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他认为不当杀,那也不及同意杀的人数。”
说到这里,君行庭清了清嗓子,走到第三阶台阶中央,正要回禀涤玄天,让他下令杀了这三个妖物。不料身在第二阶台阶上的陆正突然斜刺里蹿出来,伸手一拦,挡在了前面,道:“君宗主,弟子的话还没有讲完。弟子虽然说了这三个妖物可杀,却没有说明他们因何可杀。”
君行庭心道,这小子要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啊!也罢,算是亏了他赚到天地二宗一句当杀,才能出我这口恶气,就让他出出这个风头,当下微微一笑道:“哦,想必你心中必有高见,是我小瞧你啦。那不妨就先听你说说,这三个妖物的可杀之处。”
陆正向君行庭躬身一礼,道:“多谢君宗主,弟子只是一些普通想法。哪儿有什么高见,其实刚才君宗主提出要杀这三个妖物,弟子起初颇感惊讶。因为这三个妖物修为低微,若是在这玄都山上祖师殿前,被道门那么多宗主所杀。正如方才万里宗主所言,岂不是显得道门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万里红云重重‘哼’了一声:“什么显得,根本就是!你这小子继续说,我听着呢,万里红云倒是要听听你会说出些什么。”
君行庭正要劝解,陆正已冲万里红云行礼,道:“万里宗主稍安勿躁,弟子自然会一一说来,再让诸位宗主评判说得对不对。若是不对。弟子甘愿接受宗主裁处,领受僭越妄言之罪。”
此时不仅是在场的道门宗主,就连那黑衣人带来的女子也不禁将目光移到了陆正身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紫炎散人微微一笑,对渊无咎道:“若是我门中有如此弟子,可舍不得惩罚,一定当做宝。”
陆正闻言,知道这位火宗高人故意给自己留下一线退路,这样哪怕自己说的不对,渊无咎也好有个由头。减免责罚,当即感激地望了紫炎散人一眼,这才道:“弟子认为这三个妖物可杀者,不在其为妖物。而在其一私闯三山,捣乱演法证道大会,其二出手偷袭,打伤山宗和崇虚宗两位宗主前辈,其三出言不逊,辱及我道门尊长。其四抢夺神器,有意前来挑衅。有这几个缘故,不论是强是弱,是大是小,便有可杀之因。其实要说恃强凌弱、以大欺小,那些妖物聚众围攻雷宗之时,何尝不是如此,不然唤物杵怎么会落入妖物手中呢?”
君行庭听得他将自己和悦不疑被黑衣人打伤解释为被偷袭,不由心中大是满意,又听他讲的振振有词,忍不住道:“说得好,你说的极对!渊宗主,想不到天宗一个小小记名弟子这样有出息,难怪你不惜动用宗主令,也要将他从妖物手里救出来!陆正,你说的很好,那么想必诸位也没有什么异议,那……”
陆正又是一行礼,打断道:“弟子还未说完。”
君行庭呵呵一笑,道:“那你继续说。”他见陆正言语处处都是站在自己这边,当然十分放心的让他继续,乐得卖出个身为前辈的虚怀样子。
岂知陆正忽然言语一转,道:“刚才弟子说了这几个妖物的可杀之处,乃是当杀无疑。但弟子认为,虽则当杀,但也要讲究杀法,在哪儿杀?由谁来杀?怎么杀?都需仔细斟酌!”
君行庭一愣,这小子说了半天,竟然还没出够风头,又搞出个新花样来,脸上的笑意微敛,耐着性子追问了一句道:“哦,这话听得倒是十分新鲜,当杀便杀了,怎么还要讲究这么多事情?这倒是让君某有些好奇了,还请你好好指教了。哈哈。”
陆正闻言,直接走到第三阶台阶上,分别向万里红云和紫炎散人行礼,道:“刚才两位前辈都反对杀这三个妖物,弟子斗胆揣测,他们也并不是觉得这三个妖物不可杀,而就是不同意在这道海三山上杀,由各位宗主出手杀?因为这样一来,所作所为,即与妖物无异,不知道弟子猜得对不对?”
万里红云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说的不错,万里红云就是这个意思!”紫炎散人也随之点头。
陆正道:“而且这几个妖物,以如此孤弱之势,居然有这样的胆量手持道门神器,捣乱演法大会,伤辱道门尊长,想必是自视甚高,如果不正面将他们打败,即便将他们杀了,只怕传出去,也有损道门的威名。这也就是方才未央天为何挑上那黑衣人的缘故,他正是要将他们堂堂正正的打败。所以即便要杀他们,也应该堂堂正正的杀!”
