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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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书生-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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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再世仙子不加辩解。

两人并肩到了后面,真的就是“再世仙子”的卧房小厅,刚刚落座?灵芝便已进来,朝武三白福了一福。

“灵芝,备酒,白公子海量,用最上好的陈酒。”

“是!”灵芝又退了出去。

“仙子,来此便要叨扰?”

“好说,酒能助兴,谈起话来也不那么枯燥。”再世仙子仿佛相当健忘,已经把刚发生的血腥事抛诸脑后,又回复了她平素的风情,柔腻冶媚:“白公子,自从认识了你,我变得寝食难安,坐着也想,睡着也想……”

“想什么?”武三白故意装傻。

“想你呀!”再世仙子扭扭腰,抛了个媚眼。

“啊!仙子,你令在下受宠若惊。”

“别急着喊冤,时辰还没到!”水汪汪的眼睛,放射出醉人的光芒直照在武三白脸上,桃腮起了红晕。

“才不呢!我看你……对我根本无意?”“啊,冤枉,冤枉。”

灵芝进来拉桌移椅,布上杯筷,紧接着两名婢女送来了酒菜,只转眼工夫一切舒齐,两婢女退了出去。

“白公子请!”

“仙子请!”

两人就座,不是主客定位:而是并坐在一起,彼此都已不生疏,很自然地吃喝起来,武三白频赞好酒,他那种喝法比之“醉书生”过犹不及。

“白公子,你不为‘醉书生’第二?”

“不,我不做第二,要做第一。”

“说得好,‘白羽金童’,—飞冲天,岂能落人下风,我为你这句豪语干一杯!”再世仙子一气喝干。

“我奉陪!”武三白仰颈即干。没多久,一壶已尽,灵芝又添上一壶。

喝着喝着,“再世仙子”已现醉态,醉美人,另有一番风致,酡红渲染出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又似盛放的桃花,使人有想折的冲动。

武三白神色自若,了无醉意,用手指拨弄着酒杯,目光停在“再世仙子”的脸上,面上是令女人心动的微笑。

他真正是在欣赏这朵峰蝶恣采过的残花么?

“白公子,你……怎么会不醉?”

“会,到量就会,不过……你已经使我心醉!”

“嗯!”再世仙子扭动娇躯,靠了过去。

“我们交换喝一杯!”

“好嘛!”声音柔媚得令人心旌摇摇。

两支手交叉,互把杯子凑向对方的嘴,喝完,“再世仙子”整个人倒在武三白身上,眼半闭,香息微微和着酒气。

灵芝悄然退了出去。

“我……真的……醉了!”声音像呓语。

“那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还要喝,我要……醉死在你怀里!”

“那敢情好!”武三白斟酒,推起娇躯。

不知不觉,又是三杯下肚,“再世仙子”的桃腮已变成了熟透的柿子,眸光似乎也染成了红色,樱口翕张,呼及有些急促,一伸手,把武三白的手按上自己的酥胸,吐字不清地道:

“我的心……跳得……好快!”

武三白的微笑变成了阴笑。

“好公子,抱我……上床!”娇躯一扭,伸玉臂,蛇般缠上武三白的身体,呼吸更加急促了:“我……我好想……”

武三白真的抱起她,进房,摆放床上。

“我……我……好公子,来呀,我已经忍不住……”双手乱抓,都没抓到武三白,她回手自己脱衣裙。

武三白冷冷地站在床边。

很快地,床上人全身赤裸,妙相毕陈。

“白……白弟弟,你不快……我会死!”像一条白蛇在扭动,口张着,喘息不停,玉峰丰臀闪起层层白浪。

武三白伸手点出数指。

白浪静止,剩下“嗯!啊!”之声,那是痛苦的呻吟。

武三白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摆出欣赏的姿态。

“再世仙子”除了嗯啊发不出别的声音,汗水与泪水齐下,赤裸的胴体不时抽搐一下,两眼瞪得滚圆。

“在我眼里你是个狠毒无耻的淫妇贱人……”武三白开口了:“在别人眼中你依然是令人神魂颠倒的天仙化人。现在,让你尽情消受欲火焚身的味道,以后,你将成一个有口难言的哑巴尤物,没有武功,任何男人都可以享用你,这叫做报应,也就是你玩弄男人应该付的代价,但在地下室内的死者将乐意看着你遭报。”

“再世仙子”眸子里尽是怨毒,张口“啊!啊!”说不出任何言语,她听得出每一个字,但巳无法表达反应。

逐渐,她眼里的怨毒消失了。代之的是乞怜之色。

武三白击了三下手掌。

白发老者出现,像是从地底突然冒出来的。

“小主人!”

“何老,照原计划处置。”

“是!这足可慰主人在天之灵,宫里那批妖孽呢?”“废功遣散,我们不能滥杀无辜。”

“遵命!”

