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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抬起泪眼，对容瑾之道：“容大哥，我们去寻木姐姐吧，这深更半夜的，她又伤心极了。我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她本和木婉清交情不深，只是今夜竟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慨来，又见秦红棉不顾她的安危，依旧和段正淳‘讨价还价。’心里更是起了恨意，说话也狠了些。
容瑾之知道她此刻定是心神大乱，又见她杏眼中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鼻头也红彤彤的，全身轻轻颤着，似是在努力压制着不抽噎出来。
他抬袖轻轻擦掉了钟灵滚落下来的泪水，道：“好，我与你同去。”
两人说完便齐齐跃出了院子。
钟灵和容瑾之的动作自然是被甘宝宝看在眼里，只是她此刻也无心管那些，对秦红棉道：“师妹，你还要听他那些哄人的蜜语么。”
秦红棉挽了她的手，说道：“好！我们走！”
她说完就见南海鳄神拎着段誉于叶二娘三人已经远远飘去，甘宝宝道：“三日之内，你提了刀白凤那个贱人的脑袋一步一步拜上万劫谷来，我们或许会将你儿还给你。”段正淳心下焦急，忽然飘至甘宝宝跟前，柔声道：“宝宝，这些年来，你还好么？我……很是想你。”
他说着这话，又偷偷在甘宝宝腰间点了一下，甘宝宝没有防备，腰间一软就要倒下，段正淳拦腰抱住她，忽然道：“宝宝，你怎么了！”
已经走出几丈的秦红棉不疑有他，连忙奔至甘宝宝跟前，问道：“师妹，你怎么样！”却不想这个时候段正淳忽然发难，‘一阳指’点出，同样点中了她腰间穴道。
两女同时软倒在段正淳怀里，这时候高升泰几人奔进来道：“王爷，让他们跑了。”
段正淳摆摆手道：“此事我们慢慢商议，你们先行回去。”他知道在他没有‘带着刀白凤的脑袋’去万劫谷之前，誉儿是不会有危险的。
——
且说钟灵和容瑾之两人离开皇宫之后，却不想在宫门口遇到了正要进宫的钟万仇和刀白凤，两人在交手间你一言我一语，均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刀白凤更是问出了钟万仇的妻子就是段正淳昔日的情人之一，甘宝宝。
刀白凤醋劲大起，和钟万仇不谋而合，原来钟万仇也是通过四大恶人知道了甘宝宝要寻木婉清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甘宝宝对段正淳旧情不灭，只是这些都无妨，但他却不能让甘宝宝见到段正淳。
两人立刻达成共识，刚要进门，就听见钟灵略带沙哑的声音惊道：“爹爹。”
刀白凤看到出来的容瑾之和钟灵两人，面上一白，显然也想到了，难怪当初她见了钟灵就觉得她的长相和甘宝宝有几分相似，现在更是在气头上，心想钟万仇如此丑陋，怎能生出如此美貌的女儿，现在竟是明白的很了，她气极反笑道：“好！很好！”
钟万仇却没有理会刀白凤的自言自语，他快步走到女儿跟前，就见钟灵一双美目已经红肿。他心中惊疑不定，连声问道：“灵儿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大理，也不知道灵儿离家之事，此时也没有什么头绪，只是见女儿如此伤心倒是害怕是宝宝出了什么意外。
钟灵嘴唇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话来，泪先流了出来，钟万仇又见她身边器宇不凡的男子，眼睛立刻瞪圆道，“你又是何人！”
第二十三章：苦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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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说道钟灵和容瑾之两人出门遇到了正要进宫的刀白凤和钟万仇，钟万仇见女儿泪水涟涟，好不伤心，又问容瑾之道：“你是何人？”
钟灵拦住钟万仇道：“爹爹，这事须慢慢说，我先去找木姐姐，你别担心。”
钟万仇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却见钟灵神情坚毅，心中叹道女儿终是长大了，便点头应允了。
钟灵看着他和刀白凤进了宫，这才对容瑾之道：“容大哥，你答应我要护着我爹爹周全，我去找木姐姐，你随着爹爹吧……我很担心。”
容瑾之无声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只是淡淡道：“小心一点。”
钟灵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她说：“我们在万劫谷门口见，是我原先带你去的那个门，你还记得么？”
容瑾之道：“记得，去吧。”
他将肩头的小白放在她手里道：“带着它吧，不然它可要忘了你这个主人了。”
