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营中从来不给山中的修者们提供任何的兵刃,成歌在练剑的时候就只能折木为刃琢石为剑了,这九个月来不知道成歌砍到了多少的大树劈开了多少的巨石,最为清晰的就是方圆三四丈的小潭硬生生被成歌断掉的石剑给填起了三四尺的高度。
剑者的修为讲究一个举轻若重、举重若轻和自化轻重,每日成歌用石剑来练举重若轻用木剑来练举轻若重,如果让剑道的大材来对成歌的剑道境界做点评的话,成歌恐怕已经在这基础的三重境界上有了稍稍可以登堂入室的修为了。
成歌在众人中的资质一直算不得特别的出色,甚至可以说在众人中算是最次的,但是成歌可以一直缀在众人的身后始终不曾落下太远,可以想象成歌必定是勤勉到了极点。
成歌跃入潭中把潭中再次搅起无数的波涛,这可苦坏了在潭中休憩的小蛟龙。自从这小蛟龙跟着宋尘,也就很少回到它所栖居的那座山顶洞穴,每日都腻在众人的身边。众人也不以为意,有了这样的一条小活宝也有了更多的乐子,再加上这小家伙也不认生人很快就跟大家达成了一片。可是,虽然也跟成歌偶尔亲近一下,但是还是始终跟成歌关系不怎么好。后来宋尘跟小家伙交流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家伙还一直在生成歌的气呢。谁叫那日成歌一副想要屠龙的样子,还在小家伙的龙鳞上留下了一条划痕,小家伙对成歌可是一直抱着防备之心。
本来正躺在潭底小憩的小蛟龙被成歌出剑所搅起的水流一下子给甩了出来,在水流的激荡之下给搞得是七荤八素的。好不容易才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伸出一只小爪子气咻咻的指着成歌,嘴中不断的嘶鸣着什么,看它那一副生气的样子好像是在指责成歌不该打扰它的休息。
成歌也被灵气十足的小家伙给逗乐了,顺手一剑递向正在“破口大骂”的小家伙带起一阵水流,将正浮在水面上大发不满的小蛟龙一下子给冲得翻了一个跟斗,然后栽倒在水中。成歌正在水中闭气练剑,差点捧腹大笑好悬没有呛进去几口水。小蛟龙可是浑身坚若精钢,就算躺在那儿让成歌全力去砍也顶多会多几条淡淡的白印,根本伤不了根本,所以成歌根本不用担心小家伙会受伤。
可是没受伤归没受伤,这一下子可把那小蛟龙给激怒了。潜在水下的成歌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捅了大篓子,有得自己的苦受的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在水下朝成歌袭来,就如同一条粗大的钢鞭狠狠地朝成歌砸了过来,成歌根本就没有任何得防备直接被砸飞出了小潭落在了林间。
可是已经愤怒的小蛟龙可没有就此罢手,低沉地一声龙吟再次朝成歌飞去,成歌看到本来乌溜溜的眼珠里竟然有了些许的怒火,心里暗道一声:糟了,这下可是玩大了。
当下扯起嗓子大喊一声:“宋尘,你小子快来啊,不然我就要被这小家伙给拆了。”话还没说完就立刻纵身而起,险而又险的躲过了下家伙的钢尾抽砸。树林间那些树木可是遭了秧,本来就被成歌几人给祸害得没了几颗,在这小龙的怒火之下更是成片的倒下。
成歌不断地在空中翻腾挪移,在树顶上来回的跳跃,可是好几次都差点被小家伙的尾巴给抽中,简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成歌知道这小家伙是真的怒了,要是不真的出点力今天说不定真的要骨断筋折了。
一念及此,也顾不得许多,右手一摆一道剑光激越而出发出一声清啸,成歌不敢有任何的藏私,先猛地挥出一招剑一,稍稍的缓过一口气之后,再次将剑二挥洒而出。
可是让成歌觉得绝望的是,平常锋锐至极的剑气刺在小龙的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一样,只是激起了几缕的火花和几声铿锵的声音,甚至连阻挡一下小家伙的动作都没能做到。
成歌一咬牙,压箱底的剑三喷涌而出,丝丝缕缕的剑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射向了正一脸怒气的小家伙。而闻讯赶到宋尘等人正站在林间一脸坏笑地看着成歌,宋尘更是满嘴的风凉话:“成老大,你这是咋了?想不开还是练剑把脑袋给练抽了,胆子不小啊,都敢找小家伙单练了啊。佩服,佩服,佩服之极。”
