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乔木一类,若非是机缘巧合,就算长上数百上千年,也没有变成灵植的指望。
按照修界的说法,普通植物对修士的用处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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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馨前前后后的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跑遍了周围的好几座山。
没有碰到什么灵植——也有可能是忽略了——这新冒出来的与植物交流的能力,也就大致弄清楚细节了。
成果是,她的本命灵剑的韧性或者好了那么一些。
对于一柄材质尚且并不高的灵剑来说,一个晚上的折腾就是这种成果,似乎有些悲催。但和之前连拿都拿不出来的情况相比,再看看锻剑台如今裂痕处处的情况,水馨觉得她也该知足了。
毕竟那颗小树苗还很弱小,只怕是给它灵植,也拿不到好处。
之前的炼火竹就是明证。
对现在还没有真正弥合的锻剑台来说,保不定也就是最适合的锻造方式了——如果这还算得上是锻剑的话。
——这么一来,“宁向凡间取”的说法也就大致明白了。
那蜃龙也好别的也罢的妖兽,也是看明白了她脑袋里的东西,能从植物身上得到好处吧?
但是,一直以来的问题又那么蹿进了脑海里。
这个沟通植物的能力,是她本身的能力呢(可貌似没听说过剑修有这种能力的),还是小树苗带来的能力?
那到底是外物,不知道从何而来……
水馨的脑袋里,不可避免的又冒出了“是不是把这玩意从脑袋里弄掉”这样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出于对未知的惶恐,绝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但这一次,识海中的小树苗却是立刻做出了反应感应!
聊聊的几片叶子顿时左右摇摆起来。这小树苗倒是传递不出什么清楚的情绪,可那副枝叶下垂的模样还是明明白白的传进了水馨的意识里,一副风雨欲来、岌岌可危、垂头丧气的模样。
倒是叫水馨差点被逗笑了。
‘且不说我压根儿就还没这个能力把你怎么样,就算是有,也要顾忌我自个儿的兵魂和锻剑台啊!’
水馨这么一想,那小树苗便又重新枝叶招展起来,精神抖擞的模样,仿佛在说它很有用。
水馨轻啧一声。
——怎么得到好处的不知道,但好处表现在哪里倒是清楚了。这算是灵智渐开的意思?都感觉又养了一只剑魂!树魂兄弟什么的,说出去也没一点威风可言啊。
但她到底没有再起除掉那小树苗的意思。
除了“能不能做到”的问题之外,她也确实是有种明晰的感觉,那颗种子,现在长出来的这棵小树苗,与她的过往经历是密切相连的不说,现在和她的小命只怕都是生死相连了。
从一开始就没给她任何选择,她又何必纠结?
反正连她自己从何而来,她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水馨看着脚下的地藤,简直就像是看到了神迹。
倒叫紧跟着她的涅槃教祭祀莫名奇妙。
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地藤,甚至就是城镇周边也是多见。而且还是藤碎根断的地藤……有什么好瞧的?
“大人是想到什么了吗?”一个祭祀就小心翼翼的问。
能成为准圣女的,那都至少能是使徒。对各地祭祀来说,是妥妥的上司。因此她们的称呼就又有不同。
“不,没什么。”话虽这么说,水馨却还是一脸微妙。她俯下身,将那根地藤仅剩的根都给拔了出来,顺手一扔,然后重新上路。
再走得几步,表情越发微妙。
水馨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就在之前,脚底下有个声音直直的刺入了她的心底——
“你要踩死我了!”
可把她唬了一跳!