钟灵笑了出来，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容瑾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跃上房顶隐了身形，进了宫。
刚那了暖阁就听见刀白凤和钟万仇的声音响起，他在暖阁对面的树上盘腿而坐，静观事变，只是隔了许久也未见内中传出打斗声音，只是过了半晌就见有一穿着黄袍的人缓步走进暖阁正是大理的皇帝，段正明。
过了一会儿容瑾之就见暖阁中出来了三个人——挽着妻子的钟万仇和秦红棉三人，钟万仇对内喊道：“我万劫谷甚是隐蔽，你未必找得到，要不我给你说说路程？”
只是那暖阁中并未传出其他声音，只有一浑厚的男声道：“送客！”
只听那对面房顶上就传来高升泰的声音道：“送客。”
他内功精纯，这一嗓子传出了很远。
钟万仇“呸”了一口，骂道：“我平生最恨姓段的，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有一个好人！”
甘宝宝回望了暖阁一眼，对秦红棉道：“姐姐，我们走吧。”
秦红棉收起目光，微微一点头，三人纵身上了房顶，消失不见了。
容瑾之也站起身来，既然他们并未交手，那么他也不用再跟着了，只消现在立刻去找了灵儿，再同她一起去万劫谷就好了。
只是他还未离开，就见树枝的末梢站了一个人，正是适才喊了“送客”的高升泰。
高升泰负手而立，身形较容瑾之还要长些，他道：“容公子真是好雅兴。”
容瑾之和他中间隔着几丈，淡然道：“受人之托。”
高升泰原本就在房顶之上，自然是将段正淳几人的话听了个滴水不漏，所以容瑾之所说他自然明白定是和钟灵有关，虽然他和钟灵两人交谈不多，但是他还是蛮喜欢那个小姑娘的。方才见了钟万仇，实在是想不通那般粗俗之人竟然能有那么一个灵秀的女儿。
他道：“无论如何容公子和钟灵姑娘都是我们段氏的救命恩人，我段氏自然是恩怨分明。”他又笑了笑道：“且在下也着实不想和容公子对手。”
容瑾之眼中带着淡淡笑意，道：“彼此彼此。”
两人相对而站，树中灯光无法照到，但两人心中俱是一般想法，如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升泰忽然道：“容公子不去追灵儿姑娘么？”
容瑾之心道若不是你拦在这里，我早就走了，他抱拳道：“告辞！”转身便飘然而去。
容瑾之出了皇宫，就见天空星辰缀满，清辉遍洒，只是他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后悔，若是方才他带着小白就好了。
他想了想，朝着万劫谷的方向疾奔而去，既是无法，也只有等着。
且说钟灵离开皇宫之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木婉清，只是茫然四走，她心中也很是混乱，从来不曾想过美丽温柔的娘亲竟然因为嫉妒而做出借刀杀人之事，她怀中紧紧抱着小白，似乎在这温暖的四月那是她唯一温暖的来源一般。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城外，这时候忽然见一抹黑色从面前一掠过儿，她大叫一声：“木姐姐！”
原来木婉清出了皇宫之后四处乱撞，她第一次来大理跟本找不到路，大理城中巷道很多，走了无数个死胡同，转来转去，稀里糊涂的也就到了城外，这时候忽然听到钟灵的声音，她身形一顿，脚下使劲，往城外奔去。
木婉清也听到了钟灵的声音，只是她却不想停下，不想见任何人，脚下奔的更快，不过她的功夫虽然比钟灵高些，但若是论起轻功，那就差远了。所以不消片刻，钟灵就将她赶上了。
钟灵拉住她的胳膊道：“姐姐等等！”
木婉清背过脸去，不想让钟灵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钟灵轻声道：“木姐姐和我回去吧。”
木婉清此刻本就是万念俱灰，忽然间得知自己其实并不是孤儿，而是有爹有娘，还有一个……哥哥。
她自然不知道钟灵的事情，只当钟灵所言不过是嘲讽，说道：“我知道你也是来瞧我笑话的，只是段郎并非是无情薄幸之人，只是……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说道最后这里她忽然拔高了声音，好似是在给自己寻一个安慰似地，钟灵轻轻牵住她的手道：“木姐姐，你先同我回去吧，他们捉了段大哥回去，你回去……我们也可以想想办法。”
木婉清听了她的话一愣，厉声道：“他们捉了段郎？”她原本是见过被南海鳄神擒住的段誉的，只是那时候浑浑噩噩，悲伤至极，现在想起来才忽然起了一身冷汗。她本以为段正淳会将段誉救下。
钟灵点头道：“南海鳄神用段大哥性命相胁，段王爷也没有办法。我出来的时候也不见有任何动作，我想王爷怕段大哥有意外所以不好动手。”
木婉清也急了，刚要同钟灵一起回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再也不见段誉的好，她在无量山中的等待段誉那时候便已经情根深种，再也逃不出来了，却不想世事无常，转眼间他们已是再也不可能了，她道：“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了。”
钟灵不说话，静静的陪着她，又听木婉清道：“灵儿，你将着簪子拿去给我娘亲，若她伤了段郎，我就去地下陪着他。”
