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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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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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说给我听吧。”已经够烦了,烦心的事不能再多加她这一桩。
  “当真想听?”莫家姑娘的玉容拒绝转向他。
  “好想听。”风淮速速奉上她想听的话,并且调整她的坐姿将她放坐在他腿上。
  佳人的芳容很快地就雨过天晴,笑意盈盈地瞅着他半臭不臭的脸庞。
  “有没有听过夸父追日的故事?”
  他纠结着眉心,“夸父?”没头没脑的,讲起神话故事来了?这回她又是有什么目的?
  “嗯。”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进入主题,无愁边玩着他的掌心边说着,“以前,我一直都认为夸父很傻。”
  “因为他朔日的举动广他的注意力开始有些分散,直瞅着她那双与他肤色相衬之下,有如白玉一般的柔美。
  ‘我觉得他傻就傻在他不明白,再怎么美好的日景,任何人都无法使它暂且停留,而在回落后的诡夜,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逃避它的来临。”专心说话的无愁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反客为主,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她的小手,
  “可是后来我又觉得他不傻,他是个浪漫的追逐者。”
  风淮勉强应了句,“我看不出他哪浪漫了。”
  “其实夸父也知道天上日,无论他再怎么追逐也是永远追不到的,可是为了一个执着,他却愿意与命运抗衡,用强韧的意志去追索。无论在世人眼底他是傻是愚,更不论他的作为是否疯狂,在我眼底,他是个愿意去逐梦的浪漫家,至少他不会坐而言,他是起而行。”
  他微微一怔,总算是听出她拐弯抹角地在说什么了。
  “可是,如果夸父只是停留在原地等待,那么他不必追逐,日光也会再度重临大地,当黑暗来袭时他也不需去闪躲,因为黑暗也会自动离开他的身边。”他小心地捡选着字眼,试着向她表达抗议。
  她清亮剔透的水眸直视他迷惑的双眼,“是啊,可是他却永远也达不成他的梦想。”
  “知道吗?”风淮以指点点她的俏鼻,“你话中有话的企图太明显了。”
  她不以为意地耸耸香肩,“说明显一点,也总好过让你一直在心底绕死胡同来得好。”在她看来,他的犹豫,只是在于他能否战胜自己而已。
  他叹口气,“我只是需要想一想……”她怎能明白,一旦在他出马竞争皇位,他将面临的是什么处境?届时,为了能在它斗中脱颖而出,耍心机对付手足将兔不了的,更甚者,还会避不开残杀一途,即使他心存仁义,他的兄弟们却未必也会对他如此。他太明白了,为了扫除在登上宝典路途上的阻碍,高居三内之首的那些人,绝不会对他留情,到时为了护已,他不晓得他会采取什么手法来反击。
  可是不去做,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手足相残,至死方休。 ‘别想了。”无愁知解地望着他的眼眸,“我问你,你爱你的手足吗?”
  “爱。”还用问吗?若不是为此,宫变后留在京兆的那一年,他何需耗竭心力地去维持平衡?
  浅浅的笑意在她的唇边荡漾,“那就用你的方式,好好爱他们吧。” “我的方式?”风淮怔了怔,不久,又抹上了一份黯然,
  “除了逃避和与他们抗衡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方式。”
  “逃避这法子你已经做过了,为什么不试试另外一种
  呢?”她圆润的指尖巧巧滑上他的面容,滑过他晦暗的眼。
  “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敌人。”他闭上眼,音调暗哑,“我不想在与他们反目后,也跟他们一样做出那些事来……”
  抚着他紧闭的眼,纠结的剑眉,感觉他全身传来隐忍的颤抖,无愁能够明白他的心痛。
  但他心痛的声音,他的那些兄弟们可听得见?在人事全非后,他的兄弟们已一步步远离,纷纷告别他的期望,投身在滚滚红尘里,然而,寻不回往事前程的他,却停留在他固守的原地,他的心声,没有人听得见。
  “不要皱眉。”她心疼的指尖停住在他深锁不展的眉心。
  风淮抹抹脸,“别陪我了,我叫悬雨带你出门去走走。”他从不是个无敌的人,也不是个会刻意去掩藏悲喜的人,因此,他不愿让她在他的脸上看见,那些不该由她来分享的伤怀。
  无愁却柔柔地拉住他,让他一身的寂寞流淌至她的身上来,试看去了解他不愿让人知晓的心清。她相信,上天在安排每个人进入他人的生命里,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用意,而她能够在此时出现在他的身旁,一定,也有着她存在的原因。
  她之所以千山万水地寻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这双眼眸?是不是为了聆听他不肯泄露的心声而存在?还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朝他伸出双臂,抚慰他苦苦无法下定决心
  的心,抚平他郁抑的眼眉?
