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曾: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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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曾:我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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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里讲的是通俗的军事科学,这门学问不同于音乐、文学、外交等各门学科,其他学问可以或大或小,或高或低,但军事不同。军事涉及国家独立、政治主权、领土完整、民族独立,涉及国家的生死存亡。麦克阿瑟说战争只能胜利,当然也有失败。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规定了战争原则:战败一方物质上遭受巨大损耗,精神上蒙受巨大损耗,口头上宣布失败。湖南卫视发明了一个“超女”,其他什么视也可以弄一个新规则,弄一个什么女与之比拼。战争不行,就一个规则。比如珍珠港事件,战术上的偷袭与战争法上的不宣而战有本质区别。日本假谈判,真偷袭。山本五十六犯了破坏和平罪、战争罪、反人类罪,所以尼米兹派P…38将他击落。
  古罗马红袍恺撒的征衣、罗马军团的红袍,据说是用地中海一种特殊蚌壳的血做染料染成的。我查了一下资料,罗马军团染军装的染料,其实可能是胭脂虫,而不是蚌壳。胭脂虫具有类似血迹、铁锈的高贵红色。恺撒罗马士兵披着猩红色(Crimson)的斗篷,这种“红”很可能源于胭脂虫(kermes)雌性成虫的体腺,所以十分醒目。
  当代的隐形飞机、迷彩服都是为了隐蔽自己。但是最终,军人之间的比拼是体力、技能、智慧和意志。所以在好莱坞大片中,科技手段只是增加情节的曲折和精彩,最终善恶决斗,一律不借助科技,必须都是徒手格斗,“一个人”对决“另一个人”,一锤定音,彰显英雄的人性魅力,男人的体能、技能、智能,突显军人顶天立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正义之气。美国南北战争中,罗伯特·李不肯打游击,宁愿缴枪投降。所以老鸭崇拜他是个爷们儿,虽败犹荣。但这在现在这个时代,科技主义的社会里,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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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17)
科技主义横行的商品社会,一切以利益为衡量标准,能卖的全卖了,忽视人的思想、气节、品质和道德。所以我一个人,身体力行,从事牛马劳动。
  我们的时间说午时三刻,午门问斩。什么是午时三刻?连乾隆都揣着一块洋人制造的怀表,咯噔、咯噔地走。为什么我们没发明规则?除了国家实力外,有我们民族的特性,就是我们不精确。有人说我们已经精准到“午时三刻”了,但还不够精确,因为我们没有英国人的分秒精确,而且不具有继续精确下去的可能。他们制定格林尼治时间的时候,就具备了继续精确下去的可能。时间之外,空间上也是如此。从奔腾的芯片、微软的软件到包围我的照相机,几英寸、几英尺……全是。
  还有你这孩子,我得打断你(对现场的一位照相的学生),你这种照相就不合规矩。我就和你一米远,中间没有任何阻碍,你把相机举那么高,不看取景器,全是和电视上的假记者学的。这么表演可以,照相可不行,不看取景器哪叫照相啊?不看取景器瞎摁,还连拍,咔嚓咔嚓地摁一大堆,回去挑片子都费时间。科技主义时代照相连取景器都不看了?你还以为这是什么先进技术呢,其实什么都不是,是瞎耽误工夫啊。这样的没有规则,成不了爷爷,只能当孙子。
  空间也是英语国家制定的。什么叫东南西北?由经纬线决定。谁划的经纬线?英国人。现在都用GPS,GPS谁发明的?美国人。从宏观的卫星到微观的纳米,还有天网恢恢的网络世界,都是说英语的说了算。
  我在伊拉克问伊拉克人,你们偷石油吗?说想偷,偷不了。为什么?说伊拉克使用的输油管以及仪表都是英美技术,想偷点儿石油,拿石油换食品,可刚打开阀门,吱吱一流,华盛顿就知道了。美国佬根据直径、压力、流速……一算,什么都知道。就跟党中央决定国家政策,决定减免农业税,减免多少一样。或者比这个还要精确。这才是超级大国,全世界用它印刷的钞票、说它使用的语言、遵从它制定的规则。时间、空间、时空中各种运动的规则、速度,都是由严谨民族创造的。自行车轱辘的直径,26的,28的,讲的都是英寸,怎么不说“一尺二”的?