她说着从头上取下一枚银簪子，递给钟灵，浅浅笑了一下，道：“谢谢你了。”
在钟灵觉得这是木婉清第一次说话这么柔和，两人站在城门口，灯火照耀下却见她面容惨白，似乎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她本就清雅纤瘦，这一下更显得风吹欲倒，钟灵接过簪子，柔声道：“木姐姐，你跟我回去吧，天意已定并非人力可以改变，你我同去，从此以后与我一样当他是大哥就好，这世间还有许许多多的男子，你切勿如此伤心。”
木婉清忽然转头瞪她道：“灵儿妹子，这世上能入我心的只有一人，只是那人不能同我在一起，我这辈子也没有了这番念头，将来便和师……娘亲一样幽居在山里也好，若是你不能同那个容公子在一起了，你还能同别人一起生活么？”
钟灵忽然被看穿了心事，俏脸绯红，一时也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她本是想劝木婉清放弃了段誉，但好似又被她给说服了似的。心想，若是这辈子不能和容大哥在一起，她也断然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木婉清见她沉默，清浅一笑，道：“我真真羡慕你。”说罢朝前走去，声音远远飘来，“你若是明白我的苦处，就快回去吧。”
第二十四章：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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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看着她离去倒是真的没有再追过去，她知道有容瑾之在她爹娘的性命自是无忧，况且这时候再去王府定是戒备森严难以进去，她想了想，便直直朝着无量山方向奔去，她心想若是段王爷救了段大哥自是妙极，她也相信容瑾之的本事，自己去反倒是个麻烦，若是段王爷没能救下段誉，那爹娘定是要先回去谷中的，况且她还和容大哥相约在门口见面。
这么一想，似是脚下生风，道路两边树木飞速后退，她这次走的是小路，一路未歇，等到了万劫谷门口也才刚刚第二日清早，而她本就不多的内力也几乎用尽，她顺了顺气，直直从那几颗粗大的古树后头绕了过去，又走了大约十里左右就到了第一次和容瑾之来的那处小门口。
她左右看了看也不见容瑾之的身影，心里却觉得有些担心，莫非爹娘还未归？
这时候就听怀里小白“咯咯”叫了两声，从旁边密林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已经等了一夜的容瑾之。
钟灵疾走两步，“容大哥！”语气甚是欣喜。
容瑾之见她发丝微乱，气喘不止，说道：“你别担心，你爹爹捉了段誉回来不过是为了威胁段王爷，短日内不会有危险。”
钟灵心下安慰，又道：“只是木姐姐不愿回来，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与段大哥……”
容瑾之拍拍她的头，柔声道：“你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如此就好，其他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
钟灵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又想起木婉清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若是你不能同那个容公子在一起，你的心里头还能装得下别人么’她想这么温柔的容大哥，这辈子她心里或许就只剩这一个人了罢。
钟灵道：“容大哥，你跟我进去吧，谷中地形复杂，房间甚多，你又功夫很好，此时正是忙乱之时爹娘也无暇顾及，好么？”
容瑾之道：“自然。”
自见了容瑾之之后，钟灵心中的担忧苦楚就少了许多，再加上又认清了自己对容大哥的感情，听到容大哥那般温和关爱的话自是心中高兴，这时候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来。
她本是十五少女，正是一派天真不知忧愁的年纪，却不想家中忽然大变，倍受打击，只是正是这个时候遇到了一个能够陪着她支持她过来人，不仅没有气馁，反倒是好似忽然间长大了许多，心性也成熟了许多。
她娇俏一笑，带着十足真心，一扫这天来的忧虑，如大理四月盛开的花朵一般，沁人心脾，她对容瑾之道：“容大哥，等家中事了，我与你一起去闯荡江湖可好？”
小小年纪的她，心里正做着神仙眷侣携手江湖的美梦。
容瑾之却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想起他要做的事情，便要开口拒绝，但是看钟灵那如花笑靥，却怎么都拒绝不了。
若是让人知道扬雪山庄的容公子有朝一日也会为一个小姑娘而变得犹豫，那定会成为昆仑山中最大的一桩笑话了。
钟灵见他不迟疑，眼中的希望渐渐暗了下去，她低低问道：“容大哥你不愿意么？”
容瑾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