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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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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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晓得此中厉害。”云千雪垂首软软应下,再没说旁的。等陪着太后用过早膳,各宫的妃嫔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太后让踏月将僖贵嫔陷害莲贵嫔前后始末都说了一遍,又让僖贵嫔的宫人与御药房的四个内监对质。昨日蜈蚣之事,也算是有了个结论。无论旁人信与不信,这件事儿最终以僖贵嫔自缢而告终。

回了合欢殿,莫无名已经侯在了正殿明间里。

“微臣将皇子与公主的衣物放在了熏蒸过,那蒸汽里隐隐带着些腥酸的味道。是一种药草药的味道,蜈蚣这一类的昆虫最喜欢这样的味道,所以才会追着皇子与公主。”莫无名垂首恭顺的回禀,语气里带着几分惶恐。

“有毒吗?”云千雪听了这话,自是紧张不已。

莫无名摇头道:“五毒。只是惊蛰过后,正该蛇虫鼠蚁泛滥的时候。这一味药草除了蜈蚣,还能引来蛇与毒虫一类。”

云千雪气的忍不住微微发抖,冷笑,“真是好精细的心思,好狠毒的心思!”

李香薷忙问莫无名道:“大人,这草药与之前嘉妃熏染在乌恒腰带上的东西可有相同,又或者,手法可有相同?”

莫无名想了一想,回道:“一个是用侵染之法,一个是用要药汁子熏蒸。前者比起后者,自然气味更大一些。后者极是隐秘,很难被常人察觉!”

云千雪想起此前楚嫔在颜欢的布老虎里放了夜来香,如今又是衣物上侵染了药草,止不住的心惊害怕,“依你这样说,颜欢与君煜往日的吃穿用度,岂不都容易沾染上这样的脏东西?”

莫无名垂首,道:“这种草的腥酸味一经沾染,委实很难去除的。为防不测,还是该把清平公主与六皇子的衣物都细细检查一番才是!若是娘娘还放心不下,也可以将清平公主与六皇子一应接触到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云千雪默不作声的颔首,没让莫无名离开合欢殿。而是吩咐人准备了需要的东西,留了李香薷帮着莫无名在小厨房里细细的检查。随后又将司设局的人叫了来,把合欢殿西尽间的东西如数都挪了出来。将颜欢与君煜挪了进去。

这样一来,两个孩子的住处离着云千雪的内殿极近,也方便她时时看顾。

霍延泓听见回禀之后,自然是大动肝火。立时让人将颜欢与君煜的衣物如数都悄悄清理了。他细细想了想,又命尹航亲自去绣房里挑了五名最善女红的宫人来合欢殿伺候。往后云千雪与颜欢、君煜的衣物再不许外人经手,统统让这五个宫人裁制刺绣。

有了太后的劝告,两人自然没有轻举妄动。可这件事儿难免让云千雪风声鹤唳,厉兵秣马的紧张起来。

之后的五日里,必定有三日是带着孩子同睡,把自己更多的悉心关怀都给了颜欢与君煜。霍延泓自然不满,抱怨了数次,可云千雪每每都用他说过的“孩子早晚都会离开”来搪塞霍延泓。

霍延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深悔自己无故说了这么一句话。软言安慰了数次,也无甚收效。霍延泓思来想去,这一晚直接搬出了太后,将颜欢与君煜两个送去了颐宁宫。

云千雪不免笑他促狭,霍延泓紧紧搂着云千雪纤细的腰肢,抱着她坐在腿上,极是认真的问她:“颜欢与君煜还有我,哪个在你心里更重一些。”

云千雪被他问的一怔,啼笑皆非的反问他道:“那我与颜欢、君煜,哪个在你心里更重一些?”

霍延泓捏着云千雪的脸蛋,在她唇边印了一个吻,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你!”

云千雪被他逗得吃吃一笑,靠近霍延泓的怀里,道:“那可不成!该是一样的!”

