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不知过了多久，书院上面的乌云随风而散，阳光重新洒满书院的每一寸土壤，院长大人和赵长今在书院后山漫步，他望了眼那块被雷劈过的石碑，会心一笑。
第105章 梦了一片海
王素只觉得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徜徉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上，随波飘荡，温暖的海风抚摸着他的脸颊，说不出的舒适之感涌边全身。
“该醒了。”
徐先生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王素十分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周围的一片狼藉。
“先生，这……”王素大惊，揉了揉眼睛疑惑道。
“在做梦了？”徐先生打断了他的话。
“嗯。”
“你梦到了什么？”徐先生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我梦到了一片海……”王素虽然不知徐先生为什么知道他在做梦，还是如实相告。
“一片海？”徐先生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回家了。”
王素望了眼小楼周围的残枝败叶和成片枯黄的参天大树，疑惑的问道：“先生，这些都是我干的？”
“你说呢？”徐先生反问道，“有没有感觉到力量增强？”
闻言，王素才觉得身体内部似乎有些许不同，具体哪里一时半会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闭眼深探，一股神识从识海里分离而出在身体各处游走，忽然，这道神识遇到了阻碍，阻挡住它的是一片海，一片了无边际的大海，大海之上掠动着若有若无的海风，温暖祥和。
王素曾在《武》经中看过相关记载，修武者一旦跨过炼体境的门槛进入纳气境，在丹田内便会有一方小天地自动显化出来，修武者吸纳的天地元气便会在此汇聚，从而转化为源源不断的力量，每个人自成的小天地都会有所不同，有的人会是一个器皿，有的人会是一条溪流，有一些天赋异禀之人的小天地则会是一座山或者是一片湖泊。
而他，是一片海。
王素咽了口口水，觉得这片海不太现实。
“先生，古往今来有没有修武者丹田内会自成一片海？”王素并没有直接回答徐先生的问题，而是目瞪口呆的问道。
“一粒沙便是一片海，一片花便是一个世界，”徐先生笑了笑，“我不曾修武，却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将丹田中的小天地修成一片海，如果真是如此，那将需要多少天地元气才能填满那片海洋？”
“学生就是问问。”王素也觉得应该是他丹田里面出了些问题，感知出现了偏颇。
再说，他并没有感觉力量上提升了多少，而且那些弥散在空气里的元气他依旧无法将它们吸纳进自己的体内。
“先生，学生真要走了。”
“先生，学生走之前您能不能笑一次，学生还没见您笑过，您笑起来肯定很美。”
“先生，您……”
徐先生将王素送至出口处，一路上王素嘴巴不停，将这一两个月来积攒起来的废话全都说了出来。
“走吧。”徐先生生涩的笑了笑，温婉的说道。
“先生您保重，学生会回来看您的。”王素说完，身体被一团柔光吞没，转眼便消失不见。
“保重……”徐先生喃喃自语，神色说不出的落寞，她转身向会走，每走一步身后便是一片绿意盎然，枯木重生，瞬间繁盛，等她走出那片林子时，林子已经恢复如初，比起王素来之前更显茂密。
徐先生袖袍一挥，小楼前面的那些残枝败叶和砂石全都不见，地面如洗，干净的让人不忍落脚。
徐先生叹了口气，走进小楼，继续以往枯燥的生活。
王素只觉眼前一花，斗转星移，他便出现在了书院后山半山腰处的一块不起眼的石碑旁。
这块碑朴实无法，碑名兰亭，上书羲之书圣千古名篇《兰亭集序》，在碑文的下方是雕刻完好一片林子，林子里有一位举止端庄的妇人……
“立仁，出来了？”看着石刻王素的心情不免有几分低落，此时山道上有两个人影靠近，说话之人正是鹿弥书院的院长大人王凯南。
“院长好，我出来了。”王素之前是蹲在地上，举止显得有些不雅，他起身正了正衣冠点头说道。
“时间尚早，你我到山上转转如何？”王凯南微笑着提议道。
“立仁身体不适，想早些回家去。”王素毫不客气的拒绝了王凯南的提议，虽然知道他是好意，可王素对于他将自己困于兰亭碑这件事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赵长今之前并未见过这个少年，不过此时他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见他如此和院长大人说话赵长今微微皱起了眉头。
“和你年轻时是不是很像，没事没事，你先下山去吧。”王凯南拍了拍赵长今的肩膀笑着说道。
“是，院长大人。”赵长今点了点头，望了眼王素也微微示意，转身离去。
