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以后,还多下来不少。茱丽和厉明出去买保鲜膜回来封存。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君冷澈看到童真真嘴角有一颗米粒,伸手过去,拿了下来,很自然地放到了嘴里。
    “你……”反倒是童真真吃了一惊。他不是有洁癖吗?
    君冷澈也发现了自己所做的,也是一愣。
    “不能浪费粮食。”他迅速掩饰地说。
    童真真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平静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什么?!”君冷澈蹙起了眉头,一眼望到她的眼中,想看出究竟。
    她的眼中,平静无波,看不出悲喜。
    君冷澈一把抓住她的手,“想都别想!”
    童真真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怪我,恨我,可以。但是,我决不会放开你!孩子,没有了,我也很难过,你知道吗?”君冷澈的眼里浮上了浓浓的哀伤。
    “你还有一个孩子,忘了?”童真真抽回了手,站了起来,不再多说,进了洗手间。
    君冷澈愣住了。
    对了,林木槿不是说映初是他的女儿吗?
    为什么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有的是惊,却没有喜呢?
    为什么只认为童真真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呢?
    君冷澈走到洗手间门外,一拳砸在门上,“丫头,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但是,现在,将来,我都不会和你离婚的!”
    童真真站在洗手台盆前,打开水龙头,掩去他的声音,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语言是这世间最不可靠的东西了,她不是已经体会过了吗?
    而且,她的孩子都是因为他,才不能到这世上来的。
    她恨他!
    君冷澈头抵在门上,恨不得冲进去,但又怕会让她更加反感。
    他都有点看不懂自己了,怎么在她面前,现在变得束手束脚的了。
    过了很久,童真真才再次收拾好心情,从洗手间出来。
    君冷澈就守在门口。
    “让让。”她推开他,回到床上,打开了电视。
    看到她的冷漠,君冷澈却束手无策,走到了沙发,坐下。
    电视里,欢声笑语,更显得病房里的寂静。
    等茱丽和厉明回到病房,童真真和君冷澈一个坐床上,一个坐沙发上,电视开着。
    茱丽看了一眼两个人,皱了皱眉头,宣布晚上就住在这个堪比酒店设施的病房里了,陪童真真。
    夜里,茱丽一直旁敲侧击地化解童真真的心结。
    童真真都是淡淡地绕开,因为不想让好友担心,她有很多真相,没有告诉茱丽。所以茱丽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成为君冷澈的妻子是为了报仇,而孩子的流产,也是他造成的。
    第二天下午,很早就来病房陪护的君冷澈,去办出院手续。
    茱丽拿起了他带来的报纸看了起来,突然叫了起来,“呀,龙天禹上报纸了!”
    童真真听了茱丽的咋呼,皱了下眉,龙天禹不是一直很低调的吗?
    于是,她走到了茱丽身边,凑过去看。
    新闻报道指出龙腾集团的董事长近期传出将与发妻离婚的传闻。
    “那个烂人,不会昨天被我一骂,就行动了?”茱丽摇着头,啧啧叹道,“四年前,我去骂他,他可是屁也不放一个。”
    童真真很不赞同,“龙天禹做事从来不冲动的。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怎么可能会放弃米雪儿背后的势力呢?”
    “管他呢。”茱丽一甩头,“收拾一下,带我去参观你的金屋。”
    金屋?是牢笼吧?可惜自己现在不能离开,童真真自嘲地摇摇头。
    “童真真!”尖利的女声,让在看报纸的两个人都抬起了头。
    进来一个戴黑超大墨镜的女人。
    茱丽就站了起来,“你谁啊?这么没礼貌!”
    童真真一看不速之客的标志性CHANEL套装和爱马仕的铂金包,就知道是谁了。她不由捏了捏眉心,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米雪儿。”
    “呃?”茱丽认识米雪儿,当年她很得瑟地携着龙天禹来炫耀过。
    难道米雪儿又是来吵架的?
