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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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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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道夫的祖父约翰·格奥尔格·希德勒是个到处打短工的磨坊工人,在下奥地利的各个村子里串来串去。在1824年,第一次结婚后5 个月就有了个儿子,不过母子都在产后死了。18年后,他在杜伦绍尔工作的时候,娶了一个47岁的农妇,名叫玛丽亚·安娜·施克尔格鲁勃,她是施特罗尼斯村子的人。在结婚前5 年,1837年6月7日,玛丽亚就生了一个私生子,名叫阿洛伊斯,后来就是阿道夫·希特勒的父亲。极有可能,阿洛伊斯的父亲是约翰·希德勒,虽然我们弄不到确凿的证据。无论如何,约翰在后来娶了这个女人,但是同当时这种情况下的通常习惯相反,他没有想到在结婚后把这个儿子正式登记。这个孩子一直到长大都叫阿洛伊斯·施克尔格鲁勃。
  安娜在1847年去世,此后30年约翰·希德勒销声匿迹,不知到哪里去了。后来到84岁那一年,他才在瓦尔德维尔特尔的威特腊镇出现,这时他的姓氏已改为希特勒,他在3 个旁证面前,向一位公证人宣誓,他就是阿洛伊斯·施克尔格鲁勃的父亲。从可以弄到的记录来看,这个老人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才采取这个步骤,他为什么终于采取了这个步骤,这一点是不清楚的。
  根据海登的说法,阿洛伊斯后来告诉他的一个朋友说,这样做是为了帮助他能够从他的一个叔父、那个磨坊工人的弟弟那里弄到一份继承权,他就是由那个叔父抚养长大的。总而言之,在1876年6 月6 日这么晚才承认了这个儿子以后,在11月23日那天,多勒斯海姆教区牧师在接到了有公证人证明的声明后,就在洗礼登记册上划去了阿洛伊斯·施克尔格鲁勃的姓名而改为阿洛伊斯·希特勒。
  从此以后,阿道夫父亲的合法姓名就叫阿洛伊斯·希特勒,这个姓氏也就自然地传给了他的儿子,直到20世纪30年代,才有维也纳的好奇的记者查阅了教区的档案,发现了关于希特勒祖先的事实,不去理会老约翰·格奥尔格·希德勒过迟承认私生子这一点,而想要把阿道夫·施克尔格鲁勃这个姓名加在纳粹党领袖的头上。
  阿道夫·希特勒奇怪的一生之中,有过许多次命运的奇怪的转折,然而却没有比他出生前13年那一次更加奇怪的了。如果这个84岁流浪的磨坊工人在他妻子去世快30年以后没有突然出现,承认自己是他年已39岁的儿子的父亲的话,阿道夫,希特勒的姓名就成了阿道夫·施克尔格鲁勃。当然,区区姓名是不至于有多大作用的,但是我也听到一些德国人在猜测,要是希特勒以施克尔格鲁勃闻名于世的话,他是不是还会成为德国的统治者呢。这个姓氏由德国南部人读起来,声音是有点滑稽可笑的。我们能够想象狂热的德国群众对施克尔格鲁勃这个名字高呼“万岁”吗?”施克尔格鲁勃万岁!”?
  要知道“希特勒万岁!”不仅在纳粹党人盛大的群众大会上已成为群众齐声呼喊的瓦格纳式、偶像崇拜的口号,而且已成为第三帝国时代德国人之间相互打招呼时必须采用的形式,甚至在电话中也是这样,用来代替过去的“哈罗”。“施克尔格鲁勃万岁!”?这可真有点难以想象了。”
  阿洛伊斯的父母即使在婚后显然也很少居住在一起,因此,未来的阿道夫·希特勒的父亲是由他叔父扶养成人的,他叔父虽然是约翰·格奥尔格·希德勒的兄弟,却有自己的姓氏拼法,他叫约翰·冯·奈波穆克·休特勒。由于纳粹党元首从少年时代起就对捷克人形成了刻骨的仇恨(他最后还是征服了这个国家),这个教名是值得附带一提的。约翰·冯·奈波穆克是捷克人民的民族圣徒,有些历史学家认为希特勒一家有这个名字,说明他们有捷克血统。
  阿洛伊斯起初在希皮塔耳村学做鞋匠,但是他像他父亲一样没有定性,不久就到维也纳去谋发展了。18岁的时候,他在萨尔斯堡附近参加了奥地利海关的边境警察,9 年后提升为海关税吏,当时就娶了一个海关官员的过继女儿安娜·格拉斯尔—霍勒为妻。她给他带来了一份小嫁妆和社会地位,在前奥匈帝国小官吏中间,这种情况是很平常的。但是这次婚姻并不美满。她的年龄比他大14岁,身体又虚弱,一直没有生育。16年后两人就分居了,再隔3 年,在1883年,她就去世了。