望着赵长今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王凯南开口说道：“你的文位太低，虽然有奇遇，可读书毕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没和你商量就将你带入兰亭小世界是老夫的不是，不过老夫也是为你着想，只有进入了兰亭小世界你才有可能在期末大考中取得榜首。”
王素没想到王凯南居然会和他说这些，便说道：“您是王家的家主，更是鹿弥书院的院长，其实您真的没必要和我解释，我理解并感谢您的决定，只是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回家，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
“别把鹿弥书院看的那么不济，想取得榜首并非那么容易，即使你现在已经取得了秀才文位，书院中依然有几人你需要注意。”王凯南似乎并没听出王素言语里的不敬，继续说道。
“您是说王茗孝还是陈景南？”如今王素知道的便只有这两个名字，他们一个是中正学社的名誉社长一个是南山协会的会长，两人是鹿弥书院最强的之人，他们是这所书院的如今的旗帜人物，王素自然不会认为鹿弥书院里的学生都是草包，关键是现在畏惧也没有用，如果有时间倒不如用在学习上。
“您说我取得了秀才文位，这里我提醒您一下，我只是童生……”王素抓住了王凯南那句话里的漏洞，正想提醒他一番，可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我是秀才了？”
第106章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个传奇
王素疑惑中带着不解，可是他拥有秀才文位却是不争的事实，因为他识海中用来聚集才气的小斗已经换成了斛，五斗为一斛，以斛为志，他却是秀才无疑。
没参加童生试，没有虔诚的朝圣，没有文院下达的任何文书，可是他确实已经是秀才了，这究竟是为何，王素百思不得其解。
王凯南笑而不语，目光透出薄雾落在那块古朴的兰亭碑上，无须解释，他的一个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王素想起了那片海，想起了小楼前的满园狼藉，想起了那些枯木，心有所感，能进兰亭碑便是一场造化，能够解碑成功更是造化中的造化，如此造化参天又怎会无一点馈赠。
迈入纳气境是馈赠，成就秀才文位亦是馈赠，这是属于他的大机缘。
“不用感谢我，答应公主殿下的事情老夫势必会全力以赴，你是我凉州王家走出去的人，你是要参加圣朝试的人，以你先前的境界和实力只会弱了王家的名声，”王凯南挺了挺腰杆，继续说道：“其实有两件事我都没有料到，一是徐先生会收你为徒，二是你用了那么短的时间便解碑成功，其实只要你无法解碑成功你就将永远走不出那片林子，到最后很有可能你就成了那片林子里的一棵树。”
王素皱眉，难不成那片林子里的树都是没能走去兰亭碑的解碑人？
“院长大人您在我身上花费如此大的气力，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王家的名望吧，我想知道您真实的目的。”王素深谙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并未替王家做出任何贡献，取能侥幸得此莫大机缘，颇为认真的说道。
王凯南也笑了笑，向上走了几个台阶，“我带你去个地方。”
王素缓步跟上。
云雾在山间缭绕，参天古树的树藤在山野间肆意延伸，涓涓细流顺势而长流，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踩在脚下软绵绵的，宛如是踏在柔雪中一般，火红的枫叶在枝头极尽艳丽，这是属于书院的风景、鹿弥的壮丽。
一老一少拾阶而上，一路多是无言，偶尔院长大人会充当一会导游向王素讲述一些典故和山间的往事。
“七十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战，书院排名前十的学生中有四人在那场大战中殒命，三人识海被破，终生无法再读书，大战之后鹿弥一片死寂，直到数十年后才出现复苏的迹象。”在一片竹林边王凯南停下了脚步，语气沉重的说道。
王素骤然止步，按理说鹿弥书院在七十年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会有很多人知道才是，王素在入院之前通读了关于鹿弥的各种书籍，这些书籍中无一提到这件事。
经王凯南这么一说王素倒是想起了一件怪事来，鹿弥书院曾在七十年前出现过一个鼎盛时期，书院中天才辈出，即使比起长安城的几所圣院鹿弥的少年天才们也是极具璀璨的存在，可是不知为什么，书中对于那段历史的描写极其含糊，甚至有些年份就直接忽略过去了，后来也没在提及那些天才，王素本来还暗自奇怪，原来当年发生了这么大的惨事。
“战斗的结果如此惨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妖族来犯？”王素也望向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疑惑的问道。
