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干将,你要是不巧碰上他,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他一马,当然我不是让你故意败给他,我的意思是说,请你不要下手太重,赢他就行了,千万不要伤到他,你的五段斗气很恐怖的……哈哈哈……”
说到最后,穆林卡自己都忍不住,弯着腰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也不知是因为这话真有那么好笑,还是刻意要营造气氛,“群狼”也都十分配合地呼应起来。
余跃肺都要气炸了,然而忽然之间,他却奇迹般地狂笑起来,夹杂在“群狼”参差不齐的笑声中,放肆地狂笑起来,那响度那势头,在某某抑扬顿挫间,曾一度盖过了群狼的笑声。
笑声中,那狂妄不羁,那无拘无束,使得“群狼”汗颜,并为之错愕,群狼嘎然止住笑声,就那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余跃却还在笑,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你在笑什么?”穆林卡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
“没什么,”余跃立刻止住笑声,一脸淡然,就像雨过天晴一样,倏然间再也看不到雨水的痕迹,“只是看你们笑得那么开心,我凑个热闹而已。”
说完,在“群狼”一片令人窒息的目光中,余跃耸了耸肩,从容地迈开脚步,往远方走去。
走过人群,似乎已经感受到身后“群狼”沮丧的心境,余跃脸上浮现了胜利的笑容。
“我奉劝你一句,别做梦了,即使让你侥幸得了旗长一职,梦想成真,你也只是提前将自己送进棺材而已,梦想破灭于顷刻之间。”贺兰缺辛辣的语调忽然在身后响起。
余跃心头一惊,猛然回过头去,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龙绍说这是军事机密,目前只有少数几个高级将领知道此事,可贺兰缺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然而他又忽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也许贺兰缺根本不知情,只是为了咒骂自己,胡说八道歪打正着而已?
一念及此,余跃收起一脸的惊讶,冷冷说声:“你放心吧,我会死在你们后面的。”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走过宿营地,是一座小山,山上草长林密,花香四溢,景色怡人,每次他需要清静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散步到这里,独自静坐,所有烦恼和忧愁,于无形间逐渐淡去。
清凉的山风,徐徐吹来,悠悠的花香,一阵一阵,沁人心脾,余跃迈着缓慢而轻松的脚步,呼吸着怡人花香,聆听着松涛阵阵,沉重的身心,悄然间舒缓下来。
正行走间,忽见衣袂飘飞,红影闪动,他心中怦然一动,她又来了!
她是经常独自到这小山上来的另外一人——北湘军最高指挥梅玄霜,偶尔披坚执锐,偶尔穿红戴绿,站在小山的一角,极目远眺着远方。
她平日里身着战甲,玲珑身段凹凸毕现,尽显阳刚之美,然而这女装打扮起来,竟然也是亭亭玉立风情万千,让人一见之下,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她总是心无旁骛地眺望着远方的世界,娇美容颜,婀娜身姿,如一朵映日荷花,在柔和的微风里忘情地吐露着芬芳,与那林间花草争奇斗艳,为那绚丽景色增光添色;而他总是躲在树下,那么如痴如狂地偷看着,浑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愁绪,浑然忘却了自己的尴尬身份。
久而久之,他更加频繁的光顾这里,有时候是寻找清静,而更多的时候,却是潜藏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他自己不愿承认,但他每次上山之前,总是盼望着能再次看到她。
如果能看到她,他会喜出望外,如果她不来,他也会在心中升起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不过今天,他没有失望,相反,在她的身影映入眼帘的一刹那,他心中平添了莫名其妙的如愿以偿的欣喜。
他仍旧捡了往日精挑细选的那棵大树下那块整洁的石头,倚着大树坐了下去,就那么从容不迫好整以暇地欣赏起来。
这个位置,可以将她的举手投足尽收眼底,那些枝繁叶茂,又可以很好的隐藏他的形迹,坐在这里,经过许多次的偷窥,他已经轻车熟路,如今可以不必鬼鬼祟祟,就像买了戏院票的看客一样,坐得踏踏实实,看得心安理得。
………【第五章 比斗(一)】………
军中传说她是“冷血美人”,然而在此时此刻,在那万紫千红五彩缤纷中,她衣袂飘飘,长飞扬,如九天仙子下凡,那样脱俗,那样纯洁,那样惹人爱怜,却没有一丝让人畏惧的冷血意味,只是在她清秀的眉宇间,却总是深锁着挥之不去的一抹愁云,从那愁云里,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她心怀远大却又不可企及,重任在肩却又任重道远的沉重心境,她穷尽目光眺望着憧憬着,塞外的风霜,八千里河山,映入眼底,压在心里,是三十年的等待,三十年的仇恨。
作为一个女子,却要担负一个民族的希望,真是难为她了!他突奇想,要是能替她分担这个重任就好了,只可惜,他可能永远没有那种荣幸和机会,因为从队长到都尉,有着太远的距离,也许这一辈子都无力跨越,他不是一个胸无大志之辈,只是他那打死不前的斗气功力,实在太让人沮丧了。
也许,他能为她鞠躬尽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加入敢死队,以自己微不足道的一条小命去为北湘军开辟一条血路。
“唉!”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如回音一般,在他附近,响起一声叹息。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回音?而且,他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响的回声?
