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倾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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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倾辰-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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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然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将储迹对她的那些爱,曾经的爱,消耗殆尽。自作自受。

订婚宴上的propose(上)

林斯羽和谭逸希挑的是 Anne Barge ——当今国际顶尖婚纱设计师之一。其显著特点在于与客户的交流中,她会根据具体要求融入众多专业设计理念,以此酿成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纱。

不论是宫廷式束身腰身,还是璀璨珠宝点缀的雍容,抑或时尚中的俏皮都不是林斯羽注意的,他单单就看准了Anne Barge妙手巧思给他勾勒出谭逸希柔美妩媚的一面。

为此,两人马不停蹄飞去意大利与设计师碰头。

已是冬季,巴黎经常刮风,云走得快,压得低,外面的人都裹着厚实的衣服急速移动,然而室内的暖气倒是很足。

打从中餐馆回来,一会儿的工夫,谭逸辰仅仅去书房收了个邮件,叶骁就斜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巴黎过冬,穿衣有个讲究。里面只消薄薄的一件,外套必是厚厚的。一进门,暖暖的,他便给她脱了大衣,现在她只着一件粉色薄呢连身裙,生怕她着凉,谭逸辰上去扶她。叶骁迷糊间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身子蜷着窝进沙发里。

枕在他腿上的脖子修长细腻,散落的发丝遮了些脸上,谭逸辰伸手替她拂开去,指尖触到白皙光滑的肌肤,与瓷娃娃无异。手指轻轻抚摸,流连忘返。

许是被扰了,她动了动身子,谭逸辰赶紧收回手,随意搁在她身上。好死不死,叶骁的脸正对着谭大人的腰带,某个意志力不坚定的部位即显在她眼皮底下。

叶骁明明闭着眼,谭逸辰却感觉它越来越烫,眼睛望向别处,试图转移注意力。

似乎好受了点,想起她下午有课,谭逸辰俯身轻语:“宝贝儿,醒醒……”叶骁惺忪地睁眼,“去床上躺会儿,别给冻坏了”

亲亲她额头,叶骁眨动的睫毛一下子一下子刷过他的下巴,谭逸辰很没形象地大声空咽了口,光吃进些空气。

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挺身爬起来:“困呢”眯了眼,故意摇摇晃晃,就等他接住。

谭逸辰这么个大个子刚站起来,叶骁随即树濑一般两手交叉攀住他脖子,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向他。

“我们家小乖变成猪了啊”谭逸辰说笑。

叶骁猛地掰过他的头,固定住:“才不是呢,我这是考拉”说罢贴着他胸膛,声音嗡嗡传来:

“哎……如果我真是考拉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每天睡20个小时。”

“好啊,那赶紧给我这棵树印上标记”

据悉,在考拉的世界里有“家域树”,以此作为边界线标志来标记不同考拉个体间树木归属。在人类看来,这些标记并不显眼,但作为考拉,却一眼就能看出某棵树是属于自己还是属于别的考拉。

“哦,我的小考拉,还有的四个小时呢?”谭逸辰很善良地诱哄考拉叶。

“两个小时吃树叶,两个小时发呆”顿了顿,很认真地答他:“我不要吃斋,发呆倒是还行。”

谭逸辰原先兜着她腰部的两手,一只缓缓下移到臀部,挑眉:“看来没我什么事儿了?”

叶骁突地意识到什么,从他身上起来,“我不是给你看照片了嘛”

谭大人很无良地笑了。

圣诞假期,叶骁回国。

学校没有针对中国留学生的春节休假,她只能趁着这个时候回来一趟。正好赶上谭逸希与林斯羽的订婚宴。

叶明怀与林家老爷子在主桌,叶爸叶妈应的是林家那边的邀请,叶骁也只得乖乖地坐在爹妈身边。作为大舅子的谭逸辰担心因忙着招呼而照顾不到她,这下子有着落了。

轮着到叶骁坐的这桌,谭逸辰悄然蹭到她身后,半是玩笑半含认真地:

“亲爱的,谭夫人一直拷问我什么时候把你抱回家”

叶骁闻着他呼出的一股子酒气,暗暗瞥了旁边的爸妈,伸胳膊挡他,佯装倥脸:“喝了多少?满身酒味儿……”

“这不借酒消愁呢嘛……哎……”眼睛一个劲儿瞟她。

“后面怎么不接着仰天长叹啦?”叶骁好整以暇地闲看,一副“看你演,你丫再演”的了然模样。

未等谭逸辰有回应,林斯羽已然盯上叶骁,谭逸希那丫小鸟依人地在他旁边扮温婉贤良。此等情景下,叶骁和她具是憋了笑,不能释放真是一点也不痛快。

偏这欠扁的林斯羽举了斟满的酒杯闹她喝,除了红酒其余的她一概沾不得,又不好薄了他的面子,毕竟今儿是人家的喜事。

最令叶骁头疼的是,叶爸叶妈居然也不出来打圆场阻止。悲催的叶小盆友很壮烈地接过酒杯,唯有舍命陪林斯羽这个可恶的家伙。

谭逸辰左手按了她的杯口,给右手一直执的酒杯满上,

“这么一大杯难为人了啊”谭逸辰这话是冲林斯羽说的,有着不容置喙的警告意味,“知道你们俩发小,只要感情有,喝什么都是酒。这样,我替了”