王凯南目光中充满了追思之色，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便开始继续拾阶而上。
“如果真是妖族来犯倒也是死得其所，唉，当年那场祸事永远都是我鹿弥的伤疤啊。”
王素沉默不语，他跟在院长的身后感受着老人感情上的变化，他能清晰感觉到老人发自肺腑的悲痛。
“你听说过许知书这个名字吧，当年的祸事便是因他而起。”王凯南脚步不停，平静的说道。
许知书！七十年前青文榜榜首，九国公认的第一天才。
那是鹿弥书院最骄傲的时代，因为书院里有整个大陆最杰出的少年天才。
对于这个名字王素自然是知道的，听说此人后来顿悟生死，远走北域荒原，再然后便没了他的消息，后人多以为他是被蛮妖所杀，毕竟寡不敌众。
这里听到这个名字王素便知道了看来传说还是出现了偏颇。
“他是整个大唐的骄傲，高高在上，作为和他同届的鹿弥学子，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少年天才居然会引发那样一场险些断绝了我鹿弥书院几百年的底蕴的动乱……唉。”
王凯南寻了个石凳坐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示意王素也坐下来听，王素点头，跟在坐了下去。
“当年他真的很厉害，三岁开智，五岁便通读十三经，六岁中童生，八岁秀才，十二岁举人，十四岁进士……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很有可能已经是这片大陆的巅峰强者了。”
“十五岁那年他曾入北域，手刃千百妖兵，更是手染妖将之血，即使是那些血脉极强的妖族后代都不敢与之抗衡……别急，很快就会告诉你后面的事情。”
“十七岁那年他回到了鹿弥，那时他已经能够进入青文榜前十了，为了洗刷掉身上的戾气，他决定潜心读书，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读完了书院的百万藏书，那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冷冰冰的了，偶尔他还会指点一下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们。”
“后来他决定去解碑，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严苛，只要期末考试能够在学院占到前十就都有资格去解碑。”
“他所用的时间并不是特别快，他在兰亭碑里待了整整两个月，出来之后他便又入了百草碑，这一次他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出了百草碑他又马不停蹄的进入了镇魔碑，这一次他在镇魔碑中待了半年的时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青文榜的排名也出现了变动，那时他便是青文榜首了。”
“就在整个大唐都为之沸腾之时他却选择了沉默，两个月的时间他沉默的可怕，后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只有一个音节，那个音节并不是属于人类的语言。”
“那一天风和日丽，那一天他闯进后山问道台，那一天鹿弥血流成河……”
第107章 竹林下的惨剧
“那个时候鹿弥的学子们多喜欢在问道台彼此切磋，那一天正是排名书院前十的两名学生在此论战，当时吸引了很多学生前来观战，让大家意外的是那一天他也来了。”
王凯南的脸上写满了追忆，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一暗，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他径直走上了问道台，他神色漠然，只说了一个字在他旁边的学生便七窍流血而亡，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场屠杀便开始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甚至就是一些老辈高人都不敢与他争锋，那个时候虽然鹿弥书院处在黄金时期，可他实在太强了，那一切又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死在了他的手底，为了掩护普通学子撤离，当时在场的最强九人组成了一道防线。”
“等院长和其他先生赶到的时候九人中还有战力的只余两人……”
王凯南说到这里再次沉默，虽然他没有做详细的描述，可王素能够想象的到那场战斗的惨烈程度。
“当时和院长一起出手的四位老辈强者，他们是鹿弥最强的几人，为了搞起事情的具体原因，院长大人他们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