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大洋 之 王牌飞行员- 第78部分

　　“是。”高鹏起身离开了机房。

　　当高鹏重新走进来时，心里并没有惴惴不安，似乎早已知道了答案。果然，短片通过了检查。而且，范长城还提出希望能在全舰播放，以鼓舞士气。雷明还风趣地建议，让高鹏寄给曾如月的同时，也给试飞院寄一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说不定，没能被选为歼十战机的广告片。

　　高鹏得到许可，第一时间把影片刻盘寄给如月，同时也寄了一份给试飞院。

　　晚上，雷明召集所有非值勤飞行员到一号会议室，先睹为快：《欲飞冲天》。

　　电脑主机直接与投影仪机相连，画面投向墙壁，真有点看大片的味道。见到自已的努力和成果被大家认可，高鹏他们个个喜形于色，觉得很有成就感，格外开心。高鹏更是大大方方的第一排就坐，就像是第一男主角在参加影片首映式。

　　白云飞也来了，不以为然地坐在了最后一排。在他眼里，“不务正业”的东西不过是一堆垃圾！

　　随着影片的播放，在场所有人的似乎感到被带进了动感的天堂，心随着旋律飞舞。

　　忽然有人问；“怎么是Ｊ文歌曲？不过挺好听的，叫什么名字？”

　　高鹏答道：“歌曲的名字叫《想大声说我爱你》。”

　　###一拍他肩膀，面带微笑地补充：“你们不知道，用这首歌曲是咱高大队长反复考虑过的。有两个含意，第一：表明咱热爱自已的飞行事业，对梦想执著的追求；第二嘛……这个只有曾如月最明白是什么含义了！”

　　“哦，原来如此啊！哈……”哄声顿起。

　　此刻，连一眼也不屑看的白云飞却被这热情洋溢的歌曲吸引而入神。

　　“怎么用了Ｊ文歌曲，听不懂啊，真是的！”徐腾无意地随口嘟囔了一句，却惊异地发现，白云飞不仅听得懂Ｊ语，还把歌词一句句翻译了出来：“顶着耀眼的阳光，我在街头奔跑，你像平時一样地拍打我的肩头，却从来不曾挽上我手臂，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毫无理由地迷恋上你……”

　　白云飞在不知觉中被歌曲带回了从前，眼前又浮现出与Adiranne的一幕一幕，转而又觉得自已是那么没用，那么可耻，懦弱到不敢看着Adiranne的双眼，大声地说：我爱你！

　　然而，不断重复的Ｊ文歌曲又频繁刺到他的神经，猛地清醒：混蛋！为什么要有Ｊ国歌曲？！站起了身，走向高鹏。徐腾觉察到有些不对劲，问了一句：“云飞，你干吗去？”

　　白云飞没回答，径直地走到了高鹏面前，冷峻的目光直视于他：“关掉。”

　　“怎么了云飞？”高鹏在大家的吹捧下，早就飘飘然了。

　　“我让你关掉。”白云飞面无表情，冷冷地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就你可以驾机接女朋友，我就不可以给如月拍个片子吗？你不要太霸道了吧！”高鹏得意忘形地呵呵笑，却在无形中往白云飞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刺激了最敏感神经而引起最强烈反应。看着他，喉咙里“咕噜”地响了一下，眼中冒出不可遏制的怒火！

　　旁边###、陈成发现有问题，但还未来及劝阻，白云飞的拳头已似出弦之箭，重重地打在高鹏的面部，使其扭曲变形，一击倒地。

　　“高鹏，你没事吧。”###、陈成急忙去搀扶高鹏。

　　“白云飞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动手打人啊！”在场的人纷纷谴责。

　　白云飞见高鹏倒地不起，转身便走。

　　“混蛋，你以你是什么？你凭什么打我？新帐老帐是该算算了！”陈成一把没拉住，高鹏猛地蹿了上去。白云飞嘴角闪过轻蔑地笑，没有回头，只用耳朵判断着他的位置，忽然眼中凶光一闪，猛地跳起，拧腰转身，使出必杀技－－后旋踢！

　　可是，当白云飞转过身，才发现高鹏的速度比他想得要快的多。“去你妈的！”随着高鹏大吼一声，白云飞被他拦腰抱住，脸上带着不可思意的表情，向一侧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两人扭打一团，毫无平日里“空中骑士”的风范，倒像两只在垃圾堆里抢食物的小野猫。

　　场面极为混乱。

　　范长城办公室前，满脸伤痕的二人在此听候处理。高鹏被先叫了进去，范长城不容分说，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地猛批。严厉的训斥连屋外的白云飞都听得一清二楚。过了会儿，高鹏领受了警告处分灰着脸走出来，爱搭不理地看了一眼白云飞：“叫你进去。”说完，他走了。