旋而看向她,叶骁合拍地拿了酸奶,一道致祝辞,谭逸辰一饮而尽。

一时情急护她,没顾上一边坐着的叶骁爸妈,唐突了,谭逸辰顿觉不要在二老面前失了印象分。

收到谭逸辰发出的警示信息,林斯羽也不能太过,点到即止,当下转向旁的宾客。

谭逸辰忙不迭地向二老打了招呼,礼数周全。叶妈笑得眼都细了。

叶骁一旁扯了他袖子:“吃点绿叶菜”

叶爸叶妈一旁看得自在,本就乐见其成,这一下子更是怎么咂摸怎么顺心。再观自个儿闺女这小媳妇样儿,夫妻两心下直呼女大不中留了。

谭逸辰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很自然地吃将起来。

“你别喝那么急……容易醉……”边说边给他布菜:“把这猪肝吃了,提高对乙醇的解毒能力。”

谭逸辰一句话不说,温温地凭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直到这位“叶首长”满意,他嘱咐了几句方才退下。

席开到一半,台上忽的明媚起来,周遭各桌的灯光稍暗了些。

主人公已在开席前举行了仪式,在座的都以为是什么中途即兴游戏,安静下来。

谭逸辰就在全场的瞩目中一路走上台去,浑然天成的优雅风度。叶骁没来由地心揪起来。

调试了话筒的高度,他略弓了身子,扫视全场: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拨冗来参加舍妹的订婚宴……”

台下报以掌声。

“说来惭愧,作为长子,一直扰父母担心。今天,也是请在座的给做个见证……”

谭逸辰似乎有些激动,顿了顿,手握上话筒。

叶骁知道怎么回事了。

番外(二)

浅喜深爱,曾经的我选择了毫无顾忌的爱,而现在,如果再让我选择,我会选择喜欢。

耗尽了所有的尊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丁姿

因为喜欢更长久,更绵延,更适合一个人暗自留恋,不张扬,不对抗,不打扰。

只是默默在一边,它不够彻底不够过瘾,却好过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她远没有装出来的那样无所谓。

她也是有自尊的,虽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她早已认清而无法接受的事实,她也希望谭逸辰在想起她的时候是怀念的,甚至想念的。这也许是一份别样的独一无二。

如果和时光抗衡,喜欢一定是化骨绵掌,这千山万里路,只有喜欢,只有喜欢可以绵绵无绝走下去。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正因为得不到,她才会如此偏执地追逐。一直到叶骁的出现,丁姿的偏执愈演愈烈。

那个女孩子就算静静地坐在自己面前,即便是面对面,丁姿都感觉自己与她是隔开的两个世界的。

在丁姿眼里,叶骁无疑是更为高明的垂钓者,越是不争不抢,一派淡然,谭逸辰却越是上心。

所有关于谭逸辰的记忆都是从父亲出事后才开始的。

人走茶凉,这个黑白世界屡试不爽的真理,那时候的她头顶天空乌云密布,从高傲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一下子跌落凡尘,久住象牙塔的她在自己最狼狈的年岁遇见了谭逸辰。

最不知所措的时候,茫然地迫切想将心托付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当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

居留地时,她已深陷。

或许,这就注定了他终是她到达不了的彼岸。

她北上N市,恰他休假回来。

他回国,她出国。

她回家,他也在上海。

他回N市,她不管不顾跟着北上。

他一直在N市,而她折回上海。

反反复复,时间轴上只有这些还鲜明着。其他的,怎么也说不清。

她没有任意门,没有时光机器,回不到任何一个时间点将如今被称作故事的当时的情节重新谱写。就像她永远也弹不好的肖邦,而叶骁却可以演奏出纳华丽而富有诗意的曲调,演绎人生最美妙的幻想与爱情。

丁姿原先不知晓这件事,是丁小言听得在谭逸辰办公室晃荡的花小七口无遮拦,待他到了地下停车场方才拷问出来。

谭逸辰对生日这种节日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念想,和她在一起之后差不多隔了小半年才到了日子。

偏偏叶骁也是个性子淡的,跟他一样没什么概念。而且,就在前天,两人有了点小口角。苏三去学校接苏即墨,“顺道”载了她一道。

进去才发现,好家伙,兄弟几个都齐了,叶骁轻车熟路地走到谭逸辰旁边的空位,挨了他坐。

一面低声问他:“今儿这什么情况?”

说实话,谭逸辰事先也不知道,直到叶骁进们,他算猜到了八九分。

左手边的叶驰靠在椅背上,雷老大手在叶驰腿上一下一下轻拍,听了她的话,转动起指尖的杯子,笑道:“今儿酒钱不够,来讨杯酒喝。”

“就是聚聚,跟平常一样”谭逸辰长臂搭在她身后。

叶骁几么淡定地回他:“嗯,那行,喝完了载你回去……钥匙呢?”