移开脚,才发现居然连只昆虫都不是,而只是一株残破得只剩下了一小团的地藤。这种植物,她在栖凤山的园林角落里就见过不少。
连“灵草”的边都沾不上。
可就是这么一株普通的植物,居然向她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不过,地藤这种植物生命柔韧,趴伏于地的生长,只要有一根尚存,就有喘息之机。现在几乎只剩下了一条根,虽然没被她踩死,但要是后面的人也踩上来,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水馨这才伸手,拔起了这根地藤。
随知拔起之后,它又悄无声息起来,倒是叫水馨摸不着头脑。
她将它扔到一边,心知这样的植物只要落了地就有再度生长的机会。也不再多管的往前走。
这一次的路本来就是驻军来时的路,虽然并不平坦,但才被清扫过的道路却也没有多少植物。
水馨并不是那等走路恐伤蝼蚁命的性子,她素来只是会在意大致的平衡罢了。山林之中,植物动物都在食物链中各居其位,并没有什么植物动物是要特别保护的。之前走这样的路,她压根儿就不会在乎什么。但这一次。她却是时时注意着脚下。
只是。虽她也踩了好些伏倒的青草等植物,却再没有传来类似的声音。
倒是她走在路边,伸出手去“分花拂柳”。主动碰触路上的树木枝叶、灌木棘刺等物,竟能清晰的从中感应到或者微弱,或者清晰的情绪反应。偶尔也有那么一两棵植物能向她传递比较清晰的意思。
比如说,有一棵足有二十年的乔木向她抱怨树身中的寄生虫。她用极其微量的剑元将寄生虫杀了。
又比如说,有一株小树苗抱怨树身上缠绕的寄生藤蔓。被她顺手扯了。
她渐渐摸出了规律,她的兵魂渐渐恢复,果然,花草树木也就愿意对她说话了。这是她在栖凤山时就有的想法。后来虽然不再提起,但一直记得。
但首先,这种和植物对话的能力有限制。
一般来说。得她的身体皮肤碰触到了,才能生效。隔着衣服和鞋子,植物传递过来的信息就会大为减弱。
其次,也不是什么花草树木都能说清楚话。
大部分的植物,都只能表达一点儿情绪,大体和它们自身的状态有关。生长良好的就高兴,病痛缠身的就烦闷。
偶尔有表达得清楚一点的。也往往只是把自身的状态表达得更清楚。
最后,这种情绪的传递,并不能作为侦查员什么的为她带来什么明确、详细的消息。
草木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它们没有人类的感知系统,感知中的世界也和人类完全不同。它们会对一些动物的气味有所反应,但那反应是不大的。就连人和动物都不大分得清,更别说别的了。
——那么,总结一下,这能力有啥用处?
亏得一路没再碰上什么妖兽,伤员又不少,速度没法太快,水馨虽然迷惑,却到底还是得以一路试探沿途植物的反应、总结规律,却又没有拖累队伍的速度。
而等到这一天黄昏,这支队伍显然也没能回到他们想要去的镇子。
不过,这一天的平静,让祭祀和那些原本散落各地的侠士们也松了口气,知道妖兽群这是散掉了。甚至他们来的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妖兽的踪迹。
这也让他们放心不少。
说到底,这边的伤员是和他们并肩作战过的。后面镇子上的难民却不是他们的亲友。会有所担忧是因为心怀侠义,但如果不是急需赶过去的危局,他们却也不忍心太过匆忙的赶路了。
到了晚上,甚至主动驻扎了下来。
而水馨站在一边,看着营帐立起,吃过妖兽肉后,却是眨眼就没入了森林。
她还没有彻底确认,到底是怎样的植物能传递更清晰的信息,但大致上还是有了一点结论——年份久的、生命力强韧的,或者受了灵气、法术洗礼而活下来了的。
道路的两旁看不出什么,但这里的山林之中,却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不少百年、数百年以上的大树。
她一棵棵的试了过去。
她能想象,如果那句“宁向凡间取”的话有意义,这意义多半就在她这个冒出来的能力上。可到底能有什么意义,就需要她探究了。
尽管她的心底对此不无腹诽——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什么用植物来做侦察兵通风报信之类的事儿,莫非是我遇到的植物特别傻?
