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之血海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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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之血海飘香-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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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灵也微笑道:“这两杯酒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你若还不放心,这杯我替你喝了吧!”他果然将楚留香面前的酒,也喝了下去。

  楚留香叹道:“看来谨慎的人虽然也许能活得长一些,却难免时常会错过一些喝酒的机会。”  

  南宫灵大笑道:“你本不该怀疑这酒中有毒的,世上又有谁会认为区区一杯毒酒,便能毒得死楚留香,他又怎会在酒中下……”

  “毒”字还未说出,他面色忽然大变。手臂、额角、脖子……每一根青筋都暴了起来!

  楚留香失声道:“你怎么了?”

  南宫灵颤声道:“这酒……”

  楚留香动容道:“这酒中莫非果然有毒?”  

  他一步窜了过去,翻开南宫灵的眼皮瞧了瞧,却瞧不出丝毫中毒的征兆,但是南宫灵的身子,已烧得比火还烫。

  楚留香心里一动,大骇道:“天一神水!这酒中下得有天一神水!”

  南宫灵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嗄声道:“他……他怎会在酒中下毒?我不信!实在不能相信!”

  楚留香跌足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他在这酒中下毒,要害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他明知我在处处提防,而你,你却绝不会对他有戒备之心。”

  他仰天叹道:“我本已觉出这画舫上充满危机,却猜不出他有何法子来对付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他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你!”

  南宫灵大声道:“但他……他为何要害我?”

  楚留香苦笑道:“因为只要你一死,所有的线索便又断了,只要你一死,他依旧可以逍遥法外,只因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南宫灵身子一震,似又骇呆了。  

  这时他全身都已肿胀,肌肤已开始崩裂,甚至连血管都已绽破,眼角、鼻孔、指甲缝里,已开始沁出鲜血!

  楚留香大喝道:“他既不惜下毒手杀你,你为何还要替他保守秘密?你此刻快说出‘他’究竟是谁还来得及。”

  南宫灵眼睛死鱼般凸出来,喃喃道:“你说他要害死我……我还是不信……”

  楚留香道:“自然是他要害你!否则他明知我绝不会喝下这酒,为何要

  在酒中下毒?他在酒中下了毒,为何不告诉你?”

  南宫灵似乎全未听到他的话,只是不住喃喃自语道:“我不信……我不信……”

  楚留香一把抓住他衣襟,嘶声道:“你为何不相信?你难道……”

  南宫灵绽裂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惨笑,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楚留香道:“谁?他是谁?”

  南宫灵一字字挣扎道:“这是个秘密,天下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我……我也有个嫡亲的哥哥,‘他’就是我嫡亲的哥哥!”

  楚留香整个人都呆了,后退半步,扶着桌子,整个人都似要倒下来,过了

  半晌,才苦笑道:“难怪你如此信任他,难怪你如此听他的话,但……你的哥

  哥又是谁?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南宫灵张开口,嘴里满是鲜血。

  他舌头也已绽裂,已说不出一个字来。

  楚留香木然坐在椅子上,已不知坐了多久了。

  现在,所有的线索又都断了,他又要从头做起。

  他不知道遭遇到多少凶险,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发现左又铮、西门千、灵鹫子、札木合这四人都是接着一封信后出门的,他又不知道经过多少挫折,才找出写这封信的人,揭破了丐帮的秘密。

  这一段经过的艰苦,若非有极大的勇气和智慧,简直令人不能承受,但现在南宫灵一死,他心血便都白费。

  他还是找不出那真正的主谋人是谁?

  曙色又悄悄染白了窗纸。

  湖上的迷雾更浓了。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问:“现在,我知道的,还有些什么?”

  现在,他所知道的,实在已不多了。

  惟一剩下来线索是——

  那神秘的凶手,乃是南宫灵的嫡亲兄长,“他”手上还存着足以害死三十三个人的“天一神水”!

  但“他”究竟是谁呢?

  “他”已用“天一神水”害死了任慈、札木合和南宫灵,“他”的下一个对象又会是谁呢?

  那自然是个武功极高,足以在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

  那人自然也必定和“他”有极深的关系,至少不会怀疑“他”要害自己,否则“他”又怎将“天一神水”下到这人的杯子里去?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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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南下追凶 

 
 
  楚留香闭起眼睛,喃喃道:“天枫十四郎,原来并不是一个人来到中土的,他还带着他的两个孩子,他死了之后,将一个孩子托给任慈,还有另一个孩子呢?他又将这孩子交托给谁?天下又有谁知道这事?”