　　白云飞整整衣服，做好一幅挨骂的准备，推门而进，在范长城和雷明面前立正站好。范长城表情依旧严肃，却没像骂高鹏那样骂他，而是语气缓和地说：“如果再发生类似事件，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也不管是谁先动手打人，你们都将调离‘龙城’号。我给你严重警告处分。你有意见吗？”

　　“没有。”

　　“那好。我问你，再上一级是什么处分？”

　　“降衔处分。”

　　“不。那是对其他人，对你而言，是开除军籍！”

　　一句话，仅仅一句，竟令终日不见波澜的双睛在一刹那间产生了可怕的动摇，白云飞一下陷入了一种无法思考的状态，愣在原地。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最为严重地警告深藏于此。

　　“离开这里。”像被催眠的回答，锐气全无。

　　“好，你可以走了。”

　　敬礼、转身、离去……所有动作都像被束缚般僵硬。

　　“你对白云飞是不是太严厉了？他要再犯什么纪律，你真的要开除他军籍？我是说他很容易会再犯的！”白云飞走后，雷明担心起来。

　　“白云飞一定要有人能震得住他，不然这个人将十分危险。你知道我在看他档案时，发现了什么？”范长城似已看穿一切。

　　“发现了什么？”

　　“发现这么一大骡处分，和一句能够感动我的话。”范长城边说边用手指比划着处分的厚度。

　　“处分我知道。感动？是哪句话？”雷明很好奇。

　　“还记得，海军航空兵大比武吗？答辩时有这样一道题，问：你为什么要参加海军航空兵？很多人就此长篇大论，可白云飞回答却很简单：我爱大海！我爱蓝天！这是我的梦想！”范长城又说：“对于他，有很多情况我们还不了解，尤其是内心世界。但就凭这句发自内心的话，我相信他会珍惜的！因为梦想就是最好的信仰，梦想就是最好的约束！”

　　雷明细细体味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善于隐藏自已，但对我们而言，我们必须了解到他的内心世界，才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才能使大家拧成一股绳，才能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所以，我们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两人都笑了。

　　白云飞回到宿舍，便一头倒在床上，闭合双目，想着发生在自已身上的事情：Adrianne离开、大比武失利、摔飞机、动手打人……现在离开除军籍也只有一步之遥，自已简直变成了一个市井之徒，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和活力，也没有那势不可挡的锐气！觉得脑子里就像是长了一个青涩的芒果，酸甜苦辣，说不出来的滋味。

　　徐腾从外面回来，张口便问：“云飞，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见没回答，仔细一看，才发现白云飞已经睡着了。忽然，又发现他的枕巾颜色深一块、浅一块，再看，终于看清了，那是白云飞的眼泪打湿了枕巾，白云飞竟在睡梦中流泪。徐腾轻叫了两声：“云飞，云飞。”

　　白云飞没醒，徐腾也没再打扰他，悄声地关上灯，自已也躺下。可躺了没多一会儿，又披上衣服出去了。徐腾哪也没去，直接来到高鹏宿舍。这个时候，高鹏已经躺下，陈成还在看书。房间里一盏台灯独明，光线显出鲜明的层次。

　　听到敲门声，高鹏半起了身，陈成放下了书，问：“谁啊？”

　　“我，徐腾。”

　　两人对视觉得奇怪。陈成说道：“进来吧！”

　　徐腾进屋后也没看灯，搬了把椅子坐在光影之间，很诚恳地说：“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今天的事，白云飞没什么恶意，大家都是战友，希望你们别招惹他了。”

　　高鹏“腾”地坐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哎，你要搞清楚，我从来都没招过他，都是他招惹我的！没恶意？那干嘛打我？”

　　“是，我知道。其实，你看云飞表面不在乎，其实内心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你们在大比武时赢了他，他一直把你们当成竞争对手。前一段时间，他和女朋友分手，这对他的打击也不小，心情很糟。”

　　“哦，是这样。”陈成责备起高鹏：“那你今天说的话，可确实是挺刺激人的。”

　　高鹏自我辩解道：“我又不知道他失恋，我要知道，也不会那么说的。”

　　“好了，我知道两位都长我们几岁，有成人之美，容人之量。别跟我们动气，多让着我们点……”见徐腾这么说了，高鹏也不再说什么，与陈成对视，答应了。

　　夜色中星光闪闪，除了梦境里还是吵吵闹闹，其它地方都已静悄悄。

　　旭日东升，满天红云，绚烂夺目。

　　“龙城”号甲板忙而不乱，一架“飞豹”在３号弹射位严阵以待。过了漫长一夜，白云飞的目光仍然无神而茫然，在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升空检测中连连走神，徐腾不停的提醒。这时，旁边弹射位的歼十冲天而起，巨大的轰鸣，令白云飞一下集中了精神。

