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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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1.2.3-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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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米砂把一个粉红色的垫子放在椅背上,趴在上面说,半天不说话,等她把头深深埋进垫子里又抬起来的时候,她说了四个字:“我喜欢他。”
  她继续说下去:“我给他写了一封信……被……退回来了。”
  “他是学生会主席,成绩全年级第一。就好象《恶作剧之吻》里面的江直树,特别优秀,但是对什么都很冷漠。”她垂着眼睑,向我默默倾吐着关于他的一切。
  是吗?如果是那样的一个男生,应该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可是如果他和米砂在一起呢?可是如果他通过米砂又认识了我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那么,你是说你在追他?”
  “只是,写了一封希望向他多多请教问题的信……就被退回来。哎,他肯定把我看成那种很俗气的女生了!”米砂愁眉苦脸地说,“天知道,我只是想跟他做个朋友。”
  “退就退呗。”我安慰米砂说,“总有一天他会后悔!”
  米砂皱着眉头说:“可是,更糟的是,那封退回来的信被米砾看到了。他以此为条件,威胁我不许讲出他和蒋蓝的事情。”
  “呵呵。”我笑。
  “死醒醒,你笑话我!”米砂叹气说,“我跟米砾,注定都是丢人的角色,噢。” 
  那晚,米砂又非要和我一起睡。还好我们都还不太胖,狭小的床铺得以容下我们俩。
  伍优说:“要是我和你们中的一个睡一起,你们肯定变肉饼!”
  李妍不发言则已,一发言吓死人:“你们莫搞断背。”
  米砂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唱:“我断,我断,我断断断……”
  我们一起大笑。
  隔壁房间有人在不满意地擂墙,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哼,哼哼!”米砂不服气地说,“有本事把墙擂通,过来过过招,谁怕谁?”
  伍优轻声说:“最不要脸的就是她,我看到她今天在图书馆门口缠着那个路理,人家都不理她,她还说了又说,蜘蛛精一样。”
  米砂拖过我的被子蒙住头,大声地说:“睡觉!”
  熄灯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和米砂其实都没有睡着,翻身对墙的米砂慢慢把身子对向我,把我的手握在她的手里。她的手心全是汗。全身似乎都在冒着热气。“醒醒,”她的声音也热烘烘的:“你相信爱情吗?
  “不。”我说。
  “为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不信。”
  “我觉得男生都不可靠。”米砂说,“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别人的崇拜,他们被女生宠上高高的枝头,就不晓得下来了。哼哼。”
  知道就好啊,说明米砂还没有因为爱情而变得糊涂。我没有说话。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米砂捏了捏我的手,以为我睡着了。她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来,我有些不自在,但我没有推开她。隔着一层睡衣,我感受到她的温热,还有她的心跳,女生长大了,就是不一样,烦恼逃也逃不掉吧。
  “路理真的不一样。”她喃喃地说,“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开学第一天。我提着一大包东西,看到他的背影,喊他帮忙提东西进教室。他答应了。可是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都是我一个人在说。问他宿舍离学校远不远,周末放不放假之类的,很弱的问题。他只说:‘以后熟悉了你就会知道。’”
  “哦。”我用清醒过来的声音评价,“他好象有点清高。”
  “听说十八岁之前如果没有初恋,人生就不完整。”米砂说。
  “狗屁。”我答得简单粗暴,把米砂也吓住了:“啊?为什么是狗屁?”
  “没有为什么。爱情不值一提。”我翻了个身,面向左,这是通常人们认为会压迫心脏的睡法。压吧压吧,压麻木了我就不疼了。
  妈妈的爱情是卑微的。
  爸爸的“爱情”是可耻的。
  我的“爱情”,是可望不可及的。
  没有传说中永远的“爱情”——爱情不值一提,时间摧毁一切。我不知不觉流下泪水。胃部又开始痉挛。
  米砂凑过来搂住我。
  她把手心放在我的眼睛上。
  “我不知道你以前受过多少委屈,也不管现在你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莫醒醒,以后我们永远是一起的。相信我,好吗?”
  她的声音在我的耳际响起。那么微弱而又坚定的声音,像种了一颗充满希望的种子在我心上。
  以后我们永远是一起的,米砂。我愿意相信。
  但是谁可以告诉我,永远它到底有多远呢?

