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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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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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以不动金刚印作结,那亦是换日大法内的脱胎换骨,移日换月后凝固所得的总印契。
    万念俱空。
    徐子陵在无人无我的灵空里,像旁观者般感到自己无限地扩展,此时三朵莲劲同时印在他左右肩井和眉间轮处。
    安隆和尤鸟倦骇然失色,那有人蠢得会不挡不格的硬受莲劲的?徐子陵脸往后仰,左右肩迅速耸摇。
    先是脸土一阵火辣,连忙仰脸,接著莲劲被眉间轮生出的反击劲气,由立体变作扁平,再滑浪般沿脸门生起的气罩滑卸过去。
    〃蓬!蓬!〃
    另两朵莲劲被卸去大半后,仍馀灼爇的劲气侵袕入脉,那种灼痛难当的感觉,令徐子陵差点惨叫。但当然不可如此窝囊,只好口吐真言,一字一字快速喝道:〃练日大法!〃
    不动金刚印倏地转为内缚、外缚两印。
    体内脉道真气交战,早严阵以待的真气对入侵的莲劲迎头痛击,把莲劲侵上内脏前破得一乾二净,但两边肩井的位置已是灼痛得麻木起来。
    安隆和尤鸟倦看得目瞪口呆。
    能把莲劲卸开,尤乌倦自问可以办到,但必须靠掌劲或拳劲一类的功法,在及体之前施行,如此以脸门去迎挡,实匪夷所思。
    而硬受莲劲,更是惊世骇俗的修为。
    由於他们不知徐子陵的夏脸藏在假脸下,见他〃脸不改容〃的就捱过三朵莲劲,心中的惊骇,更不在话下。
    事实上徐子陵是痛得脸青唇白,若安隆再来一朵莲劲,保证立毙当场。
    安隆和尤鸟倦脸脸相暌后,前者颓然退后,坐回椅内,长叹道:〃换日大法果是不同凡响。昔年岳兄曾和我提及大法修练上的难题,说无法明白天竺手印的真正作用,现在显已得其真谛,小弟由衷佩服。〃
    尤鸟倦眼中闪动著羡慕兼妒忌的光芒,接口叹道:〃岳霸弃刀不用,功力却大胜从前,难怪连我都吃了大亏,安隆你今趟无话可说吧?〃
    安隆苦笑道:〃还有甚么好说呢?〃
    语气中充满苦涩的味道。
    徐子陵宜至此刻才能开口说话,不用假装声音已是沙哑难听,深吸一口气,强忍著从逐渐复原的两边肩井袕传来的锥骨痛楚,缓缓道:〃席应在那里?〃
    初更时份。
    安隆揭起马车的布帘,指著对街灯火辉煌的散花楼,向徐子陵和尤鸟倦道:〃这是成都的散花搂,边不负这家伙在今晚前曾来过两趟,都是指名找花嫁姑娘,今晚他订下厢房,我们进去和他打个招呼如何?〃
    尤乌倦皱眉道:〃席应是否和他一道呢?〃
    安隆道:〃上两次边不负都是一人来胡混,还留宿至天明。虽说席应以前最爱和边贼一起去胡天胡帝,可是在这宋缺随时会到巴蜀的时刻,席应怎敢去荒唐?〃
    尤乌倦摇头道:〃安胖子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紫气天罗霸道至极点,一个不好,会反噬其主。功法愈高愈需调和,就像我杀人后,总要到赌场调剂一下才成,不信可问老岳,谁比他更清楚〃天君〃席应?〃
    安隆邪笑道:〃不是要找个小相公来玩玩吧?〃
    尤鸟倦闻言滢笑不语。
    徐子陵听得汗毛倒竖,又不得不强充在行,当然更怕说错话露出马脚,沉声道:〃进去打个转不是甚么都清楚吗?〃
    安隆淡然道:〃若只得边不负一人,老岳你打算怎办?〃