他猛然回头,将犀利的眼神射向十米之外的草丛里。
草丛一阵剧烈晃动,像是什么东西在其中受了惊扰,显得惊慌失措。
“谁?”他沉声问道。
草丛立刻静止下来,余跃站了起来,将眼神死死地盯住那里,继续沉声说道:“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
“唰”的一声,一个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枯枝败草挂了一身,余跃一见之下,吃惊不小,那人竟是杜拉!
杜拉清理着身上的杂物,嬉皮笑脸地看着余跃:“队长好。”
对于杜拉其人,虽是啰嗦一点,但并没有其他什么坏毛病,余跃并不讨厌,然而在这个地方看到他,心里总有一股难以言状的反感,当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藏在那里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敌方奸细呢。”
杜拉立刻绷住满脸的笑容,连连摇手说道:“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贪玩好动,钻到草丛里找蛐蛐而已,你可不能随便给我冠上奸细的帽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余跃轻笑了一下:“恐怕不是找蛐蛐,是在看美女吧?”
未曾想,杜拉刷地一下把脸涨得通红:“不,不是,我真的是在找蛐蛐。”
余跃摇了摇头,重新坐回石头上,再次将目光聚焦于远处,那迎风而立的俏丽身影。
杜拉看着他一副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模样,愣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就着余跃身边坐下,然后透过树叶往远处偷看了几眼,立刻又慌慌张张地收回目光:“这个地方看得是比较清楚啊!”
余跃回头,露出了男人与男人之间心有灵犀的笑容:“她看她的风景,我们看我们的风景,合情合理的,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呢?”
“言之有理!”杜拉点头,深表赞同。
谁知他话音刚落,只听唰唰唰连声,一条条人影接二连三地从草丛里冒出来,齐声说道:“言之有理!”
余跃直愣愣地看着那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人影,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杜拉也是惊讶得无以复加,左右扫视着人群,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们……”
“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一个目的不期而遇了。”草丛里的人异口同声说道。
这一阵异动早惊扰了山头独自沉醉的梅将军,她回过头来,便见漫山遍野的人众,一时不明所以,以为生了什么事情,便皱一下眉,急匆匆下山而来。
“跑啊!”还是余跃最先回过神来,对着人群一声吆喝,便当先向山下跑去。
听得他一声吆喝,人们或清醒或迷茫,都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人群一哄而散,顷刻之间,满山的人影逃得无影无踪。
梅玄霜来到树下,看着草丛中的一片狼藉,百思不得其解。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旗长选拔赛如期举行,演武场上依然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场面极其火爆,三通锣鼓之后,罗伦宣布比赛开始:“第二轮第一场,解民对黄天。”
话音落,人们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于擂台上,期待着生龙活虎的两个人跳上擂台。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却半天不见有人跳上擂台,人们似乎意料有事生,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半晌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半遮半掩地走到罗伦身侧,在他耳畔瞧瞧耳语几句,便匆匆走下台去,罗伦再次走到擂台中央,笑得有些尴尬:“解民与黄天双双弃权,下面进行第二场,田吉对欧阳奇峰。”
罗伦话一落音,就见人群里走出一人,对着罗伦行了一个军礼:“报告长官,田吉昨天偶感风寒,今天卧床不起,请求弃权。”
罗伦还没来得及回应,又一人出列,行礼道:“报告长官,我旗下欧阳奇峰昨天不慎摔伤了腿,今天卧床不起,请求弃权。”
这话一出口,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如开了锅的热水,逐渐沸腾开来:“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早不摔伤,晚不摔伤,偏偏这个时候什么都赶上了?看来这帮人没有升官的命啊!”
