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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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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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盯著怀炽捺著性子等人的神情,冷天海忍不住要问:「你为什麽这麽想见她?」
    他的两眼直放在前方,「我想在成亲之前问她一件事。」
     「什麽事?」
     「我解不开的谜题。」他想知道,为什麽……那个人会是她。
    冷天海神色复杂地看著他。赏春宴那日过後,怀炽就出人意表地想追查堤邑的一切,本来还不以为意的他,在把怀炽所想要的东西奉上後,并不知道怀炽究竟是在打算些什麽,可乍闻怀炽有意娶她,并且上滕王府找舒河谈妥这件事後,他才发觉,他的主子似乎是哪变了。
    他一直以为,男女之情这事并不会发生在怀炽的身上,怀炽最大的兴趣,不过是在朝中搞些斗争、玩弄政局拨弄人心,然而,对於周遭的一切,怀炽都不在乎。
    跟在什麽都不在乎的怀炽身边,有时,他都会怀疑怀炽是否是真的想要成亲,这一次的婚姻,会不会只是怀炽的一个手段而已?如果是的话,那麽那个女人知道吗?她可知道,想要待在怀炽的身边,必须拥有一颗坚强的心和不可摧折的意志,否则,她会心碎的。
     「她们出来了。」就在冷天海仍陷於思潮里时,怀炽振奋地轻推他的肩。
    在辛相府後的围墙上,润儿满心不安地跟著堤邑一块攀上墙头。
     「小姐……」还是很想再劝她改变心意的润儿,颤抖地紧捉著墙绿,小声地对堤邑轻唤。
     「小声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爬上墙头的堤邑,忙不迭地回头示意她噤声。
    润儿还是很担心,「这事被老爷知道的话……」听人说老爷可是对怀炽厌恶极了,如此出门私会,若被人发现了,那她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糟糕,太高了。」堤邑的心并没有放在润儿的话上头,只是进退不得地坐在墙上,有些害怕地看著离她很远的地表。
     「跳下来。」黑暗中,怀炽的声音自她的下方传来。
    聆听著他的声音,堤邑定眼在昏暗的天色里试图分辨出他的身影,就著远处的花灯光姿,她有些怔然地看著定立在墙畔,正朝她敞开了双臂的他。
     「我会接著你。」见她迟迟未动,怀炽沉稳地再向她保证。
    没来由的,全然置信的感觉笼罩住堤邑的心房,低首看著他举臂的姿态,她霎时忘了贸然出府将是要冒多大的风险,而在回来时,她又要遭顿父亲多大的火气,现在的她,只想亲近他那双看来甚是温柔的眸子。
    翻飞的衣裳在空中划过一道纤纤流影,怀炽收拢了双臂,将一名不会飞的仙子纳至自己的怀里,环抱著她,阵阵幽香自她的发梢间悄悄流泄出来,远比春花还要甜融的芳醇香气,一如初相见时将他整个心神掳获住。
    靠在他怀中的堤邑微笑地发现,他的胸怀与她是那麽的契合,就连心音也鼓动得那麽一致,彷佛这座胸膛原本就是她的归属。
     「我为什麽要帮他做这种事?」站在墙边接到另外一个低叫不休女人的冷天海,则是翻著白眼喃喃抱怨。
     「天海。」怀炽抱著提邑转过身,「带著她到别处去。」他要出门幽会,但可不要带著另外两个跟班。
     [我?」冷天海粗鲁地将润儿放下,很是不平地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尖。
     「别来碍我的事。」怀炽冷睨他一眼,暗暗警告他要懂得识相。
    冷夭海咬著牙,「你、你……」事成了,又翻脸不认人,怀炽是想要他怎麽处理个女人?
    怀炽没理会他的恶脸,迳自抱著堤邑离开府後,捡了个行人鲜少路过的僻静之抽将怀里心跳速度仍是很快的堤邑,放在葱绿的草地上先安坐一会,好让她先换息过来 堤邑仰首望著他,「我们要去哪?」在他派人交给她的字条里,就只有简单地写了他要来找她的时辰而已,也没写清他要带她去何处。
     「看花火赏夜花。」怀炽蹲在她的面前忙著为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发丝,但就在他目光往下看时,他顿时睁大了眼眸。
     「怎麽了?」堤邑忍不住弯下身来,想看清他是在看什麽看得那麽出神。
    他指著她光洁的莲足,「你的鞋……」她……怎麽老是在他的面前不穿鞋?
