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息怒!”东方不败躬身捡起那本册子,道,“这些事情毕竟只是表面,郝左使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任我行闻言嗤了一声,冷笑道:“郝左使?可真是我神教的好左使啊!”他思量片刻,对身边侍从道,“传我命令,郝中正身为神教左使,其身不正,事有疑虑,暂撤其左使一职,由风雷堂堂主东方不败暂代,等事情查清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东方不败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教主!左使一职事关重大,东方人微言轻,怎可……”
“我的命令谁敢违背?”任我行不置可否道,“做好你的本分即可,你的能力本座还能不知道吗?再者,你不过是暂代左使一职,真要做不好,再撤了也不迟。”
“这……”东方仍有些迟疑,任我行见他如此,皱眉道:“怎么,你是信不过本座的眼光,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东方不败忙道:“属下不敢!既然如此,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定不负教主栽培之恩!”
任我行吸了口气,说道:“知道就好。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言罢东方不败便作揖告退了,任我行按着胸口看他离开,不忘恭敬的关上房门,眼中目光闪烁,不知在考虑什么。
……
不过短短两天,郝左使被免职,东方不败暂代左使一职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整个神教的人都知道了。人们惊叹于这位年轻左使的晋升速度与受宠程度,看向东方不败的目光越发敬佩起来。
自然也有那些看不惯他如此飞速升职的人,背地里不知抱怨多少。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任我行是铁了心要栽培这个年轻人,还真没几个敢明面上给东方不败难看,只能暗地里使些绊子,聊胜于无。
当然也有明言直谏的,教中光明右使向问天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向教主进言,说道东方不败资历太浅,教主对他信任太过,于神教不利。只是他这话听起来酸味太重,别说是任我行听不进去,就是其他人也不敢高声附和,一时之间,东方不败风头正劲,一时无两,竟没人奈何的了他。
对于那些流言,东方不败尽数听而不闻,每日里依旧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事情,处理完教中事物之后,或者在后院练武修习,或者便去山下的小镇子走走散心,活的好不潇洒。
当然,教中还是有些人对他升职一事完全报以恭喜的态度,他的老哥哥童百熊便是其一。得知东方不败暂代左使一职之后,童百熊很是为自己这个小兄弟开心,在他看来,以东方不败的才干,区区一个堂主太过屈才,便是做了左使,也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恭喜之余童百熊又仔细叮嘱他,行事务必小心,切记提防小人。东方不败一一记在心中,对这个老哥哥很是感激。
除此之外,倒是有了额外收获。
这天东方不败受邀去童百熊家暂住,饭后随兴闲聊,童百熊忽然提起一事:
“对了,说起来最近我家里倒是有件与你有关的怪事。”
“哦?”这会儿他身边的“怪事”还不少吗?不过发生在这里的倒是少见。东方不败闻言顺口问道:“何事?”
“这几天有个小孩子,隔两天便担着一捆柴往这边跑,到了我家指名说那些柴火是交给你的——哎我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小孩儿?”
小孩?
半天才想到童百熊口中的小孩可能是何人,东方不败诧异道:“该不会是个看起来十一二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吧?唔……他好像姓杨?”
童百熊一拍大腿:“就是他,你认识?”
“见过一次。”东方不败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眯起一双斜挑的眼:没想到那个男孩居然真会跑来,他当初说的所谓“还”就是指那几捆干柴吧?
“既然你真认识,那就好办了。那些柴火都在我家柴房里堆着呢,你看看要怎么处理。”
干柴还能怎么处理?东方不败差点失笑,无所谓的回了一句:“你留着烧就是了,那些东西还用知会小弟一声不成?”
“这可不一样。”童百熊笑道,“那小孩儿毕竟是指明给你的,谁知道有什么用意呢?行,既然你不在乎,哥哥就帮你处理了。”
东方不败点点头,并不放在心上,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转眼就被他抛至脑后了。
第6章 三、
三、葵花
前任左使的事情很是轰轰烈烈的闹了一场,毕竟神教当中光明左右使的身份仅次于教主与圣子,能担此职位的人无不是惊采绝艳之辈。
在东方不败之前,左使郝中正与右使向问天都是在教中打拼许久才升到了这个职位,比起他们,两年之前的东方不败还只是风雷堂中的一个小小的副香主,几乎是转眼之间就问鼎左使之位,虽然只是暂代,但以此势头下去,扶正只是早晚的事情。如此速度,怎能不让人又惊又羡?