成歌大叫道:“你小子快把它给我止住,不然我他娘的真的要不行了。”
宋尘明显没有看到蛟龙眼睛里的些许怒气,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天空中的打斗,还一边拍手叫好。
在空中的成歌不出剑三还好,一出剑三算是彻底的激怒了小家伙,再次感受到了当时划伤自己身体的剑意小蛟龙终于发飙了。身形迅速涨大,无形的龙威顿时朝成歌笼罩而去,终于动了真格的了。
成歌再也没有了后退的余地了,只有硬着头皮再次挥出一剑。没有了剑一锋锐的杀气,没有了剑二的绝杀,没有了剑三的纤毫至微,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
这一剑朴拙至极,就好像是成歌平时挥出的那数万剑之中最为普通的一剑,没有其他的花哨动作就是一剑斩出,却有一剑横江恢宏,一剑断瀑的气魄。
终于,在成歌连续九个月以来的日日夜夜不停的挥剑之下,聚土成山积水成渊,在龙威之下厚积薄发喷涌而出。
一人一龙各自后退了数丈,等到小龙更加的愤怒冲上去的时候,成歌却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因为刚刚挥出的那一剑已经抽空了成歌体内所有的灵力。
站在一旁看着的宋尘等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几人飞奔而去接住了从天而降脱力昏迷过去的成歌。
这一日,成歌连破剑道两境,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剑四,已是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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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睡着了
又是一幕熟悉的场景,一如三个月之前。
不过三个月之前,成歌是站在那一百四十七个擂台之上,而今日成歌却站在这擂台之下,世事还真是有些反复无常。
成歌有些走神,没有注意到台上宣布众人已经熟稔得不能再熟稔的黑袍人已经换了人。作为最初通过武试最终考核的那一部分人,成歌几人唯一获得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通过前期的筛选直接获得打擂的资格。想到这,成歌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笑了,无论自己几人怎么样的努力还不都是那些黑袍人手中随时可以捏扁搓圆的棋子,始终蹦跶不出他们的手掌心,还真是有些讽刺。
收回已经跑到天际的思绪,成歌看着台上那个刚刚说完比赛规则的黑袍人,嘴角扯起了一个弧度。刚刚黑袍人说了最后的一句话:“能够在连续在擂台上守擂十五个月也就是守擂五次的,即刻可离开秘营。”成歌在心中暗叹:还真是把我们当成了那群朝三暮四的猴子啊,就算是三岁的小孩子也不可能相信你的鬼话了。不过今天我成某人来战,可不是为了听你说的那些糊弄人的鬼话的。眼神一挑,有些玩味的看着台上那几个跟自己有过节的家伙。
等到黑袍人宣讲完规则时间已经是巳时,成歌倒是不急于一时,懒洋洋的坐在广场的边缘吹风。虽然入夏的暑气有些难熬,但是躺在这广场边上吹着从崖底吹来的凉风却是惬意无比。用手搭在眼睛上遮住了刺目的阳光,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如果没有人来打扰的话,成歌恨不得在这边躺上一天。
不过好像有人不想让成歌如此的惬意,就在成歌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忽然也躺下了一个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了:“你倒是不急啊。”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成歌微微一愣,却也不睁开眼睛,笑道:“急,当然急了。哪儿像你啊,能这么悠闲地躺在这崖边吹吹凉风。”
这句话倒是把那人给气乐了:“你还好意思说急,谁先在我前面躺在这儿的。你还有脸说?”
