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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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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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童音道:“哼,你吓菁菁,你不乖,菁菁不跟你玩了,菁菁告诉奶奶你不是好孩子,让她打你。”似用手在推他,说道:“走开啦,你这只大笨熊。”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许不平拿那个菁菁丝毫没辙,灰溜溜地退了开去。

    许父见他这幅吃瘪的样子,老怀大慰,哈哈笑道:“好菁菁,你可为爷爷出了一口气,快过来,让爷爷抱抱我的乖孙女。”

    一道细小的身影从院外奔进来,边跑边叫道:“爷爷,奶奶,小叔叔是个大坏蛋,我们都不他跟玩了,好不好?”

    许父迎上去抱起她,在空中转了一圈,才抱紧她笑道:“好,我们的菁菁公主说不跟那个大坏蛋玩了,大家都听你的。来,让爷爷看看,菁菁在幼儿园的这几天有没有长高长漂亮?”放她下来仔细端详。

    这个叫菁菁的小女孩约五岁左右,穿着白色的洋娃娃装,梳两只小鬟,眼如点漆,肤色白腻,便似粉雕玉琢,如一个小天使般可爱,双手背到身后,挺着小胸脯骄傲地说道:“爷爷,告诉你,菁菁在幼儿园,天天都拿大红花,每个阿姨都喜欢我。”

    许父笑咪了眼,呵呵道:“我就知道我的菁菁是最乖最棒的,好,爷爷等会好好奖励你。”

    一个约摸二十七八的端庄少妇走上来,瓜子脸,大眼薄唇,着一身职业套装,看起来颇是精明干练,向许父许母问了声好,看见杜若蕊,不觉微微一怔。

    杜若蕊已知她是许家兄弟三人中老大许卫军的妻子赵葭,主动迎前问候道:“大嫂你好,我是大路的妻子杜若蕊。”

    赵葭一愣,望着她不作声,心中疑惑地忖道:“大路是谁?”她原非hy市人,与许卫军都是军人,在军营中相识后结合,只是在省亲时同许大路匆匆会过数面,对之的映象极淡薄,前两年随丈夫复业后转到地方工作,一直再没见过他,要不是许母有时数落许父不该发脾气把孩子气跑,提起她的注意,甚至已经将这个许家的老二淡忘了。

    许不平一个箭步蹿上来道:“大嫂,这是二嫂子杜若蕊,也是我姐。”言下颇是自得,大有夸耀之意。

    赵葭突地想起许家还有一个离家出走的老二许大路,登时悟到自己太过失态,忙慌张应道:“啊,原来是弟妹,你好。”心下奇怪这个许大路离家数年杳无音信,如今怎会突然间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水水灵灵的标致媳妇,自己怎么就没听见一点风声?张望道:“二弟人呢?”

    杜若蕊道:“大路还没回,我是一个人来看望二老的。”望向菁菁微笑道:“这孩子好可爱,菁菁,到阿姨这来,阿姨给你一件小礼物。”

    菁菁极乖巧,不用大人吩咐,奔过来脆生生叫声道:“阿姨好,哇,阿姨好漂亮,幼儿园里面所有的阿姨都没阿姨漂亮!阿姨跟妈妈一样漂亮!”童言最真最实,幼儿的心里都会认为自己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一见面,菁菁就把杜若蕊与妈妈相提并论,显而易见在她心中已认知了杜若蕊的地位高度。

    杜若蕊极是高兴,蹲下身抱住她笑道:“菁菁的嘴好甜,阿姨好喜欢你,来,这是阿姨给的见面礼,菁菁是属马的吧?这可是你的生肖哟!”拿出一块马形玉坠递给她。

    菁菁举起玉坠望向赵葭,道:“妈妈,我可不可以收下阿姨的礼物?”

    赵葭不以为意地道:“这是阿姨的心意,你收下吧,现在让妈妈收着,以后再帮你戴上好不好?”她自女儿手中拿过玉坠,正待随手放进坤包里,忽感觉手感有异,遂正眼瞧去,不禁一惊。