    茱丽联想到了刚才那条新闻还有昨天龙天禹的出现,马上就去拦米雪儿。童真真的心伤还没复原呢。昨天夜里,她可是看到睡着的老友,眼角还不断流出眼泪。
    大出意料,米雪儿关上门后,就摘下了墨镜。
    童真真和茱丽都大吃一惊。
    米雪儿就像是带了一张面具,脸上精致辞的妆容都浮在脸上,特别是眼袋和黑眼圈非常明显,一下子老了有十岁。
    “童真真,你高兴了吧?”米雪儿凄凉一笑,“我现在这么惨,你可报了当年之仇了。”
    童真真摇摇头,“米雪儿,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所以你过得好和坏,对我而言都没有影响。”
    “没有关系。我多希望啊。”米雪儿晃了下身子,又克制地挺直了腰板,“天禹,要跟我离婚,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
    “不可能!”童真真本不想跟她多说,但是她的糟糕,还是让人同情,“龙天禹,你跟他做了这些年的夫妻,不了解吗?他是个凡事都要计算的人。我,对他而言,还达不到这么值钱的程度。”
    “那他为什么要跟我离婚?”米雪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找不到理由,潜意识觉得归罪在童真真身上,最少有个出气的对象。现在被点破了,支撑着的戾气也消失了,她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
    童真真拉住了要赶米雪儿走的茱丽,心平气和地劝解,“米雪儿,你不如去找龙天禹,如果开出的条件够好,他一定会接受的。”
    米雪儿疑惑地看着童真真,“你为什么给我出主意?你不是应该恨我抢走他吗?”
    “可以抢走的人,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就算没有你,还会有张雪儿,王雪儿。”此时童真真可以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也是经过了伤痛,不甘总结出来的。
    “天禹,真的不是为了你吗?他在我面前说要娶你。”米雪儿还是不敢确定。
    “你觉得我会跳进同一个坑两次吗?”童真真目不转睛地盯着米雪儿,透出内心的坚决。
    四年前就派人调查过童真真的米雪儿,加上这几次的交锋,还是了解童真真的表里如一的。
    “龙天禹,他就不会爱上别人吗?”米雪儿的眼眸暗淡无光,充满了绝望,“难道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他吗?”
    为爱所困的女人总是执迷不悟的吧?
    童真真心中一动,“龙天禹内心还是渴望家的温暖,如果你可以让他感受到,也许会换来爱吧。”
    听了童真真的话,米雪儿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她也不没想到,假想敌会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予指点。
    “童真真,说‘谢谢’太没有份量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麻烦的。”米雪儿站了起来,脸色比刚来时好多了,眼神也有了光彩。“那个……你多保重,你还年轻,……会有的。”
    说完,米雪儿戴上墨镜,挥了挥手,开门出去了。
    走廊处,有一个男子看到米雪儿从病房里出来后,离得远远地跟上,同时打电话,“龙二少,我跟着米雪儿到了医院。她本来是气势汹汹地去看一个叫童真真的病人。但是,出来的时候,情绪就稳定了。我这就跟上,过会再报告。”
    这个男子与办完手续的君冷澈擦肩而过。
六十。心生疑窦
    君冷澈的眼睛里,锐光一闪。他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男子。
    等到了停车场,男子低头开门时,君冷澈上前,就把他塞进了驾驶室,一下子扼住他的咽喉,“说,为什么跟踪米雪儿?受谁指使?”
    男子瞪大了绿豆眼,“小子,关你屁事,快放开爷!”
