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品送到这个中心,马查威尔、罗森家斯特、奈维尔逊等画家、收藏家和艺术家更联合抵制这栋建筑物,但随着时光流逝,这座特别的建筑已和现代艺术一样,成为巴黎的骄傲和喜爱,甚至许多人认为,这座建筑本身,就是20世纪后半叶法兰西最伟大的现代艺术杰作;德斯坦与希拉克接连两任“文学总统”的21年任期,法国严肃文学、诗歌得到了积极扶持,法国成为当今著名的诗歌出版大国,严肃文学经典也一版再版,不能不归功于两位总统治下对这类长线艺术作品出版的政策倾斜,和在此作用下法国人对文学艺术爱好的长盛不衰;希拉克对东方艺术的酷爱更几度在法国掀起“东方文化热”。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法兰西第五共和国6位历任总统的一头一尾:戴高乐和萨科奇,均未表现出特殊的艺术气质和取向。戴高乐虽自身艺术造诣平平,但对法兰西艺术传统十分尊重,在任期间积极扶植传统文化艺术,为战后法兰西艺术的复苏作出贡献。移民后裔萨科奇虽未显示出其特别喜爱的艺术品种,却曾明确表示对前任希拉克钟情的日本艺术、尤其相扑艺术“不感兴趣”,不知他的选择是否会影响法兰西人的艺术口味,但至少在电视或法国本土现场观赏相扑比赛的机会会相应减少许多吧?
………【非洲合众国:卡扎菲的积木房子】………
——国家联盟也好,合众国也罢,从来就是富国的游戏
7月1日这一天,全球许多地方都有重大活动,中国执政党在庆祝86岁生日,香港在纪念回归10周年,加拿大在欢度国庆……大约不会有太多人在意西非加纳阿克拉同日举行的非盟峰会。对于非洲,这原本也已见怪不怪,连许多与会者都懒得在意这番冷落。
然而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却显然在意,很在意,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峰会注定前途黯淡,因为“非洲这个伟大母亲的所有儿子四分五裂,40年来一直争吵不休”,所以非洲才得不到别人的正眼看待,而这样一个非洲,显然不足以应对全球化挑战,并在国际舞台赢得更重份量。
他不光望闻问切,还拿出对症良药:非洲合众国,按照他的构想,非洲各国应先成立非洲联邦,然后逐步过渡到“一个政府、一种货币、一本护照”的合众国,并建立统一的中央银行、军队和议会,在国际政治、经济和军事舞台上发出“唯一的非洲的响亮声音”。
这套说辞并不新鲜,早在1999年,卡扎菲就在非盟前身非统组织峰会上兜售过(甚至也非他的原创而是加纳国父恩格鲁玛的),28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原来那套说辞框架宛然,似曾相识,只是当初构想的100万非洲统一军变成200万。
这项鸿图伟略卡扎菲28年来似乎并不着急推广,但近来却急切起来:从6月23日起,他巡行巴马科、科纳克里、弗里敦和阿比让,所到之处不顾酷暑召开群众大会,不厌其烦地兜售他的合众国良方,一面大声鼓励随声附和者,如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塞内加尔总统瓦德,一面用尖刻的言语抨击唱反调者,如南非总统姆贝基,乌干达总统穆塞维尼,俨然有欲毕其功于一役,在此次峰会上让“非洲联邦”呱呱坠地的气魄。
卡扎菲几十年来一直徘徊于“阿拉伯一体化”和非洲一体化之间,左右顾盼,举棋彷徨,自与美国先交恶、后和解,北顾之望日就渺茫,非洲大计在他的革命蓝图中所占位置愈发重要,为在非洲、尤其黑非洲民众面前树立自己“非洲领头人”的高大形象,他不惜工本,一掷千金、播种是为了收获,如今他显然觉得,到了该收割的季节了。
然而他慷慨解囊拿出的那些钱,用来换取黑人民众和政客的几声喝采绰绰有余,用来换取他们的独立、自主和主权,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的确,美国早在218年前就成立了合众国,欧盟一体化也开展很久,成绩宛然,但所有民族间、国家间的融合,无不仰赖强有力的政治领导,有充分保证的经济和金融体系,足以震慑反对者和抵御外侮、庇护未来统一疆界内领土和民众的强大武力,联络全境的交通网,和互补、繁荣的区内经济,一言以蔽之,要有钱、有枪,有路。卡扎菲认为,非洲国家普遍太穷,只有捏合在一起才能有力量,他错了,国家联盟也好,合众国也罢,从来就是富国的游戏。