  第15节:莫醒醒(11)(1)

  莫醒醒(11)
  秋天来了。
  校园里的树叶红了,不知名的树,把教室外面的天空染得气势磅礴。那个秋天校园里最流行的新闻是:蒋蓝和路理成了一对。
  “啊呸!”米砂说,“她自己炒作的。不要脸!听说她用她姐姐演唱会的门票去做的交易,收买好多人在路理面前夸她。”
  “那又怎么样呢?”我说,“你别太在意那个路理,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米砂苦着脸说,“他确实是有些了不起呢。你见过话剧的海报吧,都是他亲手设计的,网上还有他导演的DV剧,全国一等奖呢,拍得不要太好哦。听说他成绩也很好,像这样全能的男生,别说天中,我看在全中国打着手电筒都找不到第二个啦!”
  实在有些夸张。
  “我一定要让他认识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我!”米砂举着拳头,像做广告一样地说。
  不久后的一个午后,我在学校里见到那个叫路理的男生。
  一个身穿ELAND短大衣,脚蹬刺眼的粉红色短毛靴的女生,趾高气昂地走在他身旁。所谓的帅哥路理,依然保持两手插袋的潇洒步伐,对身边的妖女不闻不问不推不就。他俩用这种奇特的方式共同穿越校园,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而这对蒋蓝来说,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哈漏!圣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用她独一无二的大嗓门喊我。
  那时是中午,米砂校外邮局寄信去了,我独自坐在亭子里看一份英文报纸。我抬起头,用最古怪的眼神盯她。她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对我摆摆手,说:“代我问候你的闺中密友哦!怎么你们今天没有连在一起呢?”
  我理都懒得理她。
  “路理,路理!”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拉着他的胳膊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莫醒醒同学,你应该知道她吧,她很有名的哦。”
  我真怕她再说出什么我不想听的话来,于是我站起身来,合上报纸要亭子外面走。蒋蓝却一把拦住我说:“圣女,难道说句话也不愿意吗?”
  我冷冷地说:“我看到你的样子就想吐,怎么说话?”
  话刚说完,我就真的想要呕吐了,这是我没有办法改掉的病,每当心里发堵发慌或是发怒的时候,我都极容易呕吐,我捂着嘴,趴在亭子边上,竭力想要控制自己,面容一定难看之极。
  “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在我身后问。他说话语调很平,声音很轻。
  我当然知道是谁。但是我没有回答他,我的情况也不允许我说话,不然,我一定会吐得胃都整个翻掉,丢人丢到西班牙去。

  第16节:莫醒醒(11)(2)

  “路理,我看你应该去跟许琳说一声,让演技派的圣女做女一号,我跟她比,简直不知道差多远。”蒋蓝咂着嘴说,“瞧瞧瞧。多招人怜!”
  “你先走!”我听到路理对她说。
  “好吧。”蒋蓝识相地说,“那我先走了,别忘了我们的约会噢,88。”
  我半弯着腰僵在那里,依然不能动弹。一只手忽然握住了我的胳膊:“你没事吧?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去医务室看看!”我惊吓地差点弹跳起来,转头看到一张脸,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看一张男生的脸。我的天,他长得真的是很好看,那么好看的眉毛,那么好看的眼睛,那么好看的嘴唇……
  我的脸迅速发烧,连忙推开他。
  我推得太急,以至于他有些站不稳,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带着微微的笑对我说:“莫醒醒,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没回答,转身飞快地离开。
  米砂踏着上课铃进了教室,看着我,伸出手摸我的额头:“你怎么,发烧?”
  “没。”我赶紧没话找话讲:“你的信寄出了?”
  米砂神秘地笑笑,不说话。伸出两个手指给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
  那天晚上,米砂显得有些神神秘秘,临睡前她又爬到我床上来,说有“重大事件”要向我宣布。已经是秋天的天气,两个人睡一起,即使半夜降温也不容易感冒。
  11点,宿舍准时熄灯。米砂用尽全力把被子“呼啦”拉过来,罩过我们的头顶。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她的手机变出来,“啪”的打开。
  在亮亮的手机屏幕照射下,我看着她兴奋得发亮的眼睛。她专注地看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按,画面跳到“收件箱”。
  打开最上面的那条信息,一个陌生的号码说:
  明天中午一点,在假山旁边的亭子见。        ——路理 
  第二天。
  5点钟米砂醒来。她利索地爬下床。折腾了一个小时,甚至牺牲了她以前至为宝贵的早读课。她终于穿上了“勉强合适”的那一件。浅绿色的淑女裙,白色的束领衬衣,浅绿网格外套,简直清纯到极点。
  但是那天中午,路理失约了,米砂一个人在亭子那里坐了将近一小时,也没见帅哥路的影子,快上课的时候,我硬把她拉回了教室,她趴在桌上,问我:“他怎么这样,耍我干嘛呢?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了想,还是狠下心告诉她:“伍优说今天中午在食堂,看到路理和蒋蓝在一起呢。”
  她背对着我,挺直了背。
  “算了。”我说,“这种人,不值得。”
  沉默了一分钟后,米砂转过身子来,轻轻的,轻轻的对我说:“如果他真的爱上了蒋蓝,我会失望死的。”
  我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是单薄的安慰。
  爱情总是让人失望的,米砂亲爱的,你早点明白,应该会少受许多伤吧。