成歌也不以为意,淡淡的笑道:“倒是我说错了?不过也是,咱严少卿严大少那可是打遍全山无敌手啊,谁敢挑战你啊。”
“我说你小子少来,我可是说好了,我在归脉境界等你。”严少卿伸手拍了一下翻了个身的成歌。
成歌听到这句话顿时顿时有些无奈,略带苦涩的说:“唉,我说严大高手啊。何必呢?你这种随时可以进辰藏境界的高手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呢?放过我好不好?算是我求你了。”
“你还叫小角色?能在当日入定修为时间跟我差不多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无一不是妖孽天才。还有你小子用了仅仅只有七个月的时间就有了现在的修为,虽然这秘营中的灵气比外界的灵气要浓郁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快到这种地步吧?我当年可是用了整整的三年呐。”
“啊?”成歌大吃一惊,周围的修者跟自己的修炼速度差不了多少,平日里自己也只知道闷头修行,却不知道在秘营之外修为是这么的慢。
“你小子不知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进了秘营之后我的修行速度比以往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不是天天提心吊胆的,我还真想赖在这不走了。”
成歌听到这句话陷入了沉思,在这秘营中也没见那些黑袍人给大家吃什么提升修为的灵药,而且平时的膳食中虽然也有一些滋补的药物,但是在秘营之外以严少卿这样的家世肯定可以搞到更好的,那到底是为什么让众人的修为能够提升得这么快呢?蓦地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山壁上的西极天金,此刻散发着紫金色光泽的那片金箔在现在成歌的眼里却是那么的神秘。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看到陷入沉思的成歌,严少卿一时间也没了言语。
“嗯?你刚刚说什么?”成歌今天再次的走神了。
严少卿有些被憋得内伤,说道:“刚刚啊,说你小子不简单。特别是你那几招叫什么来着,剑一剑二剑三的,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精妙的剑法。你那本剑诀叫啥名儿?过两天我也拿去瞅瞅。”
成歌刚刚从走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顺嘴说道:“剑参。”说完,成歌就后悔了,像这种绝学自然是会的人越少越好,这里面倒是有成歌的一点点私心在作祟。你他丫的把我的绝招都会了,我还怎么跟你打啊?
“剑参?”严少卿再次像看怪人一样看着成歌,把成歌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成歌试探性的问道:“咋了?这本剑参很出名吗?”
“你他娘的是不是真的是个怪胎啊?别人那么多人都看过了那本剑诀,没有一个人能参悟出来,你别说你小子的绝招都在里面学的。”一直养尊处优的严少卿在今日里收到了太多的刺激,一时间有些郁闷,用手不断的揉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孰不知成歌受到的刺激更大,他一直只认为自己的资质只是中等甚至有些偏下,但是今日严少卿的一番话却是直接把自己推到了绝世妖孽的层次了,就像是一个安安稳稳过着自己小日子的人忽然有一天发现在自己的屋子底下有一个绝世的宝藏可以富可敌国一般不可思议。
成歌心里有些沾沾自喜,难不成自己还真是那草泽遗珠,还真有虎躯一震四方来投的潜力?想到这成歌试着运转了一下身体内的灵力,感受到依然还是可怜巴巴一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自己的脑袋中驱逐出去,有些幽怨地瞥了严少卿一眼。
似乎是被成歌幽怨的眼神给吓到了,严少卿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蹦了起来:“别别别,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成歌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严少卿有了一点人气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高手。“你小子既然不是对男人感兴趣,那你今天给我灌**汤干什么?”
“谁给你灌**汤了,在这秘营中我看得上眼的高手基本都挑战过一遍了,不管输赢心里都有些了些底儿,我敢肯定再给我一年的时间,这秘营中再没有我的对手。”严少卿躺在地上,眼神却在千万丈高的高空之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严少卿是鸿鹄,只是不知道成歌是不是那燕雀,或者想不想当那燕雀。
成歌撇撇嘴:“李倾政你应该不陌生吧?他你觉得怎么样,够不够格当你的对手?”
“资质倒是万中无一没得说,只是青空战体成长得太慢,不知道能不能成长到巅峰。再者,资质太好容易招来天妒和人妒,这也就是木独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啊。”严少卿说到这倒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李倾政的处境感到担忧,还是在为自己的前程或许会跟李倾政一般而叹息。
说到这,都不善言辞两个人一时间都没了言语也不屑于用客套话去维系下去,两人间忽然有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成歌也放下了搭在眼睛上的右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没有一丝云气的湛蓝天空。
圣人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如果拿掉了遮在眼睛前的那一片障目之叶,看到的将是多么广阔的一片天空?这似乎是谁也不知道,或许就要看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不是真的有气吞万里胸怀天下的气魄了。
崖畔的清风带起了成歌脸颊旁一缕从鬓间散落的发丝,从进入秘营中之后所有的经历一一的在成歌的面前一一的闪过。有意气风发,有憋闷苦涩,有辛酸难过,还有生离死别;有肝胆相照,有步步惊心,还有笑里藏刀,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成歌的眼前回放。
成歌一直都不是一个对力量有多么大的渴望的人,从一开始他就只想在小镇上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工作,当一个安安稳稳的跑堂小二,平常跟着酒老头念念书识识字在吹吹牛,等到老板娘和掌柜的老去之后自己再像侍奉双亲一样给他们养老送终,最后再接过两老的客栈安安稳稳的过这一辈子,这对成歌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可是就在鹰鼻子和溺死鬼来到南柯镇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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