　　遥望似雄鹰展翅高飞的歼十，翱翔在九天之上，仿佛一下又见到了儿时的梦想。心里一个声音在吼：我除了Adrianne，我还有梦想！混蛋！我不能让时光一分一秒的溜走，我必须找回我自已！同时另一个声音却在问：我还能找回我自已吗？！

　　“云飞，我们该走了！”徐腾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白云飞冲弹射指挥官竖起大姆指。

　　弹射指挥官也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身体前倾，单膝跪地，右手挥向前方，用形体语言下达了弹射命令。“飞豹”像阵劲风一样扫过甲板，振翅腾空，极力向高空爬升，渐渐变成了一个黑黑的小点儿，最后飞出了视野。

　　同一时刻的北京。曾如月下楼上班时，收到了高鹏寄来特快专递，又急匆匆地跑上楼，迫不及待拆开，把光盘放入影碟机，电视屏幕上随即呈现出影片画面。

　　此刻，曾如月的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惊、是喜、是羞涩，无法定义。她在想，高鹏会拍些什么呢？也许是他的一些滑稽镜头，或者是对着镜头把给我的信读一遍，短短几秒，竟想了若干种可能，不禁露出调皮而又带点羞涩的笑容。

　　然而，和往常一样，高鹏再次超出了她的想象。第一个画面出现了，这是一个俯瞰“龙城”号航空母舰的全景，飞行甲板上十分忙碌，不断有人和车在穿梭，歼十在弹射位就位，一幅马上要弹射升空的样子，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声响，静静的。

　　接着，画面一切，来到了飞行甲板。镜头连续出现了歼十的空速管、进气口、起落架、机翼、垂直尾翼的特写。最后是座舱，金色舱盖，犹如镶嵌在银色王冠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绽放着动人的光芒。曾如月一眼便认出座舱里的高鹏，他正信誓旦旦地竖起大姆指，一切就绪。战机像雄鹰一般沉默不语，在默默蕴酿着最有力的冲击，又像一位谦谦君子，厚积而薄发。

　　不禁让人联想起，战国时，楚庄王继位三年，没有发布一条法令，左司马问他：“大鸟落于丘，三年不飞不叫为何？”庄王答：“积蓄吾力，思考观察，虽不飞，飞必冲天；虽不鸣，鸣必惊人！”明年，庄王听政，果然国家昌盛，天下归服。掌握分寸，所谓大器晚成，大因希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果然，镜头突然转向弹射指挥官，只见他干净利落的发出肢体命令，歼十犹如一道闪电，刺穿观者的灵魂，昴首冲向那蔚蓝色天空。就在此刻，热情澎湃的主题曲，犹如平地惊雷一般，轰然响起。

　　虽然飞行格言上说：危险伴随飞行而来，危险伴随空战而来。可影片中却充满了飞行的可爱一面，充满乐趣和热情！

　　歼十与蓝天白云相映衬，随大海波涛而起舞。那上下翻飞的银翼，轻盈优美，好似在蓝天上跳动的美妙音符。

　　在高鹏的驾驭下，战鹰时而奋力振翅，直冲云宵；时而舒展双翼，滑向远方；时而像镶嵌在碧海青天里的珍珠，闪耀出奇异的光芒；时而像一群精灵，自由飞翔，疾如闪电，蔚为壮观。

　　影片从一开始便在燃烧激情，一个高潮接着一个高潮，极强的视觉冲击感，不间断带你冲向一个又一个的高峰，撞击你的心灵，拷问你的灵魂，超凡脱俗，赏心悦目，在酣畅淋漓之余，又给人一种气吞山河般的宏伟气魄，一种乘风破浪般的激情冲动，一种海阔天空般的凌云壮志。

　　曾如月仿佛被带到九天之上，那颗轻湿润的心，如同一颗尘埃乘着风，与蓝天、白云、歼十、高鹏共舞。她深深地感到，整部短片，是高鹏在追求梦想、实现梦想中产生的快感和美感，而这里的成功又是包含着无数次的跌倒，但跌倒中却体现着那绵绵不绝的勇气和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执著，这是一种发自他内心深处的血诚冲动。

　　在影片的结尾，热情洋溢的歌曲渐渐谈出，再一次静得无任何声息。画面上，刚才驰骋蓝天的歼十已停靠甲板，高鹏给深爱的战机献上了深深地一吻。画面在持续几秒钟后，切换出最后一个画面，一行意味深远的字幕在全黑的背景下一逝而过，宛若一颗流星划过璀璨的星空。

　　“我想大声说：我爱你！”

　　全片激昴，此处悄静，仿佛是主人公那颗狂热的心，在此时此刻的心灵独白。“我想大声说我爱你！”在升华主题的同时，更转达了那羞于出口的深深爱意！

　　曾如月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她的心融化了。（看来她要迟到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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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远洋舰队，永不褪色的蓝海之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