  在分居以前,阿洛伊斯(现在已正式姓希特勒了)就与一个年轻的旅馆厨娘弗朗席斯卡·马茨尔斯伯格同居,她在1882年为他生了1 个儿子,名叫阿洛伊斯。在他发妻去世后1 个月,他就同厨娘正式结婚,3 个月后,生了1 个女儿,名叫安吉拉。第二次婚姻历时也不久。弗朗席斯卡在1 年之内因肺结核去世。6 个月后,阿洛伊斯·希特勒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结婚。
  不久即将成为阿道夫·希特勒的母亲的新嫁娘名叫克拉拉·波尔兹尔,年方25岁,她的丈夫48岁。他们相识已经很久了。克拉拉老家也是希特勒这一族的老家希皮塔耳。她的外祖父约翰·冯·奈波穆克·休特勒就是把侄子阿洛伊斯·施克尔格鲁勃—希特勒抚养长大的人。因此,阿洛伊斯是克拉拉的堂房舅舅,他们要结婚,必须申请教会批准。
  这位海关税吏在第一个妻子在世时,因为膝下空虚,就把克拉拉领来做过继女儿,当时他就存了同她结合的念头。克拉拉在勃劳瑙同施克尔格鲁勃夫妇一起生活了好几年,阿洛伊斯在他发妻病倒后似乎就打算等她一死就娶克拉拉为妻。到这个姑娘满16岁可以合法结婚的年龄时,就发生了他正式改姓和继承叔父(克拉拉的外祖父)遗产的事。但是他的妻子在分居后还拖着没有死,此外,也许因为阿洛伊斯在这时与厨娘弗朗席斯卡·马茨尔斯伯格同居,年已20的克拉拉就离开了他家到维也纳去当女佣人了。
  4 年以后她又回来给她堂舅当家,因为弗朗席斯卡在她临死前最后几个月也搬出了她丈夫的家。阿洛伊斯·希特勒同克拉拉·波尔兹尔在1885年1 月7 日结婚,大约4 个月零10天以后就生了头一个儿子古斯塔夫。古斯塔夫在襁褓中就夭折,1886年生的第二个孩子爱达也是如此。阿道夫是第三次婚姻中的第三个孩子。后来又在1894年生了1 个弟弟埃德蒙,只活了6 岁。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保拉生于1896年,寿命比她出名的哥哥还长。
  阿道夫的同父异母哥哥阿洛伊斯和姊姊安吉拉(弗朗席斯卡·马茨尔斯伯格生的两个孩子)也活着长大了。安吉拉是个漂亮的少妇,嫁给了税吏拉包尔,在拉包尔死后在维也纳当管家,如果海登的材料是正确的话,她有一个时期在犹太人办的施粥站做厨娘。1928年希特勒把她接到伯希特斯加登给他当管家,此后一个时期,在纳粹党人圈子里就常常听到他们谈起她为希特勒做的他非常爱吃的美味维也纳点心和甜食。她于1936年离开了他,嫁给德累斯顿的一位建筑学教授,希特勒当时已是总理兼独裁者,对她的离去很不高兴,连结婚礼物也不肯送。她是他一家人中唯一在他一生后期来往密切的人,不过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安吉拉的女儿吉莉·拉包尔,一个美丽的金发少妇,我们不久就会看到,希特勒在他一生之中只有同她发生过真正的爱情。
  阿道夫·希特勒一向不喜欢有人向他提起他的同父异母哥哥。阿洛伊斯·马茨尔斯伯格(后来正式改名为阿洛伊斯·希特勒)当了饭馆跑堂的,他的一生之中有好多年一直在吃官司。根据海登的记载,他在18岁时因偷窃而被判5 个月徒刑,20岁时又因为同一罪名被判8 个月徒刑。他最后搬到德国住,结果却又继续出事。
  1924年,阿道夫·希特勒因为在慕尼黑举行政变而身系囹圄,阿洛伊斯·希特勒在汉堡因为重婚而被判6 个月徒刑。据海登记载,此后他就去英国,居然很快地建立了一个家庭,但是不久又弃家出走。国家社会党当权后,阿洛伊斯·希特勒的境况好过了一些。他在柏林郊区开了一家小啤酒店,在战争爆发前不久搬到了首都繁华的西区的维登堡广场。一些纳粹官员是座上常客,在战争初期食物恐慌的时候,这家啤酒店的供应却非常充裕。当时我偶尔也曾进去憩足过。阿洛伊斯这时已快60岁了,身体肥胖,心地单纯,脾气随和,同他著名的同父异母兄弟在外表上很少有什么相像之处,事实上,你在德国和奥地利许多小酒店老板中间,是很难把他分辨出来的。酒店生意很好,不管他过去如何,就当时而论,他的境况显然很顺遂。他只有一件事情叫他担心,那就是他的兄弟一时生气或感到厌憎,可能吊销他的营业执照。
  在这家小酒店里,有时就有人在谈论,说国家元首兼总理很不高兴这个使人想起希特勒一家出身寒微的人。据我所记得的,阿洛伊斯本人是不愿参加关于他的兄弟的谈论的,他这么谨慎自然是明哲保身之道,但是对于我们这些要想尽量了解那个当时已开始要征服欧洲的人的背景出身的人来说,自然很感到失望。
  除了在《我的奋斗》中以外,希特勒很少谈到——也很少允许人家在他面前谈到——他的家庭出身和早年生活。而在《我的奋斗》中出现的零星传记材料也是常常令人发生误解的,而且许多事情都略而不谈。关于他的家庭出身,我们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那么他的早年生活如何呢?