  风淮探询的目光不解地迎上她的杏眸,无愁思付了半晌,俯近了身子缓缓倾向他,温润的吻取代了她的指尖,轻浅地覆在他的眉心上。
  他的眼瞳带着一丝讶然,不一会后,感激的眸光覆上了它。
  先前,他还认为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一段因不甘和歉疚而筑起的藩篱,纵使有婚约在身,他们不过也只是对陌生人而已,可是在她靠近他后,他才发觉,她停搁在他身上的眸光或许多过他的想象,而她所能了解的,也多过未曾自他口中说出的。
  她是如此地亲近他,他的人、他的灵魂,她能明白的,即使,他并没有开口。
  “去实现你的心愿吧,这样,才像是你。”无愁深吸口气,朝他绽出灿烂的笑靥,“为了你的手足,就算当敌人或是扮坏人又何妨?”他不属于躲在角落里暗自伤怀的,他应当如以往一般,挺直了背脊,站在阳光底下,意气风发地去实现他的理想。
  又何妨?
  是啊,又何妨?
  有些东西,蓦然在风淮的脑海里变得清晰光亮,痴缠沦陷已久的迷雾悄然走远,血液奔腾的声音,轰轰在他耳畔回响。
  “振作一点,这样的你,我可不敢嫁。”无愁在他又陷入无边无境的沉默前,红着脸蛋朝他眨眨眼,“要是你让我这种好女人跑了,别说我没告诉你,日后你以后一定会后悔。”
  他回过神来,想开口对她说些什么,但她却轻巧巧地离开了他,心头波涛荡漾的风谁没有留她,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门外灿亮的光影映入了门扉内,为他驱散了心房里的黑暗。
  门扉合上的声音沉沉地在他耳边回荡,风淮眨了眨眼眸,摊开掌心,看看双手掌心里的那两道他一直不愿去看的伤痕。
  他的手,就只这么大而已,不管再怎么伸张,也不可能将所有想要珍惜的都紧紧捉住,可是,他总能捉住什么的,剔除了那些背负着的重担后,他的掌心,其实可以有空间去容纳他的梦想的,只是,他必须舍,必须舍去他的不舍和惦念的一切,才能再度开创新局,纵使这么做脚步将会挣扎万分,但他不能继续再逃避下去了,若是不走出这片泥沼,他的兄弟们,不会有未来。
  先去做吧,先去追求,不管等在最后的结果是成是败,他都还有个机会可以搏一搏。
  在已明白末来在哪个方向之后,是该告别那已不见的过往了。
  隐约地,双眼里的感觉有些滚烫,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风淮下定决心地用力合上带着伤痕的掌心,将过往全都掩合在掌心里埋葬,深深地闭上眼,让最后一丝惦念的泪,自他的眼角悄悄滑落。
  并未离去的无愁,倚靠在门外门板上,静静聆听着,那属于不舍的泪滴,最后一次,在他心版上坠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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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不认识这个人。
  一定··…一定是他认错了。
  宫悬雨柞站在厅堂大门前,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愣愣地张大了嘴,百般不解这日前还将自己关在房内苦思的人,为何会在开门之后就像变了个人,竟会对他说出这种根本就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你要竞争为皇?重复的问话又再度响起。
  “太子之位还空着。”已经想通的风淮,神情淡陌地看着他的讶异。
  “啊?”他转性格了吗?
  风难跨开长腿,绕过神情呆滞他,走至厅堂里的会议桌旁,等在一旁的庞云等人,则是笑咪咪地迎他人坐。
  “可是你向来不是……”宫悬雨皱着眉心,慌慌张张地跟在他身后。
  “别理他,你决定了就好。”翁庆余紧紧掩住宫悬雨的大嘴,不准他再来动摇风淮好不容易才决定的心意。
  风淮在坐定后,抬起不再带有一丝犹豫的明澈眼眸,直视那三名主动提议要助他完成心愿的三人。
  这三人,一个是甚是了解宫闱的明师,一个是掌有军权者,而另一个,则是推动所有计划的财源。倘若他要加入太子之战,那么这三者就绝对缺一不可。
  “你们的承诺,可还算数?”只希望在迟了这些天后才来的答案,并未使他们改变初衷。
  “下官等死而后已。”巽磊与翁庆余皆忙不迭地一手按着心房,弯身朝他示意,唯有庞云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眼眸间泛着一丝疑心。
  庞云不怎么相信,“你的心意已定?”
