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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们，你是她们，会不会这时候站出来？而且，血祭为什么一定需要她们？”
沈约在苦笑，明香从一开始，就拿到了必胜牌。一天等于一年，这短短的一天时间，足够海州城变成了地狱。
沈约现在所做的，只是打开了地狱大门。
孩子们归孩子，大人们归大人。
将心灵中最宝贵和纯真的去掉，让黑暗占据一切。
剩下的大人们，你们互相的杀戮吧，死的越多越好。既然血祭无可避免，相互间的攻伐已是必然，那么就让大家放开手脚，杀个痛快吧！
这种情况，总比让明香挑动饥饿的人群，然后带领他们席卷海州城好得多。
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人的问题，如果人不在了，那么问题就不存在了。
“沈约，我要你帮忙，需要你的口才，需要你在海州城到处宣传你的猜想，把你捧起来！”
孔国丈突然的笑了，伸出手，和沈约在空中交击！
“到时候，海州城的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然后，你会身败名裂，被所有人仇恨和咒骂，你做得到吗？”
“和你一样？好，我能做到！”
沈约同样在笑，他在乎过那东西吗？
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着，同时提防着对手。
孔国丈不需要知道沈约的猜想是否正确，他只需要一个解决的方案。沈约无疑提出了一个好的法子，而就算是出了问题，孔国丈也可以推到沈约的身上。
而对于沈约来说呢？
人人都想做棋手，但有的时候，如果连棋子都不做，那么就别指望别人陪你玩。
棋子一，孔家。
平海王府中，三千甲士，高手如云。这样的势力，虽然不敢说碾压全城，但稳住阵脚，不成问题。
棋子二，龙女殿。
海州城的龙女殿规模不小，其中有水系法术学徒十二人，法师六人，加上李艾慈、沈若彤、李书秀和孔香兰，这股势力，足以镇守住龙女殿。龙女殿中设有禁制，水系法师在这里战斗，威力倍增。
同时，龙女殿还设有护殿武士，这百名武士，其中高手不少。
其中三，海州城的大小门派，各大势力。
被灭门的灵隐寺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三清观、大相国寺、青云帮等，而不少官员的护卫，甚至本身都是高手，这些人会不会团结起来，是一大问题。
而第四股势力，隐藏在海州城那二百万百姓中。
草莽出龙蛇，谁也不清楚其中有多少隐名甚至是不出名的高手。海州城足够大，足够养出蛟龙。而且普通百姓，也不是无反击之力，这是一个习武成风的时代，谁不在空闲时候练几手功夫？
这股势力，最为强大，也最为的松散。
而第五股，官府的势力，钟文栋手下有一千五百兵丁，还有不少的衙役，这些人如果抱成团，势力也不可小视。
而第六股，也就是最神秘的，明香等人的势力，若隐若现，但占据了天时地利的她们，无疑是威胁最大的一股。
草莽龙蛇，谁主沉浮？
沈约不知道，但他准备做棋手，而不是棋子。当他承诺了明香之后，就投身于棋局中。他必须将所有人视为旗子，才能找出胜利的可能。
……
城东的一处民宅中。
秀琳躲在妈妈的怀抱里，瑟瑟的发抖。只有十岁的她，长得粉妆玉砌，就像一个美丽的瓷娃娃，任何见到她的人，都会夸奖她的美丽。
她什么都好，就是胆子比较小。
外面的天空是那样的明亮，但秀琳却怕到了极点。以至于她就算是困的厉害，也一直睡不着，只敢依偎在妈妈的怀中。
“娘，什么时候，天会黑？”
“好宝宝，一切都会好的，快睡觉，好不好？”
不远处，爹爹两眼通红，正在磨刀。
那把牛耳尖刀被磨得雪亮，秀琳不知道爹爹用来干什么。
前天，有人闯入家中，用武器逼着爹娘，抢走了家中大部分的粮食。从那时开始，爹娘就变了一个样子。
爹将牛耳尖刀插在了腰间，娘将所有的窗户都用木板钉上，只留下几个透气孔，全然不在乎屋子里变得黑漆漆的。
他们不停的谈论着粮食的问题，从爹娘的口中，秀琳得知，市场上已经买不到粮食了，好几处发生了骚乱，几家粮行都被抢劫，而剩下的粮行也说没有粮食。
怎么会没有粮食？十天前，不是还平价供应粮食吗？
“宝儿，你看着孩子，我出去一趟，钱老大正在招募人手。”
爹站起了身子，对着娘说道。
“当家的，再等一等，好不好？说不定等一会，城里就会放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家里的粮食，还够吃上几天。当初多亏你抢购了不少粮食，而且分开放着。”
站起来的爹爹，颓然的坐下来，说道：“好，再等一天，真的是再等一天。我算是看透了，现在不是粮食多少的问题，而是是否应该抱团的问题。”
那时候，秀琳并不清楚，爹爹想要去干什么，只是觉得爹爹的样子太可怕了，就像是想要去……杀人。