就在东方不败暂代左使之位后一个月,随着调查的深入,郝中正的判教罪名几乎就要成立,数道证据直指向他,只差让他本人承认。
任我行拿到这些证据之后,气的大发雷霆,当场便宣布要拿郝中正回来问罪,又当着所有教众的面扶正了东方不败的地位,宣布从即日起,东方不败便是神教之中新任光明左使,任何人不得有异义,其后列举了这段时间里东方不败为教中所做的贡献堵住了悠悠众口,最后大袖一翻,宣布散会。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确定了东方不败的受宠程度,之前还在观望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打算好好巴结一下这位新贵了。有人得知东方不败已经娶了六房小妾,盘算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看看;有人得知东方不败喜好颜色鲜艳的事物,便收集了各色绫罗绸缎作为礼物……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升任为左使,原本那个小院子也就不能住了。任我行原想将郝中正的院子收回拨给他,东方不败以郝中正此时生死不知,线索尚未齐全不便挪动婉拒了。对此任我行倒是不强求,询问过吴总管后将另一间稍显偏颇但条件不错的院子拨给了他。
这个地址倒是正中东方下怀,一来位置偏僻,有些动作方便避人耳目;二来临近悬崖,风景壮丽;三来毕竟是拨给左使的院子,比他原本的住处要大上很多,再不似之前所住的位置那般束手束脚。
搬家之事自然有教众代劳,不过一天就彻底收拾好了,六位夫人如今也各自有了自己的院子,不必挤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对尴尬。其实平日里她们也不太敢明面上争风吃醋,但暗地里动手动脚还是少不了。
东方不败曾说过,只要不闹出难看的事情,她们想怎么斗随意,只两点规矩:一,不能叫旁人看见,二,未经允许,不得伤害对方身体丝毫。
这两条家规提出,小妾们固然诧异,熟悉东方的几个朋友也不解,对此东方不败只是笑笑,心中打的主意却始终无人知晓。
言归正传,搬完的第二天,许是认床的原因,这一晚上居然没睡好。丑时末东方不败便清醒过来,辗转片刻实在睡不着,干脆便穿衣起身。
这个时辰连丫鬟都还未醒,东方看看尚暗的天色,披衣准备出门练功。谁知出门时将醒未醒,不慎在门槛上绊了一脚。虽未摔倒,以轻功后退之时后脑却磕在了新置办的木柜上。这一下磕的不轻,又因猝不及防之下未及运功护体,脑中一阵嗡然,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东方不败晃了晃头,伸手摸摸后脑,不禁好笑:也不知昨晚是做什么梦了,一早起来居然迷迷糊糊的。幸好此时屋中无人,不然真叫别人看笑话了。
片刻后,总算那不适的感觉好了许多,只是后脑仍有些酸胀,总是不时晃神。提了剑去后院耍弄片刻,却发现脑海中不时冒出些奇思妙想,有些精妙剑招更是从未想过。
练了一会儿他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眯起眼揉揉额头,这个早晨总觉得什么都不对劲,莫不是昨晚行功有些走火?
现在这个状态下还是不要练剑好些,干脆收剑回去,正好此时侍从丫鬟已经起身,便回房洗漱去了。
过了寅时,早饭用毕,那种酸胀的感觉仍未消退,看来早晨那一撞撞得不轻。东方正考虑着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就听门外的侍从走近敲门道,教主有命,召东方左使前去书房。
那老儿一大清早又有何事?
心中思量着,东方不败还是放弃了休息,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前去任我行的住处。
近日来东方不败多次出入此处,任我行的侍从们与他均已熟络。东方不败一一打了招呼,见到站在院门前的总管,顺手送上一些小礼物,
那吴总管眉开眼笑的收起手中的小礼物,低声道:“东方左使实在是太客气了!您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好。”
“吴总管可是教中老人,东方后学末进,以后还需要您多做提点。”
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东方不败才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吴总管可知教主此次叫东方前来所为何事?”
吴总管听完却是笑了起来,神神秘秘的道:“具体何事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是好事。”
“哦?”这倒有些稀奇,东方不败挑挑眉,“好事?”