  第17节:莫醒醒(12)

  莫醒醒(1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米砂的挫败,那天下午是自习课,上了多久的课蒋蓝就哼了多久的歌。
  米砂忍无可忍,放学时故意提高嗓门,扭头对米砾说:“我嫂子今天没事吧?傻唱了一个下午!”
  蒋蓝停住脚步,说:“我就是高兴呢。高兴你管得着吗?你不爱听可以不听呀!”
  “醒醒。”米砂抓着我说,“今晚我们逃课!”
  “不会吧?”我说。
  “我倒想去看看,他们到底玩的是什么猫腻!”
  瞧,爱情,这就是爱情。爱情让米砂变成神经病。
  “醒醒,一起去吧!”傍晚六点的食堂里。米砂食不知味,把一碗拉面绞得稀巴烂,一直不停地在游说我。 
  “不去。”我点的是稀饭,闷下头喝我的米汤。
  “醒醒,就一起去一下,行吗?”米砂干脆把拉面推到一边,拉着我的衣袖,央求道:“今天晚上没什么作业,老师又要开会。不会有事情的,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不。”我说。 
  “哦。”米砂把面拉过来,低下头,神智不清地把面条一个劲往嘴里划。
  吃完饭,米砂说她要去小卖部买笔,让我先回去,那天晚自习,如我所料,米砂没有出现。我发了两个短信给她,她都没有回。快下自习的时候,我打她的电话,她居然也没接。我的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我担心米砂会出事!天,她一定是出了事!我就这样煎熬着,一直挨到下课。我对自己说:不能走不能走。如果就这样走掉,班主任突然出现,这里连一个为米砂说话的人都没有。
  谢天谢地,那个晚上,一个老师都没有在门口出现。
  自习下课,我就飞一般地冲到校门口去。米砾在我身后大喊:“等等!”我转过头大声问他:“米砂是不是去了酒吧?”
  他摸摸头:“我猜是的。”又摸摸头说,“要是她出事我老爸会灭了我。”
  不祥感在我心里继续升腾,我脑子轰一下就炸了,我冲到校门口,米砾气喘吁吁地跟着我,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突然闪出来:“你们要干什么!”
  “叔叔,能开门吗?”我肯求他。
  “老师的批条呢?”他板着脸。
  我语无伦次“不是这样,有急事……”
  米砾从后面赶到。他老成地走过去,一把将门卫拉到别处,变戏法一样掏出一盒烟,很快搞定一切。
  电动门缓缓拉开,我狂奔了出去。
  我的心脏,此刻就像要碎掉一样的疼。胃里天翻地覆着——可是我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奔到校园外的三岔路口忽然停住,等等,我该到哪里去找米砂?
  “算了?”是不是这个名字?
  正在犹豫,米砾跟上来,问我:“跟我走,我知道那酒吧在哪里。”
  我点点头。看到米砾额头上都是汗。我握紧了拳头,要是米砂有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这小子!
  “么西么西。”米砾带着我熟练地左转,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你以后要劝劝米砂同学,她的性格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我说。
  “你们,不是真的断背吧。”米砾说,“如此护着彼此,让人好生羡慕啊。”
  我没再接他的话,我跟在米砾后面闷着疾走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酒吧的招牌,果然是“算了”两个字。米砾老练地推开门,我站在门口等,等着他把米砂从里面带出来。三分钟后,米砾独自出来了,朝我摇摇头。
  深夜十点多的街道,风来风去,像一个充满危险的黑洞。我怕米砾这小子骗我,于是一把推开他进了酒吧,酒吧里混迹着各式各样的年轻人,居然看到里面有个初中的同学,他成绩不好,没考上高中,读的是技校。这天晚上他穿了黑色的上衣,衣服上有古怪的图案,嘴里含着一根烟,用惊奇的声音问我:“莫醒醒,你怎么来这里了?”
  “找人。”我说,“有没有见天中的一个女生来过?”
  他眯起眼睛想了半天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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