霍延泓沉着一张脸,抬着云千雪的下颌,四目相对,佯装嗔怪的问道:“我好好的问你,怎么倒让你反过来了?”

云千雪捧着霍延泓的脸,在他脸颊边吻了吻,认真道:“别问我你们谁最重要,为了你与颜欢、君煜,豁出我的性命也愿意。都是一样的!”

霍延泓揪然不乐,狠狠的吻住了云千雪的嘴唇。半晌,才松了口,说道:“以后不许这样说,也不许轻易的就豁出性命!”

云千雪脸颊泛着红晕,心里自然满满的都是幸福,只软软的嗯了一声,忍不住催促霍延泓道:“快去把颜欢和煜儿接回来!她们两个皮得很,在太后那,难免吵扰太后!”

霍延泓嘴唇在云千雪的脖颈间摩挲,大手已经摸进了衣衫里。

“我想过,孩子是早晚都会离开!你若是舍不得,咱们多生几个!生到,”霍延泓挑眉一笑,在云千雪的耳边吐言,“一直生到你看顾不过来为止!”

云千雪被他紧紧环抱着,动弹不得,转瞬,已经被他极快的解开了衣衫。倒是也不再挣扎,迎着霍延泓一笑,道:“不怕分走了?”

霍延泓揉着云千雪的心口,在她的锁骨上亲了一下,霸道而专横的说道:“这里,只能有我。”

软烟罗的帐子四面垂下,清净的月色,被交颈缠绵的喘息声染上了一丝绯色,自是春意无边。

☆、第20章 疑团重重

僖贵嫔获罪,身边相近的宫人也被她所累。太监如数去了净房当差,而探菊、念菊等一众宫女,被送去了浣衣局。

照说僖贵嫔的事儿算是就此作罢,只是念菊进了浣衣局没两日的功夫,竟忽然失踪。浣衣局的管事倒是无甚上心,让人呈报给了内仆局之后,便将念菊失踪抛在了脑后。

探菊却是疑心生暗鬼,惶惶不可终日。她思来想去,决计不敢将念菊失踪的缘由归在僖贵嫔的头上,也只剩下卫菡萏杀人灭口这一个可能。这样想着,探菊便是借着送衣裳的功夫去了采薇宫。

“念菊失踪了?”卫菡萏闻听这话,自是惊诧不已。

探菊瞧着卫菡萏的神色并不像装出来的,心里越发狐疑,当即也不回卫菡萏的话,而是声音冷硬的说道:“娘娘,僖贵嫔的死,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没有说出来。如今奴婢已经进了浣衣局,也打算为娘娘您守口如瓶。可若是娘娘想着杀人灭口,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不好看!”

卫菡萏微微有些怔愣,摇头耐声的向探菊保证道:“念菊失踪,可与本宫没有半点儿关系。本宫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这念菊,会不会是因为害怕,逃出宫去了?”

探菊将信将疑的看着卫菡萏,“念菊与奴婢一块儿到的僖贵嫔身边,咱们两个在一块儿相处有些年月,亲如姐妹。念菊若有什么,绝不会不与我说的!”

卫菡萏心里被探菊说的无限紧张,这几夜纠缠的噩梦忽然自脑海里拂过。当即微微摇头,却是下意识的森然问道:“那,那会不会是僖贵嫔……”她话到此处,心生不安。

探菊不由被吓得一个机灵,立时道:“那狠手是莲贵嫔您下的,就算是死不瞑目,也找不到咱们的身上!”探菊说着,匆匆的起身,只道:“奴婢今日来,只想告诉娘娘您,若是您想保住杀了僖贵嫔的秘密,就要保着奴婢的安全。否则……”探菊没说下去,回身奔着殿外而去。

卫菡萏听见念菊失踪,心里不免涌出些许恐慌。这人不是自己动的手,那就是旁人。她不信是僖贵嫔死后作祟,那僖贵嫔的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的。不然,这念菊怎么会失踪了。卫菡萏左思右想也没个结论。

