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美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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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美人骨-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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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现在景区没有开放,只接纳了她们这次比赛的人和媒体。

周生辰点点头:“母亲怕我出意外,特意安排人做了准备。”

他说的一本正经,颇有些周生辰的影子。

时宜噗嗤笑了声:“你这么和我说话,我以为看到了你哥哥,”她手掌轻轻摸了下小男孩子的额头,“出汗了?很?”

小男孩长得快,已经和她差不多高。

或许是家里没有一个姐妹敢这么对他,以至于略微有些愣,很快就笑了,点点头。

她见过小仁几次,知道他不太说话,就也没多说。

周家果然是做了安排,景区的负责人已经安排好了小仁及随行人员的住处。时宜陪他到阁楼房间时,两个女孩子已经迅速打点好一切,连茶具都换了全

小仁似乎没有喝茶的习惯,等两个女孩子出门后,从房间的小冰柜里拿出两瓶可乐,打开来,倒给时宜一杯:“我听梅家的人说,时宜姐姐很会泡茶?”

时宜接过玻璃杯:“还可以吧,就是一个小好。”

“姐姐好像天生就是要嫁给我们家的人。”

“有吗?”时宜笑起来。

“没有吗?”小仁仰躺在竹椅上,认真看时宜。

她知道小仁说的,是她那些琴棋书画,还有对古文学的:“可能我偏好喜欢古文学”小仁摇头,打断她:“不只这些,我听说你们在德国的事姐姐,你怕吗?如果让你看到枪战,流血,死人,还有很多非常凶残的事,你怕吗?”

男孩子的声音很清澈,却问着如此的问题。

时宜一时未反应,联想到德国的事,仍是心有余悸:“会怕。”

周生仁握着玻璃杯,继续端详她。

眼睛里有着十四岁少年不该有的冷静。

过了会儿,他抿起嘴角,反倒安慰时宜:“我刚才说的,是吓唬姐姐的。”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前工作是兵荒马乱,现在正常了。一周会有2-3更~

33第三十章一如你初妆3

她有一些天生的敏感度;尤其是对人的态度。

稍有微妙,就有察觉。

所以她想;小仁忽然来探望她这位未来的兄嫂,一定不只是如他所说的“顺路”。小仁吃住比周生辰要讲究不少;或许因为是周生辰叔父唯一的儿子;虽然过继给了周生辰母亲,却依旧宠爱的厉害。

举手投足,多少有些侍宠而娇的意思。

不过对时宜倒真像有好感,起码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友好。

这个小弟弟过来;顺路来带来了一箱子衣服,搬到时宜和美霖住的房间。搬箱子的人前脚离开房间,美霖后脚就打开了没有缩的箱子。满满一箱子的衣物;从贴身的到外边穿的,一应俱全。

时宜穿过王家人做的衣服,知道他们喜欢在袖口的内侧缀两粒珍珠。

所以翻了两下,就明白这些衣服都是王家人做的。

美霖还在翻看衣服的时候,就有人又搬来了整箱的水。

“我听哥哥说,昨晚听到奇怪的声音,”小仁简单对她简单解释,“所以如果有可能,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尽量避免喝这里的水,吃这里的饭。这些,和我同来的人都会解决。”

“这么严谨?”时宜忍俊不禁。

小仁也笑,半真半假地回答她:“不管是阴间鬼,还是阳间鬼,周家人都遇到不少,自然也学的小心多了。”

时宜只当作是玩笑,随口逗他:“你遇到过吗?”

岂料小男孩竟没回答。

看他的表情没觉什么,可时宜总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晚上她和周生辰电话时,说到了这件事,周生辰略微沉吟:“小仁的母亲是一次意外死亡,而且原因有些特殊,所以他有时候说话和做事,会有些奇怪。”

周生辰的解释很含糊。

说实话,时宜并没有听懂,她难得追问他:“是什么原因?”

他没有回答。

时宜想了想,又说:“这些事,我迟早要知道的。”

“周家有些特殊,资产96%都在海外,也会有些阳光以下的生意和朋友,”他说,“小仁母亲的家庭,虽然和我们是世交,但她个人嫁到周家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想要调查周家的一些事情。后来是意外死亡。”

时宜靠在窗边,继续听他补充说明这段过去。

大概□年前,周生仁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曾和父母一起登上一艘赌船。赌船是周家的,当时为了分配一个归属不明的需床,周家牵头做了这场交易,而小仁的母亲也在这艘船上被发现后,被家族处决的。

当时为了不给小仁带来影响,将这件事做成了“意外身亡”的假象。

但是当小男孩慢慢长大,有些真相自然会知道。

所以他才会对“阳间鬼”这个话题,保持了沉默。

她惊讶于周生辰对自己家庭的描述,却没有多的追问。

将过往那些串联起来,她越发觉得,自己和他生活的环境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某些方面来说,我并不是周家的人,”周生辰说,“等这件事结束,所有人和事都会回到最初的轨迹。”

“所以你并不想继承周家?”

