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歌没好气的瞥了杨欢一眼：“你把那些黑袍人想的太简单了吧？我跟小蛟龙在私下里交流过，根据它的观察，在这片秘营中比我们今日所见的命疆境界家伙气息还要强烈的高手至少是三个。就算小蛟龙能够引开这三个家伙，那命疆京境界的高手怎么办？还没等我们发动山河符，就已经轰杀得连渣都不剩了。我看我们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唉！”说到最后成歌也没了言语，只有深深的一声长叹，心里绝望至极。
说到命疆境界的高手，成歌本来因为提到逃跑而有些神采的眼睛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杨欢被问得哑口无言，超越命疆境界的高手就有三个之多，那命疆境界的高手岂不是更多？如何能够在他们的围追堵截中挣扎得到一线生机？
两人再次陷入深深的沉默中，成歌默然无言将符箓再次收好，又恢复了那颓废至极的神采。
现在命疆这两个字已经成了成歌的心魔，如果不能勘破魔障，那么成歌现在的修为恐怕就要毁于一旦，更不可能有任何的寸进了。
杨欢看着成歌现在一副神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生气。成歌一直作为自己几人的引路人，无论什么事情成歌总是可以考虑得很周全，但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杨欢心中的愤怒便无可抑制。
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杨欢问道：“老大，你就准备这样一直消沉下去？”
“唉，就算不消沉又能有什么办法？”成歌有些无奈。
听到成歌如此没有硬气的回应，杨欢噌的一下火冒三丈：“成歌，希望是你给我们的？现在你又撒手不管了，你他娘的还有没有点担当？还是不是个带把的爷们？”杨欢有些怒气，再也顾不得对成歌的尊敬。面对成歌现在这幅样子，不给成歌下点猛药，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起色的。
成歌依旧无动于衷：“爷们？没有实力，难道我要看着兄弟们去死吗？”
“那你他娘的也不要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你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我们还能有出路吗？”杨欢此刻已经暴怒了，揪着成歌的领子，狠狠的瞪着成歌。
成歌猛地伸手划拉掉杨欢的手：“你以为我想这样要死不活？问题是差距那么大，我们拿什么去超越那些黑袍人？拿什么从这秘营中跑出去？难道要让我们用人命去一条一条的填？要是拿我的命能填满的话，我早就去填了，不用等到现在。可问题是就算是把我们所有人的命都扔在里面，也翻不起哪怕只是一个浪花啊。”
杨欢也没有话说了，成歌说的确实是实话，修行越到高出只会越来越慢，三十年的时间未必能够达到命疆境界，就算是天分极高的杨欢也没有这个信心。
再次陷入长久的静默，良久之后杨欢才再次开口道：“老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等我讲完了你再看你自己怎么选？”
成歌不置可否，等着杨欢的下文。
杨欢看到成歌没有继续反驳，这才开口道：“在一个很偏远的小城，有一家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的小酒铺，本来这间小酒铺是一直安安稳稳的酿酒，买酒。可是忽然有一天，从一个大城中忽然来了一家酒家，他们有最优良的酿酒师和最为敏锐的头脑，他们迅速占领了这小城中一切的酿酒的坊市。不到一年的时间，所有的小酒坊要么被挤出这座小城，要么并入了这家酒楼，但是唯独只有一家酒家能生存了下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成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杨欢继续说下去：“因为这家小酒坊，酒坊里的伙计都是没有任何的田产和生计的贫困子弟，如果这家酒坊一旦破产，那么他们将无家可归。那坊主也会没有任何收入，而一家人都会饿死在街头。他们明知道自己斗不过那家酒楼，但是他们都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自救的话，没有人会救他们。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再退后一步就是死。”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再退后一步就是死。这一句话，像是一束阳光忽然照进了成歌完全黯淡下来的心里，给成歌带来了丝丝的明悟。
再抬起头，成歌的眼里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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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心如琉璃
成歌听得出来，杨欢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让自己振作起来。成歌也听得出来，这个故事应该就是发生在杨欢自己的身上，或者说这个故事应该就是发生在杨欢的父辈或者祖辈的身上。
