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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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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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这个女孩子为什么情愿当妓女,她回答道:“为了脱离集中营。”当我表示反对说自愿做妓女是可耻的事情时,她对我说:“在妓院里混半年总比在集中营里关半年强……”
  当我想到一个外表看来纯系北欧民族的姑娘在劣等种族的集中营犯人面前赤露身子时,我的种族良心感到受了侮辱……为此,我拒绝用这个女孩子来进行我的试验。
  但是他用上了另外那些头发不那么金黄、眼睛不那么碧蓝的女人。他的研究结果于1942年2 月12日写成一份“秘密”报告,送呈给希姆莱。
  受试验者按照惯常的方式受冻——穿着衣服或是脱得精光——他们被浸入不同温度的冷水里……当他们肛门温度到86度时,就被从水中移出。
  在8 次试验中,我们把1 个冻僵的男人放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躺在两个裸体女人中间。指示这两个女人尽量紧挨着蜷伏在冻僵了的男人的身旁,然后用毯子把3 个人盖起来……
  受试验者一旦苏醒过来,他们就再也不会失去知觉,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贴近女人的裸体。
  然后,他们的体温逐渐上升,上升的速度和用毯子紧裹下的回暖速度几乎完全一样……有4 个受试验者发生了例外的情况,他们在体温达到86度至89。5度之间时,进行了性交。性交以后,他们的体温迅速上升,同用热水洗澡差不多。
  腊彻尔博士发现,一个女人使冻僵者回暖的速度比两个女人还要快,他对这一发现颇感惊奇。
  我认为这是因为用一个女人来回暖,就避免了那种个人的抑制,她会更紧地贴近冻僵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恢复知觉特别迅速。只有一个人没有恢复知觉,只是稍稍有点回暖。这个受试验者出现脑溢血的症状后死去,解剖的结果证明确实是脑溢血。
  概括说来,这个嗜杀成性的刽子手得出结论说,用女人来使“冻僵了的”男人回暖,其“进程非常缓慢”,用热水洗澡的办法更有效些。
  ' 他总结说' 在受试验者中,只有那些身体状态允许进行性交的人,才能以惊人的速度回暖,并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健康。
  从“医生案件”中的证词看来,有300 人被用来进行了约400 次“冷冻”
  试验,直接被冻死者有八九十人,其余的人(除极少数例外)后来都被杀害,有些人发了疯。腊彻尔博士本人没有出席这次审讯作证。他继续进行他的血腥的新试验,为数之多,不胜枚举,直至1944年5 月同他老婆一起被党卫队逮捕时为止。他们被捕的原因似乎并不是为了他那些杀人的“试验”,而是因为他和他老婆被控在他们的子女的出生问题上进行了欺骗。这种欺骗行为是崇拜德国母亲的希姆莱所不能容忍的。他曾经真的相信,腊彻尔太太是在48岁那年开始先后生育3 个孩子的,当他知道这些孩子是拐骗来的之后,他大为震怒。于是,腊彻尔被关进了他所熟悉的达豪集中营的政治犯牢房,他的老婆则被押往腊文斯勃鲁克集中营,这个医生曾经从那里得到许多妓女来进行“回暖”试验。夫妻两人都没有活下来,据信他们是希姆莱本人下令处死的——这是他一生中最后的行动之一。否则,他们可能成为尴尬的证人。
  这样尴尬的证人,确实有一些活下来受审了。其中有7 名被判死罪并已被绞决,他们直到最后还为自己辩护,说他们的杀人试验是为祖国服务的爱国行为。“医生案件”中唯一的1 个女被告赫塔·奥伯休塞博士被判20年徒刑。她承认曾给五六个被关在腊文斯勃鲁克的波兰妇女(一共有几百人)注射致命的毒针,使她们受到各种“试验”的折磨。有不少像臭名昭著的波科尔尼那样想使千百万敌人丧失生殖能力的医生被宣告无罪。有几个人表示悔罪。在第二次审讯这些医界败类时,曾在哈佛医学院任教的艾德温·卡成仑包根博士要求法庭判处他死刑。他大声说:“你已经在我的前额刻上了该死的标记。任何一个医生如果犯了我所被控的那些罪行,都应当处死。”
  他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海德里希之死和利迪斯村的末日