“完全没有打算。”

他身边,有人在用她不懂的语言说话,看上去像是工作。

时宜没有再说什么,结束了这场对话。

窗外的风有些大,在水面上打着旋儿,吹起渔船里船客的衣裳。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嬉笑吵闹的声音。

她想,她理解他的意思。

如果说周生辰两世的信念都是扭转大势,少些不幸的家庭,那么她这两世就简单了很多,她信他,也会一直站在他这一边。

次日晚上,是这次比赛的最后决赛。

小仁表示要去看,时宜一本正经告诉他不能特殊化。比如只能单独入场,坐在媒体席的一个角落,她以为这个骄傲的小男孩不会遵守,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就一个人,还带着本书。时宜坐在评审席上,大部分时候照顾不到他,等比赛结束时,才得空去看他。

没想到翻了眼他手里书,竟然外文教材。

她没仔细看内容,扫了眼眼熟的公式,是物理。

“你以后,想学物理?”时宜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普通人影子。

“嗯。”小仁颔首,合上书,平放在大腿上。

“挺好的,”她低声说,“这些学的越深入,学科分界就越不明显,说不定以后你能超过你哥哥。”

“不可能,我不可能超过他,”小仁笑,而且难得略带腼腆,“他是天才,12岁收到深造邀请,14岁进大学,19岁舀到化学工程博士学位。我已经14岁了,可还没有进大学”

这段话她听过,从周文川的口里。

但是显然小仁说的时候,是真的很自豪,还有分明的崇拜。

“是这样啊,”时宜故意装作刚知道,配合着,惊讶着,“好厉害。”

“是很厉害,”小仁看她,“要不然,我二嫂也不会现在还喜欢他。”

“二嫂?”

“佟佳人。”

“噢”她笑,“我听说过,她们以前有过婚约。”

“是,”小仁倒没有想法隐瞒,“ 佟佳人也是我生母的姐姐,总之,关系很复杂。当时因为我生母嫁给父叔父她自己主动取消了婚约。”

是她主动的?

时宜噢了声。

“不过也只是我听说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或许因为话题牵涉到周生辰,小仁难得话很多。

时宜陪他说了会儿话,倒是认真翻看了看他的那本书,不太能看懂。这个孩子看起来一部分也和周生辰很像。她想,如果小仁能有机会跟着周生辰读书,说不定,这些被家族培养出来的“骄娇二气”,可以彻底磨平。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时宜就对美霖找了个借口,先单独陪小仁吃了晚饭。

这是决赛的最后一晚,到明天下午,所有人都会离开这里,回到各自所在的城市。所以时宜在所难免的,总要陪众人喝茶闲聊。

小仁坚持陪在她身边,也不多话,只是偶尔在宏晓誉好奇搭讪时,应付两句。

到最后,那些老一辈的配音演员都去休息了,只剩下了年轻人,众人讨论玩些什么,不知怎地就说到了牌九。

“我可没有准备这些,”美霖笑著打击他们的热情,“现在出去买,恐怕来不及了吧?”

“不用那么认真,我们可以找些东西,现做工具。”

众人兴致高昂,时宜不太懂这些玩意,就纯粹地旁听。

倒是小仁忽然低声唤来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低声说了两句话,那个跟随他的女孩子很快离开,再出现已经抱着一个长型的匣子。

“是什么?”时宜好奇问他。

“牌九,也可以叫骨牌。”

时宜惊讶看他。

两个人身侧,坐着宏晓誉和杜风,晓誉听到了倒是很有兴趣:“真的有人带来了,正好的,打开来大家一起玩。”

小姑娘只看着小仁,小仁点点头后,她才把狭长的匣子,放在了桌上。

莹润微黄的象牙骨牌,被四张叠在一起,迅速码放了八排。

小姑娘没有离开的样子,反倒是站在桌前,俨然一副做庄家的模样。众人有些安静,起初都以为时宜的这个弟弟是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而已,而身边跟着小姑娘肯定是照顾饮食起居的人。

可看这桌上的骨牌,再看那小姑娘刚才码牌的手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旧日社会的赌场,而他们这些则是贵客,被单开了一桌。

“家里长辈喜欢这些,所以为了哄老人家,大家多少都学了一些,”小仁很善意地解释着,“这个姐姐是经常陪父亲玩这些的,所以很熟悉。”

这个解释有些玄妙,但也不难理解。

有了骨牌,刚才那些热衷玩这个的人都很快转移注意力,上桌下注。因为都是玩玩,美霖又严禁众人加入金钱交易,坐庄的小姑娘就象征性地分了每人一些筹码,当作是资本。

那边厢热闹起来,时宜倒是奇怪了,轻声问小仁:“你父叔父很喜欢这个?”

