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爱无影:虞儿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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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爱无影:虞儿安在?-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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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前有位护士说这场手术时间会比较久,要7,8个小时。安怡不放心妈妈的身体,却又不忍心让她一直担心着。毕竟爸爸是和她一起生活了近30年的人,此时紧张的状况又怎能安心地待在家里。问过周边的护士,虞熙就近找了一个床位,让安妈妈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安怡觉得这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漫长。如果她多注意一下爸爸,他也许就不会昏倒,现在他们是否还在逛街,忙着挑选衣服?又或者自己出门前仔细检查一下要带的物品,可能吃了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更甚,要不是自己的任性撒娇,鼓动爸妈出门出门,爸爸此刻会不会还在品着他所爱的绿茶?第一次,她感觉到死神离她这么近,近到下一刻仿佛就会宣布最亲的人将离开自己。爸爸的昏倒,妈妈的哭泣,安怡那一瞬时那么无助,她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期许着这只是场噩梦。

虞熙办好住院手续之后,就在手术室旁的座椅上看见失魂落魄的安怡。蓬松散落的发髻,几缕青丝低低地垂着,新买的发簪歪歪地插着。安怡将脸埋在手心里,。电子书整个身体蜷缩起来,想要把自己包裹在安全的地带。她不曾哭泣,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但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无助与害怕。那一刻,虞熙庆幸自己在她的身边,不用留她独自承受。

他走过去,掰开安怡的双手,仔细端详她的脸庞。因为长时间用手捂着脸,她的脸颊下方有头发留下的痕迹,并没有流泪,只是眼眶异常地红。虞熙拍着她的背,诱哄道:“如果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会没事的。”

意外地,安怡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哭。”她将头埋在虞熙的胸膛里,听着稳健的心脏跳动,情绪平静了许多,然后是沙哑的语音传来:“你知道我爸以前是高中老师吧。”

虞熙一愣,疑惑安怡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嗯,以前听邻居说过的。”

“但你一定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要辞去工作,下海经商。”安怡顿了顿,虞熙没有追问,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对安家很重要。“在外人眼中,我爸下海经商是选择了好时候,现在发了财过上好日子,比起在中学当老师不知要强上几倍。只有我和妈妈知道,爸爸并不在乎这些物质,他更享受在高中当老师时的日子。

“当老师是我爸上学时的梦想,对老爸来说,拿起粉笔教书育人比起推之不去的应酬和觥筹交错下虚伪的面孔强太多了。我外公家,也就是朱家在当时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家族,但无论他们用怎样的威逼利诱,也不能促使我爸放弃教师这份职业。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人们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给予他所爱的人幸福的。妈妈懂他,也在各方面支持着他。

但现实总是那么残酷的。爸爸可以为了一个课件熬好几个晚上,在评教时却抵不过别人随手送的一条烟;爸爸利用业余时间教课,却抵不过别人的一点内部关系,硬生生地被挤掉了晋升的名额。而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降生了,也因为爸妈繁忙的工作被冷落了一段时间。但他们到底是爱我的,比爱自己更甚。我爸可以不在乎在工作上的劳累与失意,但却受不了女儿眼巴巴地垂涎别人的玩具,而那个玩具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他可以忍受被挤掉的晋升名额,却受不了女儿被挤掉的身边重点小学的名额……”

接踵而至

手术室的红灯暗下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全黑。万家灯火通明,却不知有不少悲欢离合。安怡扶着安妈妈靠在椅子上,妈妈红肿的眼睛和悲伤的神态,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劝慰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爸爸会平安无事。走廊垃圾桶的泡沫饭盒里是几乎没吃几口的饭菜,而虞熙除了期间打了几个电话和买晚饭离开一会,一直都陪在身旁。他发现只要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安怡的背脊会不自觉地僵硬挺直,等到自己出现才会放松下来。虞熙感到心疼,那个自己发誓要保护的女孩此时却在受着如此大的煎熬。

推开手术室门的瞬间,安妈妈下意识地推开安怡,冲上前去。安坤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脸上罩着一个呼吸器,显得很安详。安妈妈紧紧地跟着担架移动,低低地唤着安坤的名字。安怡焦急地看着医生,想要确认爸爸的情况。

医生明白她的心情,不等发问就说:“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

安怡悬着的心一松,脚下有些踉跄,却被身后的人拥在怀里:“没事了。”

“谢谢医生,接下来是住院观察几天吗?”虞熙问医生。

“嗯,是的。还要隔离观察24小时,以防止伤口感染。顺利地话,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医生回答,他顿了顿,“不过,因为病人的年纪比较大,身体状况也不是很理想。这次还好送来的及时,否则有什么事我们也说不准。以后注意不要在刺激他,心脏病最经不起刺激,还有就是药随身备着。”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医生了。”

“没事,没事。”医生摆摆手,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我们去看爸爸吧。”虞熙拉着安怡,准备去病房,却被她拽住胳膊:“等一下。”

迎着虞熙疑惑的眼神,安怡问:“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状况?”

