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向晴急忙想解释,虽然不知道亡羊补牢还来不来得及。
但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他粗鲁的打断。「妳跟我来--」
他二话不说拉了她的手就走,丝毫不管古悦心有什么反应。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打从被人拽上车,到车子停在一个向晴不认识的地方为止,莫怀山一直铁青着脸没有开口,直到引擎熄火后,向晴才小心翼翼的问:
「你在生气吗?」
莫怀山还是没有回答,双手挂在方向盘上瞪着前方。
「你不要这样,说说话嘛。」
她突然感到有些心慌,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在这种沉默下,向晴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谁准妳那么做的?」他终于开口。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他讲的话。
「我说,谁准妳管我的事情?」语气加重。
「我……我只是想、想帮上一点忙,那颗夜明珠似乎对你真的很重要,我想说不定多个人去说服古小姐,她就会愿意割爱。」她讷讷的解释。
「我有叫妳这么做吗?妳觉得妳凭什么插手管我的事?妳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对妳另眼相待,甚至爱上妳?或是说妳有其它目的?钱吗?」
莫怀山知道她全是出自一片好心,但当他听到她对古悦心所讲的那些话时,心中却有股奇怪的感觉,像是内心深处什么东西崩塌了……觉得自己似乎变得不像自己,这种陌生的慌乱,让他不知该如何排解,也使得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用伤人的话语来防卫自己的心。
「不是的,我从来就没那么想过,我知道我长得不顶漂亮,又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和古小姐根本就不能相比,所以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你会喜欢我,更从来没想过要从你那里得到金钱,我只是希望能尽自己一点心力,帮上你的忙。」
她不知道出自好意的这个举动,竟会引来他如此大的反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向晴难过的低下头,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像当年她一心想要帮学长走回正途,希望他用功念书,然而最后却得到那样的结果,她的一片好意真的是好意吗?抑或只是造成他人的负担、导致他人的厄运而已?
「我不需要妳多管闲事,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妳多费任何心力。」莫怀山冷冷的说。
闻言,向晴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曲解别人的好意?这样做会让你比较快乐吗?」说着说着,她的眼神突然哀伤起来。「你总是把自己孤立起来,倔强的以为不需要朋友,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孤独吗?那会让我很心疼你的?」
「妳……」她哀伤的眼神,让他猛地心惊,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能看透他的伪装,听到他心灵最底层的声音。
看着她为他不舍,与他感同身受的表情,莫怀山忍不住长臂一伸,狠狠将她搂进怀中,搜寻着她的唇瓣……
像是要把多年来压抑住的情绪一次宣泄,他毫不怜香惜玉,粗鲁的啃舐着她的唇,直到她发出吃痛的声音,才让他的掠夺缓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快喘不过气来,莫怀山才松开对她的箝制。
离开他的怀抱,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向晴大口的喘息着,直到调匀气息后才开口道:「为什么要吻我?」
这个疑问已经盘旋在她心里很久了,上次可以解释成一时的意乱情迷,控制不了的冲动,但这次呢?
