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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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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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太主气的直拍桌子,道:“你这个老头子,一辈子都是这样温温吞吞的软懦性子,当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家主!谁才是顾家的人!如今越老越糊涂,连个轻重缓急也分不清了。你心疼兰儿,那皇上不是你外孙,那云千雪,若她真是青萼,也是咱们的外孙!是珞儿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肉!”

卫国公长长叹了一口气,让人去请汉阳大长公主与顾临怡过来。

安定太主的神色这才稍稍松缓下来,她扶着胸口,问卫国公道:“那孩子,真是青萼?”

“我也说不清,看兰儿的意思,仿佛是青萼。可如今兰儿恨得蒙了眼,又有多少的可信?”卫国公不能笃定,缓缓的开口。

安定太主则是紧紧蹙眉,仿佛极力的思索着什么。约摸半柱香的功夫,汉阳大长公主与顾临怡才进了门。

如今顾临怡虽说已是妃位,可安定太主位份贵重,是皇帝的姑祖辈。便是连太后见着安定太主,也要毕恭毕敬的唤一声姑母。

汉阳与顾临怡两人刚进门,还未向安定太主问安,便听安亭太主语气沉沉。敛容,带着怒色道:“给我跪下!”

☆、第89章 安定之怒

汉阳大长公主是顾家的当家族母,又是上了年纪的,就算是入宫也不曾跪拜。如今见安定太主这样疾言厉色,不免有些错愕。却并没立时跪下,而是道:“母亲,好歹兰儿是宫里的娘娘,就……”

安定太主不等她将话说完,不容置疑的说道:“都给我跪下!”

汉阳入府多年,何曾见过安定太主这样严厉的神情。难免有些着慌,立时拉着顾临怡跪下。顾临怡却是僵在原地,不情不愿的才屈了膝。

安定太主瞧在眼里,将牙咬得咯咯作响,哼笑一声,道:“好,好!当真是孤教养出来的好孙女。”

顾临怡垂首,看也不看安定太主,只冷言冷语的开口说道:“孙女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祖母这样大动肝火。祖母身上还有病,不宜动气!”

卫国公也忍不住为顾临怡与汉阳转圜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汉阳与兰儿又不是不明事理的!”

安定太主气的连连咳嗽起来,道:“许嬷嬷,请卫国公出去!”

卫国公脸上立时有些挂不住,只得摆了手道:“罢罢,如今是你当家作主,我也不管了!”他说着,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挥袖而去。

安定太主端然坐在床榻上,也不多问,直接与顾临怡道:“不用想也知道,你母亲掀起这样大的风浪,必定是你的主意!”她话落,见汉阳脸上颇有尴尬之色。便又道:“孤且问你,那云千雪,当真是青萼?”

顾临怡咬唇,一味的垂着头也不言语。

汉阳大长公主便道:“不,不是。”

安定太主面色一沉,嘭的拍了一下手边的床沿儿,道:“孤是问她!”

汉阳大长公主立时给顾临怡使眼色,悄然拽了拽顾临怡的衣袖。顾临怡却似乎没看见一般,直直道:“是,她是青萼。”

安定太主气的全身发抖,怒声痛斥道:“混账!她是你表妹。你姑母在这个世上,就留下了这么一个骨血。她身上留着顾家的血,也是顾家的孩子!”

顾临怡唯一咬牙,有些听不下去,断断道:“不,她是姓苏的,我才姓顾!祖母,她此番改名换姓的回来,是包藏祸心!她根本就是要来报复我的!”

安定太主紧紧盯着顾临怡,道:“报复?孤方才当真不信外面的传闻,可如今算是信了。当初,真是你害了青萼!现在又要置她于死地,是你心中有鬼!你对不住她,能不心虚吗?”

顾临怡昂着头,半点儿后悔也没有,只道:“我心里没有鬼!我没有做错,当初是她在雍王与皇上之间左右逢源。先帝要除掉他,也是不想因为她而手足相残。”

安定太主冷然一笑,眼中隐隐有些痛心疾首,“若不是你在先帝面前诬告,何至于会将青萼害死?你如今还不认错,还不醒悟?”

顾临怡十分不满的咬唇,反口与安定太主道:“我有什么错?当年景怀皇后因着一己私欲,害的端敏皇后再不能生育。比起大姑母的狠心,我不过是把知道的告诉给了先帝。当年我又不知道先帝会赐死青萼,我又不知道她会死!”

安定太主却是怒极,“混账!当年景怀皇后下了狠心,也是被逼无奈。她这一生就做过那么一件不光彩的事儿。也是为了皇上与顾家……”

顾临怡也是又恨又气,打断了安定太主道:“我也是为了顾家,我也是……”

“兰儿!”汉阳大长公主见女儿如此顶撞安定太主,立时皱了眉,喝止住了她。

安定太主似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连连咳嗽,道:“为了顾家?你是为了你自己!当年景怀皇后确实对苏絮下了狠手,可也给了她这一辈子的荣光。否则,她这样的身世,百年之后,凭什么与皇上同葬?若是没有全儿,苏絮早在上元九年就成为一具白骨了!可你!”安定太主说着,情绪越发激动,抬手指着顾临怡,道:“你却是为了一己私欲,去害无辜的青萼。青萼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了?”