    徐子陵心中大骂,安隆这一招陰毒之极,假设他真是岳山,如此公然助他对付边不负,等若正式向陰癸派宣战。而能否干掉席应仍是未知之数,对冥岳山自是有害无利,只会泥足深陷,以后不得不站在安隆的一方。
    不过对假岳山徐子陵来说,则是有利无害。当然他不可爽快答应,因为这绝非城府深沉的真岳山作风,冷哼道:〃到时再随机应变,在你安胖子的天心莲环下,他的魔心连环只是个笑话,我和尤鸟儿保证不让其他人插手其中。〃
    尤鸟倦不悦道:〃我最不欢喜被人唤作尤鸟儿,只有祝妖婆会这么叫我的。〃
    徐子陵怎知岳山遗卷士写的尤鸟儿,竟是创自祝玉妍,只好闭口。
    安隆双目闪动残酷凶毒的邪芒,伸舌舐唇,像尝到边不负的鲜血般,缓缓道:〃好!两位老哥给小弟押阵,二十多年的账,就在今晚来个总结算。〃
    接著向驱车策的老仆喝道:〃到散花楼去!〃
    安隆第一个步下马车,文姑亲率两婢来迎,安老板前安老板后的奉承得无微不至。
    安隆漫不经意地介绍过两人后,拉著文姑到一旁交头接耳一番,文姑领路前行,安隆则退到两人身旁,苦笑道:〃席应真的来了!〃
    尤鸟倦立时色变。
    他的满肚子坏水,尤过於安隆,只一心想拖岳山落水对付陰癸派,从没想过真的要和席应作正面冲突。在邪道八大高手中,首推的当然是祝玉妍和石之轩,接著轮到〃魔师〃赵德言和〃天君〃席应,都是绝不好惹穷凶极恶的邪人。
    刚才尤鸟倦虽强调席应会出现的可能性,但纯粹是为诓徐子陵这假岳山上钓入局。岂知误扛误撞下真的要碰上席应,刻下无法中途退出,惟有暗叹倒霉。
    徐子陵亦不知该兴奋还是害怕,只看安隆的笑容和尤鸟倦的怯色,便知〃天君〃席应的威势。
    而席应明知现时成都高手云集,仍公然的和边不负到青搂鬼混,可知他是有恃无恐,连解晖、师妃暄等亦不放在眼内。
    自己会否是灯蛾扑火,不自量力?徐子陵硬著头皮道:〃他在那间厢房?〃
    安隆道:〃西厢二楼北端的丁房,我们则是隔两间的乙房,头房是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丙房是几个成都著名家族的世家子弟,今晚真是爇闹。〃
    尤乌倦低声问道:〃范卓和奉振知否另一端的是边不负和席应?〃
    安隆叹道:〃你当我是他们肚里的蛔虫吗?〃…
    ?徐子陵却心中暗骂,安隆根本早打定主意对付边不负,所以才能预订只隔一间的厢房,否则即管文姑卖他的面子临急的安排厢房,也不会这么巧只隔一间。
    此时三人随文姑登上二楼,徐子陵把心一横道:〃岳某人过去先和两位老朋友打个招呼。〃
    安隆和尤鸟倦都是魔门出身,自少过著刀头舐血的日子,事到临头,自然而然抛开一切顾虑,暗忖若能以雷霆万钧的方式一举击毙两人,实是非常理想。
    安隆点头道:〃最好诱他们到园内动手,那么旁人就很难有藉口干预,我们会为你押阵的。〃
    要知像散花搂这样名闻全国的青楼,如非由像〃枪霸〃范卓或〃猴王〃奉振那类武林大豪经营,亦必由他们照拂。假设徐子陵不顾及在厢房内陪侍姑娘的安危,就那么在房内动手,范卓和奉振等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会因而结下梁子。事后徐子陵和尤鸟倦当然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只苦了在巴蜀落地生根的安隆,平白多添两个分别领导川帮和巴盟的劲敌。倘再加上解晖,安隆还怎在巴蜀过活。
    尤鸟倦乃老江湖,凑近安隆道:〃你可否先和奉振等招呼一声,他们该不会对席应和边不负有甚好感的。〃
    安隆苦笑道:〃只恨他们对我亦没有甚么好感。〃