    这种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
    君冷澈脸色一沉,直接就招呼在他的软肋处,同时按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来。
    豆大的汗珠就从男子的鬓角流了下来,本来就长得獐头鼠目的五官都有扭曲在一起,显得更是丑陋了。
    这下子老实了。
    “好汉。我就一个小侦探,放过我吧。我说,我说,我是受龙腾集团新任总经理龙天扬委托,要查出龙天禹的情变对象。龙二少刚才通知,说米雪儿和龙天禹大吵一架,就跑了。我就跟来了。”男子全倒出来了。
    “龙二少查这个做什么?”君冷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男子皱着脸,“好汉,我这就不知道了。”
    “滚!”君冷澈松开了手,从车里站了出来。
    男子赶紧启动,跑人。
    君冷澈意外的发现,让他决定要保护好小丫头,不能**无**错**小说 m。QULEDu。让别人损害到她的一根毫毛。不过,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她,以免让她担心。
    此时,病房里,茱丽正在发牢骚,“小真真,当初米雪儿有多嚣张,多讨厌啊。你今天倒好,还成了她的知心姐姐。”
    童真真知道茱丽是为自己抱不平,“茱丽,你知道吗?当君家的人来看我的时候,我发现有不少人不喜欢我这个孩子。后来,我就想,是不是积怨太多。有太多人不希望我的孩子来这个世上,所以……”
    说到后来,她说不下去了,神色黯然。孩子没有了,不止是少了一块肉,而是被挖了半颗心,只要一想到,她还是撕心裂肺地会痛。
    茱丽叹了一口气,但是突然想到了一点,“小真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没了?你的身体一向都是棒棒的。”
    “你什么意思?!”本来再次被悲痛侵袭的童真真心里一惊。
    之前,一直沉浸在失子之痛和对君冷澈的痛恨中,她忽略了一点。
    虽然,前段时间,有医生提醒她要注意,但是后来君冷澈特意找了同事来给她看过,结果是一切正常,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如打羽毛球之类,像散步,游泳这类运动都是可以做的。
    那天,君冷澈只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抓住了自己而已,怎么孩子就没了呢?
    细细回想起来,那天下午腰很酸,她原本以为是累了。
    真的是这样吗?
    童真真的心里越来越凉。
    茱丽看到了她的神情,敏锐地觉察道,老友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看来这个孩子没的蹊跷。
    童真真的心里沸腾起来,如果这个孩子是被人害的,那她一定要查出真相。
    茱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融化童真真和君冷澈之间的嫌隙,“小真真,那天你老公是被揍得那么惨的?他没有还手之力吗?”
    “被谁揍的,我不太清楚。”童真真慢慢地回答,但是想起了,君冷澈的身手不错,应该很少有人可以如此揍他的。除非是他不想还手。为什么呢?
    “小真真,我觉得,你老公对于失去这个孩子,一定不比你好过。听厉明说,他守了你一夜,都没合过眼。昨天,厉明送他回去,一上车,他就睡着了。让你们分开,会不会如了什么人的愿呢?”茱丽觉得有些话还是要挑明了好。
    童真真并不笨,听茱丽一说,合情合理。但是,她还是执拗地认为,如果有人害她的孩子,也是跟君冷澈有关的。一时之间,仍不愿原谅他。
    茱丽看到童真真脸上的神色,明白老友是听进去了。这下,最起码是振作起来了。
    过了一会,君冷澈回到了病房,一脸正常地收拾东西接童真真和茱丽回家。
    晚上,厉明也跑来了,主动申请当厨师,给大伙做饭。
    从一味的悲痛中走出来的童真真,发现了厉明的殷勤,看着他围在茱丽身边转,心生羡慕。厉明是个喜怒都放在脸上的人,与他交往很轻松,而不像君冷澈,真实的想法都埋在了心底。她竟然又为这个想法叹息起来。
    吃完饭,四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好看到一档节目在介绍胡杨林,碧蓝的晴空下,金灿灿的胡杨,夺目张扬,美得动人心魄。
    “我们就去那吧!”茱丽一指电视里的胡杨。
    “可是最美的时间过了。”童真真遗憾地说。
    茱丽跳起来,反驳,“春有百花夏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我难得来次国内,心动不如行动。去吧!”
    厉明第一个赞成。
    其实,童真真也很心动,想去看一下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烂的胡杨,也就同意了。
    君冷澈知道茱丽是在为他和童真真创造相处的机会。也许换一个环境,一切会不同呢?他欣然同意。
    讨论了很久出行计划,厉明才恋恋不舍地告辞。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睡吧。”茱丽将童真真和君冷澈推入了主人房,还贴心地把门关上,站在门外说,“我在客厅里再上会网,你们不要理我啊。”
    童真真抬眼,望着凝视着自己的君冷澈,竟然有点紧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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