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山门外,那死了近千人的地方血腥味道常年不去,还有一团病气吸了无数精血,愈发壮大。毛茂林提议出力清除掉,齐休不允,只命用阵法圈禁起来,将楚秦山门的方向,换到另一边,重开一门。
……
第十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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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秦唯喻筑基
仙林坳,老秦家山门大殿。
秦唯林正襟危坐,听秦老婆子唠叨日常。
“这说话【冰盏花】就要第一次收获,下面那帮懒鬼,是一晚上都不愿熬的。门中又发不出任务的奖励,下个七年的花销,可全指着这一晚了,你得拿出家主的威势来,狠狠立立规矩。”
秦师姐越发老了,坐着都颤颤巍巍地,阳寿已然不多。
对这个从小对自己呵护有加的老妪,秦唯林还是有几分尊重的。闻言,把老秦家弟子都叫过来,骂道:“七年苦一晚,你们都不愿意!还有没有这个家了!?等【冰盏花】开的那一晚,谁要不在,我扒了他的皮!”
三十来名秦家子弟懒洋洋地应下,一哄而散,秦唯林和秦师姐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叹气。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在抱怨,说不该来这白山,不光灵地和收入没流花宗好,这里比齐云又危险上百倍……”秦师姐说着,面色转厉,恶狠狠道:“都怪齐休那狗杀才!发达成那样,也不照顾我们半分!”
秦唯林回忆起三年前,自家在楠笼山亲身经历的故事,脖子不自觉缩了一下,“齐休那边,我是不想再沾了,你也不要去惹他。”
秦师姐咕哝几句,勉强应下来。又道:“那杀才心狠手辣,迟早要遭报应。老天是最公平的,你看,他现在还无一儿半女,绝户了吧?”
“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秦唯林不悦地止住她话头,这老婆子一骂起齐休来,能滔滔不绝骂上小半个时辰,他可没那个功夫陪着。
“咳……”秦师姐清了清嗓子,“有楚家在,他不敢动我们,上次把宁家人都杀光了,还留您一命……”
“好了!”
秦唯林被戳到痛处,大怒喝止。“还有何事,快说罢!”
秦师姐反正是没几年活了,管他什么筑基、金丹是都不怕的。不过秦唯林是她从小带大,还是要给些面子,想了想,说起正事,“您这三年,老呆在家里,外面朋友都生分了,也该去走动走动。齐云是肯定回不去了,在这白山过日子,没朋友可不行。那几年和蒯量文、王年他们结成势的时候,仙林周边可没人敢惹我们,现如今……”
“嗯。”秦唯林想想是这么个理,“别人下落我不清楚,戚长胜听说混得可以,我这就去会会!”
说完,长身而起,刚祭出飞剑,自家老婆就牵着女儿的手跑来过来,高声骂道:“你管不管女儿嫁人的事啦!眼看这一天天大了!你管不管,管不管……”
一边骂,一边过来拉住他道袍下摆,撒起泼来。
宝贝女儿就一直哭,秦唯林看着也揪心,好声好气劝道:“眼下这四周,都知道当年蒯量文那祸害做下的事,哪家修士肯要?嫁个平常人你又不愿意,嫁远了你也不愿意,你要我怎么办?”
老婆没话说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秦师姐上来劝,她把人家百来岁的老婆子推一个大趔趄。秦唯林知道她性子,无法,只得等她哭累了,说道:“我这趟去南边,挑个远点的宗门说说,你看怎样?你要再不同意,我也没辙了!”
老婆坐地上想了想,终于点头,又一把抱住女儿,母女俩抱头大哭。
秦唯林心事重重,又不舍得去山都山花坐兽船的灵石,别了家人弟子,一路向南,飞飞停停,终于来到这【思过坊】。
坊市除了名称,和三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又繁华了些,新开了许多店铺,街面上的行人也更多了。
钻进一家杂书店,随手丢下些散碎一阶灵石,对知客说道:“眼下哪本书,写罗家旧地各家风物,详细准确些的?”
知客笑道:“前辈感情不常来罢?这里已不是罗家旧地了,现在叫楚秦之地。”
“聒噪!”秦唯林瞪了他一眼,“叫你拿书,怎这许多话!”
“是是……”
筑基修士,一个小小知客可不敢惹,知趣闭上嘴,拿了本新刊的【万事知楚秦风物志】,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看那封面刺眼,秦唯林随手撕去,一本书翻来覆去,只看到戚长胜一个当年好友的名字。
“他怎么在楠笼山!?”