  战争进行到中途时,发生了一件报复行动:新秩序的匪首们因为屠杀被征服的人民而遭到了一次报复。保安警察和党卫队保安处处长、秘密警察的副首领、38岁的莱因哈德·海德里希遭到了暗杀。这个长着鹰钩鼻子和一对冷酷的眼睛的恶魔警官,是“最后解决”的创始人,在占领区中被称为“刽子手海德里希”。
  日夜图谋取得更大权力并且阴谋取代他的上司希姆莱的海德里希,在他的其他许多职务之外,又谋到了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的“代理保护长官”的职位。前任“保护长官”,那个可怜的老牛赖特于1941年9 月被希特勒用长期病假的名义赶走了,海德里希代替了他,占据了布拉格的赫拉德欣古堡——波希米亚国王的王宫所在地,但是,他在这个宝座上没有坐很长久。
  1942年5 月29日的早晨,当他乘坐敞篷的曼赛德斯牌竞赛用汽车,从乡村别墅驶往布拉格的古堡时,一颗英制炸弹向他投来,把他的汽车炸得粉碎,把他的脊椎骨也炸断了。这颗炸弹是两个捷克人投掷的,他们一个叫扬·库比斯,一个叫约瑟夫·加拜克,属于当时在英国的自由捷克斯洛伐克军队,是由英国皇家空军的飞机空投下来的。他们有执行这个任务的良好装备,在施放烟幕后逃走,并且得到了布拉格的卡尔·波洛梅斯教堂神甫们的掩护。
  海德里希于6 月4 日伤重身死,接着,德国人就进行野蛮的报复。为了他们的英雄之死,按照古老的条顿民族原始仪式,一场地地道道的大屠杀开始了。根据秘密警察的一份报告,有1331名捷克人,其中包括201 名妇女,被立即处死。真正的刺客和120 个隐藏在卡尔·波洛梅斯教堂的捷克抵抗运动成员一起,被党卫队包围起来,杀得一个不剩。然而,由于这个反抗主宰民族的行动而受害最深的,还是犹太人。他们之中有3000人被赶出特莱西恩施塔特的“特殊照顾的”犹太人隔离区,运往东方被消灭。在爆炸的当天,戈培尔就在柏林的少数尚未被捕的犹太人中逮捕了500 人;在海德里希死去的那天,枪决了其中的152 人,以示“报复”。
  但是,在海德里希之死所引起的后果中,离布拉格不远的克拉德诺煤矿城附近的利迪斯村的命运,也许是文明世界所最难忘却的。在这个和平的小村里,进行了一场可怕的野蛮屠杀,原因只不过是为了杀一儆百给被征服的人民看看,因为他们居然胆敢杀害一个征服者。
  1942年6 月9 日早上,有10辆大卡车满载德国保安警察,在马克斯·罗斯托克上尉的率领下,到达了利迪斯,包围了这个村庄。任何人都不准离开这个村庄,只许外出的村民回来。有一个12岁的小男孩因为吓怕了,想偷偷逃走,当场被枪杀。有一个农妇跑向村外的田野里,背后中了一枪身死。全村的男子都被锁在村长霍拉克的谷仓、马厩和地窖里。
  第二天从天亮时起一直到下午4 点钟,他们被押到谷仓后的花园里,10人一排,被保安警察的执刑队枪决。在那里处决的共有172 个男子和16岁以上的青年,此外还有19个男村民在大屠杀时,正在克拉德诺矿场里工作,后来被抓到后在布拉格处决。
  有7 个妇女在利迪斯被捕后,被押到布拉格枪决。这个村庄的所有其他妇女,一共195 人,都被运往德国的腊文斯勃鲁克集中营,在那里,7 人被毒气毒死,3 人“失踪”,42人被虐待致死。有4 个将要分娩的利迪斯妇女,起初被送往布拉格的产科医院,她们的新生婴儿被杀害后,她们自己又被运往腊文斯勃鲁克。
  留下来要德国人处理的只有利迪斯村的儿童了。他们的父亲现在都死了,母亲都被囚禁起来了。必须说明,德国人并没有把他们也枪决掉,甚至男孩子也未枪决。他们都被送到格奈斯瑙的一个集中营。他们一共有90人,其中7 个不满1 周岁的孩子经过希姆莱的“种族专家”的适当检查以后,被纳粹挑选出来送往德国,取了德国名字,准备培养成德国人。后来,其他孩子也得到同样的处置。
  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在提交纽伦堡法庭的一份关于利迪斯的官方报告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们已完全没有下落了。”
  幸运的是,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些人后来被找到了。我记得在1945年秋,我在当时盟军管制的德国报纸上看到一些侥幸没有死亡的利迪斯村的母亲们所发出的可怜的呼吁,她们要求德国人民帮助她们寻找她们的子女的下落,并把他们送回“老家”。
  实际上,利迪斯这个村庄本身已经从地球表面上消失了。在屠杀了男人、运走了妇女和儿童以后,保安警察立即烧毁了村庄,炸光了断垣残壁,并且把它夷为平地。
  虽然利迪斯村成为纳粹所犯的这类野蛮罪行中最著名的一个例子,但是,它并不是德占区中得到这种悲惨结局的唯一的村庄。在捷克斯洛伐克还有一个这样的村庄,勒扎基;在波兰、俄国、希腊和南斯拉夫也有几个。甚至在新秩序的屠杀罪行较少的西欧,德国人也曾一再重演利迪斯这样的惨剧,虽然在许多情况下,例如在挪威的塔勒伐格,他们只不过是在将村中所有房屋夷成平地以后,把男子、妇女和儿童分别送往不同的集中营。