君行庭觉出一丝不对劲,皱眉道:“怎么,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在座的宗主出手,便不是堂堂正正了吗?”
此时,无极宗宗主行维心淡淡道:“君宗主还没明白这小子的意思吗,他是想说,只有未央天来杀才是堂堂正正的杀,相比之下。你我以及在座的任何一个出手都算不上。”
陆正立即大声道:“弟子正是这个意思,一来此地乃是玄都山,是玄宗所在之地,既不是天宗。也不是山宗,更不是其他任何一宗。二来今日乃是道门法会,既有资格代表道门的只有涤玄天和未央天,相比之下,自然是由未央天来杀最为合适。三来此时未央天正与那黑衣人斗法。虽然胜负未分,但弟子觉得未央天必然取胜,届时再杀这四个妖物,那便是水到渠成。再有一个……”
说到此,陆正转身冲着涤玄天下拜:“弟子斗胆揣测,涤玄天心中,也希望是未央天出手杀了这四个妖物!”
陆正说出这句话,君行庭先是一愣,随即感觉好像自己的脸上被陆正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这小子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先捧住了自己,让自己给了他一个说哈的机会,然后顺着他自己的话就把一切都说歪了,到了最后还拉出了涤玄天来,这是要涤玄天的一句话来决定所有的一切啊,那自己还有什么机会?
果然,一直不曾开口的涤玄天哈哈一笑,扭头对渊无咎道:“无咎,你们天宗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孩子!”
渊无咎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陆正的身边。拉着他一起向涤玄天行礼道:“这孩子僭越无礼,还请涤玄天恕罪,请诸位宗主原谅!”陆正也赶紧跪倒在地。
“僭越无礼?哦,是吗?”涤玄天淡淡说了一句。忽然站起身来,大声道:“在座的诸位宗主,你们听见这孩子说的话了吗!”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无比的威严,似乎是对着所有人说的,但每个人都仿佛觉得是在逼问自己。众人赶紧纷纷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中间站好。
涤玄天的目光犀利无比,缓缓从每个人脸上扫过,道:“雷宗丢了唤物杵,就是道门丢了唤物杵,未央天就会把它拿回来。这四个妖物来到道海三山撒野,未央天自然就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教训。我的心思很明白,就连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人明白吗?三年之后,涤玄览就会在这羽化台羽化,到时候,手持这银色拂尘,头戴这碧玉龙簪的就是未央天!”
涤玄天说出这样的话,君行庭脸色唰地一下变的惨白,头上已经不觉有了汗珠,不敢再说任何话,和众人一起低着头,沉默不语。众人心中顿时明白了涤玄天的用意,更有几人猜测陆正这个天宗记名弟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莫非是涤玄天故意安排?
这时,忽然有个脆生生冷冰冰的声音道:“黑甲不会输给你们的未央天,黑甲一定会把他撕碎了,将他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都吃到肚子里!”说话的正是那个黑衣人带来的女孩子,她口称黑甲,当是那个黑衣人的名字。
涤玄天闻言,一挥拂尘,让众人各归其位。那女孩子继续道:“你们一群修行人当着我们的面商量着怎么杀我们?难道我们妖物就这么好欺负吗?哼,就算我们修为低微,也未必会死在你们手上。”
万里红云坐在椅子上,一翘大拇指,道:“有骨气!”
行维心冷冷道:“那是妖物,你赞人家有骨气做什么?”
万里红云一翻白眼,道:“我乐意!”
陆正也退回渊无咎身后,好奇的看着这个女孩子,看见她提及黑甲这个名字之时充满自信和骄傲的的眼神,心道,这女孩子似乎和那黑衣人关系不一般啊!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连连炸响,众人回神之际,数道紫色雷电落在羽化台上,击起无数电光,随后荒未央和那黑衣人黑甲同时落下,还是各自站在原来的脚印之中,分毫不差。而不同的是,此时荒未央两只手中各自握着一根黝黑的棍子,上面闪烁着紫色电花,正是道门神器唤物杵!