  这已是二十年前的秘密,现在几乎已毫无线索可寻。

  楚留香突然跳了起来,大声道:“我知道,天枫十四郎既然将小儿子交托给任慈,大儿子自然是交托给那第一个和他动过手的人。我只要能找出这人是谁,便也可找出‘他’是谁了。”

  现在,楚留香虽然不知道谁是任慈之前,和天枫十四郎交手的人,但已知道:  

  第一,这人名头必定极高,所以天枫十四郎才会先去找他,再找任慈——武林中比丐帮帮主名头还高的人并不多,这范围已缩小了。

  第二,这人武功必定极强,所以才能伤得了天枫十四郎。

  第三,这人的脾气也必定和任慈一样,博大宽厚,所以才会收留天枫十四郎的遗孤,而且传授他一身武功。

  第四,这人必定不喜招摇,所以他虽然战胜了来自东瀛的刀法名家,江湖中却没有人知道。

  第五,这人必定也在闽南一带,所以天枫十四郎和他交手负伤之后,还能及时赶去和任慈相见。

  楚留香长长吐出口气,道:“现在,我知道的总算又不少了。”

  他冲出舱去,执起长篙,将画舫荡到岸边,一掠上岸,突听马蹄声响,一人远远大呼道:“楚留香,是你么?”

  呼声中,一人飞骑而来,翩然下马,正是黑珍珠。

  楚留香道:“你居然找来了,她呢?”

  黑珍珠默然半晌,冷冷道:“她果然听话得很,已乖乖地回家了。”

  他突然瞪起眼睛,大声道:“但我却要问你,我爹爹现在究竟在哪里?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告诉我?”

  楚留香垂下头,言道:“令尊大人已……已故去了。”

  黑珍珠身子一震,嘶声道:“你……你说什么?”

  楚留香叹道:“我已将令尊的遗体,好生保存在鲁东红石崖。海边渔村里,有个李驼子,你若赶到那里,可要他将你带到我的船上,等你见到苏蓉蓉时,便也可见到令尊大人的尸身了。”

  黑珍珠一步窜过来,厉声道:“我爹爹的尸身怎会在你船上,莫非是你害死他的?”

  楚留香苦笑道:“此中曲折,一时也难说得清楚,但蓉儿会详细告诉你的……至于杀死令尊的人,此刻就在这画舫上。”

  他话未说完,黑珍珠已掠上画舫。

  楚留香目光转动,突然大声道:“再借宝马一用,日后自当奉还……”

  话声未了,已飞身上马,扬鞭而去了!

  楚留香在尼山和秋灵素相见之后,便自山下的樵夫屋中,取出这匹马,骑回济南,他一心要寻南宫灵,所以并未先将马还给黑珍珠,只是将马寄在一家客栈里,等他到了丐帮的香堂后,这匹马却冲出马厩,寻到了主人,黑珍珠和一点红也就是因为这匹马,才知道楚留香已回到济南,才能及时救出了苏蓉蓉的。

  也全靠了这匹马,楚留香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闽南,但到了闽南后,他却完全失望了。

  二十年前的往事,人们早已不复记忆,至于雄踞闽南的陈、林两大武林世家中人,更完全没有听过天枫十四郎这名字。  

  这一日楚留香到了仙游,仙游风物虽盛,楚留香意兴却甚是萧索,竟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只想喝两杯苦茶。

  闽南本是产茶之区,仙游镇上,茶馆很多,喝茶的器皿也甚是讲究,只见坐在茶馆里的人,一个个却闭着眼睛,用那比酒杯还小的茶盏,仔细品啜,用大碗喝茶的人,在闽南人眼中,简直像条牛。

  楚留香也要了壶又香又苦,苦得发涩的铁观音,这茶人口虽苦,但喝下去后,却是齿颊留香,余甘满口。

  两盅茶喝下去,楚留香浮躁的心情,也渐渐宁静下来,他这才知道,闽南人喝茶的规矩如此多,为的就是要人心情宁静,他们修心养性的功夫,便就是在这一小盅一小盅的浓茶里练出来的。

  茶馆里的人虽多,但每个人都是轻言细语,和北方茶馆中的喧闹嘈杂,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却有两条锦衣大汉,高声谈笑着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麻面大汉,背后斜背着个黄色包袱,一面走,一面笑道:“他乡遇故知,当真是人生一乐,小弟今日少不得要和冯兄喝两杯。”

  另一人满面虬髯,哈哈笑道:“钱兄在闽南呆久了,难道已只好喝茶,不爱喝酒么?”