“人家撒个谎放弃比赛,你还信以为真啊?天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撒谎?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放着一个难得的机遇不要,不想晋升了?”
“晋升?看来你是不知情啊,命都没有了,还晋升个屁,谁不想多活两年?”
人群里,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余跃万分震惊:龙绍所谓的内幕消息,似乎在一夜之间,全军都已经知晓了,看来这其中必然出了什么问题。
擂台之上,看着参赛选手相继弃权,罗伦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很显然,事态的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知道,凭自己的小肩膀,是再也扛不住了。
罗伦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硬着头皮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看台上一直冷眼旁观的梅玄霜。
梅玄霜缓缓站起来,艳若桃李的一张俏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见她向着人群轻轻挥一挥手,像有魔力一般,人群立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通过比赛第一轮而不想弃权的人,请站出来。”声音威严,却又极其悦耳,宛若出谷黄莺,让人听得骨酥肉麻。
余跃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其他人都弃权了,他也不会动摇,此时听得梅将军召唤,他毫不犹豫地就步出人群,与之同时,另一个方向,从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来,与他并排而立。
而当人们游移着眼神四处观望时,却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站出来,就这样直到尘埃落定,人群的最前端,大义凛然地站定了两个人!
当余跃看清另外一人时,他吃了一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穆林卡旗下海正,那么事到如今,他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第六章 比斗(二)】………
就在昨天,贺兰缺对余跃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即使让你侥幸得了旗长一职,梦想成真,你也只是提前将自己送进棺材而已,梦想破灭于顷刻之间。”当时他还以为只是贺兰公子的咒骂,现在想来,穆林卡和贺兰缺很可能在当时就已经知悉那所谓的内幕消息。
以穆林卡的性格,他很有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告知海正,也就是说,海正可能也是在明知死路一条的情况下,硬着头皮往前冲。
那么他又是为什么呢?
正左思右想胡乱猜测,却听梅玄霜淡淡地问道:“你们知道选拔出来的旗长将要执行的任务吗?”
余跃与海正同时一愣:这还是军事机密吗?她有此一问,到底是何用意?
但事到如今,似乎这已经是一层捅破的窗户纸,不如实交代也不行,短暂的沉默之后,余跃与海正忐忑不安地答道:“知道。”
梅玄霜看了二人一眼,俏丽的脸上很欣慰地露出丝丝冷艳的笑容:“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欣赏二位的勇气和胆识,我故意放出消息,就是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原来如此!”人群一片哗然,说东道西的声音此起彼伏,感觉被戏耍的人,在那里小声咒骂,感觉梅玄霜智计过人的人,在那里大声称赞,总之,羡慕嫉妒恨的有,欣赏赞同爱的也比比皆是。
罗伦脸上露出难以言状的神情,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梅玄霜。
梅玄霜再次挥一挥手,止住喧哗,对着余跃和海正说道:“如果只剩一人,那倒不用比赛了,既然还剩下你们两个人,你们就一较高下,决出今日的旗长吧。”
海正轻蔑地斜视一眼余跃,轻声说道:“我们真的还有必要打吗?”
余跃当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也不甘示弱,把眉一挑,说道:“如果你放弃,我们就没有必要打了。”
“哼哼。”海正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梅玄霜坐了下去,罗伦一声“比赛开始”,余跃与海正双双跳上擂台,简单行礼之后,斗在一起。
正如大多数人所料,两人一旦对上,高下立现,废物还是废物,该赢的始终还是占了上风,没有给人太多悬念。
海正使一把长剑,把必胜的信念放在胸中,初级剑士境界的斗气全然挥出来,很快就将余跃打得连连后退,忙于招架。
余跃使一把弯刀,圆月弯刀,这是他前世一直向往的武器,然而现实毕竟是现实,人们一旦面对现实,才知道理想多么可笑,就像这把刀,一到他手上,就变得跟他一样废,始终达不到丁鹏那种传奇效果,虽然此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