秦唯林看到楠笼山字样,头都大了,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去拜访一趟。
一出书店,迎面看到卢玄青,秦唯林把他叫住,笑骂道:“你小子,三年不见,还在这打混!”
卢玄青不防遇到他,一脸尴尬,杵在当地,半天不上来见礼。
“你……”秦唯林和他顽笑惯了,刚伸脚想踹,看到卢玄青穿的大红道袍,胸口上赫然是楚秦二字。
“你!?”又惊又怒。
“嘿嘿,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混口饭吃罢了……”
卢玄青一把拽起秦唯林,跑到坊内最大的灵茶铺,要了一间包厢,又赶走知客,才跪下来行礼,“见过秦前辈。”
这灵茶铺子,自己一介筑基修士,平常都舍不得随便进,刚看那知客形色,这卢玄青竟是个常客。而且身上道袍簇新,又看看自己的,老秦家自从脱离了流花宗,也换回了楚秦门原先的赤色,两件一比,竟还不如他的。
“哼哼,起来罢!”秦唯林冷笑,“你认贼作父,想见是发达了罢?”
卢玄青是个脸皮厚的,青蛙嘴嘻嘻一咧,自个儿站了起来,还同以往那般亲热,拉秦唯林坐下,“我想过了,凭我,凭你,哪报得了仇!奈文家当年如日中天,还不是说没就没了,干脆!好死不如赖活罢咧!”
“这么说,你家仇不报了?”
秦唯林品品灵茶,清香绵长,柔润灵气沁入心脾,起码是一阶上品,暗赞一声,斜眼看着卢玄青,悠悠问道。
“哎!”卢玄青难得认真起来,肃容回道:“我想清楚了,当年各为其主,谁杀谁都没得怨,难道我卢家赢了,不杀魏家,不杀楚秦门吗?以前,是我自己过得不如意,牵拖别人罢了。”
“哼!”
秦唯林冷哼一声,劈手将茶碗顿在桌上,站起来就往外走,“既然如此,你我就各走各路吧!”
“等等!”
卢玄青叫住他,沉声道:“你家的事,我以前不清楚,还道是齐掌门真负了你家,自我这两年多方确认,没得道理他是楚秦正宗,还倒欠你这投过贰家的开山老祖支脉的道理!”
“呸!”
秦唯林大怒,一口痰吐在卢玄青脸上,声色俱厉骂道:“我家的事,你也配说三道四!”
卢玄青唾面自干,毫不在意,又恢复了一贯的惫懒神色,“秦前辈慢走,不送!”
秦唯林气得出了坊市,到得楠笼山,戚长胜倒是很客气,笑迎进门,寒暄过后,分宾主坐下。
秦唯林看这殿前广场,后面的藏经阁都换了新的,已没了原先恐怖记忆中的面貌,坐得安稳了些,笑道:“戚兄这三年下来,真是焕然一新啊!”
戚长胜一脸憔悴,人都瘦了许多,有气无力地回道:“你不懂我的心。”
“呃……”
秦唯林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旁敲侧击,探问当年楠笼山之战的底细。
戚长胜心里有鬼,怎会把实情告诉他,只说王年和克山一剑死在了楚秦山下,然后一门心思哀声叹气,扯自家感情的事。
秦唯林听出对方在糊弄自己,只得换个话题,说起自家女儿的婚事,求戚长胜找个人家。“哪家有模样人品都不错的弟子,修为低些也不打紧。”
戚长胜知根知底,心说你家女儿不过一介凡俗,又是失了身的,要求还真高,我自己这边还烦心着呢,哪管得了这些。一边端茶打暗号,一边敷衍道:“你家女儿,也是个可怜的……”
门外仆役会意,过来喊道:“仙师您快看看去吧,奈文仙子又在闹了。”
戚长胜连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道友自便,我去去就来。”
“没想到王年,克山一剑都死了……”
秦唯林哀叹,又等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戚长胜是不会回来了,憋住怒火,出来后立在楠笼山外,举目四望,竟无处可去,只得灰溜溜往仙林回转。
再次经过思过坊,里面修士都在传说,楚秦门秦唯喻也筑基成功了,许多人正呼朋唤友,准备结伴去楚秦山凑趣。
秦唯林和秦唯喻是同辈,不过自己是绝佳修真资质,对方却是难以成才杂灵根。心中更不是滋味,索性也不休息了,一路北返。
回到山门,秦师姐得知消息,自告奋勇,要去楚秦门把秦唯喻劝回来。
“他是我亲手塞到那齐狗才手里的,现在出息了,正该认祖归宗,回我们秦家!”她说。