非洲不但没有完善的区内交通网,甚至连贯穿非洲全境的公路、铁路线也欠奉;非洲各国的经济结构大多单一且外向,相互之间缺乏产业互补和互通有无的必要;非洲各国的货币五花八门,有些是全球通胀率最高的。卡扎菲舍得钱,可他再舍得,也掏不出钱来为上面的一切买单,就算掏得出,统一银行、统一货币和多达200万的统一军队,都绝非他所能担负得起的:曾是非洲最大殖民宗主国的法国苦心孤诣,搞了个仅包括西非数国的非洲法郎,就花费了无数财力人力,尚且几次陷入贬值危机,财力和金融经验难望法国项背的利比亚想牵头搞规模大得多的、类似欧元的非洲单一货币,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海市蜃楼。
文治不行,武治同样不行。卡扎菲虽然名头响亮,红遍大半个黑非洲,但向他发出欢呼的非洲人中,大多数认同的只是他的金钱和慷慨,而并非“绿色革命”和绿皮书,正如金沙萨《潜力报》在谈及卡扎菲出席“7。1”峰会时所讥讽的,“利比亚圣诞老人又来撒钱了”;至于他的武功,全盛时期装备精良的利比亚军尚且在乍得被乌合之众打得丢盔卸甲,如今装备老化,兵不习战,这样一支军队显然既挡不住外敌,也吓不倒“内鬼”。
更何况,非洲地域辽阔,部族繁多,非但国与国之间有许多龃龉,即令一国内部往往也存在众多部族矛盾甚至战争,许多领导人尚在为“国内一体化”的久不能实现大伤脑筋,又何暇细嚼非洲一体化之三味?此次卡扎菲周游列国,奔走鼓呼,他多年的老朋友、在内战中受了利比亚5年恩惠的科特迪瓦总统巴博(LaurentGbagbo)是随声附和最起劲者之一,但正是这个巴博,转回头便在支持者大会上毫不客气地一口拒绝了卡扎菲对该国内战的调解方案——也难怪他,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位总统连科特迪瓦一体化尚不知何年月实现,其向往非洲一体化之心,又能有几分真诚?所谓“非洲合众国”,就目前而言,只能是一座积木搭就的房子,绚烂无比,却经不得哪怕最轻的一指头。
………【古老狩猎部落的新烦恼】………
祖祖辈辈生活在坦桑尼亚北部埃亚西盐湖周围的哈扎斯部落,恐怕是整个东南部非洲、乃至整个非洲大陆上最古老、最原生态的部落了。
哈扎斯人属于正宗布须曼人嫡传,而号称“丛林猎手”的布须曼人是非洲东部最古老的族源。早在5000多年前,他们的祖先就游牧在南部非洲广袤的原野上,他们身材矮小(成年男子平均身高仅1。5米)但健壮,是非洲最杰出的天生猎手。他们很早就学会用各种矿物、石灰、油脂和烟灰调成特别颜料,在岩壁上绘出生动而千年不褪的狩猎壁画,这些画有许多一直保留到今天,成为珍贵的古文明遗存。
光阴荏苒,当年雄踞非洲东南的布须曼人已风光不再,大多数已融入现代文明,开始或工或农、或矿或牧的新生活,惟独哈扎斯这个仅剩1000多人的小部落,却一如既往地恪守着5000年来的游猎传统,成为布须曼游猎文明的活化石。
今天的哈扎斯人和他们的祖先一样,栖身在灌木林深处、低矮的茅草屋里,钻木取火,过着代代相传的、狩猎和采集相结合的俭朴生活,他们甚至仍像祖先那样赤裸身体。
和祖先一样,哈扎斯男人都是天生的好猎手,他们以骆驼般的耐渴能力和找水本能著称,是地球上最耐饥渴的人类,可以连续几十天甚至几个月不喝一滴水,他们能在浩瀚荒漠中准确辨识出含水且无毒的植物块茎,依靠咀嚼它们获得水分补充;他们使用和矮小身材不相称的巨大弓箭,用蘸有毒液的花岗岩箭头猎取长颈鹿、斑马和羚羊,不论是猎手、武器还是猎物的形象,都和5000年前壁画上完全一样。
和祖先一样,哈扎斯女人依靠采集贴补家用,她们采摘的猴面包果是最稳定的食物来源,她们寻得的野蜂蜜则是哈扎斯人和外界物物交换的硬通货,这和当年也并无什么区别。
哈扎斯人不但没有现代社会结构,甚至一直没有酋长、国王,而是靠亲戚、血缘结合在一起,他们有首领,却只有类似体育比赛裁判那样的权力,而且都是一次性的,狩猎、迁徙之类重大活动之后,首领也就功成身退,变成一介平民,下次活动时选出的首领,通常是全不相干的另一个人,这点也和5000年前一模一样。
哈扎斯人的语言也是非洲乃至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语言之一,叫做“咔哒语”,特点是所有词汇都是由舌头发出的不同“咔咔”声组合而成,这种语言和这个部落一样,已成为人类文明的活化石;他们的舞蹈也一样,不论是少女的“爱情舞”还是男子汉的“羚羊舞”,都保留着几千年的原始风貌。
可这一切也许即将结束了:日前,坦桑尼亚政府和一家阿联酋公司达成协议,打算把哈扎斯人世代居住的领地开发成一个大型豪华狩猎度假村,在这个度假村里,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坐上丰田“陆地巡洋舰”吉普,带上雷明顿猎枪,去尽情过一把狩猎的瘾。