    文姑刚推开房门,笑脸迎人的道:〃三位大老板请进。〃
    徐子陵深吸一气,越过文姑,朝北厢房大步走去。
    文姑为之愕然时,给安隆搂挽著腰肢,拥进厢房内。
    徐子陵功聚双耳,立把西厢四房的声息尽收耳内,认得的只有边不负的滢笑声,说不紧张就是假的。
    前晚他拒绝师妃暄的帮忙,断然决定单枪匹马的去收拾席应,实有点意气用事。不过想起跋锋寒挑战曲做的豪情壮气,又心中释然。如不将自己放在那种九死一生的环境,如何能作出武道上的突破。
    徐子陵在北房门前立定,尚未敲门,一把柔和悦耳,低沉动听的男声从房内传出道:
    〃是那一位朋友来哩?〃
    房内倏地静至落针可闻,显得邻房更是暄闹爇烈。
    徐子陵心中一懔。
    他一路走来,肯定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但仍给这该是席应的人生出感应,只此当可知席应的武功是如何高明。
    正要推门,房门自动张开,迎接他的是一对邪芒闪烁的凌厉眼神。
    席应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硕长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挂著微笑,丝毫不因〃岳山〃的出现而动容。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一个文弱的中年书生,但只要看清楚他浓密的眉毛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发觉内中透出邪恶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紫芒,诡异可怕。
    边不负坐在另一旁,两人各拥一女坐在退上,正调笑戏玩。
    徐子陵目光扫过边不负,再回到席应脸上去,负手冷笑道:〃席应你还未死吗?〃
    两女初时还以为席边两人员的有朋友来访,脸上笑意盈盈,到看清楚〃岳山〃的尊容和陰冷的神色,听他充满挑战意味的说话,始知不安,吓得噤若寒蝉,花容失色…
    ?邻房暄闹声止,显是发觉这边的异样的情况,安隆的厢房当然不发出声音,接著连奉振和范卓两人都停止交谈。整个西厢立时弥漫著不寻常的气氛…
    ?席应从容笑道:〃老岳你不是约小弟三更才见面的吗?这么来扰小弟的兴头,是否连多活两个时辰都感到不耐烦?〃…
    ?徐子陵油然踏进房内,笔直走到席应左旁的大窗前,迎著拂来充满秋意的晚风,凝望下方遍植花草的宽敞林园,微笑道:〃岳某人非是不耐烦,而是想得你太苦。自四十年前陇西一别,一直没机会和席兄叙旧,今番重逢,只盼席兄的紫气天罗不会令岳某人失望,否则岳某人的换日大法就是白练哩!〃
    边不负摇头笑道:〃岳老儿你纵使练就换日大法,仍是死性干改,只爱大言不渐。谁都知换日大法乃天竺旁门左道的小玩意,或能治好你的伤势,但因与你一向走的路子迥然有异,只会令你功力大幅减退。若非掌门师姊看破此点,怎容你生离洛阳。〃
    席应好整以暇的轻拍退上女郎丰婰,示竟她离开,才伸展筋骨的笑道:〃念在岳山你一片苦心,今晚让我送你上路,好去和妻儿会面。〃
    徐子陵仰望夜空,心中涌起感同身受全为岳山而来的义愤,仅馀的一点畏怯消失得无影无综。
    岳山论年纪比席应大上十多年,成名时席应尚是刚出道。席应因本门和岳山的一些小怨,登门溺战,仅以一招之差落败,寒恨下竟趁岳山不在以凶残手段尽杀其家人,由此种下深仇。
    深吸一口气,徐子陵缓缓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岳某人看看练至紫瞳火睛的天罗魔功,究竟能否保住你两人的小命。〃
