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价值投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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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价值投资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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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她马上注意到她的粽子脚。

“昨晚失火,逃命给伤着了。”慕憬看关珊一脸关心,心中暖了一下,又抬头看看莫南,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哦,多谢你们关心。我现在没事儿。不过我老家有点急事。关珊儿,我什么都烧没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些钱……”

关珊二话不说立刻从钱包里拿出张金卡,说:“小事儿。密码123456,你拿用吧。”

慕憬眼圈又红了点,嗫嚅一下,“还有,那个,可否把身份证也借我……”

关珊扬扬眉,眼光转到跟前的奥迪TT上,“你……”

“我着急坐飞机……”慕憬解释道。

关珊呼出口气,“这样啊。不是姐不借你,这新办的二代,照片和你的LOLI脸差天上地下地远啊……”看着慕憬浓浓的失望神情,不由地转头央求道,“莫叔,您老人家帮帮她吧,啊?”

莫南微颔首,关珊赶紧招呼慕憬,“走吧,有莫叔出手,纽约也去得!”

慕憬一瘸一拐朝车门走,莫南一把拉住她,“我来开车。”他不由分说把她半护到副驾驶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关珊踩着油门紧跟上。

“能告诉我出什么事吗?”他问。

“啊?什么?”她像个受惊的刺猬般从无谓沉思中抬头,浑身僵直。

“我说,或许我能帮上点什么。”他好意地说。

“噢,那个,那个……当然……”,她放低了声音,缓和一下,“我家人做手术并发症发作,我……联系不上她们……了……不知道在S市哪家医院……严重不严重……”

他随手拿出电话,问,“名字。”

她“哦”了一声,慢慢地说:“姓孟,孟秋云。还有个姐姐,叫乔,乔……”

他并无追问下去,电话已经拨通。挂机之后,他说:“你下了飞机有个叫王明的举牌来接你。他会告诉你S市医院的全部情况……”

她点点头,疲惫地靠着头枕,左脚底一阵一阵钻心疼。大概,要肿了吧。

车刚驶进T3航站楼,已经有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前来。“莫先生,交给我来办吧。”莫南点点头,将车钥匙递给慕憬,然后握了一下她的手,温暖有力。“去吧,我还有工作就不送你登机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号码是139XXXXAAAA。这么白痴的号,不要告诉我记不住啊!”

掌心被莫南食指中指指腹硬茧触到,她的心狂跳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但她低着头,平静着面容随机场工作人员走向T3。她知道他正在看着她的背影,因此始终不敢回头。

…………

江北对着左手指节吹口气,说:“……我哥特喜欢打枪,每次练习都要拉上我。所以我们这里都有一样的茧,说不定哪天在海外失去了联系,还可以凭这个相认……他的枪法奇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

如果他是江北的哥哥,如果他果真是江北的哥哥,如果江北的哥哥已经成了一位了不起的检察官……她拼命地想,我是否可以……

她不自觉地紧捏着电话,神不守舍地排队登机,脑子里一直跳出他的手机号码,139 XXXXAAAA。

------

终于平静下来得以整理思绪的时候,飞机滑行两圈剧烈抖动起来,努力与地心引力抗争。她深吸一口气护住耳膜,缓缓睁开眼。一张英俊莫名的面孔阴沉地瞪着她。

下意识头向后仰,神情戒备。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竟然主动去招惹他?”他怒气冲冲。

“若不是你几次三番陷我于如此境地……”她分辩。

“你去S市或者山村里只能拖后腿,完全于事无补。”他态度强硬,“等会坐下班机回去。那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不!我—不—再—信—任—你!”她清晰地说。

“除了选择信任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他质问。

“会有的,我总会有我的办法的!”

“所以——你就去依赖简漠南!”他怒极反笑。

一日之内,慕憬感觉自己仿佛身处阿拉斯加,稍一不慎就掉进冰窟。“你说什么?这,这是什么意思!”

“简远山的独子简漠南——随便去大院门口打听一下,大概拾垃圾的都知道!”他继续打击她,毫不留情。“哦,对了。好像他父母离异,他随母亲改叫莫南了吧。对吧,市中院莫检察长莫南——铁面无情无所不能的一个大人物,他是这样标榜自己的吧?”