    女人对奇珍异宝有着近乎与生俱来的敏锐感觉,赵葭甫将眼光投在这玉坠上,便再也移不动分毫,心跳骤然加急。

    此时夕阳已将下山,余晖斜斜笼住许家小院,和风轻轻吹拂,墙角的红花青草似觉出温暖春晖即将远离而去,抖擞着精神展开躯干迎合最后的几许春guang。

    马形玉坠平平躺在赵葭手掌心上,幻出一圈柔和的光芒,虽处在阳光下也不能夺其辉芒本色。雕塑此坠的工匠手艺可说几近巧夺天工,将马儿细细的鬓毛都琢得纤微毕现,那喷鼻啸啸,扬蹄奋力腾空的矫健英姿更是栩栩如生,虽是静态,但瞧在赵葭眼中,这匹骏马似随时便会迎着夕阳踏空跃去。不仅于此,带给赵葭更大震撼的却是这玉坠的玉质,她复员之后分配在一家珠宝店中,日日与金银珠宝打交道,对玉石的了解比一般女人更多了几分专业,见眼之下,便认出这玉坠的原料是一块极其罕见的羊脂玉,羊脂玉是和阗玉中的极品,出产本就极是稀少,近年来更是已不再闻有原料产出,已成绝响。常言道黄金有价玉无价,无比珍贵的原石加上无比精湛的工艺,这枚小小的马形玉坠所代表的价值可就难以估量了,若是拿到市场上出售,起码可达百万天价,并且还是有价无市。其实赵葭将之的价值还是估得太轻,这枚玉坠乃是汉代古玉,历经颠沛保存至今,堪称价值连城,又岂是区区百万就能买下,若有真正识货的行家见到,恐怕会连连惊呼稀世珍奇,华夏瑰宝,如是再知晓它竟被杜若蕊随随便便就送给了一个小女孩作见面礼,只怕会激动得捶胸顿地,大呼败坏祖宗遗泽不已。

    赵葭将玉坠欣赏把玩良久,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后,仍觉骏马长啸奋蹄的动人雄姿深深刻在脑海之中,有如历历在目,口舌也犹自干枯焦燥,小心把玉坠递到杜若蕊面前,咽下一口唾沫润润紧巴巴的嗓子,惶然道:“弟妹的这份大礼太贵重了,请你收回去吧!

    杜若蕊摇手不接,道:“只是一件小玩意而已,给孩子戴着图个吉祥如意,虽然雅致,也谈不上有多贵重,我还觉着不成敬意,大嫂就收下吧。”

    赵葭惊道:“小玩意不成敬意?这东西市价最少上百万元华国币,弟妹你还说不成敬意?不行,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还请你拿回去。”心下道:“这个突然之间不知从哪来的弟妹谱儿当真也忒大了,百来万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她家莫不是富可敌国?”

    闻听此言,许家大小皆大吃一惊,许不平跳过来,一把自赵葭手中抢过玉坠,啧啧道:“哇噻,这小东西这么值钱么?”对着光翻来复去地仔细观瞧。许母忙叫道:“不平,你小心点,别把坠子摔破了,这可是宝贝。”许父也叫道:“不平,你小子别毛手毛脚地,快还给你姐。”

    杜若蕊不想这玉坠价值竟是如此不菲,也颇觉意外。她在师门之中极受长辈宠爱,小时平日里在各处玩耍,见到哪儿有新奇的小玩意便拿了去玩,众长辈从不阻止,任之拿去,天长日久,此类“玩具”已是搜集得数不胜数,后来渐渐大了,小孩心性不复,才停止搜刮之举。这次到许家来得匆忙,不及专门为许家人选购礼物,便在其中选了几样别致一点的充作见面礼,虽也知这些古玩必定值钱,但没想到会让赵葭如此吃惊。见众人紧张的模样,忙道:“不碍事的,让不平玩玩吧,不用还给我,我已经把它送给了菁菁,要还也要还给菁菁。”

    赵葭推辞道:“这哪行?这个我不能收。”

    杜若蕊笑道:“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大嫂这不是让小妹难堪么?请不要推脱了,另外我还给大哥大嫂带了一点薄礼,放在里面,待会请一并收下吧。”

    赵葭失声道:“还有?”

    这时猛听得许不平兴高采烈地嚷道:“发财了,发财了,哈,这回可大大的发了!”手舞足蹈欢跃不已。众人愕然,许父斥道:“不平,你还成不成样子?”

    许不平出乎意料地没有顶嘴,反而笑嘻嘻道:“老爸,您就让我高兴高兴吧!”左手举着马形玉坠,右手拿着一块椭圆形的玉牌比划着道:“菁菁这块小石头值一百万,我的比她大了这么多,岂不是要值上两百万三百万?”说到此处,两眼冒出精光,满怀憧憬道:“我要是把它卖了,能买下多少名牌衣服,再买一辆名牌跑车,到时多拉风,开出去泡妹妹还不是手到擒来。”忽又垮下脸,念叨道:“不行,这可是姐姐送给我的礼物,我怎么能把它卖了去买跑车?这可不成,唉,泡美大计拜拜了,唉哟。”话犹未尽,头上突地挨了重重一爆栗,许父眼冒怒火,喝道:“你小子整天都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东西?”又待再敲,许不平双手交叉护住头,叫屈道:“老爸,我开个玩笑都不行么?真是没有一点幽默感。”许父怒道:“小小年纪,这种玩笑也是你能开的么?现在一门心思的不学好,看来是我对你的管教太松懈了。”扬手又待击下,落到半空又自生生顿住,叫道:“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原来是生怕打坏了许不平手中的两件宝贝。

    许不平得隙,一溜烟钻到杜若蕊身后,再不肯露头,叫道:“老爷子发火了,姐姐快救我。”

    杜若蕊摇头微笑道:“人小鬼大,跟你二哥一样,又惫又赖,好了,姐姐为你求一次情,以后不要再顽皮了。”向许父讨了个保,这才息去小小风波。

    赵葭又为许不平的玉牌作了鉴定,道:“不平,你的这块玉叫作三羊开泰,虽然比这块玉坠大了不少,但价值可就差得太远了,要拿去卖的话,最多能卖上十来万。”笑他道:“这回你的跑车可买不起了。”

    许不平使劲摇着头道:“不卖不卖,这是姐姐送我的,就是能卖上一千万我也不卖了。”

    杜若蕊心中甚是暖和,笑道:“不平,你以后高考要是考上了好学校,姐姐一定送你一部跑车,随便你挑什么样的款式,好不好?”