饶是雷霆这样的酒场老手,情场圣手也冷不丁磕了下巴:“谭二,这……”眼神定在叶骁这边,又朝谭二:“有你的”

“骁骁,你再这样,我二哥还不得玩野了去”花期两肘子撑桌托脸,挤眉弄眼。

“唉……不劳您费心,喝酒在个尽兴,大伙儿聚一块了,高兴自然就多喝点。当然啦,知道你有禁酒令在身,我就凑合着陪你来点饮料。”叶骁有说有笑,一边斟了杯饮料搁转盘上给他,末了还不放过地拿他开心:“要吸管吗?”

鉴于花期酒后乱性,胡作非为,他家男人下了禁酒令,只要他不在花小七身边,就碰不得酒。这个在花期看来很不人性的、很不利于发展革命友情的条款让兄弟几个一同倒戈,剩他一人抵抗挣扎。最后,少数服从多数。

任五早就忍了笑,叶骁那最后一句着实太亮了,堪堪以一副无辜样狠狠戳了花期的软肋,满桌子人真憋不住了。

“亲爱的,太给力了,咱走一个”笑岔气的苏即墨随手拿了苏恪面前的酒杯,硬要跟她来杯。

苏三好笑地枕了头:“哟,我们家孩子什么时候混江湖了……”

苏即墨刚欲站起,不料这腿哆嗦了,啪嗒坐回椅子上,杯里的酒洒出了些,一边拿了餐巾拭手,一边假模假样地赔笑:“姐混江湖好些年了,哦?这位兄台,很面善嘛”

“你哟~”苏三堆笑的眼睛细了,浓浓的宠溺,深不见底的瞳仁蒙了厚重一层。很随意地把杯子挪回自个儿跟前,让服务员给她来了个小杯。

谭逸辰从头至终在她后侧咧着嘴,这宝贝给长脸的。

席间,叶驰看自己妹子没心没肺的样,实在看不下去了,悄声:“你怎么就知道吃?”

“这不能吃?”叶骁从盘子里抬头,疑惑地冲他眨巴了一眼。

“拜托,你上点心好不好,他……”叶驰一个眼神示意,“生日。”

叶骁的脖子一百八十度转弯,从左边的叶驰到右边的谭逸辰。盯了那么两秒,视线复又回到面前的食物上,坑头。

半晌,用湿巾揩了嘴角,同谭逸辰低语一声:“我去卫生间”

谭逸辰闻声,不一会儿也出了房间。

叶骁寻摸着去附近的商店买点什么,没成想他随后跟上来。

“不生气啦?”两掌包了她的小手,小心地打量她脸上的一丝一动。

叶骁瞥向一边:“哼~”

“你看,又不理我。”

“我理你,理你……”叶骁嘴里应着,眼睛提溜转,想着怎么弄。

“嘿嘿”谭大人乐呵地搂她,叶骁两爪子直划拉:“你真欠修理了,是不是?”

谭逸辰放开她,做耶稣十字状,任凭处置:“……好吧,随便理”

叶骁索性真朝女士卫生间走了去。谭大人一如既往地跟着。

临了,散席,一行人经过大厅的时候,花期很没品地吹了声口哨,好在那时周遭没什么别的人,果然是抽身花海好久了。

“六哥,那不是你小情儿么?”花期运肘子撞撞贾若愚。

“你丫的……”还没说完,贾六脖子僵了。

大厅正中央的圆形台子上,除了一架巨大的黑色钢琴,一张凳子,一个人,再没别的多余的装饰。

那手抚琴键的女子,可不就是花期口中的“小情儿”,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贾若愚手咂摸着鼻尖,别扭地上前去,拽了那女子的细胳膊,拉到一旁。

“那什么,各回各家,各抱各媳妇儿”谭逸辰跟赶鸭子似的吆喝一众人。

叶骁忽的走上台去,在方凳上坐定。

是敏感细腻,忧郁多情的肖邦——《幻想即兴曲》。

奔放激荡的曲调,溢满绚丽斑斓的色彩。心像是打着旋飞荡,高歌,狂舞。

爱,沐浴在这样感人的音调中,如炽热的火焰更加缤纷绚烂;颗粒状的音符飞溅,如天使在跳舞。喷涌般的激情,恰似,汹涌澎湃的大海,一泻千里的江水,气势磅礴的瀑布。

谭逸辰在这样荡气回肠起伏跌宕的天籁之音迷醉,心绪翻滚,沸腾。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定定望向她,灵动的手指宛如流连琴键的蹁跹蝴蝶。

一曲罢了,大厅里还驻足了旁的人。谭逸辰立在原地,等着她下来。叶骁屁股在凳上左挪右动,一手握住话筒:“试个音,下面,来真的,挺好咯~”

于是,七星享受的酒店大厅堂而皇之响起了“happy birthday”的调子。

谭逸辰很享受。

猫在门边的哥儿几个一哄而出,以谭二为中心聚集。

听闻前台汇报的经理疾步赶来,毫无预兆地扯了一嗓子:“胡闹!”继而向后面跟着的一排人喝道:“台子这边谁负责的?”

叶骁可没被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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