“夺人所爱!”顾临怡恨得双眼通红,这四个字从口中勉强挤出来,只觉着心里无比酸苦,咬的牙根儿都跟着酸起来。

安定太主一怔,却半点儿同情也没有。只是冷然一笑,道:“你比不上你姑母,你半点儿也比不上!她晓得用自己的本事去争,而不是将身边的对手一一除去。你得不到皇帝的心,就算除去青萼,你也永远都得不到!”

顾临怡没想自己的祖母话说的这样决,半分也没有同情她,那神情,只有可怜。这深深的刺痛了顾临怡,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说道:“若是如此,你们从一早就不应该让我知道,我这辈子非太子不嫁。若是如此,你们当初就不该让我抱着母仪天下的期望,日日苦心孤诣,只为了把我培养成匹配得上那个位置的名门淑女!既然没有,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我希望!”

安定太主听了这话,越发笑的厉害,“顾家的女儿,无论以后会不会母仪天下。都会被如此对待,只是你从一开始就存着目的。是你自己有执念!兰儿,你自己没那个本事,为什么回头来怨家里的人?咱们是挡着你的路了,还是拆了你登天的梯子了?”

汉阳大长公主看着女儿的痛苦神情,忍不住拦住安定太主,不让她说下去,“母亲,也不能这样说兰儿。若不是端敏皇后当初从中作梗,何至于……”

“青萼离京七年,这七年里,兰儿有足够的时间。打从一开始,兰儿与青萼就是公平的!两情相悦,岂是旁人能左右的?”安定太主一顿,收敛了凌厉的神情,道:“也怪你,做母亲的不知道教女儿何为宽容大度。凡事出了错处,只往别人的身上归咎!兰儿都让你这个当娘的教坏了!”

汉阳大长公主挂不住脸,急道:“母亲!”

安定太主道:“我可说错了吗?青萼的事儿,你明知道也不拦着!竟联合荥阳,去威逼皇帝。你是没出手,可难道皇帝是个傻得么?不知道是顾家在背后使力?你糊涂,你太糊涂了!若你凡事还是这样锋芒毕露,一点儿都不为顾家上下考虑。这个当家主母,你也不必做了。痛快儿让老二媳妇来!”

汉阳大长公主何曾被这样训斥过,自然是奇耻大辱!她心里不服,辩道:“儿媳实在没有想到,那云千雪竟会如此应对!”

安定太主冷哼一声,道:“若非你们将人逼急了,非要人家的性命,她何至于如此?”

顾临怡却道:“她原本就是居心不良!”

安定太主反问道:“那她明明早知道其中究竟,怎么不刚回宫的时候就这样做?你立时给孤回宫,不许在顾家留一天!”

安定太主话落,又看向汉阳道:“这事情怎么起的,你就怎么给孤停下来!往后你们若是敢再起害青萼的心思,孤绝不念在你们是顾家人的份儿上,轻易放过去。到时候,孤就算大义灭亲也不能留着你们祸害顾家!”

顾临怡犹自不甘的尖声唤道:“祖母,我才是顾家的女儿!”

安定太主冷着一张脸,道:“你若非是顾家的女儿,孤立刻让人将你拖出去打死!孤这样做不是因为宫里那人是青萼,是为了顾家,也是为了你。兰儿,你斗不过青萼。你连着你母亲,两个人都比不上青萼!”

顾临怡颓然跪坐在地,已经是泪落涟涟,心里又是恨,又是痛。最后只听安定太主冷然说道:“送顾妃回宫,往后没什么要紧,也再不必打着尽孝的旗号回来了。孤这身子,担不住几次!”

汉阳大长公主忙上前扶起顾临怡,虽说也是万般的不愿与不舍,却只能依着安定太主的意思,让人立时准备,隔日送顾临怡回宫!

且说启曌城中,关于顾临怡与顾家的传闻甚嚣尘上,霍延泓一直留心朝堂和京中的异动,听见这个信儿之后,多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立时落了下去。可转瞬,便猜到了推动这件事儿的人。

“你这个促狭的小东西,看朕怎么罚你!”霍延泓捏着云千雪的鼻子,是这些日子以来笑的最畅快的一次。

云千雪摇着头,抬手去拉霍延泓的手,道:“说我促狭,那你呢?谁让你偏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憋在心里,硬要瞒着我?”

霍延泓这才松了手,眯目恍然大悟的一笑,道:“你那乔木之盟,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语顿,立时唬了一张脸,佯装怒气的说道:“尹航越发会当差,让他瞒着你,结果你竟早就知道!”