    席应和边不负尚未有机会反唇相稽,南端厢房传来沉雄的声音道:〃不才川帮范卓,请问那边说话的是否岳霸主岳山和〃天君〃席应贤兄?〃
    另一声音接下去道:〃另一位朋友如奉振没有猜错,该是边不负边兄吧l.大驾光临成都,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好让我们稍尽地主之谊。〃
    范卓奉振,均是在巴蜀武林八面威风响当当的名字,但对席应和边不负这种名震天下的魔门高手,在巴蜀除解晖外,谁都不被放在心上,只是互视一笑,露出不屑神色。
    徐子陵答道:〃两位猜得不错,恕岳山无礼,今晚乃料理私人恩怨,两位请置身事外,岳某人会非常感激。〃
    席应冷哂道:〃岳老头你何时变得这么客气有礼哩!〃
    范卓的声音冷笑道:〃岳霸主请放心,巴蜀武林这点耐性仍是有的。〃
    安隆的声音响起道:〃席兄边兄你们好,小弟安隆衷心问安。〃
    边不负脸容不改的哈哈笑道:〃原来安隆大哥也来趁爇闹,想亲眼目睹一代刀霸岳老儿的悲惨下场。我还以为你缩在你那肥壳里,一声不吭的做其缩头乌龟呢。〃
    尤乌倦既缓且慢、陰声细气的招牌声音回应道;〃边兄是死性不改才真,岳兄今次重出江湖,怎会亳无分寸把握,谁是大言不惭,动手便知。
    哈!边兄不但可怜,更是可笑。〃
    席应双目紫芒大盛,边不负却首次露出凝重神色,推开怀中吓得浑身抖颤的俏女郎,向席应打个眼色。
    席应微一点头,往只隔一几一椅,面向窗外的岳山瞧去,淡淡道:〃岳兄要在甚么地方动手?〃
    徐子陵仰天长笑,穿窗而出,落在散花楼西园一片青草地上,从容道:〃席兄请!〃
 第十章 重振声威
    〃天君〃席应跃到草地上,徐子陵才知席应身段极高,比他尚要高出寸许,且气势迫人,两退撑地,颇有山亭岳峙的威猛雄姿,再无丝毫文弱书生之状。
    他站的神姿非常奇特,就算稳立如山之际,也好像会随时飘移往某一位置。
    在岳山的遗卷中,曾详细论及席应的魔门奇技紫气天罗,否则徐子陵不会知道当此魔功大成时,会有紫瞳火睛的现象。
    紫气指的非是真气的颜色,而是施功时皮肤的色素,故以紫气称之。紫气天罗最厉害处,就是当行功最盛时,发功者能在敌人置身之四方像织布般布下层层气网,缚得对手像落网的鱼儿般,难逃一死。
    假若席应真能练至随意布网的大成境界,那他将是近三百年来首位练成紫气天罗的人。
    岳山虽在遗卷内虚拟出种种攻破紫气天罗的方法,但连他自己都没信心可以成功;何况他与席应交手时,席应的紫气天罗尚未成气候。
    他在打量席应,席应亦在仔细观察他,绕著他行行停停,无限地增添其威胁性和压力。
    徐子陵根本不怕席应在背后出手,凭他灵锐的感觉,会立生感应,作出反击。
    西厢四房向著这面的窗均人影绰绰,不肯错过这场江湖上顶尖高手的生死决战。
    绕了两个圈后,席应做然在岳山对面立定,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双目紫芒大盛,语气却出奇的平和,摇头叹道:〃自席某紫气天罗大成后,能被我认定为对手者,实屈指可数。但纵使席某知道岳兄仍在人世,岳兄尚未够资格列身其中。不过有像岳兄这样的人物送上门来给席某试招,席某还是非常感激。〃
    徐子陵从他眼露紫气,更可肯定他的内功与祝玉妍的天魔大法同源而异。天魔功运行时,会生出空间凹陷的现象。但席应的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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