  阿道夫·希特勒的早年生活
  他父亲58岁那年从海关退休的时候,年满6 岁的阿道夫进了林嗣西南不远的菲许拉姆村子的公立学校。那是1895年。在此后四五年中,这个按捺不下心来的靠养老金为生的人在林嗣附近的许多村子里搬来搬去。到他儿子15岁的时候,已搬了7 个地方,换了5 个学校。他在兰巴赫附近的本笃派修道院上了两年学,因为他父亲在那里附近买了一块田地。他参加了唱诗班,选了唱歌课,据他自己的记载,他梦想将来做牧师。最后,退休的海关职员在林嗣南郊利昂丁定居下来,一家人在那里住的是一所朴素的房子和花园。
  11岁的时候,阿道夫被送到林嗣去上中学。这需要他父亲破费一点钱财,也说明他父亲有志让儿子走自己的道路——做个公务员。但是这却是做儿子的最不想做的事。
  希特勒后来回忆说,“当时我才11岁就不得不第一次违抗(我父亲的意愿)我不想当公务员”。
  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一书中以显然诚恳的态度详尽而如实地记载的传记性事实并不多,他在10岁刚出头的时候顽强地同他冷酷刚愎的父亲的坚决斗争则是其中之一。这场斗争第一次表现了他的坚强不屈的意志,这种意志日后终于使他克服了看来是无法克服的重重障碍和困难而达到了他那样的成就,而且使反对他的人目瞪口呆的是,这种意志使得德国和欧洲盖上了一个无法抹去的烙印。
  我不要当公务员,不,不。我父亲为了要使我热爱这个职业,对我讲了些他自己一生经历中的故事,但是这一切努力的结果适得其反。我一想到坐在一间办公室里,被剥夺了自由,不能再自由支配我的时间,不得不把我的一生花在填写各种各样表格上面,心中就感到作呕。
  有一天,我终于决定要做个画家,做个艺术家。我的父亲听了吃了一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什么,画家?艺术家?”
  他疑心我发疯了,也很可能他以为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我的话。但是一等到他弄清楚了以后,特别是他意识到我不是开玩笑以后,他极其坚决地反对这个打算。
  “艺术家?不行!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我决不答应!”我父亲决不改变他的“决不!”而我却加强了我的“决心!”
  希特勒后来说,这次冲突的一个结果是,他在学校里就不再好好学习了。
  “我想,我父亲发现我在中学里成绩不好以后,就会让我实现我的梦想,不管他是否愿意。”
  34年以后写的这一段话,可能有一半是为他学习成绩不好辩解。他在小学里成绩一贯良好。但在林嗣中学里却坏得异乎寻常,终于在没有得到应有的证书的情况下,不得不转学到距林嗣相当远的希太尔州立中学,他在那里呆了不久,没有毕业就离开了。
  希特勒在学习上的失败,使他后来耿耿于怀,常常嘲笑读书“先生”,嘲笑他们的学位、文凭、学究气。甚至在他临死前三四年在最高统帅部里忙于军事战略、战术和指挥上的安排的时候,他也常常抽一个晚上,同他党内的老伙伴回忆他年轻时候碰到的教员怎样愚蠢。这个疯狂的天才这时已是亲启指挥部署在伏尔加河到英吉利海峡的大军的最高统帅了,他的这种聊天内容还保存了一部分下来。
  想到担任过我的教师的那些人,我就觉得他们大多数都是有点疯癫。称得上是好教师的人是例外。这种人居然有权阻挡一个青年的道路,使人觉得真是可悲。——1942年3 月3 日。我回想起教过我书的教师来就很不愉快。他们的外表极其不洁;衣领不整。他们是没有个人独立思想、无知之至的无产阶级的产物,非常合适充当一种腐朽的政府制度的支柱,这种制度,谢谢上帝,现在已经成为过去的事了。——1942年4 月12日。
  我一想到我上学时的教师,我就觉得他们之中有一半人是不正常的。我们旧奥地利的学生受到要尊敬老人妇女的教育。但是对于我们的教师,我们毫不客气;他们是我们天生的敌人。他们大多数人都有点神经错乱,不少人后来真的发了疯!我同教师的关系特别不好。我对外文一点也没有天赋——也许可能有,要不是那个教员是个天生白痴的话。我一看见他就感到憎恶。——1942年8 月29日。
  我们的教师都是专制魔王。他们一点也不同情年轻人;他们的唯一目的是要填塞我们的脑袋,把我们变成像他们那样的博学人猿,如果有学生显出一丝一毫独创性,他们就要无情地折磨他,我所认识的一些模范学生后来在社会上都失败了。——1942年9 月7 日。
  很明显,希特勒直到临死的时候还不能原谅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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