进了二月,天气渐渐转暖。可一到夜里,仍旧无比寒凉。冷风拍在木格的窗棂上“噔噔”作响,好像是谁在敲着窗扉一般。在清冷而空旷的殿阁里,带着说不出妖异。声音在四壁来回撞击,更像是鬼魅的呼啸。

已经入睡的卫菡萏被这样的声音惊得迷迷蒙蒙的睁了双眼,瞧见床帏后面似是站了一个人,影影绰绰。烛火摇曳不定,将那人影模模糊糊的投在墙上,拉的老长。卫菡萏似梦似醒,分明想要坐起来,可身子却不听使唤,仿佛被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贱人!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女人的声音无比凄厉。

卫菡萏一个机灵,登时有些醒神,床边站着的模糊轮廓也倏然清晰。那分明是僖贵嫔,她身上仍旧穿着当日被刺死的那件儿樱紫色宫装,前襟已经被刺烂,鲜红的血水不断的从她的胸腔里往下涌。

这是一场噩梦,并不是卫菡萏第一次梦见。她几乎日日都被这样的梦魇折磨,这梦境无比的真切。那恐怖狰狞的模样,让她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卫菡萏筛糠似的抖着,身上涔涔的冒出冷汗。

僖贵嫔一双眼睛从眼眶里凸出来,那舌头血红耷拉的老长。这刻,正抬起双臂,十指的指甲长长的,又尖又利。她声音凄厉,那悲鸣与刺骨的恨意直上云霄,“贱人!你还我的命,还我命来!”

起初卫菡萏梦见僖贵嫔的时候,都会吓得惊慌失措的大叫,“不要来抓我,不要来抓我!”。

可今日,她心里尽管害怕,却是勉强镇定了神思,厉声道:“何曲溪,本宫不怕你!你做人本宫能杀了你。做鬼,本宫照样让你魂飞魄散!本宫不怕了,本宫什么都不怕了!挡着本宫的路,本宫便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娘娘,娘娘!”

顷刻,桔梗与小夏子等人进来,将寝殿内的烛火点亮。桔梗掀了帐帘,极快的唤醒了卫菡萏。

她蓦地睁开双眼,仍旧下意识紧紧的咬着牙,这会儿只觉着牙根儿要的发酸。心里用着惧意、恨意,双手也止不住的微微发抖。

桔梗道:“娘娘这是又梦魇了!”

卫菡萏咬牙切齿,浑身瑟瑟发抖的说道:“你来吧!我不怕你!何曲溪,本宫不怕你!”

桔梗忙扫了一眼跟进来的小夏子等人,低低道:“你们先出去。”

众人皆退了下去,桔梗忙进前,提醒她道:“娘娘,何氏已经被送出宫了!”

卫菡萏乌黑的瞳仁儿被烛火照的发亮,那光忽明忽暗,“没人发觉何氏有什么不对?”

桔梗摇头,“何氏身上的伤口咱们也是处理过的,前后用裹布缠了那么厚,还是探菊给换的衣裳。何况,何氏已经被太后定了罪,谁能仔细的去看一个已死的罪人,便是丧仪也没有的,被人用席子卷了,送去了乱丧岗!娘娘,何氏她来不了!您安安心心的睡吧!”

卫菡萏这一连多日紧绷的神经,总算能松缓下来。她重新躺下,桔梗替她掖了被脚。卫菡萏思了一思,翻身冷然与桔梗道:“桔梗,探菊留不得了!”

桔梗一愣,讷讷道:“娘娘探菊她不敢说出来。太后与元妃那边都已经问过她,她不是也没说出来吗?何况,她也是心知肚明,一旦说出来,更是罪上加罪了!”