***

英雄酒店。

龙蛇杂处,三教九流荟萃的地方,真可说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从开门到灯烊,至不济也有六成座。今天,像往常一样高朋满座,现在是入晚时分,酒客上了九成。所不同的是不像平时喧嚣鼎沸,出奇地安静,因为有“醉书生”在座,这可是破天荒的事。

丁浩自从有了姜老实面店作为匿定落脚处之后,极少光监英雄酒店,今天是心血来潮,想从这地方寻找些久而未决的线索,如半月教的动态,楚素玉寻根觅仇,“无恨师太”寻人……等等,当然,这是碰运气的作法。

小葫芦代杯是他的独一杯志,人见人知。

安静只是一种比较,实际上绝安静不了,各谈各的,江湖人谈的多半是狗皮倒灶的事,只是高腔变成低调而已。

丁浩并未接触这一个层次,但他的作为免不了会泄露出来,经过夸大渲染,添油加酱,于是他被形容也了神。

他独据一个座头,不看任何人,静静地喝酒,但他却在听,以耳代目,很仔细地聆听各种不同的声音。

邻桌的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奶奶的,我回去卖老婆也要乐上一乐,不然白来此地走一遭。”是粗犷的声音。

“哈,卖老婆,我买!”尖细的嗓音。

“去你的!”

“什么事值得你牛大个卖老婆?”

“嘿!说来你不信,朱婆子的窑子里不知打从那儿弄来了—个水货,他奶奶的,美得像月里嫦娥下凡,那身皮肉摸一下三年手指头还会酥,唯一可异的她是个哑巴。”朱大个插了下桌子,似乎在为那哑婊子叫屈。

“哑巴,好哇!”

“什么好?”

“×死不吭声。”

“你奶奶的,洪二吊,少说缺德话。”

“一个哑巴婊子值得你卖老婆?那你老不是得去陪别人……”

“呸!这只是句形容的话,谁真的想当王八,你才卖你妹妹呢!”用力咽了泡口水:

“洪二吊,说真个的,那小娘们我瞄过—眼,真教人腿软骨头酥。奶奶的,我几夜睡不着觉,连吃饭都想到她。”

“那你去呀!”

“嘿!银子哪,一次—两,过夜三两,比—般姑娘贵了十倍。说你不信,有了银子还得轮班挂号。”

“我说牛大个,省省吧!灯—吹,什么女人那是—个样,何必花冤枉钱,省下来喝酒不好?”

“你懂个屁,听人说,她叫什么‘再世仙子’……”

“再世仙子?他妈的好像听说过,怎会是哑巴?”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丁浩心头起了极大的震撼,“再世仙子”沦落烟花,简直是荒诞。而且她不是哑巴,定是有人故意用这名号来损它。转念—想,不对,武三白与何老潜伏永安宫志在索仇,而武三白是一代异人,“天蟾子”的传人,使一个变成哑巴或是失去功力太容易了,而且“美如月里嫦娥下凡”这句话是可以在她身上……

武三白如果真的要这样做便太亏武道了,这比杀人还要残忍百倍,虽然自己没有同情“再世仙子”的必要,但身为武七至少要存“公道”二字在心,不能因欠武三白那笔赠药的人情便无视他的丧失人性,两者应该分开来谈。

他已无心吃喝,结帐离去。

***

丁浩连夜奔到了永安宫,约莫是二更将尽的寸份。

静悄悄,叩门无人应,这是极不寻常的现象,他越墙而入,宫里无灯无火,一片死寂,变成了鬼宫,他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错,由正义感而激发的怒火股股上冲,—劲到了最后一重,半个人影都没有。

都被赶尽杀绝了么?

他站在曾经欢饮过的精舍前发呆。

武三白的确太可恶了,江湖人索仇也有一定的原则,怎可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岂不成了豺狼当道?

转念—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一厢情愿,这桩公案的原因不明,说是武三白所为仅是—种臆测,未得到事实证明之前,不能遽尔加以认定,半月教行事不择手段,未始不可以这样做。

武三白主仆二人仍藏伏在此地么?只可惜自己并不谙宫里的地道机关,无法进入地下查证。“再世仙子”找自己是为母复仇,不管做法对不对这乃是人情之常,其心可悯。至于武三白找上她,局外人便无法索解了。要说是半月教所为,倒是有脉路可循,第一,她勾引余宏而至余宏背叛了“法王”。第二,“法王”怀疑永安宫是“都天教”的密舵,生死之敌,他当然会不择手段地对付。

江湖风云诡谲,人生的变化也着实难料?“再世仙子”永安宫的主人,一代尤物,而今竟被推入火坑,沦为烟花女子,其谁能信?