  麻面大汉笑道:“酒!冯兄你天天都喝得到,但小弟今日要请冯兄品尝的,却是茶中仙品,不是小弟吹嘘,这样的茶,冯兄你只怕一辈子还没喝过。”

  茶馆里的人,目光都已向他瞧了过去,但这麻面大汉却是旁若无人,自那黄布包袱里,取出个长长的竹筒。

  他打开竹筒,便有一股清香传出,令人心神皆醉。

  虬髯大汉笑道:“好香的茶!多年不见,不想钱兄竟变得如此风雅。”

  那麻面大汉小心取出一撮茶叶,吩咐茶博士用上好的泉水冲一壶来,这才转过头笑道:“老实说,这茶虽在小弟身上,但若非遇见冯兄这样的老朋友,平日小弟自己可一点儿也舍不得喝的。”  

  虬髯大汉笑道:“钱兄既舍不得喝,为何又将之带在身上?”

  麻面大汉微笑道:“只因这茶是一位武林前辈最最爱好之物,小弟昔日受过他老人家的大恩,无物可报,只有每年千方百计去寻此茶,为他老人家送去,聊表一点心意,别的东西,他老人家是万万不肯收的。”

  虬髯大汉道:“却不知这位武林前辈是谁?竟能令钱兄如此倾倒?”

  麻面大汉的微笑更是得意,缓缓道:“冯兄总该听过天峰大师的名字?”

  虬髯大汉失声道:“天峰大师?……莫非是少林南支的掌门人,蒲田少林寺的方丈大师么?”

  麻面大汉笑道:“正是他老人家。”

  楚留香心头忽然一动,忍不住走了过去,笑道:“满天星,我是你的老朋友,你怎地不请我喝茶?”

  麻面大汉瞧了他一眼,沉下脸道:“朋友是谁?在下看来倒眼生得很。”

  楚留香微笑道:“七年前,北京城铁狮子胡同,钱兄莫非忘了么?”

  他话未说完,麻面大汉已霍然长身而起,动容道:“阁下莫非是……”

  楚留香哈哈大笑,截断了他的话,道:“你记得就好,何必提我的名字。”

  麻面大汉竟扑地拜倒,恭声道:“七年前,若非……公子相救,我钱麻子早已栽在“梅花剑”方环和“双掌翻天”雀子鹤手里,我钱麻子虽然时刻想报公子的大恩,只恨公子侠踪飘忽,却不想今日终能见到公子,真是天幸。”

  那虬髯大汉瞧见出名难惹的钱麻子,竟对这少年如此恭敬,也不禁为之动容,但他也是老江湖了,察言观色,已知道这少年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来历,他自然也绝不过问,只是抱拳含笑道:“在下冯天和,日后但望公子多赐教益。”

  楚留香笑道:“夜游神的大名,在下早已如雷灌耳了。”

  三个人喝了两盅茶,聊了几句不着实际的话,楚留香才慢慢转入正题,瞧着钱麻子沉声道:“钱兄方才提起的天峰大师,莫非就是四十年前掌歼八恶,独斗天门四老,威镇天下的少林苦和尚么?”

  钱麻子拊掌道:“正是他老人家!”

  楚留香微笑道:“这位大师据说久已隔绝红尘,不想竟仍有茶之一嗜。”

  钱麻子笑道:“昔日慈心大师仙去后,本该由他老人家持掌少林门户,但他老人家却将掌门之位让给了他的二师弟天湖大师,自己反而远来闽南,据说为的就是此间的名茶。”

  楚留香沉吟道:“天峰大师接掌莆田少林寺,不知已有多少年了?”

  钱麻子道:“算来只怕已有二十年。”

  楚留香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不错!就是他,必定是他,我本该早就想到的。”

  钱麻子讶然道:“公子莫非也认识他老人家?”

  楚留香满面喜色,道:“你说天峰大师的声名,是否还在丐帮昔日的任老帮主之上?”

  钱麻子也不知他怎会突然问出这句话,茫然道:“他老人家可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任老帮主虽也名声响亮,但比起他老人家来,只怕还差一筹。”

  楚留香道:“他老人家武功自然极高。”

  钱麻子叹道:“武功之高,只怕连公子也……也比不上的。”

  楚留香一笑,道:“他老人家修为功深,自然是博大宽厚,不露锋芒的。”

  钱麻子笑道:“江湖中虽传说他老人家是为了品茶而来闽南的,但以在下想来,他老人家只怕还是为了淡泊喜静,所以才不愿接掌嵩山少林的门户。”

  楚留香长叹道:“这就是了,在任慈之前,和天枫十四郎交手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天枫十四郎能将长子托给他,自然死也瞑目了。”

  钱麻子更觉奇怪,忍不住问道:“天枫十四郎又是什么人?”

  楚留香苦笑道:“那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自己虽然死得默默无闻,却能令天下最大门派和武林第一大帮的掌门人,代他抚养他的两个儿子。”

  他心念一闪,突又失声道:“他向天峰大师和任老帮主挑战,为的莫非就是要将自己两个儿子分别交托他们,他自己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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