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是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所以不必顾虑太多,想怎样就怎样,抑或是他对她也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情愫?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吻我?」就算这个问题已让她的脸快要烧起来,她还是想知道答案。
「因为我……」有那么一瞬,看着她企盼的眼神,莫怀山差点就要说出她想听到的答案,最后理智及时地拉住他。「我想做的事情,从来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妳不用想太多了。」
听见他用没有温度的语气,像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般,向晴像是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心跌入冰冷幽暗的湖底。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妈,我回来了。」走进已经好几个月没踏进的家门,向晴扯高嗓门叫唤。
自从向晴大学毕业后,便说要学着自己独立,在征得父母同意后便搬出去住,只有在放假才回来,有时候工作需要加班,回家的间隔时间就更久了。
向母从厨房走出来。「妳终于知道这里还有个家,还知道要回来啊!」虽然嘴里叨念着,但见到宝贝女儿,脸上还是不禁堆满笑意。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爸呢?」客厅里没见到人。
「他去附近公园散步,应该快回来了,妳去洗个澡换件衣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炉上还煮着汤,向母交代完向晴后,又回厨房去了。
向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舒服的深呼吸一口气,不管走到哪里,还是觉得回家最好。
回到房间,一切摆设都和她搬出去前一模一样。向晴打开放在最底层抽屉里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放了条褪色红带子和一颗钮扣。
那条红带子是国一运动会时,学长得到两百公尺金牌时头上绑着的,运动会后她向他讨了来,要做个纪念,原本他还不肯给,说是带子沾上他的汗,有些脏,如果她想要有个纪念品的话,不如就把他的奖牌拿去,但她拒绝了奖牌,坚持要这条红带子。
还有那颗钮扣,那是那天她陪着学长在司令台罚跪,老师强行将她拉走时,学长和老师发生拉扯时掉下来的,她便捡了来,好好保存着。
她能保存下来有关他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在她心中不曾模糊的回忆外,就只有这两样东西了,就连那张有些泛黄的相片,也是趁他不注意时照下的。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但他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还忘了两人曾经拥有过的回忆。
这种相见,到底是幸或不幸?
如果可以让她重新选择,她会选择与现在的莫怀山相见吗?
不管答案是什么,过去的事情早已经发生过了,尽管再怎么不愿意,已没有可能重来。
「小晴,吃饭了--」
听见母亲的叫唤,向晴连忙把东西收好,放回抽屉里面,整理好心情到饭厅吃饭。
席间,父母还是像往常一样,闲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母亲还不断朝她碗里夹菜,直到里头的东西堆得像山一样高,她不得不阻止,母亲才停下来。
吃到一半,向晴装做不经意的提起--
「妈,妳还记得我国中时有一个学长,叫莫怀山?」
听到这个名字,向母的脸色突然变了,她紧张的放下碗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妳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看着父母紧张戒备的神情,向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孝,当年在学校闹出那样的事情,已经让母亲够头疼的了,再加上后来知道学长因为火灾而失踪后,她过了好一阵子行尸走肉的日子,也让父母担心得急白了头发。
对他们来说,「莫怀山」这个名词代表着不是美好的回忆,而是会伤害他们女儿的代名词。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随口说说。」
这些年来父母为她操的心已经够多的了,她已经长大,也该懂得孝顺,不应该再让父母为她担心。
就这样吧!
向晴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第十二章
时序毫不留情的往前推进,在向晴下定决心以后,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向杂志让提出离职申请,退掉租屋处搬回家里,找了坊间的代办中心,先找好国外某间语言学校,之后或许留下来念书,也或许另做打算,出国所必须的一切也都准备妥当,转眼间,距离上飞机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天。
心里想着在出国前,无论如何都想见他一面,于是她跑到阎集团总都大楼外,等着莫怀山下班出来。
从黄昏等到夜幕低垂,从街上车辆络绎不绝,等到车少人稀,向晴担心或许他人已经不在公司里,再等下去也是白等,想打电话给他,又怕在电话里被他直接拒绝,这样不就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安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不停的看着表,都已经那么晚了,如果他还在公司的话,也应该要下班回家了才对。
好吧,那就再等最后的十分钟,当做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向晴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打算打道回府时,莫怀山终于从里面走出来。
「莫--」在他上车之前,她及时唤住他。
「是妳,有事?」莫怀山转过头来,脸上看不出见到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没有时间顾虑那么多,向晴拉住他的手。「跟我去一个地方。」不待他拒绝就把他拉走。
「又要去哪里?」
「跟着我来就对了,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由于他心里也对她想带他到哪里感到好奇,所以就跟着她上了公车再换捷运,最后还步行了十分钟,终于到达一个小公园前。
莫怀山看了眼小公园,就是一般社区附近的公园,不怎么起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这里?」他不禁怀疑她带他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特殊意义。
「嗯,我们进去吧。」拉着他往里面走。
「我家就住在那里。」向晴指了指右手边的一排房子,然后再指指左边。「学长家在那一边,可惜自从那场大火后,那里就被夷为平地了。」
「以前我放学回家,最快的路就是穿过这座公园,有一次我在这里遇上一个变态,是学长救了我。」
莫怀山没有搭腔,想知道她带他到这里、告诉他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用意。
「学长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惜十年前的今天,发生一场大火,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大家都说他已经死了,但我不相信,我想他一定还活着,只不过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如果有缘分的话,有一天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的。」
听到向晴的话,莫怀山才猛然想起,他记得当年在医院醒过来的时间,刚好就是从今天算起的一个月后,只是这样的巧合又代表什么?