……
郭巡捕今天还没有去衙门报道，而是待在了屋里。
这几间祖屋为青石所建，坚固异常，家里面除了老婆孩子之外，还有七八个人。
有他的弟兄，有亲戚，都是精壮的汉子。他们也将自己的家人带来了，所以地方有些挤。
但没有人嫌弃这里的环境不好，如今能有这样一处地方，避开外面的危险，大家都很满足了。
已经是异变的第十天了，城里的混乱不可抑制的开始传染。
杀人、抢劫、强奸时有发生，整个海州城到处都是犯罪。
人们顶住了自己的家门，街坊邻居组织起来，拿起了武器。米店早就被砸开，郭巡捕的手下又死了几个。
于是，郭巡捕也放弃了，今天不准备去衙门，这个公职放弃就放弃了，只要家人平安就好。好在他提前有了准备。屋子里存储了够四十个人吃半年的食物，而且加上这些人，大家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可是，为什么心中这样的沉重？
郭巡捕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也吃拿卡要，大家都说他是坏人，可是，他绝对不想海州城变成现在的模样！
那要死多少人，都是街坊邻居，都是认识的人，有老人，还有孩子！
他四个孩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才八岁，如果他们能平安无事，他死了都愿意！
想了想，穿起了制服，他向着门外走去。
“官人，小心，要不不去了，好不好？只是一个不入品巡捕，这时候太危险了。”
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而且郭巡捕他们这几天所做之事，都是很危险。
“如果海州城不乱，大家不是更安全？钟知府说了，援军就快到了，甚至包括几大门派的金丹宗师。多忍耐一些，我出门的时候，会小心的。”
大家一天天的盼望着援军的到来，但希望却变得越来越渺茫。
到底，谁能拯救大家？
第一百一十章 光与暗
半个时辰之后。
和孔国丈等人告辞之后，沈约向着城外走去。出城很是顺利，但沈约却没有直接回到碧玉山庄，而是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带，坐下来休息。
这里四周没有什么树木，视野很好。
拿出了囊中的干粮，沈约递给了谢晓芙。
“本来想请你去吃一些大餐，可惜海州城现在没有开业的饭店了。晓兰姐，你不在意吧？”
“不在意，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拿出这样的提议，你不怕被以后千百人骂吗？”
“已经有很多人骂我了，但至少，能让孩子们多活下一些。我们救不了所有的人，但给大家一个希望，总是好的，不然海州城迟早会变成地狱。”
有句话沈约没有说出来，人总有需要为之战斗的对象，如果不保存一丝善念，海州城到时候更加的不堪设想。
“你也要成为棋子之一吗？”
跟在沈约背后的谢晓芙，突然这样的问道。
“以前，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个陌生人落入水中，你会先救哪一个？”
“这个混蛋的问题，你应该打那个问问题的人。”
“是呀，晓兰姐，我想打你呀。”
沈约笑了笑，谢晓芙问这个问题，其实只不过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刚才，你真的有些大魔头的样子。”
谢晓芙突然这样的说道。
“我沈约，本来就是一个大魔头，只不过如今潜伏……”
“啪。”
谢晓芙一耳光轻轻的打在了沈约的后脑勺上，“你不是魔头，你是在救人，救活很多很多的人，让这座城市不至于变成地狱，你明白吗？”
“可是，晓兰姐，你不要打我。”
“错了，我是要打你，打醒你，让你知道，这世上，有人关心你，不想让你堕落，明白吗？”
“我明白，不过，真正的大魔头，快要出来了。”
沈约看着不远处山路，突然的笑了。
……
一个女孩出现在远处，她的脚尖每次点地，然后就飞腾而起。只是很短的时间，就出现在沈约的面前。
“沈哥哥，你真的很厉害，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样的厉害。”
笑得很高兴的明香，依旧是那样娇小动人。
“最厉害的还是明香妹妹，你才是真正的高手，一出手就封死了我们的所有路子。”
指着明香，沈约向着谢晓芙介绍了她的来历。
谢晓芙点点头，却没有多说话，只是后退了一步。
这是沈约和明香的战场，并不是她的。
“我不算厉害，因为布局的早，但沈哥哥，你一出手，却让我感觉到了自己似乎疏漏了什么。”
琉璃盏因为神国崩坏，所以损失极大，所以需要血祭补完，但血祭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不仅是死了多少人的问题，而且需要里面的人们燃烧所有的灵魂、生命和抑制来拼死厮杀。我一直担心的是，沈哥哥提前出手，杀掉海州城一半以上的人，这样，就不好玩了。
