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徐长青心知老道士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脸色缓和下来,但还是心存怀疑道:“石家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竟然会把他们家传神打的法诀送给你?”
“给我法诀的并非直系门人,而是石家旁系的长老,”老道士叹了口气,说道:“石家直系一门在上个月全部意外身亡,由我亲自为他们做法事下葬。当时旁系长老认为神打法诀乃是不祥之物,准备毁掉,我当时得知后,就向石家旁系长老要了过来。”
“不可能呀!且不说石家旁系早就垂涎这本神打法诀多年,就算是石家直系门人一身真灵神力护体,万邪辟易,又岂会全部暴毙身亡呢?”徐长青一脸的不信,但很快又若有所思,想了想问道:“石家直系一门是上个月什么时候暴毙的?”
“上个月初三。”老道士其实也觉得石家直系一门突然同时暴毙,事有蹊跷,虽然石家旁系也找过人查是否有邪术作怪,但一点也查不出来。
“上月初三?”徐长青掐指细细一算,脸色一阴,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石家神打一脉竟然会被一个江湖术士给害了!”
老道士不明白的看着徐长青,问道:“什么意思?”
“上月初三乃是千年难得一次的星运大开之象,那天晚上子时诸天星力便会放开一柱香的时间,修行者如果在那个时候修行可事半功倍,甚至借星力突破境界也不是难事。”徐长青不屑的笑了笑,说道:“不过稍微懂得天象之法的人都知道,虽然星力能够提升修为,但是如果心性不够的话,借用星力便会引来贪狼、破军、七杀三大凶星,引发心魔,最后走火入魔。我想那天肯定是石家家主听了什么江湖术士之言,希望借用星力提升神打奇术的品级,好度过这次天地大劫,没想到最终走火入魔,毙命当场。石家神打的门人都命格相连,气脉相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石家家主借用的星力只怕也传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所以才会一同毙命。”
“没想到天地大劫还差几年,石家就成了我们修行一界的第一个牺牲品。”老道士叹了口气,惋惜道。
“老头子,不要什么事情都推到天地大劫上,这是人祸而非天劫。”徐长青面带冷笑,道:“石家乃是广西大族,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就连云南、贵州乃至境外泰国等地也有一定的影像力。不过石家财务全都掌握在直系门人手里,旁系之人只能从旁看着喝粥,直系和旁系之间早已势成水火,这在广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老道士脸色一变,阴沉的说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旁系的人主使?”
“我曾经看过一本西方洋人写的施公案之类的书,其中有一句话我很是赞同,谁收益最大,谁就是主谋!”徐长青从老道士手中又拿过那本神打法诀,稍微的看了看,说道:“这件事收益最大的就是石家旁系,而且石家旁系连这本梦寐以求的神打法诀都不要,分明就是怕落人口实,至于送给你,其实只是做个样子罢了!我猜他们其实早就抄写了一份同样的法诀,那卷真本对他们来说要不要已经无所谓了!”
老道士怒声咒骂道:“可恶,没想到老头我走了一辈子的江湖,到了快归隐前,竟然会被人算计,当了回挡箭牌!”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你如果没有被人利用,只怕现在你只能把你钟家的独门土遁秘术交给我,而石家旁系如果没有这本神打真本,他们依照所抄写的法诀去练的话,只怕……”徐长青哈哈大笑,将那本神打法诀收入袖内,说道:“这些天我的气运还真是旺,不但得到了两卷绝世法诀,还听到了石家直系灭门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看来应该摆个筵席庆祝庆祝。”
“人家直系一门全死光了,值得你这么开心吗?”老道士有点不悦的看着徐长青说道:“你这样幸灾乐祸,小心遭报应呀!”
“报应?的确是报应。”徐长青收起笑容,文雅匡正的脸变得极为阴沉,冷言道:“不过这报应是应在了石家直系的身上,如果当初不是那个姓石的把我九流闲人一脉八成的法器、灵宝毁了,我上个月就可以通过师门收集的诸多法器灵宝,借用星力结成金丹,不再会有性命大限之忧。可我明明知道那日是个千年不遇的良机,然只能白白坐失,看着周天星斗的星力四溢散发,但却一点也不能收为己用,你能够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唉!”对于石家直系和九流闲人一脉的恩怨老道士也不好说什么,长叹一声,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修行人要心宽,方可道精,你也是个有着大智慧的人,又何必对这段恩怨耿耿于怀呢?”