“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秦唯林出离愤怒,“不要去丢人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正道也打劫
找白晓生,有特殊的办法,闻着酸味走就对了。
【辉光镇魔剑】速度飞快,齐休往西北一路找,不放过任何大小修真坊市和城市。进去之后,一头扎进杂书店,寻找哪些书籍带有白晓生独特的,又酸又浮夸的文笔,然后细问根脚。
找了半年,毫无白晓生的踪迹,也找到过几本风格相似的书,但最终作者都不是他。一路上看过来,争斗物事虽比白山便宜些,但没什么好货色,基础道书反而贵不少,齐休眼界又养得刁了,没一个看上眼。
眼看离熟悉的各家领地越来越远,齐休记挂家里,已做好了找个地方把那几样三阶物事鉴定,然后返回的打算。
按下遁光,步入一座墟市内。
还没到开墟的日子,墟市里行人寥寥,连齐休在内,不超过十指之数。四间小店铺里的知客奉行,都比客人来得多,令齐休不由回忆起当年在九三坊的七年生活。
没有专门的杂书店,一间卖法器物事的店里,杂书,道书,都胡乱堆在一个大书架上,一名凡人知客懒洋洋地靠着书架打盹。
看到人来,这知客只轻轻睁开眼皮,拿手随意指指,示意齐休自己挑,便翻了个身,继续瞌睡。
“也不怕别人拿了就走?”
齐休暗暗嘀咕,不过由此看出,此地风气不错。要是在白山,这种没什么防护的墟市,早被人席卷一空了。
都是些低阶书籍,入不了齐休的眼,类似白晓生风格的书一应没有,看那知客还在睡,摇摇头不去叫醒他,抬步出门,往鬼市里走。
鬼市里更是小猫两三只,通通练气底层修为,没精打采地坐着,身前摊子上,都是些价值极低的货物。还有些摊位没人,只放着些写明货物根脚的木牌,木牌下面还有客人留的讯息,等开墟之日,再当面交易。
齐休神识扫过,还是一无所获,也习惯了,转身想走,忽然看见一名摊主,缩在角落,自家摊子也不管,聚精会神看着一本书,不时还发出猥琐的笑声。书被翻得破破烂烂,也不知转了多少人的手,不过书名下面落款处,依稀有‘尧生’二字,引起了齐休的注意。
劈手夺过,一目十行,看了十来页,齐休大笑,这书不光酸气冲天,而且还有许多男女之事描写,加上些似是而非的八卦,作者名字又是‘尧生’,除了白晓生那货,没有别人!
那摊主被人夺了书,正要起身呵斥,却感应不到这青袍道人的修为,知道碰到狠角色,连忙低声下气,凑上前问道:“这位道友……呃……前辈,可是看上了这本闲书?”
齐休心情大好,笑道:“这书你是从何得来?作者根脚,你可知晓?”
那摊主也是从别人那花半枚一阶,买来的旧书,如何知道,连连摇头。
“不过……”那摊主想了想,“这种书,虽然不知何人所作,但肯定是在【稷下城】里刊印出来的。”
“哦?”齐休又问稷下城的根脚。
摊主暗翻白眼,心说还有不知道稷下城所在的土人,肯定是那种闷头修炼,不问世事的修真呆子,表面上自然不敢怠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在离齐云派最西北端不远,儒门唯心一脉的明阳山,齐云道门一脉的齐云派,佛家禅宗一脉的南林寺之间,有处三家交界,三教汇聚的所在,超级修真大城【稷下城】。
这【稷下城】风气最为开放,言谈不忌,来去自由,所以周遭许多书籍,特别是杂书,基本都是从那里刊印出来。
既然有了那厮的线索,齐休自然大喜,想着人生地不熟,便问那位摊主可熟悉城里情况。
“那里面虽然热闹,可是物价腾贵,我只去过两次,小时候被长辈带去过一次,结婚的时候,和道侣去玩过一次。”
摊主老老实实答道,齐休见他诚实,愈加放心,随手丢过去一枚三阶灵石,让他带路。
这摊主姓很怪,复姓帕吉,单名一个桐字。一枚三阶,他一年都赚不到,乐得把自家摊子一卷,跟在齐休后头,先到附近自家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路指引,被齐休裹着,往稷下城方向飞去。
齐休见他把灵石留给了同为练气底层的妻子,家里所在不过是一处在一阶灵地里的小宅院,背着货物包袱,显然十分落魄。心里动了恻隐之心,干脆,又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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