  也有破坏规则的“孙子”人物,他们领导他们的国家走“孙子”路线。比如萨达姆。
  科技主义严重影响我们的言行,今天正是由于IBM-T41和政法大学的电教系统不匹配,才无法用我的图片展示我的语像。科技主义已经渗入了我们的生活,机器人迟早会劫持人类。
    我们生活在影像电磁波随时监视的时空里
  回过头来说我发明的“语像”。作为发明者,我试图挣脱技术主义,作一些突破。我也想当一回爷,制定规则。之所以选择伟大的中国政法大学,第一个原因是这里是我起家之处,相当于列宁的“喀琅施塔特”,感情深厚;第二个是政法大学是中国法制建设的起点,具有极强的应用和整合能力,素来用“科学”、“法律”两条腿走路;第三个是和我一起分到这座楼,先当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委员,后来教西方逻辑的海子在这里普及过逻辑思维。我希望他的阴魂不散,使我这里的混乱“语像”充满逻辑。
  “语像”简而言之,就是依托“图像”讲话,拿照片说事儿。这些年,拜现代科技所赐,新闻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传统的平面媒体萎缩,视听技术飞速发展。科技“罪魁”索尼(SONY)先造收音机、随身听、家庭音响,再造黑白电视机、平面直角21遥,现在几乎所有电视台的摄像机都用索尼的。从索尼就能看出现代媒体的发展脉络,“音响+影像”的综合媒体已经占据并统治了我们的生活。
  图像和音响的获取和传输变得越来越简单,越来越容易,用商品社会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廉价”。
  古时候,获取影像很困难,《水浒传》里抓反贼,要绘影图形,张挂于城门之上。一般人根本画不像,还得是萧让这样的“圣手书生”才能画。“鼓上蚤”时迁,长得那样有特点,短小如武大郎,三寸丁树皮,画出来容易,贴在墙上也好认。可要是长得一般,那绘影图形就不大容易。即使有些姿色的,想脱颖而出也有困难。王昭君美丽,也得先让“画师”画了,皇帝才能看到。画师玩了个猫腻,王昭君就只能和亲去了,便宜了茹毛饮血的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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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18)
现在就不同了,再也不会养在深闺人未识了。璩美凤和情人颠鸾倒凤,即使在漆黑密室的席梦思上,也被人拍了个全过程。做爱全套,瞬间被互联网传得天下皆知。随便你是谁,即使在酒吧昏暗的烛光下,隔五张台子的一个打电话的阴影,也能用手机拍下来,并当即传走,就像传说中的拍花子。
  1987年,我采访从南斯拉夫进口的“火花”监控系统,那是我国最早的摄像机交通监控系统。现在的远比那个发达多了。除了自己家里,监视器几乎无处不在,我们生活在廉价影像肆意传播的世界里。交通系统、公安系统和保安系统保护着我们的生活,我们生活在影像电磁波随时监视的时空里。
  以交通为例,连停车场里的“交通协管”都拿一个廉价数码相机上街拍照,你给他钱就不违章,否则先拍了再说。可恨的是有人不阻止违法,而是埋伏在特定区域,等待你违法,然后罚你钱。有群众提意见,我也在书里介绍过英国的经验。英国在凡是有闭路电视监控或者警察拍照的地段,必须设有鲜明提示,告诉你再往前可能有人拍照,拍照者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拍照者的电话号码是多少。由于群众有意见,咱们的交管部门迅速纠正了这个错误。现在已经看不到满街埋伏拍照的协管员了,交管部门剥夺了协管员的“语像”权。
  警察的职责是“提示正义”,不是“期待犯罪”,更不是“罚款提成”。否则就成了“庄子扇坟”了。警察,在日本叫“警视厅”,是警示市民不要违法,而不是埋伏在黑影里,藏在电线杆后边,专等市民违法,设局、挖坑、码套。那是盖世太保的行为。咱们北京没有,外地有,我就被埋伏过。把我拦住时,我问他,你上岗怎么不戴警号啊?纠正违章连提示词都不说,你上岗没受培训?他一听就傻了。我说我是新华社记者,他马上把我放了。现在真有这样的,执法穿便衣,跟游击队似的。这还真得跟世界学习,和世界接轨。
  20世纪初,世界开始全盘西化。亚洲最东头、最西头两个大国学习西方特别努力。最东头的是日本,最西头的是土耳其。这两个国家都从语言上下手,说英文,克隆美国政体,实行英美的法律规则。
  1919年“五四运动”的时候,土耳其发动了凯末尔革命。土耳其位于小亚细亚半岛,地跨亚洲欧洲,一直把自己当成欧洲国家,其实其大半领土在亚洲。最东头的日本学习得更彻底,连开车左行都照搬英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又有两个小国向西方学习卓有成效,西边是以色列,东边是新加坡。他们都有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日本就更不用说了。