「你不喜欢我把你当成他,我知道的,所以过了今天,我以后也不会再提起,甚至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可不可以,就请你假装是他,让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好吗?」
莫怀山没有说话,向晴就当他已经默许,于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悠悠说着。「我明天就要去旧金山了,一大早的飞机,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有可能在那里遇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就嫁了也不一定。」
听到这里,莫怀山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向晴没有发觉,径自往下说。
「我舍不得忘掉学长,但是不忘掉又能怎么样呢?他都已经不在我身边,不会回来了,做人应该要向前看对不对,我惦着他那么多年也够了,现在应该是我要放手的时候了。」她偷偷揩去眼角的泪珠。
「妳要放弃他?」闻言,莫怀山心中猛然揪紧,像是她要放弃的不是学长,而是他似的。
向晴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知道我们认识不久,交情也不算顶深,但是我是真的关心你,工作虽然重要,但身体健康更重要,不要太劳累了,那个古小姐不但人漂亮,能力也很好,跟你很匹配的,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跟她未来的发展。」
「妳希望我交女朋友、结婚?」他问。
「我会祝福你的。」黑暗中看不见她嘴边苦涩的微笑。
之后两人再也没说话,向晴只是靠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数着他胸膛的起伏,把自己的呼吸调成和他同步,彷佛这样两人就可以结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离开他,打破沉默。「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朝他伸出手,扬起笑容。「这段日子,谢谢你了。」
莫怀山看着她朝他伸出的手,好半晌才回握住她。「不客气。」
「那、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回家也要小心。我往这边走,再见。」
看着向晴离去的背影,手心还留着刚才她的温度,莫怀山忍不住低唤出声。
「向晴--」
闻声回头,向晴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妳……」他迟疑了一会儿。「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他们两个就这样了?
还以为他会开口留她,没想到他说的却不是她最想听见的,不过这本来就不是她应该奢求的,向晴朝他用力挥挥手,示意她听见了,然后转头离去,然而却越走越快,最后小跑步起来,一面跑着一面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不让泪水滑出眼眶。
莫怀山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他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向晴临去前那张笑着流泪的脸,曾几何时,她的一颦一笑竟然能如此牵动他的心。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有着一张和她的学长一模一样的脸,面对她的痴情,自己总不能断然拒绝她,狠狠敲醒她的美梦?更何况从她的叙述中,他和学长有那么多的共同点。
还是,在他心里,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一直到窗外的阳光照得他有些刺眼,他才回过神来,苦思一夜,莫怀山只想要找个人问问,拿起电话,也没多想就拨了号码。
「喂--」电话那头是睡意浓厚的声音。
「林,你是义父最早收养的人对不对?」
「嗯。」
「那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被义父收养?」
「你知道这里是几点吗?三点,凌晨三点,你特地打电话来吵醒我,就只为了问一些陈年旧事?」林显得没有耐性。
「你到底说不说?」
「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们家失火,所以义父就收养没有家人的你,就这么简单。」
「那我的过去呢?」
「过去?你醒来后只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剩下的全忘了。」
「难道你们没有人调查过吗?」
「有啊,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