她蠕动嘴唇,哑然无音。她是这样地蠢。只要搬出江北的蛛丝马迹,她就会一直一直地捕风捉影下去,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可以请她入瓮。他甚至对她毫无隐讳地表示自己是主动接近于她。他甚至在第一次见面就拿出她父亲的往事来试探她。

她竟然毫无知觉。

甚而关珊,甚而关珊的老公陈诚。

信任?她从心底嘲讽自己,于她而言多么奢侈的一个字眼。早在七年前MK对她迎头痛击的时候,她就该将之视为恶性肿瘤,从心脏里血淋淋地剜出去,不再对人性抱有任何天真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是谁?能给别人带来多大利益?凭什么透支别人无条件的青睐和关照?她冷讽自己,心底疼痛难当。目前最最忧心的,仍是乔木母女的安危。她担心自己的弦绷得过紧,断了恐难续上,只得不断地调整,调整,自我调整,神智清醒地闭目假寐。

迈出EXIT,“王明”很醒目地举着白底黑字大牌子,上书“乔木”。她假装没看见,程熠微也不提点,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机场大门。

慕憬排队等出租,仍冷着脸不理程熠微。眼角余光忽见“王明”东张西望之后朝自己快步过来,手里仍拿着那块接机牌。慕憬见四周空旷避无可避,下意识闪身缩到程熠微的后边。

程熠微无可奈何地动动嘴角。这个女人,口头虽然一如既往的硬,潜意识里,大约还是拿自己当最后那块挡箭牌的。他的心忍不住柔软了一分。

“乔小姐!”王明喊道。

“您可能认错人了!”程熠微看看她受伤的神情,替她说道。

“不会。”王明确信又无谓地说。“没关系,我只说一句。孟秋云两个多月前在市人民医院做完手术出院。目前没在本市任何一家医院。无论是名字还是——本人。”他停顿一下,“如果有需要再联络我。莫先生有我的联系方式。”

说完点点头,自行离去。

“效率不错!”程熠微盛赞一声,“看来我们不用把心思花在医院上了。走吧,抓紧时间,大概赶得及大雾之前先找个地方落脚。”

她蹙眉点点头。嘴上虽说有办法,其实一筹莫展。偌大的S市,更广大的乡村,寻人谈何容易?此时跟他闹意气实非明智之举。

并排于后座。他朝她方向挤了挤。她不露痕迹挪动。他又挤过来点,她又挪……直到无处可退。她忍无可忍斥道,“你想做什么?!”

他低声笑笑,“刺猬!”慢慢将她的头靠到自己肩上,柔声说:“眼圈又肿又黑,活像马戏团的小丑。不如再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秋渐渐凉了,风雨欲来浓雾压顶。她枕上他的肩,一动不动,只对着外面沉郁的天空呼了口气。

“其实你是信我的。对不对?”他低声蛊惑地问,身上散发着清凉好闻的气息。

他不知道她已经对那个词深恶痛绝。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轻悄吐出几不可闻的两个字:“也许。”

他于是在窒闷的空气中牵牵嘴角。

“也许”——是他们之间前所未有的高点C。

三二七往事

空庭相和秋雨。

梧桐叶上萧萧。

慕憬很有些愁绪地立于床前:“雨下个不停。什么时候才能动身去找她们?”

“找?”他端坐沙发上发邮件,“还是坐听秋雨,等他们来找我们罢。”

一室无音,唯余冷雨黎落。

凝望江上航标初红,渡轮客船穿梭,雾气迷蒙升腾,朦胧中似有一只大雁孤零零扑翅飞过。她突然想起昔日与乔木一起读诗词的欢乐情形,不由惆怅地低声念道:“故人万里无消息,便拟江头问断鸿。”

“你多大去的美国?”他心念一动,抬头问道。

“十二岁。之后再无吟诵诗词的心境。每夜梦里都在死命同ABC抗争到底。”她趴在窗头,俯身出去接落雨。“小时候,我很喜欢下雨。那样,就可以逃课偷懒。”

慢慢地回忆起来:“姑奶奶身体不好,我每天放学以后要拾柴、做饭、喂鸡,做农活,然后才可以点着煤油灯写作业,我总是写得飞快。这样,就能挤出一点时间看乔木姐姐借给我的书。那时候好羡慕她,她家的书可真多,她爸爸对她特别好,她妈妈总是做好吃的……”

“下雨的时候,乔妈妈就不让我干活,她会戴着斗笠帮我把所有的活全部干完。她说小孩子淋雨会生病。我就找借口窝在乔姐姐的被窝里,和她一起看小说,读诗歌,吃东西……那大概是童年最幸福的时光了吧……而西南山村里的雨,总是出奇地多……”

“后来姑奶奶去世了。我在她家里住了半年多才联系到爸爸来接我。他们对我真的是太好了,简直跟女儿一个样。他们都那么善良、淳朴、宽厚……”

“……前几年从海外偷偷回来,不敢让人知道。战战兢兢地用假护照从东南亚转香港,再从深圳入关。回国唯一可去之处就是他们家。乔爸爸去世了,乔姐姐接班当了民办老师。她说我在国内不能一直用假身份,到处都会查,上班办工资卡都不成。她偷偷地把自己的身份证塞到我的包里。所以,七年来,我一直都是乔木。”

“我终究还是太自私,太侥幸,连累了她们……”

他慢慢走到窗前,伸出双臂将她圈入怀中,下颌轻触她短短的浓密黑发。“没关系,我会找到她们!”