很多事情，明白是一回事，自己想通又是一回事。其实，刚刚杨欢的那一个故事给成歌感触还不是很深，只是结尾的那一句话给了成歌很大的触动。因为他们知道，在往后退一步就是死，这句话还一直萦绕在成歌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地涤荡着成歌本来晦暗的心灵。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给了成歌莫大的引导，现在自己几人的处境和那小酒坊的处境何其相似，就算自己想妥协，但是到了最后自己照样会被那些黑袍人吃得连渣都不剩。自己只要再退一步，等着自己的就是个死。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没有任何人会怜悯你。虽然自己努力未必能够成功，但是不努力的话一定死。成歌不愿意自己从一开始就跪着委屈求全最后照样死，那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来一个轰轰烈烈死，站着死总比跪着求生强太多了，最起码自己还是一个人。话再说回来，凭借着自己周围的这些天纵之资未必没有可能在二三十年之间修出一两个命疆境甚至更高的存在。
如同醍醐灌顶又如同福至心灵，成歌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一直积压在心头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一阵说不出的清灵与随性。佛家所说的身似菩提，心若琉璃，恐怕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成歌闭目感受着从内心深处涌来的宁静，身心都惬意到了极点。当成歌闭目的那一刹那从成歌身上忽然涌出了淡淡的霞光，一如当日在武试最终的考核中擂台上所有人涌出的霞光一样，只是在这一刻成歌身上的霞光更加的精纯更加的浩大，这在周围都是黑暗的屋中更加的显眼。在一旁的杨欢，满脸惊愕的看着成歌，闭目聆听，竟然在成歌的周围听到了诵经的声音，让修为高出成歌太多的杨欢目瞪口呆。
成歌在兄弟几人中一直是心思较重的哪一个，或者说相比于同龄人来说一直比较早熟，甚至是多了几分暮气，这几个月来一直压在身上的无形的压力让成歌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到今日见到了命疆境界的大能的出神入化的强绝手段，顿时感觉到前途一片晦暗，所有挤压的心头的负面情绪同时爆发而出，所以成歌的心中才会出现魔障演化出心魔来。
心魔对于修行者来说一直是既爱又恨的存在，有了心魔就意味着修行的路上将会出现一只拦路虎，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将会断送自己的前路，轻则修为终身不得寸进，重则走火入魔殒命在当场，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但是心魔也相当于一次考验，如果能够度过心魔修行的路将会畅通不少，更有甚者修为突飞猛进也不是多少见的事情。心魔的来源很奇妙，有可能是一句话，有可能是一个人，甚至只是一次冲关的滞碍，有的心魔很容易就通过，而有的人却终其一生也难以勘破。成歌这几个月来虽然一直被众人甩在后面，但是可以看到相比于以前成歌的进境可是快了不少，这也难怪会出现心魔。
经过这次的魔障，成歌算是彻底的稳固了化络十二重的修为，隐隐的成歌有一种冲动想要尝试着一鼓作气进入归脉境界。刚刚才解开心结的成歌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给吓了一跳，自己今天才突破的化络十二重天，怎么这么快就积累够了冲关的灵力。
没有了一直压在心头上的灰霾，成歌失去的活力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成歌睁开眼睛，身上的霞光似乎是有了感应一般顿时消散在成歌的身体上，成歌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在灵力在身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成歌纵身而起落在地上，畅快地开口道：“酒保，今天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杨欢还沉浸在成歌身上霞光的惊讶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成歌说的话。
“哎，酒保，你傻了？怎么这副表情看着我？虽然我今天勘破心魔，你给了我不少的帮助，你也不用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吧？”成歌挠挠头道。
“不是，不是。你身上的霞光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身上诵经的声音是什么回事？”杨欢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开口问道。
成歌有些疑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霞光和诵经的声音，奇怪的打量了杨欢一眼：“那有什么霞光和诵经的声音？你该不是在晚上没吃饭，饿得头晕眼花了吧。”
“你当真没有看到听到？”杨欢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开口问道。
“当然没有啊。哪儿来的霞光和诵经的声音啊，肯定是你小子看花了眼了。”成歌又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才给出了答案。
杨欢还是有些狐疑，看到成歌的样子不像是骗自己，最终还是无奈的放弃了纠缠。】
成歌一拉杨欢，开口道：“酒保，你小子还没说今天晚上晚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快快从实招来。”
杨欢一拍脑门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刚刚李倾政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给你准备好了白鱼羹，说给你好好的补补呢。要是你还没醒，李倾政准备去找那刘胖子的麻烦，说要点了他的天灯。”