  “对。”他回答得简洁有力,眸里带着深逐的精光。
  “我只怕你放不下。”庞云半忧半喜地叹了口气,“政治,是由手段和残酷堆砌而成,太过仁慈,是成不了大事的。真要做的话,我劝你最好是再考虑清楚点。”能够等到风淮的这句话,他固然是很高兴,但在欣喜之余,还是得考量一下那些牵连在风淮身上的现实面。
  “在那个环境里长大,我当然知道政治是什么东西。”他的语气虽是轻描淡写的,却带着不容动摇的意味,“但我的答案还是不变,这是我考虑后的最后结论。”
  ‘你的心里最好是要有个谱。”庞云再现实地提醒他一点,“光就手段这点,舒河和律滔就比你强,为了达成目标,哪怕是得必须对敌方斩草除根,我想他们两人也绝对有办法对你下手,因此,你也要有对自己手足下手的准备。”
  风淮反感地眯细黑瞳,“为何你们总认为想登基为皇,就必须杀兄弟、或是手足相残?”
  “古来不皆如此吗?”巽磊倒认为这种遵行先制的做法并没有哪里不对。
  “我想登基为皇的理由只有一个。”风淮扫视着他们的脸孔,清晰地说出他会加入的主因,“我要我的手足皆存在世上,一个,也不能少。”
  翁庆余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说法……倒是前所未闻。”古往今来的帝王们,哪个不是踩着敌人或是兄弟而登上大典的?怎么他却是要养虎为患?难道他就不怕有人会造反吗?
  “你们已经听见先例了。”他的语气里掺加了警加意味,容不得他们来讨价或是还价。
  ‘加照你所说的去做,那么这样一来,咱们的未来将会因此而困难重重。”庞云几乎是顶着一张苦瓜脸了,苦苦思索着该怎样才能撂倒政敌,又不会被政敌给一口吞掉。
  “路是人走出来的,当然,办法也是人想出来的。”风淮笑了笑,将所有的重责大任全都扔给他去想办法解决。
  庞云掩着脸,“知道了……”典型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他可真会指使人做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对于京内现在的情势,你们有没有大致的了解?”谈好了条件后,风难开始研究起第一步开始该怎么做。
  庞云马上向他报告,“在刺王回京后,现下三内鼎立的状态已瓦解,咱们若要伺机而起,只有趁现在。”现在东南两内,全副注意力都在西内,都忙着去防势高权大的铁勒,再也不去维持平衡的状态。
  “怎么伺机而起?”翁庆余自他一眼,“势单力孤的咱们,根本就敌不过势大力大的三内。”说人脉,他们没三内培养的多;论支持的兵力,数目更是远远比不上,他们顶多就只是有钱而已。
  “势单力孤?”庞云说得很有把握,“你不明白,三内与我们是同等的。”
  “同等?”
  他开始仔细分析,“这两年来三内动作频频,除了互斗之外,其实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树业。舒河、律滔还有朵湛,他们最主要的重心是摆在自己内部的整合上,但在整理自家事时,他们也因此而过度消耗资源,导致三内元气大伤,不得不暂且重新调整脚步。”
  风淮也提出他所忧心的重点,“现在我只担心,若是咱们一窜出,三内会想联手消灭我们。”想必三内绝对不会乐见他来分食一块大饼。
  “放心。”庞云朝他摇摇食指,“三内分别前来击破我们的机率较大,但若是联手,则绝无可能。”
  ‘为什么?”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庞云笑得很好诈,“只要他们都想登基为皇,只要他们都想除掉对方,那么他们就绝不会有携手合作的一天,
  相反的,他们可能还会希望藉由你来除掉另外两内。”
  “巽磊,你干嘛摆着那种脸?〃翁沃余推推呆在一旁愁容满面的他。
  “我担心……”巽磊迟疑地搔着发,再说出另一个更值得心烦的重点,“咱们的兵力远远不及三内。”
  刺王拥有十五万铁骑大军,震王有十万南蛮大军,寰王则有十万雄狮大军,反观他们……御林军、民兵、护京兵团,三者加加减减凑和起来,也才四万多人而已,若是要以武力定江山,这些人数,恐怕只是螳臂挡车。
  “人数或许不及,但咱们却占了个三内得之不到的强处。”老早就考虑过兵力这个令人头疼问题的庞云,不急不徐地咧出一抹笑意。
  “什么强处?”
  他伸出一指,“地利。”
  “什么意思?”在坐的其他四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
  庞云得意洋洋地问:“三内的三位大将军,他们身在何处?身后大军又在何处?”
  “北狄、南蛮、西戎。”
  “咱们呢?”他再反问。
  “在……”巽磊顿了顿,而后恍然大悟,“啊,在京内和京畿!”
  庞云以指轻敲着桌面,“三内兵源皆远在边境,倘若京兆发生政变,那么就算三位大将军再怎么骁勇善战,不过也只是救不了近火的三滩远水罢了,咱们强就强在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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