“不错心宽道精的确重要,你也不要忘记了,了结因果也对我们修行者非常重要。”徐长青并不理会老道士的劝解,说道:“石家直系满门灭绝,与我九流闲人一脉的因果恩怨已经断绝,而且我还不需要承受石家直系的怨气。所谓无事一身轻,看来这些日子我的气运旺盛也和这件事有点关联。”跟着看了看一脸不愉之色的老道士,说道:“你也不用这么不高兴,我既然收下了神打法诀,也就是接手了本该应在你身上的因果,到时有机会的话,我会帮石家直系讨个公道,毕竟以德报怨也算是一大功德。”
“希望你说到做到!”老道士也不再多说,转过身朝弟子挥了挥手,示意准备启程,然后又朝徐长青提醒道:“你既然决定随劫浮沉,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事,到我钟家山门来。”
“放心,我会小心的。”徐长青微微一笑应道。
老道士点了点头,又取出一张广东商会的行票,交给徐长青,充当这次施法的报酬,然后拿出摄魂铃,转身走到行尸行列前面,以红尘丝同弟子门一起将行尸围在中央,等待徐长青收了铜钱后,便赶尸离开。
徐长青手掐法诀,剑指一招,贴在尸体喉咙的铜钱全都同时飞回到手中。解除铜钱锁尸后,老道士高举手中摄魂铃用力一晃,跟着大声叫道:“钟门行尸,生灵辟易!”
随着老道士的喊声,所有行尸全都一跳,自动的排列整齐,跟着见到老道士一跺脚,地面变成了一张大嘴将六十七个身影全部吞噬,然后离开恢复常态,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正文 第八章 牵魂引身
徐长青缓步走下桃花山后,陈家家主早已派管家守在这里,见徐长青下来,立刻迎了上去。陈家管家行礼后,还没有来得及说明来意,徐长青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陈翁的事情我知道,不要多言,我们上路吧!”
说完坐上了一旁准备好的竹轿中,由陈家仆人抬着快速的向山城里陈家宅子跑了过去。
陈家宅子坐落在山城的东北侧,地势东低西高,宅子的后屋呈现一个人形,双臂向两侧张开,前屋则是一个七星金钱图,就堪舆风水来说是金宝入怀的富贵局。此刻在前屋虽然说不上是人山人海,但也算得上是人头攒动,这次应邀参加陈家冲水陆法会的南北高僧真人全都集中在了这里,一座座高台祭坛布满了整个前院,这些高僧真人们率领着自己的弟子们各施其法,全力为陈家小少爷和谢家小姐招魂。
四天前,陈家小少爷陈涛和他的未婚妻子谢家小姐谢翎同时出事,一个整天变得神神兮兮,举止荒唐,像个傻瓜,另外一个则沉睡不起,身体冰冷,除了还有微弱的呼气以外,很难看出是个活人。陈家家主向其他几个到桃花山的人问明原因后,曾亲自到桃花山上的义庄,询问徐长青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不认为这件事是徐长青动手,但猜想徐长青定然知道原(无)(错)(小说)m。quLEDU。coM因。可惜徐长青已经闭关,把心神潜入道心境界修炼袖里乾坤大法,对外界事务没有半点感觉,而徐长青的卧房又有法咒竹帘遮挡,根本进不去,所以陈德尚只能另想办法。
陈德尚请来了这次参加水陆法会中最有声望的几个高僧真人,查看陈涛和谢翎的情况。虽然这些高僧真人的修行境界不太高,但是凭借他们道佛正宗所累积下来的典籍,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一个人被人摄走了一魂,另外一个人则摄走了一魄。他们很清楚,能够摄走人的魂魄而不伤人身体的修行者实力绝对远远超过他们,正面与之对决那是找死,但是他们又舍不得陈家丰厚的酬金。于是经过几人合计后,他们建议陈德尚把这次参加水陆法会的高僧真人全部集中起来,搭建道台佛案,各施其法招魂引魄,虽然不一定有效,但人多力量大,即便失败了并激怒了对方,对方也不敢跑过来报复。
这场招魂法事做了有四天,除了第一天失去一魄的陈涛醒转过来一会儿后,便再也没有一点用,陈德尚虽然焦急,但并没有自乱阵脚,一边继续让人做法事,一边等待徐长青出关。对于徐长青,他有十二万分的信心,或者说是对徐长青的师门有信心,自己陈家能够在这么多年的风雨中依然屹立不倒,大部分都要归功于义庄主人为其出谋划策,趋吉避凶,所以在他看来,只要有徐长青在,万事都容易解决。
这天,陈德尚准备和以往一样,与家人一起去后院,探望陈涛和谢翎,就在这时门子快步跑了进来,说徐长青已经出关,正朝这边过来。陈德尚明白徐长青不喜欢热闹,于是立刻吩咐门子把人领到侧门,然后领着家人快步赶过去迎接。
“有劳徐先生放弃清修,亲自过来一趟,实在是陈某的罪过啊!”见到侧门外徐长青下了轿子,陈德尚加快脚步,老远便招手喊道。