  但是,在1944年6 月10日,亦即利迪斯大屠杀后两年零一天,法国里摩日附近的格拉尼河畔奥拉多村,又发生了恐怖的屠杀惨案。以在俄国进行恐怖行动出名而不是以战斗出名的德国党卫队“帝国师”的一支特遣队,包围了这个法国市镇,勒令居民到市中心的广场集合。司令官在广场宣布,据报村子里藏着炸药,必须进行搜查和核对身分证。于是,全村的652 个居民都被监禁起来。男人被赶入谷仓,妇女和儿童被赶入教堂。整个村庄都被纵火焚烧。然后,德国兵就来处置居民。关在谷仓里而尚未烧死的男子,都被机枪扫射身死,关在教堂里的妇女和儿童也遭到机枪扫射,未中弹者也在德军纵火焚毁教堂时葬身于大火之中。3 天以后,里摩日的主教在已被焚毁的讲坛后面发现有15具烧焦的儿童尸体堆在一起。
  9 年以后,1953年,一个法国军事法庭确定,在奥拉多的大屠杀中,一共有642人罹难,其中妇女245 人,儿童207 人,男子190 人。只有10个人幸免于死。尽管当时被烧伤得很厉害,他们靠装死而逃脱了出来。
  同利迪斯一样,奥拉多也始终没有重建起来。它的断垣残壁成为希特勒的欧洲新秩序的一个纪念碑。内部全毁的那个教堂在一片和平景象的田野里十分令人注目,使人记起那个收获前夕的、美丽的6 月的日子。那一天,整个村庄和它的所有居民突然消失了。在教堂原先的一扇窗户那儿,有一块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洛芳西夫人,当年教堂内唯一生还者,在此窗户脱逃”。
  前面有一座小小的、钉在生锈的铁十字架上的耶稣像。本章所述,便是希特勒的新秩序的开端,便是“纳粹匪徒帝国”在欧洲初显身手的情况。对人类说来,幸运的是,这个新秩序在婴孩时代就被摧毁了——不是被德国人民反对这种野蛮倒退的起义所摧毁,而是由于德军的战败和其后第三帝国的垮台。现在剩下要谈的就是这个经过了。
  第二十八章 墨索里尼的垮台
  在大战初期,有连续3 年之久,每当夏天到来,德国人就在欧洲大陆上发动大规模的攻势。现在,到了1943年,形势却倒转过来了。
  那年5 月初,曾经一度横行北非的一支轴心劲旅的残部在突尼斯被俘,艾森豪威尔将军指挥下的英美军队下一步显然就要进攻意大利本土了。正是这种恶梦,曾经在1939年9 月使墨索里尼坐卧不安,也曾经使墨索里尼迟迟不敢让意大利参战,直等到毗邻的法国已被德国人征服,英国远征军又被赶到海峡对岸。现在,这个恶梦又来了,但这一次,它很快成为现实。
  墨索里尼本人心力交瘁,幻想破灭;被这种恶梦吓得胆战心惊。在他的人民和军队中间,普遍存在着失败主义的情绪。工业城市米兰和都灵发生了大规模罢工,饥饿的工人为了“面包、和平、自由”而举行示威。威信扫地的、腐败的法西斯政权正在迅速瓦解中。当齐亚诺伯爵于这年年初被解除外交大臣的职务,而被派到梵蒂冈去作大使时,德国人就怀疑他到那里去是想与盟国单独议和,正如罗马尼亚的独裁者安东尼斯库已经在怂恿的那样。
  几个月来,墨索里尼不断向希特勒呼吁,要求他同斯大林议和,以便把德国军队调到西方,和意大利军队一起,共同防御在地中海上的英美军队的日益增长的威胁,以及他认为正在英国集结、准备横跨海峡入侵大陆的英美军队的日益增长的威胁。希特勒认识到,此刻又是需要同墨索里尼举行会谈的时候了,应当给这个意志消沉的伙伴打打气,使他挺起腰杆来。这次会谈于1943年4 月7 日在萨尔斯堡举行,虽然意大利领袖到会时下定决心要实现自己的主张,或者至少要谈出自己的主张,但是,最后他却又一次屈服于希特勒的滔滔不绝的词令之下。后来希特勒向戈培尔谈到了他取得成功的经过,戈培尔把这件事写在日记中:'996' 由于作了一切可能的努力,他成功地把墨索里尼又推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意大利领袖完全改变了主意……希特勒认为,当墨索里尼到达这里走下火车时,他看来很像一个心劳力竭的老人,而' 在4 天以后' 离开这里时,又是精神奕奕,对于什么事情都有了准备。
  但是,实际上,墨索里尼对随后即将迅速连续发生的事件,并未作好准备。5 月间,盟军占领突尼斯,接着在7 月10日,英美军队又在西西里胜利登陆。意大利人十分不愿意在自己的本土上发生战事。不久,希特勒获悉意大利军队已经处于他在最高统帅部向他的顾问们所说的“崩溃状态”。
  ' 希特勒于7 月17日在一次军事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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