    许家人平凡日子过惯了,数代之内皆无贵亲富戚,想拥有一部豪华私家车可说是遥不可及,几时听过这种买车如买小菜的“豪言壮语”,登时哑然无声,齐齐想道:“乖乖不得了,咱们许家祖坟冒烟,娶了一位财神婆作媳妇!”

    许不平愣了片刻,突地跳起老高,喜不自胜地叫道:“姐姐,你的话可是当真?”

    杜若蕊佯嗔道:“姐姐难道会骗你不成?”

    许不平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记,笑道:“连姐姐的话都不信,我当真该打。”许父又呵斥他道:“不平,正经一点。”许不平嬉笑道:“是,是,谨遵父亲大人命令。”绷脸作严肃状。众人却又给他逗得笑开了。

    笑闹一阵,斜阳已落下山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了日光的照拂,院中隐有凉意,许母问赵葭道:“这个时候卫军应该早就下班了,怎么还没来?”

    赵葭道:“他早先告诉我说下午局里开会,可能要晚点才到。”

    许母点头道:“哦,那我先去做饭,外面冷,都到屋里去坐吧。”

    赵葭提议道:“妈,弟妹今天第一次来,我看我们到外面去吃饭算了,为她接风洗尘。”

    杜若蕊正欲反对,许不平已第一个举起手响应道:“好,我同意。”许父也自赞同,杜若蕊留恋家庭中的温煦气氛,原不想出去,但见大家兴致甚切,不愿拂了众人意愿,只好随了大流。

    距晚餐时间还早,众人出门遂安步当车,沿街慢行,一路上赵葭拨打许卫军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不禁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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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众人找到一家酒店坐定,茶过三巡犹未有许卫军的消息,皆有些心焦,再等得一刻,许不平坐不住了,屁股在椅上蹭来蹭去,不得安稳,许父发脾气道:“不管他,我们先吃。”赵葭甚觉不好意思,向杜若蕊表示歉意,杜若蕊倒安之若素,反过来不住宽慰坐立不安的赵葭。

    酒菜刚自上桌,赵葭的电话忽地响起,她接起听得对方说了几句,面色陡然一变,急急应道:“好,好,我马上就来。”挂断后对许父道:“爸,卫军出事了,他局里那个新上任的吴局长报警叫人把他抓走了。”

    “啪”,许父一掌拍在桌上,轩起浓眉,怒喝道:“岂有此理,这个姓吴的欺人太甚,你说,是什么事把卫军抓去了?”

    赵葭惶急道:“刚刚报讯的人说是卫军打伤了那个吴局长,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大清楚。”

    许母闻得儿子出事,登时紧张起来,眼圈都红了,慌张道:“卫军可是个实在人,怎会平白无故打伤人?老头子,怎么办呐?我们快去警局把人领回来吧。”

    许不平当即嚷道:“我们快走,别让大哥在里面受人欺负了。”

    顾不上再吃饭,一行人急忙赶至警局,却是扑了一个空,不见许卫军的人影,找人询问,警局中的人对此却一无所知,茫然道不知。赵葭忙打电话给那个报讯之人,那人言之凿凿道许卫军真是给几个警察带走了。再向警局核实,仍道并无此事。众人大急,均想难道是给人假扮警察将之绑架去了。登即向警局报案,正在登记备案之际,一便装人将帮赵葭作笔录的两个警员叫开,避开众人耳目私语一阵,那两警员回来后态度大变,打着官腔道许卫军因涉嫌一刑事案,警局中另有人手正在调查,因此此案不予受理,言罢便匆匆离开。

    听得这般说法,众人心急如焚,更兼愕然不解,忙又寻人来问,不知何由,警局中人对他们骤然冷漠起来,均是淡淡敷衍几句后,便如避瘟疫般躲了开去,丝毫问不出详情来,再问,便无人加以理睬了。许父急火上心,不禁暴跳如雷,立在院中高声叫骂,仍是无人来过问。

    杜若蕊甚觉疑惑,心想这警局本为执法机构,职责便是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和安全,为民排忧解难,怎能如此漠视前来寻求帮助的民众?再说如许卫军果真是让警察捕走了,警局内部起先怎会不知情?后来又道许卫军犯了案,出尔反尔不肯受理案件?莫非是有人在暗中作难?当下婉言劝住许父,说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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