节奏敲门声响起。

慕憬打量门外小黄,满身水满腿泥。

“你去山里了?”她讶异。村子至今不通公路,疏松的土地一到下雨滑坡泥石流肆虐,翻过三座大山才能艰难走到山坳里。手机全无信号,直至去年才有一条公用电话线牵进去。

如果这是在美国,至少还可以租用直升机进山。此时此地,下起雨来,简直让人一筹莫展。

小黄点点头,抹把雨水:“有一段奇难走,差点给活埋了。家里仔细看过,只有被子里发现张纸条。周围几家离得至少一里地远,问不出什么线索来。只知道孟大妈走的时候碰到村头老张,随口说了一句去城里养病。对方是三个青年男子。”

慕憬打开纸条,字迹潦草,显是匆匆写成:大恩不言谢。勿挂勿念。

顿有一种,万事到秋来都凌落的感觉,她趔趄两下才站稳,抱着他的臂膀勉强支撑住身体,眼底泛起浓浓的惧意。抬头央求道:“帮我。”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发觉她的身体如倦叶般地瑟缩于秋风里,而他正是那段可以为她支撑风雨的树干,不由柔声说:“不要怕,我们一定会找到。”声音虽轻却坚定,令人毫不怀疑他的能力与诚意。

慕憬心底仍无法乐观。

小黄接过话:“机场、码头、长途车站、高速入口、国道都盯着的。雨断断续续下了十来天了,他们带着病人从山路出来,想必不会走太快。暂时肯定还在本市。”

程熠微点点头。“对方不过想胁持人质来达到某些目的,暂时不会危及生命。我们一面加紧动作,一面等他主动联络。最近因为刘某的事牵出些不利线索,中纪委来人了,估计老简焦头烂额,不会太过轻举妄动。这件事更大的可能,是他防止在失控的情况下慕容进一步落井下石陷他于更大的危机中。谨小慎微,干净利落是这老狐狸一贯作风。”

慕憬点点头,她想说,什么都没有人命来得重要和值钱,一切都条件可以跟对方谈。但她审视着程熠微,终究是犹豫的,动动嘴角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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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你们是同一阵营的吧?为什么要与他倒戈相向?仅仅因为想摆脱他对程氏的压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反抗他的胜算微乎其微。你们商人从来不都是趋利弊害的吗?”她打破沉默。

“如果说——是,为了你。”他不动声色观察她面上表情,嘴角挂上一丝讥诮道,“这理由说出来——恐怕连我都不大相信。原因有很多,如果你感兴趣,不妨慢慢地去发现吧。”

她撇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回答。

“其实,”他递给她杯白水,自己慢慢啜一口茶,“很早以前,我见过令尊,至今仍无法忘怀。”

她有点惊异,毕竟父亲离世已逾十载,无论那些事当年怎么轰动一时,非当事人永远也就是茶余饭后谈谈,或唏嘘,或感叹,或怒骂,最后终归一笑置之,抛诸脑后罢了。这世界上仍记得慕容某人的,恐怕已寥寥无几。

更何况,她父亲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中学生而已。

他慢慢讲述起来:“95年初春,我高二。家里虽然做金融投机,平日也培养我学习理论知识,实践上却一直讳莫如深。那时我和大哥程冠中迷上了投机技术,没事就探讨图表行情,终于在春节之后从书房窃取了父亲在中金投开设的一个期货帐户,钱不算多,大概二十多万,所以估计父亲开完户之后搁置一边也没在意。

因为研究了一年多的技术,完全纸上谈兵,心里就非常着急要实践一回。我和大哥正值寒假,没事总往西城营业部跑。那阵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非常强烈的欲望,或者说叫偏执。

我研究了上海国债期货327合约的图表,觉得是一个典型的上升平台。价格在长期上升之后几个月一直停滞不前,高位窄幅振荡。振幅一元以内。从日K来看,偶有阴线又小又短,一派红兵排列。明显市场做空力度不足,价格无法打压。这样的情况下,市场蕴涵了巨大的动力,一旦价格突破振荡区间上延,可能会出现强烈的涨势。

当时我又紧张又激动,感觉到巨大的机会就在眼前。我拿着父亲的帐号,让程冠中去下单,因为他已经成年而我看上去像个初中生。我分几次建仓,价格却一直在徘徊中微跌,空头主力在上方挂了几十万的卖单,突破简直是Mission Impossible。我不知道哪来的固执,一直加仓,直到2月22日那天已经满仓操作。那天下午我突然变得紧张惶恐,市场气氛也异常地紧张,空头似乎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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