吴总管低声道:“教主这几日心情很不错,提到您时也是称赞不休,尤其昨晚还琢磨着要送您点什么作为嘉奖。此时召您前去,好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吗?”
东方不败闻言点了点头,拱手谢过吴总管,心中警铃大作。
旁人不知道任我行是个什么性子,他却是心知肚明的。任我行这个人生来疑心就重,偏偏还喜欢做出一副豪爽大方的样子。神教在他的治理下表面宽松,但这是建立在无人违逆他的基础上的。
就像之前文长老和郝左使的事情,他在设计的时候就是抓住了任我行性格中这一点。那两个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然而一旦被他所疑,几乎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高调行事,虽然自认为不会被抓住把柄,但面对任我行时还是不能不提高警惕,谁知道下一刻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会不会骤然翻脸,让自己变成下一个“郝中正”?
不过话说回来,东方不败也有自信,任我行绝对抓不住他的把柄。
到了书房,吴总管向他告罪一声便进门去了,不久后书房内就传出任我行喊他进去的声音。东方不败整整衣襟迈步进入,抬头望去,任我行依旧坐在上次的位置,脸色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难看。
例行问了安,任我行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待东方不败站起身后道:“东方,我之前给你的落叶掌法练得如何了?”
“还在熟练当中。”东方不败微微躬身,近几年来任我行知道他大半自学,并无名师指点,学的也都不是什么高深的功夫,便偶尔找来一些一流二流的武学秘籍交给他学习,隔一段时间问问进度,俨然亲传弟子一般。
任我行点点头,站起身道:“既然如此,咱们两个过过招罢!”
这句话在意料之中,东方不败点头应是,跟着任我行走到院子里。
既是切磋,自然不会拿兵器,两人赤手空拳相对,拳掌交替,打的甚是热闹。
此时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已近大乘,内力深厚,东方不败虽然所学庞杂,照他还是差上许多的。如此过招在他二人实属平常,每次两人拉开架势点到为止,不过是个切磋的作用。
但今日却有些反常,任我行不知为何,出招极为凌厉,东方不败甚至隐隐察觉到些许杀气。那些杀气稍纵即逝,快的几乎像是错觉。
然而东方不败是何许人?一边压着三成实力困难的接招,一边心思电转:任我行这是何意?
第7章 三、
又过了数十招,东方不败脚步突然一个踉跄,似乎后继无力了,他借机后退几步,抱拳道:“教主神功,属下自愧不如。”
他这一收礼,任我行正欲劈下的一掌无论如何都得停住了。他看着面前气喘吁吁似乎力有未逮的青年抱拳躬身,一派恭谨的样子,眼中目光闪烁,半晌才收势道:
“不错,又进步了。起来吧!”
过招完毕,任我行接过吴总管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汗,示意东方随他进屋:“东方,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武学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东方不败想了想,道:“所学太杂,却无高深武学,修习再久,进境也有所限制。”
“不错。”任我行点点头,走到左侧的书架前,东方目光随着他移动,见他从架子上拿了一个锦盒下来,目光不禁闪了闪:这个盒子明显不属于这个书房,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刚拿过来的。
任我行自是不知他所想,将那盒子拿下来后便顺手递给了他,示意他接过。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双手前伸接过,目光才瞥见盒子上贴着的纸签,全身便都僵住了。
那纸签上只有四个字,四个放在江湖上定会引起绝大风波的字:
葵花宝典。
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东方不败忽觉脑中似有重锤锤过,“嗡”的一声,竟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眼前忽然闪过种种画面,耳中听闻阵阵嘈杂之音,有任我行状似语重心长的叮嘱,有久远的过去自己忍辱习武的过往,更多的却是见都未见,听也未听过的声音:
“教主,东方不败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自今日起,你便在那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吧。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教主觉得如何?”
“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一部武学秘籍,至于令你如斯疯狂?……也罢,今日之后,你自做你的教主,有我宠你,疼惜你也是好的。无论你是男是女,是以前的东方还是现在的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还道你是失心疯了,原来你心中明白得很,知道咱们是好朋友,一向是过命的交情……他要杀我,你便让他杀我,是不是?”
“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任教主,我……我就要死了,我求你一件事,请……你瞧在我这些年来善待你大小姐的份上……请你饶了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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