卫菡萏眼中带着决然的杀意,那神情无比阴冷,“若是想要僖贵嫔这事儿彻彻底底的过去,唯有让探菊变成死人!”月光照进来,洒在卫菡萏冰冷的脸上,那神情无比的阴森。“还有念菊,务必也要找出来!”

桔梗瞧着害怕,忙应了下来。

念菊失踪的第五日,在浣衣局旁边的井里发觉了她的尸身。浣衣局的总管立时让人送去了奚官局查验,可念菊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确实是溺水而亡。

云千雪听见这话,直觉着奇怪又可以,“这人在水里泡了五天,那水还不臭了?怎么第五天才被人从井里捞上来的?”

绿竹道:“说是天还凉,所以没那么快腐烂发臭。有那么一点味道,不过浣衣局用皂角、胰子都有味道,把臭气都给盖住了!”

云千雪却是不大相信,轻哂道:“这话说的可见是敷衍了。”

小回子接言道:“念菊原本就是获罪之人,又出了这么晦气的事儿。浣衣局的总管自然想着快一些了事了。”

云千雪皱了皱眉,沉吟不已,“念菊好好的横死,只怕是有人想要灭口了!可见念菊与探菊两个人必定是知道什么的!”

“奴才去一趟浣衣局宣探菊问话?”小回子垂首问道。云千雪未言语,只是清淡的颔首。小回子立时退了下去。

这面小回子刚一出门,又有宫人进门通报道:“贤妃娘娘来了!”

云千雪心里倒是纳罕不已,当即拢了披帛,放下绣娘送来的花样子起身去了暖阁。

秦妍端然坐在暖阁里,面色清淡,手中捧着茶盏轻轻的放在唇边抿着。

云千雪进前福了一福,客气道:“听莫大人说贤妃病势缠绵,如今瞧着,想是大好了!”云千雪眉目间带着疏离又客气的笑意。

秦妍微微一怔,有些局促的将那茶盏放下。咳了咳,才依依道:“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总是那样罢了。”

云千雪接了绿竹端上来的茶盏,一时不知道该与她言语什么,便是微垂眼睫,一声不吭的啜着茗茶。

殿内一时静谧,秦妍面上不觉有些尴尬。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那杯底儿捧在小桌上,闷闷的一声响。她微微笑了笑,道:“本宫今日过来,是有件事儿要请元妃帮忙。”

云千雪听她说及帮忙二字,倒是亦发好奇。捧着茶盏,举眸看向她,未发一言。

秦妍臻首略低,曼声道:“是为了舒妃的胎。”秦妍声音极是缓慢,似乎因为身上的不适,让她说话都变得费力起来。所以每一句都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病态的慵懒,声音软软的长长的。语气有些犹豫不决,可细细听上去,仿佛与平常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舒妃的胎?”云千雪清越一笑,乌黑如墨的眸子悠然凝着她,带着掩不住的玩味之色。

秦妍颔首,“舒妃的胎是莫无名莫大人在照养,本宫思来想去,深觉不妥。这一胎,他实在不该照养。本宫此前也提醒过莫无名,让他告知给你。可他似乎没有说。”

因着蜈蚣的事儿,这些时日云千雪一心扑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把莫无名照养舒妃身孕的事儿给忘了大半。如今骤然听秦妍提出来,她心里漫过一丝奇异之感,原本就玩味的目光,不觉带上些探寻的神情。

☆、第21章 多事之春推荐票满7500加更

秦妍却仍旧是端然而淡漠,手指抚了抚袖口精致的竹叶纹,轻慢幽然,“莫大人一向看顾着你的身子,如今也在照料着本宫的病情。舒妃原本就是个多事的人,只怕这一胎有个不当心,落在莫大人身上,便是落在你我二人的身上。”

云千雪倒也明白秦妍这话在理,可那眼睛,总是不自觉地搜索着秦妍脸上流露出的细微表情。可是秦妍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再平静不过。

“元妃如今圣宠隆重,旁人自然不敢诟病一二,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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