正自瞑思之际,忽然发觉有人接近,心中不由一动。

“师叔祖!”呼唤声传来。

“是你,二斗子!”丁浩一听称呼便知道是谁了。

二斗子步近又要开口。

丁浩一个手势止住了他。

“我们到外面去!”丁浩判断暗中可能有人伏伺。

两人离开永安宫,到了一个视线不受阻的空旷之处。

“二斗子,小声说话,你怎么会来?”

“小的听到一个传闻,所以特地跑来……”

“不必说下去,我也是听到传闻才来的,你知道朱婆子做买卖的地方?”

“知道,距姜老实的小店不远,隔两条巷子。”

“好,带我去,我要证实一下。”

“师叔祖,不必去了……”

“为什么?”

“失踪了?”丁浩大惊意外:“你怎么知道?”

“小的去探过,人的确神秘地失踪了,就是昨晚掌灯时分,没人知道她是逃走还是被人拐走,反正人不见了。朱婆子呼天抢地,她是以一千两银子买的,以为挖到了宝,可以靠这仙女发财,想不到空欢喜一场,时间太短,连本钱都没捞回。”

“嗯!带走她的定是卖她的人。”“是谁卖了她?”

“目前还不能确定。”

“师叔祖找她做什么?”

“这个……其中有许多曲折,你暂时不要问。”顿了顿又道:“你去的时候是否确定了她真的成了哑巴?”

“是的,那些龟子嫖客都这么说。”

丁浩深深考虑了一会。

“二斗子,你回去吧!”

“那师叔祖……”

“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那小的就走啦!”二斗子行了一礼,转身奔离。

丁浩义回返永安宫,他判断如果是武三白所为,在此地必可等到下文,反正已经深夜,在此地过他一宿世无妨,他兜了个圈子,进入精舍卧房,被褥床帐还是满整洁的,淡淡的余香还没完全消失。

他敞开窗子,由于没灯,变成内黑外亮。再关上房门,和衣躺了下去,剑放在枕头边,合上眼,什么也不想。不久,便昏昏然入了梦乡。

梦里,他看到“再世仙子”全身赤祼,被一个粗俗的大汉,动作更粗暴,“再世仙子”

无助地张口,“啊!啊!”大汉才出门,又进来一个猥琐的男人。色迷述地伸手乱摸,口里发出“啧啧!”之声,口角流涎,那样子简直不堪入目…………

“惨无人道!”丁浩暴喝—声醒来,窗外人影移去。

“宫里果然伏得有人!”他在心里暗道了—声,但仍躺着不动,心却跳得厉害,因为他在梦里太激愤。他判断必有下文。果然,没多久人影再度出现窗外,上半身,由于透空,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个老者。

这老者是谁不问可知。

“何老,累你久候了!”丁浩开了口。

“醉书生,天将放亮,就起个早吧!”何老冷声说。

“黄梁梦醒天将曙,是该起床了!”丁浩伸动了—下手脚,起身下床,从容不迫地系好剑,然后拔栓出房。

果然,已经是拂晓时份。

何老随即入厅,目光炯炯十分怕人。

“醉书生,你是来寻旧梦?”

“好说,借宿一宵而已!”

“你说过要置身事外?”

“不错,在下是说过,不过……事情迫在下不得不过问,因为你们做的太过份,有悖人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老,你—大把年纪,在武林中份属长者。”丁浩不忘是何老救他出地窖的,所以说话很有分寸:“再世仙子不论作了什么孽,如果该死就赏她—剑,怎可用那种极小人道的手段对付她?”

“什么不人道的手段?”

“何老是明知故问么?”

“老夫听不懂你的话。”

“废了她的武功,点残她有‘哑穴’……”

“这已经非常人道了。”

“可是把她卖入烟花,这怎么说?”丁浩目芒大张。

“卖入烟花,从何说起?”武三白现身接上了话。

“武老弟,这件事已传遍了洛阳,朱婆子以—千两白银买了个美如天仙的哑巴姑娘,使窑子大发利市,而这姑娘便是外人看来神秘的‘再世仙子’,这些都是事实,区区看在与她相识,她个人的恩怨区区当然没理由过问,但她的遭受的非人凌辱可就无法袖手,武老弟出身正派,不知何以教我?”丁浩尽量说得婉转。

武三白后面连变。

“竟然会发生这等事?”

“可惜已经发生了!”丁浩对武三白的态度起了反感,他居然不坦白承认:“这种事本不该发生在有身份的武林人身上,传扬开来会令人齿冷。”

“兄台的意思是指小弟我?”武三白寒着脸。

“武老弟难道要承认?”

“请道其详?”

武三白举目望向空处,眉头皱得很紧,似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

丁浩静静等着。

何老也是白眉深锁。

空气十分沉闷而诡谲。

“兄台!”武三白终于收回目光开口:“我们见面两次,彼此认识不深,说起来只能算是初识?”

“不错,相知二字还谈不上。”

“小弟能信得过兄台么?”

“区区自问没有让武老弟信不过的理由。”丁浩以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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