云千雪笑吟吟去拉过他的手,钻到他的怀里,软声笑道:“怪尹公公做什么,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霍延泓捧着她的脸,很是欣慰的笑道:“朕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女中诸葛!这样倒也好,以牙还牙,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只是往后不许自己这样殚精竭虑!”

云千雪难得仰头,主动的在他脸颊印了一个软软的吻道:“这句话,合该说给你自己听!”霍延泓哈哈一笑,正欲回吻下去。

便听见殿外风风火火的喊道:“来了来了,出手了!”姜子君脚下带风,正堪堪踏进内殿。

两人都是尴尬的极快分开,云千雪从霍延泓的怀中出来,不由的双靥绯红。

☆、第90章 嫁祸之手

霍延泓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姜子君却是大喇喇的走了进来,瞧见皇帝,微微一怔。似乎察觉出来,却仍旧故作糊涂的明媚一笑道:“皇上万安。皇上在长乐宫,怎么也没多带些人,臣妾在外面一个御前的宫人都没瞧见。”

原本霍延泓得了喜信儿,也没让旁人随行,只让尹航跟了急急过来的。宫外自然也没有御前的人,姜子君往日都是直接进门,如今宫女拦了要通禀,她因为心里着急,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便直接进了门,实在没想到这时间皇帝在这。

霍延泓沉着脸,揪然不乐的说道:“都已经是从一品夫人,两个孩子的母妃了。行事还这样风风火火,没轻没重的。半点端庄稳重的样子都没有!”

姜子君倒是混不在意,径自稳稳的坐下,笑道:“臣妾也只当着贵妃的面儿这样罢了!”

听她将云千雪搬出来,霍延泓忍不住含了温然笑意,问道:“急三火四的是为着什么,谁出手了?”

姜子君笑吟吟望着云千雪,全当霍延泓不存在的样子,松快道:“当真是如你所料,昨儿个晚上,楚嫔就在梁采女的后院里埋了东西,我派去盯着的春鸢给挖了出来,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老虎!后来又放了回去。方才楚嫔特意来我宫里请旨,说是过年了,延禧宫的草木光秃秃的看着也不喜气。请旨在她的住所和梁氏的住所里栽上几株腊梅。这心思,可用精了!”

霍延泓听着糊涂,忍不住蹙眉问道:“这才几天的工夫,朕怎么都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了?布老虎是怎么一回事儿?”

姜子君立时给霍延泓细细的解释了这前前后后的事儿,话罢,见霍延泓满脸的不悦,忙求救的看了一眼云千雪。

云千雪眯目,笑了笑,清凌凌道:“见你那几日烦心不已,我便索性托了她去办。左右没伤着颜欢,倒也不必惊动你!”

霍延泓却是目光沉沉,森然道:“好大的胆子!晓得颜欢得朕的喜欢,还敢在背后害人!该死!”

云千雪和婉说道:“便是晓得你对颜欢的喜欢,所以才要除之而后快!”

霍延泓神情一滞,面容越发沉肃难看,“如今朕喜欢谁,也是罪过了!”

姜子君听着,不忍皇帝再胡思乱想下去,忙出言说道:“她只等借着这事儿除掉梁采女,眼下要怎么办才好?”

云千雪沉吟着笑道:“她既是如此苦心孤诣,便告诉给梁采女知道,再将那布老虎趁夜色埋进她的院子里。等明日让司苑司的人去为她移植梅树。自己想出来的恶果,就应该自己尝!”

霍延泓听着这话正要说什么,云千雪忽然转头,一笑,曼声与他道:“朝堂的事儿由着你操心。不过后宫,你一个天子,何必总被宫闱的争斗搅进去。你只放心交给我便是了!”

霍延泓一愣,想起云千雪与他的乔木之盟,很快松了眉心。笑道:“由着你便是,只是一点,你自己别吃了亏,旁人如何,倒也无所谓。”他似是说完了,可微微语顿,想起姜子君还在殿中。他心里极是清明。云千雪在宫中,唯有姜子君这一个人是真心相待,可以互相扶持的。万不能寒了姜子君的心,如此,他便顿了一顿道:“你也一样,你们两个都别吃了亏。朕才能安心!”

姜子君方才隐隐流露出不自在的局促之色,可听见皇帝这番话,尽管是他后知后觉,还是心满意足,点头笑着打趣云千雪道:“托了你的福,让皇上也能惦记起我。”

霍延泓不觉呵呵笑起来,道:“朕何时不惦记你了?”

姜子君笑着打趣过去,霍延泓因为还有政事,便起身离开。送走皇帝,姜子君又与云千雪提及散播戏本儿的事。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笑道:“我可听说了,你那戏本儿落在京城文人仕子的手里,大是受人追捧。更有人编成了小说话本儿以传阅,叫做囹圄记。”

云千雪乐不可支,“囹圄记?这是怎么来的?”

姜子君笑道:“那些酸腐的文人说宫中似囹圄,可这世上千万女子,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往里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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