“家里人都很喜欢,”小仁看时宜,“我哥哥没说过?”

她摇头。

“你们家人真有趣,”宏晓誉觉得这个小男孩的言谈举止,都有意思极了,“你会吗?”

周生仁颔首:“会。”

宏晓誉噗嗤一笑,扯了扯杜风的手臂:“你要不要试试?一会儿?”

“既然不带钱的,倒是能玩玩,”杜风也甚是有趣地看小仁,“没想到一个小男孩也会牌九,玩的好吗?”

周生仁看他:“不是非常擅长,但陪你们玩还是绰绰有余的。”

“呵,”杜风乐了,“好大的口气,我去澳门时,可是不常输。”

小仁想了想:“你知不知道‘倾城牌九’的说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人,或是事,声音有些带着笑,“在牌九的生死门中,一夜就可以让你输掉一座城池。所以这个东西,不要随便去碰,尤其是在意气用事的时候。” 34、第三十一章 初妆一如你(1)

“‘倾城牌九’?”杜风笑得若有所思;“这个说法;不太经常听到。”

周生仁低头;又开始翻自己带来的书:“杜先生似乎对这些;非常感兴趣。”他语气忽然就冷淡疏远了,杜风倒是不以为意。

或许是小仁给人的骄傲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时宜觉得他和杜风似乎很不友好。

众人玩的兴起;时宜却觉无聊。

她看小仁认真读书的模样;忽然有些自责,他这么爱读书,却要陪着自己在这里和人闲聊。她从包里拿出笔,悄悄在面巾纸上写:我们回去?

然后,用食指点了点他的手背;将面巾纸盖住了他所看的书。

小男孩愣了愣,抿起嘴,笑了。

他们很快离开,时宜回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些书和纸笔,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茶楼,坐在二楼窗口的位置,各自看书。

时宜时不时抬头,看小仁一眼,忽然有种做人家长的错觉。

而这个孩子绝对是那种最喜好读书的,完全不用你操心,从开始一心看书起,就再不管身边的水流蝉鸣,只拿着笔不断在纸上随便写着东西,眼睛不离纸和书。

时宜低下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她也有边看边写的习惯,有时候看到喜欢的词句就随手抄一遍,也就记住了。不知是这里的氛围太好,还是周生仁的安静感染了她,她手里的笔,写着写着,就停下来。

鬼使神差地,起笔写了一句话:

夏,六月,己亥,帝崩于长乐宫。帝初崩,赐诸侯王玺书,南辰王……

她再次顿住笔,笔尖悬在纸上,迟迟不肯再写下去。

她能清楚记得是六月初一,是因为她便是这日所生。先帝驾崩,她降世,而同时,先帝驾崩后,十四岁的小南辰王不肯接玺书,质疑玉玺印太小,怀疑宫中有异变,险些酿成内乱祸事……

他十四岁,她始才降生。

她在见到他之前,所听说的事,足可写成一本书。

时宜写的那行字很小,笔迹也淡。她自己怔忡看了会儿,或许因为太过入神了,引起了周生仁的注意,小男孩放下书,看了眼她写的东西,有些惊讶:“你写的是古时候的那个周生辰?”

她也意外,有些忧疑不定地看他:“你也知道?”

“知道,”小仁越发对时宜欣赏起来,“周生家的族谱上有他,虽然史记并不多,但对他很感兴趣,涉嫌谋反多次,也很……风流。”

“风流?”时宜错愕。

“敢和太子妃一起,能不风流吗?”小仁说的笑起来,“太子妃是什么人?未来的中宫之主,为他什么都不要,跳楼自尽,岂不是风流吗?这可比旁人都要风流多了。”

小仁半是玩笑的说着。

时宜更是错愕。

“听母亲说,我哥哥就是特意取这个人的名,”小仁笑笑,“所以我对这个人更有兴趣了,可惜记载太少。”

记载太少,而且并不甚好。

这也是她所遗憾的事。

两人说了会儿,小仁继续去看自己手中的书,时宜却再也安不下心。她看着那行字,犹豫了会儿,继续写了下去:

南辰王得书不肯哭,曰:“玺书封小,京师疑有变。”……

她忽然有个想法,想要把脑海中存留的记忆都写下来。

不管还记得多少。

这个想法让她一夜没有睡踏实,当你特别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潜意识总会反复去想,这是完全无法控制的。她辗转整晚,半梦半醒,都是那些曾听说过的事:水淹绛州,朔州鏖战,六出代州……

到最后,美霖都难忍了,在天初亮时,伸手软软推了她一把:“我恨死你了……一晚上翻身,我也跟着没睡着……”

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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