她这下子是专找看来粗壮高大的树木或者看着生命力旺盛的植物以及看着不同寻常的植物试探。事实很快证明她的思路是对的。
这些植物大体都能传递比较清楚的情绪。甚至和她聊会儿天,比如说“你长得怎么样啊?阳光水土充足不?”之类的。
而大部分又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能挺清楚地拜托水馨帮忙解决。毕竟植物自身的反应经常滞后。
但要说用处,还不如水馨兵魂未复之前,就能隐约感知到的“山林意志”呢。
但是,她还是顺手帮那些植物们解除了不少小隐患——比如说根系受阻、寄生虫侵扰之类的以及一些其他的病症。
这些倒是真不费力。和植物交流,就像是本能一样。
不过,就在水馨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找了多少棵植物之后,她锻剑台中的那柄长剑,却是发出了一声轻鸣!(未完待续) 说起来,云国的普通百姓将涅盘教准圣女叫做“娘娘”,这个侠士却喊“殿下”,两种不同的称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水馨的思维稍稍发散了开来。
但很快,那中年侠士的忧心就让她的思绪惊悚的一下子全都收了回来。
想想出海时那密密麻麻一条海岸线的妖兽,再想想后面那个镇子——以之前幻焰虎、寒冰猞猁的脚力压根儿用不着一天路程的镇子——城墙外,沿着河那密密麻麻的难民营……
水馨的眼神都有些发直!
她也不过单人独剑,救得了这个营地,还是因为这营地有自救能力。
可后面的镇子呢?
那镇子里还剩下什么?
不过,以驻地这样的情况,再说抽调人力来援助海外之类,实在是天方夜谭。
哪怕她的救援还算是及时,整个营地也是伤亡过半。云国的精锐军士,在二阶妖兽面前几乎没有抵抗能力。营地现存的药物连供应他们只怕都不够。
所以不管怎样,往后走都是必然的。
水馨想了想,干脆道,“如今妖兽已经四散,西南海域的妖乱应该也不会持续下去,顶多就是最后一波。所以这里应该不需要驻守下去了。还是整理一下,一起往后方走吧。”
这时,在远处落下的温言钧也走了过来,听水馨这么说,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水馨居然会考虑这个?虽然知道她挺稀奇的好心……
可水馨说得确实是有道理。
目前营地的一群游兵散勇——祭司们真气消耗得厉害,几乎无人不带伤——留守在这里,保不定再来一只二阶妖兽就能让这营地全军覆没。
又有谁能说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呢?
海里面可还有一群能飞的,不见得一定不想到岸上来逛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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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水馨的建议下(当然不少人将之当成了命令)。整个营地开始整顿,准备开拔。
那位忧心后方的中年侠士有心让水馨先行,可看着满地的伤员,也真不好那么说。何况,这些侠士看水馨,只觉得分外亲切,就更不愿意为难她了。
——谁都知道。准圣女们、使徒们、祭祀们。最强的手段都是“神术”、“神器”。而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修仙相关的事情。
水馨不一样啊!三只妖兽,全是她用手中的一柄剑解决的。就那么一柄剑。
凌厉、锋锐,一往无前。
这才像是他们武者啊!
这会儿水馨找了个有火系法器的祭祀当场就烤起了妖兽肉,那些年纪至少也在三十以上的江湖人士也实在是不忍心让这小姑娘饿着肚子去救援,只好听之任之了。
但水馨其实也不算很饿。
“以之前那镇子的情况。如果已经有妖兽过去了,我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水馨虽然好心。但从来不会滥好心,冷静得很,“要是那样,这里剩下的人可更有活下去的希望。若是还没妖兽过去。那也就是现在海里的那一批了,整顿了走陆地也来得及。”
温言钧点头。
“所以,你还是再跑一趟吧。和华笺他们说说,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大不了现宰几头妖兽。处理好了也是能当食物的吧?水的话法术可以造,伤药别说没有。就是船,我相信他们当场造船的能力也有——哪个木系修士不带种子的?”水馨分析得头头是道,“如果想把人当做信仰种子,就别那么点东西都吝啬啊。我就不信凡人能消耗多少。”
这些不客气的话全都是事实。温言钧也只好苦笑了。
水馨又不是什么绝顶聪明之人,她能想到的这些东西,温言钧自己也早想到了,华笺那些修士,又何尝没有想到?
只是金丹修士们还在开会,不好大张旗鼓。
更重要的是,修士们哪会愿意为了凡人多费力?准圣女和使徒已经没剩几个了,水馨说的那些事,光那几个是做不来的。
就是那几个,也习惯了在传教的时候,保持亲切却高高在上,所谓的帮助更多的是施舍……
单就“为凡人考虑”这一点来说,保不定水馨才是最合格的准圣女。
“你觉得这也是顺手救人么?”温言钧实在是不知道水馨的性格进了修仙界会怎样,只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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