政府认为这是一举两得的美事:不但政府可以增加收入,哈扎斯人也可借此融入文明,改善生存状况。但哈扎斯人却不领情,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动了多次抗议。
哈扎斯人的理由很简单:他们对传统的生活模式很满意,不想改变,文明也好,现代化也罢,和他们没什么相关。
从好几百年前开始,先是阿拉伯人、然后是西方人就力图改变哈扎斯人的面貌,他们力图用宗教开路,但伊斯兰教也好,基督教也好,这种在世界许多角落无往不利的思想武器却在无畏的哈扎斯猎人面前变得苍白无力,哈扎斯人至今仍顽强地维护着自己的图腾崇拜;独立以后,政府先是鼓励他们发展农业,后来又希望他们发展牧业,但他们却毫无兴趣。
哈扎斯人对外界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冷眼旁观,他们仍习惯钻木取火,用鸵鸟蛋壳盛饭盛水,不上学,不使用货币,不穿衣服,不使用西药。他们宁可住在漏风漏雨的茅草屋里,却不愿住进政府提供的铁皮屋,理由是雨水打在屋顶的声音让他们不舒服;他们也对游客带来的各种风景或美女画报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认为,哪里也没有自己的故乡美,而那些美女更是奇丑无比——哈扎斯是以臀肥为美的,这和5000年前的祖先别无二致。
如今哈扎斯人和政府、和阿联酋公司仍在顶牛,前景如何尚未可知。一些外国游客纷纷发出呼吁,要求保护这个“原生态”的古老狩猎部落。但问题在于,这种把活人当作化石人为封闭起来,供那些“非原生态”的现代人观赏的做法,是不是真的符合人道主义?
即使真有心如此,前景也殊未可乐观。近几十年来,农垦区、畜牧区的发展已蚕食了大片哈扎斯人传统的猎区,由于人类活动的频繁,在剩下的猎区内,斑马、羚羊和长颈鹿的数量也在锐减。这一切都在威胁着哈扎斯人的原生态,把他们逼进越来越蛮荒的丛林深处,他们还能向何处去?
何况,哈扎斯人本身也在缓慢发生变化。他们已开始嗜好香烟,不惜把辛苦采集的野蜂蜜全部换成烟卷;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开始谈论穿衣之美,甚至讨论是否该在村子里修建公厕。
争论仍在继续,不论结果如何,相信总会有一些世代相传的东西,无可奈何地随风飘逝。
………【加拿大高调宣示北极主权的背后】………
据加通社报道,加拿大总理哈珀计划今夏到北极活动,以宣示加对北极的主权,有关方面称,这是加政府一系列“西北通道”和北极主权宣示的序幕。舆论普遍认为,加的这一姿态将引发与周边国家,如丹麦、瑞典,甚至俄罗斯、美国的领土争议甚至矛盾。哈珀政府上台以来一直注重加美关系,此次为何甘冒美国不悦的风险?
要弄清这一问题,首先需明了两个概念:西北通道和北极领土。
所谓西北通道又称西北走廊,系指自北大西洋经加北部努纳武特、西北、育空三个地区的北极列岛进入北冰洋再进入太平洋的航道,而“北极领土”则指北冰洋上靠近北极点的一些有归属争议的岛屿。
西北走廊是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捷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但常年冰封,通航不便,长期以来仅作为美国调动核潜艇的走廊,但随着气候变暖,冰层消退,通航潜力越来越大,原本在此走廊上亲密合作的美加便产生龃龉,美国认定西北走廊海域归属有争议,应“保持国际中立”,如此则美国船只可通行无阻;加则认为这里属加内海,主权无可辩驳。
北极领土问题则更复杂,丹麦、俄罗斯、瑞典、加拿大等北极周边各国都宣称自己拥有主权。50年代加曾宣布拥有北极,但后来国际法庭裁定,此后100年内各国无异议,这一领土声明才生效,如今争议不绝,这一声明自然也难以得到普遍认同。
如今北冰洋冰层融化速度越来越快,这一海域的能源、矿藏和渔业资源渐具开采价值,通过北冰洋航道,美-亚-欧航线可缩短6000-8000公里,这足以令巴拿马和苏伊士运河失色,这一切都使西北通道和北极领土问题成为加拿大的切肤之痛,当务之急。
正因如此,素以亲美著称的哈珀在此问题上也毫不含糊。去年1月,刚刚当选的哈珀就在其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和美国大使维尔金斯大打嘴仗,后者不承认加对西北通道和北极领土的主权要求,并认为加强化北极主权宣示的做法是“无事生非”,哈珀则称“加拿大宣示主权无需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