定下了种种森严的规矩,譬如比试之中不得伤人、一方认输比试立刻停止等等诸如此类保护落败一方生命安全的规矩,并派出门中高手严格监察,并规定了种种违反比试规矩的惩罚手段,譬如终生不能再参加天峰论道大会等等。

    但这种种规矩和手段显然抵御不住结丹甚至凝婴的对散修者的莫大诱惑,很难防止一部分参加大会的散修者在比试之中为了取胜而下阴手毒手,甚至种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导致每年的天峰论道大会都有修道者形神俱灭的血案生。

    滕文岳想要拿回鳌风保存在洞府内的须弥仙戒,先要做的就是在天峰论道大会中取胜,能够忝列于散修者的前二十名,成为苍昆四派之一的入门弟子。

    微闭着双目,脑海里回想着这些鳌风转世为今生“滕文岳”后经多方打探,费尽周折才得到的关于苍昆四派及天峰论道大会的秘闻,心中暗自思忖道:“事关能否修成仙道,须弥仙戒必须拿回,这三年时间里,我要好好准备一下天峰论道大会的事情。”

    须弥仙戒虽然弥足珍贵,取回须弥仙界他就有可能借助其中的天材地宝修成仙道,滕文岳却不想自己在天峰论道大会出任何意外,毕竟命只有一条,命都没了,即便得到须弥仙戒又有何用。

    凡人平生最长不过百岁,生老病死,尚且留恋不舍,滕文岳既有机会修炼天道,以达长生不死之非常之境,自是对自身生命更为珍惜,更多的还有对修成仙道的向往和执着,断然不不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置身于险境之中。

    感受着透过窗棂照射在脸庞上那一缕阳光带来的微微暖意,滕文岳睁开眼来,心中却仍不停地琢磨着三年后天峰论道大会的事情。

    既要确保在在比试中取胜,而且要确保不出任何意外。

    如此,只能在这三年之内迅提升自身的实力,毕竟修道界,看似纷繁复杂,一切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离天峰论道大会只有三年时间,修炼、炼丹、炼器、制符、阵法、法术,这修道六法门中,限于时间有限,以我低劣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即便全部时间都用于自身的修炼,亦是不会有太多的进展,所以修炼只能暂时搁下。”

    “至于炼器,以我现在化虚初期的境界,即便能够炼器,也炼制不出那些威力太大的法器,与其花费时间和精力在炼器上面,不如到坊市内交换或者购买几件法器更为实用。”

    “至于阵法,其难度和繁杂,根本不是三年时间内就能精通的,所以也只能放弃。”

    滕文岳逐一分析着修道六法门的优劣之处,反复考虑着迅提升自身实力的途径,“除去修炼、炼器、阵法三法门,想要在天峰论道大会上确保取胜和自身安全,这三年时间里只能在在制符、法术、炼丹这三种法门上认真地下下功夫。”

    他虽然夺舍的乃是前世仙人的残魂,但鳌风转世之后,一心修炼以迅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除了炼丹以支撑自身修炼之外,根本无心顾及炼器、制符、阵法、法术等其它修道法门的修炼,所以此刻的滕文岳,就炼器、制符、阵法、法术等方面来说,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与一般修道者比之都不如。

    如果要从制符、炼丹和法术入手提升自身的实力,只能他自己从头开始。

    幸亏滕文岳福缘深厚,夺舍的乃是前世仙人的残魂,得到了鳌风前世万年修仙过程中所收集到的各法门的顶级功法。

    滕文岳自信只要能够认真修习,即便身为低劣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之体,在天峰论道大会取胜亦非太过困难的事情。

    正思索间,忽然神念一动,神识放出,一幕画面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两个俏丽的小丫头端着食盘,上面放着几盘精美的菜肴,小声说笑着向小院而来,足有两息之后,甜美的笑声和熟悉的轻巧的脚步声才传入耳中。

    其实不用动用神识,单听那熟悉的脚步,滕文岳就知道来者是月舞和秀云两个小丫头。近些年来,两个小丫头受藤商的指派,专门负责静心苑的一日三餐。夺舍之前滕文岳自是不熟悉,但夺舍距现在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在这三个月里,两个小丫头一日三餐就要过来三次,滕文岳对她们两个的脚步声已经是谙熟在心。

    耳中飘荡着两个小丫头诉说女儿家私房话的轻柔语声和羞怯甜美的笑声,滕文岳心中暗自感叹,虽说修道之人视凡人如蝼蚁,但凡人自有凡人的幸福,这两个小丫头在自己面前怯弱羞语,本质上却还是活泼可爱的青春少女,虽说只是两个小丫头,却也有着她们的梦想和幸福。

    只是这种平淡的凡人幸福,自此再与自己无关。



………【第五章 舍身】………

    笑声和脚步声在门前戛然而止。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后,甜甜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少爷,该吃早饭了。”

    滕文岳微微整肃了一下心绪,平静地打开房门,两个小丫头轻迈脚步,端着食盘,娇怯怯地低头走了进来。

    滕文岳心中颇多感慨,两个小丫头给自己送饭已有几个月时间,来到这里仍是一副怯怯谨慎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熟络放松之感,莫非自己真的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感怀之下,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