虞熙的手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常态:“你怎么这么问?”

“虞,我不是傻子,你和爸爸这一段特别的忙碌。我有时还看到爸爸叹气,你在书房对着满桌的文件皱眉。爸爸今天是突然接到电话倒下的,除了公司,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再大的事能让我爸激动成这样。”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但仍倔强地望着虞熙。

虞熙叹了口气:“公司的财务状况是出了点问题。因为我和爸都有信心可以在短期内解决的,所以不想让你们担心。刚才我打电话到玩具厂,王叔说是一笔大的生意在交款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而现在财政部门又追得紧,所以爸一急心脏病就犯了。”

“可是就算一笔大的生意失败,也不至于影响全局。玩具厂的效益一向很好,即使财政部门追查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啊。”

“那一家公司没有亏空,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玩具厂的效益这些年的确不错,可也有一些收不回来的账款。何况会计当时按原始凭证,这笔生意的成本利润是算在其中的。只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如果是对方违约,我们大可以告他们,没有一点理亏的地方。”

“问题就在于玩具标语设置的位置与合同上的不符,对方以此说明我们违约,拒不付款,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那……”

“别担心,没事的。王叔说,那个标语位置他们曾经沟通过的,还签了合同。只是现在要等爸爸醒来,问清楚合同的位置和情况,就可以解决了。”安怡还想说什么,虞熙打断了她,“虽然这一年我没有在会计事务所干,但是我还是留有实力的,而且我也认识人。政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好好处理。现在重点是照顾好爸爸,爸爸醒来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了。所以,我们现在去看爸爸吧。”

安怡将信将疑,最后还是点点头,先去看安坤。

尘封

病床上的安坤一直戴着氧气罩,原本棱角分明的容颜在此刻显得格外安详。因为害怕病毒感染伤口,安妈妈被隔离在病房的外面。安怡发现一直乐观知命的妈妈一时间苍老了许多,原本鲜有白发的她在这一次噩运之后白发丛生。她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着向病房张望的妈妈,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是那么孤寂。

她走到安妈妈身边:“妈,别担心,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爸爸已经没事了,现在手术结束,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我知道你爸的心脏不好,所以平时都很小心的。要是,要是我仔细一点,记得带上药,今天,你爸就不会……”

“妈,没有的事。爸爸吉人天相,已经没事了。我们好好注意就行了,不要担心。”她扶着妈妈,“妈,我在医院呆着,你先回去休息吧。医生已经确定爸爸没事了,你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我,我……”

安怡打断妈妈的话:“不要反驳我的话了,我会在这看着的。你不回去待会倒下了,我们还得照顾你。何况爸爸也会担心的,听我的,回去吧。”

送妈妈回家,再回到医院,指针已超过11点。安怡轻手轻脚地回到病房前,虞熙斜靠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报纸,偶尔看向病房里安坤的情况,期间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心疼疲惫的虞熙,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你去休息会吧。你今天很累了。”

虞熙勉强地笑笑:“没事,我时常熬夜的。”他接过安怡手中的公事包,“你去睡会,我一边看文件一边看着爸爸的情况。”

安怡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公事包:“今天不要工作了,我也睡不着。陪我聊聊吧。”

“好。”他拉过安怡,将她搂在怀里。

“刚刚我送妈妈回去,陪着她聊了会天才哄她睡着。”

“嗯,你们说了什么?”