而那黑衣人黑甲一落地,虽是站在了原来的地方,但却双腿一软,几乎摔倒在地,终于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站稳,但胸口一阵剧烈起伏,突然从他体内蹿出一道紫色雷电,腾空而去,黑甲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却是绿色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太极阵
那女孩子见状,脸色大变,花容失色,赶紧上前扶住他,道:“黑甲,你怎么了?”却被那黑甲一把推开,暴怒着吼了一声,道:“我没事,你滚开!”同时身子一晃,往地上摔去。
那女孩子却丝毫不介意,又冲上去将他扶住,这回黑甲却没有再推开她,而是道:“霓晚,我没事,只不过被那不男不女的摸了一把,身上一阵肉麻,恶心死我啦,所以吐了两口血。” 但刚说了两句,又是哇哇两口血吐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面罩,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这短短几句话,却说得极为温柔,与之前的暴躁大为不同。原来那女孩子名字叫霓晚。
荒未央闻言,冷笑一声:“如果你的修为有你的嘴巴这么厉害,那我会更佩服你。惊宗主,接好了,这是雷宗之物,也是道门之物,别再让这种半人不妖的东西抢去了。”说着,将手中的唤物杵向惊百里扔了过去。
惊百里赶紧起身将唤物杵接在手里,紧紧握住,他看着满脸喜色,激动道:“雷宗上下,同感未央天恩德。”
眼见此景,众人心中皆想,这未央天说出的话与刚才涤玄天的话如出一辙,看来虽然他平时风闻不佳,行事荒诞,但到了关键之时,还是会挺身而出,能够当得起道门忘情天之名,一时对荒未央不禁都有些改观,就连尘凝榭的目光看着荒未央也缓和了许多。
陆正还看见涤玄天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显然对荒未央的作为十分满意,他见荒未央扔出唤物杵之后就站在那儿不动,关心的喊道:“未央天,你没事吧!”
荒未央转头冲他白了一眼,指着那黑甲笑骂道:“我说陆正啊,你好好看看我对面那个吐血的。怎么?相比之下,看起来我反而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吗?你这句话,应该问一问对面这个把自己包得不敢见人的家伙!”说着,自己主动对黑甲道:“喂。那半人不妖的,听见了没有,我朋友问候你呢,吐血吐得还畅快吧?”
陆正见荒未央又冒坏水。赶紧喊道:“这可是你自己问得,别赖在我头上。”喊完才想起,在座的可都是诸宗长辈呢,这么大呼小叫的,也太无礼了。
那见对方不答。荒未央又戏谑道:“你叫黑甲是吗,这女的倒是对你很忠心啊,不离不弃的,难得难得!我看你吐血吐得很起劲啊,都吐到面具上了,你看你这面具多妨碍你吐血啊,要不干脆摘了吧,让我也看看,这半人不妖到底能长得多么在我的意料之外,居然还有女的喜欢你!”
荒未央三句话不到。老毛病又犯了。那霓晚听他言语请破,对他怒目而视,道:“要杀我们就快动手,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她身后的两个野牛妖立即走到前面,护住了黑甲和霓晚。
黑甲似乎要说什么,但刚一动,又是一口血喷出,身子摇摇晃晃,几乎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一般,但他仍旧固执地甩开霓晚的手。对那两个野牛妖呵斥道:“谁让你们站在老子前面的,滚开,别拿你们的臭屁股对着老子!”
那黑甲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但两个野牛妖闻言。却是二话不说,再度退到后面。荒未央眼见如斯情景,不由地心中生出一丝敬意,但脸上仍是不屑。
那黑甲喘着气,道:“不男不女的,你得意什么。你觉得那对黑棍子是你夺回去的,让你在这伙人面前长脸了?呸,那是老子故意来送还给你们的。当初老子从雷宗抢走了它们,这叫本事,今天送回来,那是老子乐意。嘿嘿,我倒是想问问,如果老子今天不主动拿过来,你们之中有没有一个敢去断慈山去把这对黑棍子找回来!”
此话一出,惊百里脸上喜色全无,众人更是沉默不语,纷纷自问,若真是如此,只怕这唤物杵还真的回不来。因为在座之人,绝对没有一个感夸口说,自己可以独自进入断慈山,而又能够全身而退。相比之下,这黑甲居然敢就这么闯入玄都山,而且气焰如此嚣张,这份胆色,却是众人所不及的了。
那黑甲见众人自愧,冷笑一声,昂起头冲涤玄天道:“涤玄天,你摆下四张椅子,算得出我今天会来,也算得出我来自断慈山,还算得出我们来几个,那我就想多问一句了,你算不算的出老子今天来这玄都山的目的是什么啊?”
众人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对涤玄天喊话,这妖物的心胸气度果然不凡。只听涤玄天呵呵一笑,道:“你来了,就自然会做你想做的事,老道士又何必费心去推算呢?”
这时,旁边一直冷眼旁观不说话的莲华不灭突然道:“这位黑甲施主,贫僧有一疑问,想请教施主,不知施主可否慷慨为贫僧解惑?”
黑甲“哦”了一声,似乎感到颇为奇怪,道:“吃菜的也有话说,但是可惜啊,老子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吃菜的,避之唯恐不及,你倒是想问,但老子可没这个兴趣回答……喂,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