     「方才急著出门,来不及把它穿好……」她忙自袖里拿出一双丝履,红著脸蛋,急著要将它们套上向自己的双足。
    他伸手接过她的鞋,「我来,你别帮忙。」让她这个穿不惯鞋的人来的话,免不了又要耗去不少时间,还是由他来会比较快。
    堤邑按著微热的双颊,感觉他修长的十指在她的足上轻抚,他为她穿鞋的动作,早那麽小心翼翼,又像是无比珍惜,今她心头掀起阵阵热浪,让她觉得全身无一处不暖融。
    低下螓首凑近他的俊逸面庞,隐约的微光下,他的双眼很灿亮,像是夜空中皎光照照的星子,有些神秘的味道,但却没有他人所说的深沉,有这双眼的人,怎会是他人口中的那种人呢?那些人错了,他们都不像她能有这种机会来看清他。
    为她系好鞋的怀炽,方抬起首,便与她的目光相交,那一瞬间,她有点想躲,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进她的水眸里,他那明洞的视线,像是要看穿她似的,正一寸寸地挖掘著她藏在眼眸里的秘密。
    柔情就这麽倏然而至。
    他的视线是一道编织美丽的网,身在其中的她并不想离开,甚至就想这样被他掳去,因为,那看来太像是两盏柔和的明灯,照亮了生命里的光彩,彷佛只要她鼓起勇气往前一跨,她便可以跨进一场瑰丽的梦境里。
    很想沉醉,很想和他在柔柔吹拂的东风下约好,将生命中其他繁琐的事都放下,将那些扰人烦忧的心情也都放下,一起挽著手喃喃诉情,相偎在月光里,感觉著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走吧。」怀炽首先挪开被她缠住不放的视线,伸手轻拍她的面颊,稳妥地扶她起 身。
    小心扶著她走过人来人往的赏灯大街,还记得她穿著丝履走起路来会感不适的怀炽,刻意带她来到不那麽拥挤的湖畔,轻握著她的柔黄,与她一同临风恣赏那些盛开在夜晚天际的花朵。
    似花的烟火,妆点了漆黑的夜,在奔向天际划破黑暗後,照亮了提邑柔美的面容,朵朵烟花倾其所有的美灿恣意盛开,令幽寂的黑夜亮如白昼,在夜空中留下一片灿烂,但在绚丽过後,又化为璀璨星雨,带著点点星届无声地头落。
    侧首细看她专注凝视天际的模样,他的心,有些犹疑。
    今夜会来找她,是因为他也有些不确定非要娶她的原因,而在见了她之後,他的心头更是摇摆不定。
    真要将她娶进门来吗?真的要把她拉进他的世界来吗?她可知道他的世界是什麽模样?她就像是新生的初雪,是那麽洁白无垢不染尘埃,他怕,一旦在将她拉进来後,她将会如那些烟花一般,在奔向天际绽放完美丽之後,就消逝无踪。
    他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近来在他的脑海里,时常迥荡著那些人曾说过的话。
    爱情不是斗争、不是游戏,那是会要你赔上一生的赌注,如果你没有本钱玩的话,那就不要轻易涉入。
     你若不是真心的,那就罢手吧。
    他并不知道为什麽会是她,可是眼前的她,那笑意,是如此惑情,是如此令人想望,令他忍不住想忘了耳际徘徊的那些话语,再多靠近她一些,再多掬取她的容颜一点。
    为什麽他们总认为他会伤人呢?他不会的,他怎可能会去伤害她?
    无论他是否真心,也不管他是否有爱,倘若爱情是个游戏的话,那麽,他已经涉入了吗?动情是什麽样的感觉?又该如何做,才能知晓他已经恋上了呢?他一无所知,也无法寻出个解答来。目前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若这是一场游戏的话,他是万万不能罢手的,只因为,像这般握紧了她的柔葵後,他便知道,他不愿再放开。
    被那些漫天烟花迷去了心神的堤邑,忽地感觉发髻似乎有些动静,她回过眸来,看怀炽将自小贩的手中买来一小撮绑束好的杏花,轻轻地在她发上寻找一个适合簪放的位责。
    他边簪边向她解释,「上回帮你簪的桃花掉了……」
     「我还存著。」她笑著摇首,凝视他的双眼闪亮亮的。
     「存著?」不是已经被人踩碎了吗?