徐长青闻声,见陈德尚领着人过来迎接,上前几步,抱拳行礼道:“陈翁太客气了,我义庄和陈家乃是一体两脉,荣辱与共,陈家既然有事,我义庄自当义不容辞。”
“徐先生好!”陈德尚身后的太太、姨太太以及一些重要亲友,也跟了上来,连忙朝徐长青行礼。
“诸位多礼了!”徐长青微笑回礼后,朝陈德尚说道:“陈翁请带路,除了几位当事人以外,其他人就散了吧!另外属蛇、属鸡、属狗、属猪,生辰日期是初三、初九、十七、二十九的人,全部离开后院,其余人等不准靠近紫铉阁三十丈内。”
“听到徐先生的话没有?还不快去照办!”陈德尚怒声一吼,然后转身又朝徐长青,轻声说道:“徐先生请跟我来。”说着,领着徐长青向后面走去,经过尴尬低着头的肖恩等三人身边时,冷着脸说道:“你们几个胡闹的家伙,还不一起过来!”
“是!”肖恩等人也相互担忧的看了一眼,紧跟在陈德尚身后。
在陈家陈德尚有着绝对的权威,这不单单是因为他是陈家家主,更加主要的是他的处世之道和运筹之法,让人不禁心生敬畏。陈豫和张元自然不必说,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女婿,对他有着天生的敬畏。而从小父母双亡的肖恩他和陈家大少爷陈靖国感情极深,比亲兄弟还亲,陈德尚也对他照顾有加,不但利用陈家在英国的事业帮他恢复威尔纳家族的贵族荣耀,还替他夺回了威尔纳家族世代居住的城堡,更花钱为他在英国上议院弄到了一个席位,使得他在英国本土拥有了相当的声望和荣耀。因此肖恩对陈德尚感激万分,更加视其为父,所以也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种为人子的本能敬畏,陈德尚那略带叱责的语气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反感,反而使他觉得更加亲切。
陈家宅子有大小房间上千间,回廊过道密密麻麻,有如迷宫一般,如果不是常住在这里的人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在路上,陈德尚歉意的朝徐长青说道:“前几日,这几个小家伙不顾禁令跑去义庄打扰先生,实在抱歉!这几日所受之苦是他们应得的惩罚,原本只有我家那小畜生的话,让他再多受几天苦也没事,但是还有一个小丫头,是老夫挚友之女,如果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实在不好跟人家家长交代!还望先生可以不计前嫌,施以妙手,尽快将他们救治过来!事成之后,老夫定当重谢!”
对于陈德尚这种软话施压,徐长青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微微一笑,说道:“陈翁尽请放心,有我在他们两人不会有事的!其实这也是他们的一个缘劫,涛少爷和谢家小姐生辰八字乃是天作之合,命格星位也是相辅相成,只要渡过这次劫难,日后两人成亲必然会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那就承先生吉言了!”陈德尚心知义庄一脉的命批从不夸大其词,不禁心生喜气,额头上的皱眉也被喜气冲开了不少。
说着话,几人来到了谢翎居住的房间外,陈德尚作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徐长青推门而入,肖恩等人则被徐长青挡在了留在了外面。进到屋里后,徐长青便闻到了一股定神香的气味,然后看到内屋的门框上被摆了一个八卦驱邪镜,进入内屋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尊地藏王菩萨的法象,一侧谢翎所躺的床上分别挂着一串佛珠和一把拂尘。
徐长青看眼前的情形,心中明白了七八分,猜想定然是前院那些高僧真人将自己随身的法器放在这里,为谢翎镇魂安神。虽然徐长青对前院那些人的个人修为颇有不屑,但是对于他们的法器却是青睐有加,那些人毕竟出自上千年的仙佛正宗,随便拿出一样法器都有两百年以上的灵气,如果那些隐居的名门高人们舍得修为为这些法器印上法阵道符,这些都有可能称为很不错的灵宝。
虽然徐长青对这些法器垂涎三尺,但却丝毫没有将它们收入囊中的想法,蕴养了两百年的法器本身就已经和本派功法的气脉连通在一起,这就使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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