成歌忽然一下子笑了：“刘胖子怎么又惹着了李倾政了？”眼中净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大，你竟然还笑，你今天昏过去了可把我们几个都给急坏了。李倾政说当时刘胖子没有把你拉好，让你以身涉险，不然也没有你现在的重伤，还说今天非要把刘胖子给点了天灯。你要是再不醒来，今天可是真的要出人命了。”杨欢脸上也是一脸的揶揄之色，显然李倾政和刘玄聪这两人之间还真是“苦大仇深”呐。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门的时候，成歌忽然一把拉住杨欢，压低了声音道：“今天我跟你说的一切，你不要跟其他的兄弟们说啊。这可不是我信不过他们，而是这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的麻烦，你一定要保密。”
杨欢凝重的点点头：“我知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所有的安排，我们两个商量着来吧，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们几个。不过老大，以后有什么事儿能说的尽量跟大家一起商量着来，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硬扛着。”
成歌的心头一暖，认真的点了点头。
刚刚踏出房门，就听到余意一声大叫：“老大醒了，老大醒了。”心中的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余意这一嗓子吼出来，门前凝重的氛围一下子就被冲散了，一下子就变得活泼起来了。
“老大。”这是楚狂陌，跟着成歌几人时间久了，见识到了众人的重情重义也就习惯认成歌当老大了。
“小成子。”这是李倾政。
成歌的心头一暖，眼眶有些温热，这就是我的兄弟，这就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
扭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宋尘的影子，有些担心的朝中人物问道：“宋尘呢？”
众人都低下了头，显然宋尘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场中的气氛再一次冷了下来。成歌见状，忙开口道：“大家都不用担心，上一次书呆子的伤势不是比这一次还要重更多吗？还不是照样完整的回来了，说不定这次回来就给大家打回来一头麒麟啥的，让我们这群乡巴佬见见世面。”
“哈哈哈。”众人听到成歌自称为乡巴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听到成歌的宽慰大家心里都好受了不少。成歌作为这几人的头，说的话在大家的心中也是有不少的分量的，众人也就渐渐放心下来。
不过成歌的话音刚落，一条青色的声音出现在成歌的面前，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泫然欲泣说不出的委屈。成歌伸出手去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想要安慰一下这个灵气十足的小家伙，可是这小家伙根本不领情把头扭向一边，看样子是生了成歌的气了。
无论成歌怎么逗他，这小家伙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让成歌十分的纳闷。
还是余意了解内情，开口取消道：“肯定是这小家伙听到老大说书呆子要带一头麒麟回来，小家伙吃醋了，所以这才生气了。”小蛟龙一听这话，用手不停的拱着成歌的手掌，然后用尾巴一下子把余意给抽飞了好几丈然后跌落到树林里，好不狼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成歌开口取笑道：“你知道小家伙这么有灵性，你还敢惹他，我真是服了你了。臭鱼，你这种勇气很可嘉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惹得小蛟龙嗖的一声钻到成歌的袖子里去了，再也不露面了。
虽然宋尘还没有回来，众人心中依旧有些担忧，但是成歌已经恢复过来了，这让众人心头上压着的石头放下来不少，都可以畅快的相互调笑了。
坐在篝火旁边，喝着久违的白鱼羹，成歌的心里一阵的温暖。
如果没有那些黑袍人的压力，兄弟们就这么坐在篝火的旁边，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没有想太多，成歌享受这眼前的宁静和祥和，虽然满是烟火气，但是心如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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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云荒震动
夜幕静谧，篝火热烈。
成歌一行六人除了宋尘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养伤之外，其余的几个人都安安稳稳的坐在篝火的旁边，享受在紧迫的打擂守擂中难得的宁静。再加上还有潭中白鱼做成的白鱼羹以及平日里杨欢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的果酒，真是难得的享受。
在这两日里，众人无论是攻擂还是守擂都是神经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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