“我想过，联合孔家出手，大肆屠杀，这样一来，粮食是足够了，而且就算他们不答应，下毒，疾病传播等手段，我也可以用，但如果我想要打破棋盘，恐怕明香你不会答应，或者早有准备吧。”
明香笑了笑，点点头，“但是，我没有想到，沈哥哥会提出那样一个建议，将小孩子集中起来，沈哥哥，你预计到我会来见你？”
“是的，这也是今天为什么我要大张旗鼓的入城，并在这里等待的原因，我为痘神娘娘做了一件好事，那么就应该可以提一个要求。”
笑了笑，明香点点头。
“有沈哥哥这一手，海州城血祭的质量会提高很多。好吧，沈哥哥，我已经猜到了，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我，几个月之内，不要对小孩子那里动手？”
“对，这也符合娘娘的利益，反正娘娘也想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外面那些人拼死的厮杀，为的是见到自己的孩子。而人只要抛开一切，那么什么都能做得到。孩子是他们心中的光明点，而被我们掌握，那么他们就会无所畏惧。”
沈约说的话，明香很明白。
人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会有好几种选择，但其中最直接的，是努力的活下去。而这样，海州城的战斗，会更加的惨烈。
“沈哥哥，给我一个理由吧，留下那些孩子的理由。”
“人在饥饿的时候，会吃掉自己的手臂的。”
沈约的话，让明香一愣。
“怪不得，沈哥哥，你要留下那群孩子。”
明香拍了拍手，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当那些大人们厮杀的差不多了，胜利者自然会将目光投向孩子们。海州城的粮食，只能支持三个月，这还是建立在合理分配之下，但谁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长？
战争会毁灭粮食，而人到了饥饿的时候，什么都不顾。
那群孩子，中间有胜利者的子女，但还有许许多多普通的孩子，他们和胜利者，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有人想要救他们，拿什么来救？
没有粮食，那么就吃自己吧。
“海州城有不少高手，他们不想，或者不愿意介入这场血腥的在战斗，对他们来说，无论是谁，都没有正义。
他们有力量，所以有粮食。但他们夺走了别人的粮食之后，那些人怎么办？
他们也需要理由，一种能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支持下去的理由。龙女殿不需要招募高手，但自然会有高手主动来保护龙女殿的安全。
他们代表着光明，而争斗中胜利的人群，代表着黑暗。龙女殿和那些黑暗，迟早会有一场生死之战。
就算是胜利者不动手，龙女殿的那些高手们，也会动手，因为他们是正义的，背后有那么多的孩子，所以，最后，双方间的厮杀，无可避免。而那时候，明香，你可以很轻易的坐看血祭的完成。”
沈约悠悠的说着，仿佛说着很普通的事情。
突然，一道剑光，从下而上，突然爆射而出。
那是谢晓芙，而这一剑，则是谢家神剑的最后一招，风雨双飞燕。
剑光煌煌，而剑气冲天。
十步之内，人尽敌国，谢家神剑的这一式，已经极尽了变化，风雨纷飞，燕落惊雷。
这是一记暗杀剑，风雨中的燕子，有谁能捕捉到她那缥缈的影子？
“怎么，这位姐姐，想要暗杀与我？”
明香笑着，左手向前一拍，手掌仿佛猛的大了一圈。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掌风，如同张开双翅的巨龙，分朝着四面八方膨胀起来。空气瞬间变成了液态，被卷入的物品在掌风中扭曲，粉碎。
风雨中的燕子，无物可挡，但如果对方是巨浪呢？
挡不住，避不开，上下左右都是死路，向前更不行！
谢晓芙的身子只能向后，渺茫的剑光就像是狂风中的燕子一样，来回穿梭，她一瞬间被推后了二十多步。
等她站定身子的时候，身前的土地如同被一道道如同洪水施虐过。
“好一记大手印！”
一缕鲜血从谢晓芙的嘴角上渗出，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一剑如果不能奏效，下来的招式也是无用。她以自己的武功而自傲，但现在，却没有想到，明香比她更高。
“大手印？”
沈约有些奇怪，大摔碑手之后是大劈棺，最后是大手印。想不到，明香居然练成了这种刚猛绝伦的功夫。
“对，是天龙大手印。沈哥哥，你不是正在修习这种武功吗，让明香在给你示范一下吧。”
“不用了，明香，晓兰她只是……”
“呵呵，算了，这次饶过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