    堤邑一指轻按在粉色的唇上,「秘密。」
    思索了许久,他决定将一直放在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你知道……」他犹豫地迎向她的水眸,「我是个什麽样的人吗?」或许她在知道他在朝中的另外一面後,她就不会像现在对他笑得那麽不设防了。
     「为什麽这麽问?」在湖岸凉风的吹拂下,她的音调也显得轻柔。
     「你真甘心嫁我?」他非问不可,因为就算这是场游戏,他也不要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加入,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她笑著反问:「你真愿娶我吗?」她才是没有信心的那个人,至今,她还不敢相信他所选的人会是她。
     「愿。」没有迟疑,沉著声的他很快地回答。
    美绝的笑意在她的面容上漾开了来,「那麽我就愿嫁你。」
    措手不及的,他的心房忽地捶擂著,那心音听来分外急切,他有些讶然、些许惊慌,从未有过的温存感,缓缓地将他包拢。
    从未领受过的温柔来得太快,令他不知所措,但她凝睇他的眼眸将她的情意写得那麽分明,连藏也不藏,就这般坦坦剔透地呈现在他的眼前,想逃的欲望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成形,但他却挪不开脚步。
    每每想要远离她一些,但他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一点,即使他已有一阵子没有见到这张容颜,也认为她应当和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不会有什麽不同,可是他却发现,近来,每当辗转反侧夜不成眠的时分,他会想起她在紫藤花丛间消生生的模样;当他点燃桌案上的灯火,摊开诗文卷册时,他会想像著文采非凡的她,是否也在这样的夜里埋首在书册间,执笔舞文或是挽袖弄墨。
    他不曾这般想念过一个人,为了这个念头,他感到害怕。
    天际漫下细雪,仔细看来,是湖岸旁纷飞的落花,白蜇的花瓣在红融的火光映照下,似雪,也似泪,而他的心,就像是漫天流离失所的花瓣四处翻飞,怎麽也寻不回原位安栖,不由自主地朝她而去。
    风儿吹来,在地上掀起阵阵碎花细浪,感觉她有些颤抖,他将她拉进怀里,扬起外氅,与她一同遮在里头,抬首静看漫天的落花。
    堤邑软嫩的身子轻轻贴近他,倚靠他的姿态,是那麽自然,那银钤似的笑音,芙蓉般的面容,他无法抗拒。
    缓缓地,怀炽倾身向她,她扬起螓首来!怔看著他的眼瞳,感觉他似是呵护的吻,没预兆地落在她的唇上,她没有反对,只是悄然地闭上眼睫,而後他扔去了外氅,以双臂将她拥紧,无视於周遭有多少人可能在探看,在心旌荡驰之际,他不想与她割舍开来,只想珍藏住此刻的她。
    沉沦在她芳靡的气息里,怀炽告诉自己,或许他不懂得什麽是爱,但他并不想伤害她,他相信,他也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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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雅王大婚,甚是疼爱雅王的圣上,自是发帖全朝文武百官,也不管在那些一官员里,真正想喜贺这桩亲事的人究竟有多少,而存著看好戏意味的人又有多少。
    在历经圣上与束宫娘娘点亲、皇家婚典、宗庙入谱、朝中贺宴後,忙了整整三日的怀炽,终於有机会把刚过门的妻子带回雅王府,继续接受冷天海安排在府内,为最後一波来祝贺的朝臣们而办的喜筵。
    而在这夜,已在脸上硬挤了三日笑脸的怀炽,此刻睑上的笑意却不似这三日来得轻松潇洒,反而显得僵硬得很,而他也可能是有史以来睑色最为难看的新郎官。
    与怀炽并肩高坐在王位上,垂盖著遮面红绣巾的堤邑,并不知晓这日的婚宴又是来了哪些人,但张目四望,对下头宾客一目了然的怀炽,所有的好心情全被今晚的来者给消磨殆尽,令他觉得胸坎有些闷郁,某种不知名也不曾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野火,正在他的心头燎烧。
    宴殿远处,不请出自来的独孤冉,此刻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全身红艳似火的堤邑直瞧,即使见不著佳人的芳容,独孤冉仍是满意地欣赏著她的风情,在他的嘴角还扬起一抹大刺刺的笑意。
    但他的笑意很快就被另一阵视线所惊扰,抬眼看去,是双目带刺的怀炽,而他脸上的笑意,也因怀炽那看来似要杀人的眼神而消失了一半。
    以眼神驱赶了独孤冉放肆的目光後,下意识地,怀炽将提邑的小手握得更牢,彷若要向所有人召告什麽似地,顾不得这是什麽场合,就是不肯放开他身边的堤邑,恨不能快点结束这磨人修性的喜筵。
     「怀炽?」堤邑倾身靠近他,小声地在他身边唤。
     「嗯?」忙著防人的怀炽没注意到自已做了什麽举动。
     「你弄疼我了。」她轻声地提醒,并试著把被他紧握得泛疼的柔黄抽出来。
     「抱歉。」他连忙放松掌指,觉得她的声音听来有些疲惫,「累了吗?」
    堤邑已经无法掩饰,「又坐了一日,是很累。」前三日的大婚就已经够折腾人了,想到她又要在这里挨坐一晚,她就觉得这又是场漫长的酷刑。
     怀炽抬手招来随侍在侧的润儿,「先带王妃进去歇息,这里由我一人来便成了。」
    「是。」
     「天海。」堤邑一走,怀炽便马上找人算帐,「你有没有照我开的帖子邀客?」这小子在搞什麽鬼?在他的宴帖上,根本就不该出现独孤冉这家伙,而那些西内还有东内的人,也不在他的邀宴范围内。
     「全照你说的办了。」早就知道怀炽一定会来跟他秋後算帐,只是没想到怀炽会这麽早就翻脸。
    他冷眼直扫向客席间,「那为什麽宴上有这一群不速之客?」
    冷天海无奈地摊著两掌,「是他们自个儿硬是要来,我拦不住」那些人里,有的是皇亲,有的是国戚,他凭什麽不准人家来喝喜酒?
     「把他们轰出去。」他不假思索,直接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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