“我都不知道我爸妈还有那么一段戏剧性的相识。那一天,我妈穿了条很漂亮的白色连衣裙,一路走来都有人瞩目。虽有些奇怪,但备受关注的感觉我妈还是很高兴的。只有身后的一个男孩很奇怪,一路走都紧跟着她。也不搭讪,就直愣愣地跟着,一直跟到办公室里。我妈当场就恼怒了,指着他问你要干什么?男孩低声对旁边的同事说了什么,那个同事就离开了。然后他转过头,认真地回答我妈:‘你的裙子脏了。’不等我妈反应就离开了,等到我妈在卫生间里拿着另一条裤子和白色连衣裙上的一片鲜红,终于知道‘脏了’的意思。

“你应该猜得到,那男孩就是我爸。我妈当时就被打动了,接触时间长了,他们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开始了恋爱。我今天还意外地知道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妈居然出身名门。我外婆外公家姓朱,而我却一直以为他们早已亡故,因为家里总不会提起。有时我问起,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询问了。朱家的官宦子弟众多,而我爸却出身于农村。理所担任地,对于我爸这样的穷小子不屑一顾,处处打压。外公当时说是除非他愿意辞职,走家里安排的康庄大道,否则不会让他娶我妈的。但爸爸很坚持,自力更生,他不愿就此放弃自己的理想。妈妈是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才能和我爸爸结合。

“妈妈说着这些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我却可以想象得出那样的环境下这一切有多困难。我发现我是一个很不合格的女儿,总让他们担心我,却一直都不曾认真地关心他们。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如果爸爸这次真的出了事,妈妈会怎样?”

虞熙感受到怀中的身体轻轻地颤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些许的哽咽。胸口是安怡呼出的暖暖的气息,霎时却被点点的水滴所浸润,那些从安坤出事后所故意压抑的泪水终于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尽情宣泄,他没有开口劝慰,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因为他知道在这一刻,只有哭泣才能抚慰她惶恐的心。

逼不得已

一天后,安坤转入普通病房,除了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倒是好了很多。他幽幽转醒,露出一丝笑意地看着大家。

“爸,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声音依然透着手术后的虚弱,但他的话语的确让大家的心安定了不少。

上午10点多,安怡独自陪着爸爸,妈妈回家张罗午餐,顺便休息一下。安怡耐心地给爸爸读着简报,这是安坤多年来的习惯,这样不但能及时了解社会上的时事,也是放松心情的一种方式。念完一个版面,安怡见爸爸有些心不在焉,她侧过头:“爸,你累了吗?”

安坤摇摇头,若有所思。安怡想了一会,便凑近他说:“爸,不用担心公司的事,虞熙跟我说了。他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了。”

安坤将目光转向她:“我是有点担心公司,不过病一场我也想通了很多。虽说是自己一辈子打拼的结果,可是现在自己年纪大了,体力和脑力都大不如前,你又无心接管,总有一天要让出去的。这次把你妈吓得够呛,其实这么多年,我在外面打拼,也没什么时间陪陪她。劳累了一辈子,我也想要过几天悠闲的日子,两人有空多出去走走。晕倒的时候就很后悔了,何必为这些事激动,我如果有个什么意外,你妈可就孤零零的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倒是你,本来想要婚礼给你办得隆重一点,也想给你买套房,只是现在……”

“爸,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都已经结婚了,你以为虞熙会为了这些物质的东西偷跑了不成。而且他说这次的事也不是很严重,政府那边他有办法周旋的。”

安坤欲言又止,只点点头。其实他知道这次的事绝不会像虞熙说得这么简单,这次的财务部门的检查,不难看出他们对玩具厂的针对,不是那么好摆平。何况就算政府那边可以缓一缓,但是这批货是90%可能砸在手里了。这批货物花了公司大部分的资金,并且玩偶的设计是完全按照客户的要求做的,玩偶上甚至缝了客户公司的英文字母,是完全无法销售给其他厂商的。都怪自己以为与对方熟悉,当时谈到细节时不曾签订合同,现在对方揪住这一点不放,他们也没有一点办法。

虞熙回到事务所时,浓浓的黑眼圈和眼眶中的淡淡血丝,他显得疲惫不堪。交办完手头的几件事,他匆匆离开事务所,去往联善玩具厂。一进门,他就觉得玩具厂与往日有所不同。原本机器声不断的厂房里,现在却格外安静。他四处望了望,看见靠门做事的童军。

“童叔,工厂是怎么回事,工人们呢?”

“哦,工厂机器设备维修,停工三天。”

“这几天怎么样?”

“唉。”童军重重地叹了口气,“政府的人这几天过来好几趟了,逼得比较急。老板住院了,我们也没个头。因为公司资金周转的问题,我们这次除了接几个散户,就这有着一项大业务。可谁想——”

“不要太担心了,爸爸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多了,这里的事我会处理的。倒是员工的情绪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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