    谁料两个小丫头亦是对滕文岳充满了好奇,往日里滕文岳尽是一副孤僻冷漠的模样,冰冷冷的神色使得两个小丫头根本不敢与其多说话,也不敢多看其一眼。

    愈是如此,两人对滕文岳愈是好奇,耐不住偷偷瞄了滕文岳两眼。

    不料今日非同以往,滕文岳闲暇之下多看了两人一眼,当下目光刚好相接。

    两个小丫头登时红了小脸,连白皙的脖子都浸润上一层诱人的红晕,心儿扑通扑通地跳着,手忙脚乱地将食盘里的饭菜摆好,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滕文岳一眼,福了福,羞怯地道:“少爷,老爷吩咐,让少爷您用完早饭后到前堂一叙。”

    说话的是月舞,今年刚满十六岁,正处在一个少女最为美丽的年纪,那成熟中略带稚嫩的动人风情,软声细语间如画眉目中流露出的娇羞诱人神态,滕文岳即便已是修道之人,亦看得怦然心动。

    但也只是稍许心动而已,一入道门,滕文岳便不再想和俗世中人生任何交集,淡淡回了声道:“我知道了,告诉老爷,我用过早饭就去。”

    两个小丫头余羞未减,红着小脸对滕文岳福了福,正要含羞逃去,滕文岳忽然想起,这些年滕商很少招呼“滕文岳”去前堂,有事也是派下人来说一声或者亲自前来,今日怎么让自己去前堂一叙呢。

    心中微微不解,连忙出口唤住两个小丫头,道:“月舞,你可知老爷因何事让我过去。”

    两个小丫头赶紧止步回身,秀云却仍是一副羞怯的神态,低着头不敢看滕文岳一眼,月舞的胆子比她能够稍微大一点,壮着胆子微微抬起头,目光却躲闪着不肯接触滕文岳询问的目光,娇声回道:“少爷可是不知呢,今晨太太生下了二少爷呢,老爷大概是为此事让大少爷您过去。”

    “二少爷!”滕文岳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也许是滕商及夫人潜心礼佛多年,佛祖开恩,十个月前四十余岁的滕夫人邹敏如又老蚌怀珠,有了身孕。算算时间,也正该这段时间生产。

    当下挥了挥手,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两个小丫头看滕文岳再无话,福了福,告辞离去。

    耳中回响着两个小丫头离去时的轻柔脚步声,滕文岳怔怔地呆了片刻,最后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是该我离去的时候了。”

    ……

    滕宅前堂,腾家当代家主滕商及夫人居住的西暖阁内。

    滕文岳坐在床沿上,疼爱地逗弄了一会那个眼睛还没睁开只知道躺在母亲身边呼呼大睡的的“弟弟”,感受着滕商和邹敏如有心而的愉悦情绪,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我这时离去,想必他们的伤心也能稍微减缓一些。”

    在滕府修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人多言杂,俗事繁琐,很不利于潜修,但名义他是毕竟是滕商的儿子,原本滕商就他一个儿子,一旦离去,对滕商及夫人邹敏如的打击可想而知。现在好了,滕商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儿子,虽然自己的离去仍会使滕商和邹敏如伤心,但毕竟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伤心应该能够减缓许多吧。

    滕文岳打定就此离去的主意,轻轻抚摸着小家伙嫩嫩地肌肤,和滕商及邹敏如说了一会话,默默地感受着可能是他平生最后的俗世天伦之乐,最后道:“父亲,母亲,佛祖开恩,又赐予我腾家一个男丁,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弟弟的,唯有再次舍身,以求弟弟健康平安长大。”

    所谓舍身,乃是西楚王国佛教信徒礼佛所常用的一种仪式,即以一定钱财布施给某个寺院,自己在寺院内居住一段时间,青灯木鱼,潜心侍佛,以求佛祖保佑全家平安如意等。

    未被滕文岳夺舍之前,鳌风每每炼丹或者修炼到关键时刻,就会用舍身的手段离开滕府,再以金钱贿赂寺院主持,不入寺院,而寻一隐秘之地炼丹或修炼。

    数年之中,其舍身已有数十次之多。而寺院主持自以为“滕文岳”少年心性,不过借舍身外出繁华之地风流而去,自己得以钱财,自是不会告,因而尽管鳌风如此舍身已有数十次之多,包括滕商在内,滕府诸人至今不知鳌风舍身的真相。

    滕文岳不想不告而别,唯有再次施出“舍身”之法,尽管最终的结果仍是离去,终生不再相见,如此离去,对藤商及其夫人的伤害总能小一点。

    滕商微微一怔,遂又喜道:“孩儿,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看着藤商微带疑虑的眼神,滕文岳亦是微微一怔,即刻明白过来。滕商这是怀疑他的争宠之心,往日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独苗,如今突然又有了一个弟弟,分去父母的宠爱,谁人会没有妒忌之心。尤其俗世之中,为家产骨肉相残的例子比比皆是,滕府又乃家大业大的富贵之家,难怪滕商会怀疑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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