  前两天,土耳其又弄了一个,叫什么红?对!《我的名字叫红》。作者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有人说我们中国怎么没人得诺贝尔奖啊?是不是他们敌视我们啊?不是!不是我们技巧不够,不是我们的牛马劳动、体能劳动、技能劳动、智能劳动不够。不是,都不是。是我们和人家说的不是一回事,彼此不在一个平台上,鸡说鸡话,鸭说鸭话。这个无法强迫人家和咱们接轨,只能咱们赶着和人家接轨。谁让咱们起步晚呢,要么咱们再创建一个诺贝尔奖吧。咱自己升国旗,奏国歌,自己弘扬自己。
  诺贝尔奖都是奖给发明创造的,是奖给自然科学的。奖给人文科学的除了和平奖,就是文学奖,没有电视奖。要是有电视奖,肯定得给咱们的春晚,或者新闻联播。可人家发奖喜欢原创,叫“发明奖”,而不是“守旧奖”或者“传统奖”、“原地打出溜儿奖”。获奖者干的这件事首先必须与众不同,标新立异,一枝独秀,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有推动作用。
  发动“文化大革命”算发明吗?焚书坑儒算吗?这得由世界决定,自己说了不算。推动人类进步,完善人类普遍价值,符合宇宙自然规律肯定能得奖。你这里弄的,和地球人弄的不是一回事,还老琢磨怎么玩弄技巧,只能得“最佳鸡贼奖”。对不起,人家没设。你可以自己设一个,给自己发奖。地球人不知道,你只能在你们村里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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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19)
  表层之下的文化、道德原因
  西方人把东方分成近东、中东和远东,认为远东最远,最可怕。朝鲜、日本在最东边,离他们最远,自然最可怕。黄种人,男人留辫子,一脸的狡猾,小眼睛,没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甚至分不清男女。佩里准将用军舰打开日本国门,觉得日本人善于学习—现在夏威夷的“密苏里号”上,还摆放着“佩里之旗”—但他们弄不懂东方人的思维,不了解东方人的文化。他们觉得日本跟中国学,可这日本字怎么学走形了呢?平假名、片假名,是假冒伪劣,还是改造创新?
  最让人弄不懂的就是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不宣战,就偷袭,咣当一下,就把珍珠港给炸了,“亚利桑那”号就沉了,好几千美国人葬身鱼腹。现在“亚利桑那”号还躺在太平洋海底,咕嘟咕嘟地冒泡呢。美国人干脆把船埋在海底,扩建成一座博物馆。一整艘战列舰的巨大油箱都沉在海底,一会儿冒一个油泡,已经冒了60多年。美国人难以忘记亚洲人的偷袭,这是老鼠战术啊!所以“公牛”哈尔西五星上将,在西太平洋上竖了个大广告牌:“杀日本鬼、杀日本鬼、奋勇多杀日本鬼!” 美国佬哪吃过这亏呀!太破坏规则了。必须惩罚。惩罚流氓,也得用流氓手段。于是用P…38伏击了山本五十六,孔雀坠落了。
  那时候刚弄出原子弹来,猴急的美国人干脆全扔给日本人。干吗不扔给德国人呢?干吗不扔给意大利人呢?他们也是独裁法西斯呀。可是意大利人多好玩儿呀!歌剧、时装、皮鞋、皮具、比萨饼、通心粉、意甲联赛、超级跑车……在这个如同皮靴一样狭长的半岛国家里,竟然产生了这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又孕育了斯巴达克斯、但丁、米开朗琪罗、达·芬奇、伽利略、马可·波罗、恺撒大帝、墨索里尼……
  1940年秋,27艘意大利潜艇进入波尔多阵地,由于潜艇设计不当和民族习性上的急躁,两个月只击沉一艘商船,而同一时期德国击沉了87艘。海湾战争爆发后,全世界都跟在美国身后攻打伊拉克。有一名奉命执行轰炸任务的意大利飞行员飞临巴格达上空后,忽然感慨这个国家的美丽,继而拒绝执行轰炸命令,飞回意大利去了。意大利人不但不谴责,还称赞他有罗马精神。多好玩儿的意大利呀!要是换上“太君”,领导命令把他妈奸了,把他爹宰了,穷小子也立马执行。要么怎么说禽兽不如呢!“兽军”自然有对付禽兽的招术。
  上帝对日本人也太偏爱了吧,把人类的高科技全赏给了日本。我在约旦认识一名香港记者,他说:“美利坚,美利坚,美丽的,都奸了;日本人、日本人,日了半天,日本人。”谁让日本人搞突然袭击,破坏人类的共同规则呢!
  课本上说,美国扔原子弹是为了抹杀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的抗日成果。抹杀?不用抹杀,没什么可抹杀的,也抹杀不了。说是为抵消苏联红军的共产主义扩张,说苏联以拆走东北的重工业设备作为战争赔偿。这不能够吧,不能够。说是为了降低美军跳岛、硫磺岛、冲绳岛战役的伤亡。这有一定道理,连美第十军军长都战死冲绳,但这也是必须的军事考验……我更倾向道德、文化的原因。
  扔给意大利人?意大利是联合国授予“自然文化遗产”最多的国家,它有约95000座教堂,1500处修道院,20000座古堡,6000处考古遗址,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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