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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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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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跳跃的思维,莫离一时没跟上,看他一眼:“什么?”

沈夜波澜不惊:“男朋友这个词听着咯耳朵,换个说法。”

莫离有点懵,不过难得乖顺,其实主要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心理作祟:“哦,我未婚夫过去接他们了,不要让你的人吓到他们,给他们吓出心理阴影来,会影响到他们的健康成长,解决起来很麻烦的。”

沈夜面无表情:“还是叫男朋友吧。”

莫离小声咕哝了句:“毛病。”

沈夜环顾一周:“你姑姑呢?”

莫离极自然的接口:“小姑姑回一趟酒店,她说拿点东西过来,然后今天晚上会留在这里陪着我。”

沈夜眼底漾开笑容:“有我在,你还劳烦那么多外人干什么?”

“小姑姑才不是外人呢。”压根都没注意到沈夜的表情,也没察觉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只顾着撇嘴:“再说,你那么贵,谁用得起啊?”

上一刻,还在为她口口声声的“男朋友”而憋闷;下一刻,就因她这不再刻意疏离的口吻而略感安慰——这样真够神经的,可总比一潭死水要好上太多不是么?

他难得兴起开个玩笑的念头:“今晚租给你,一块钱。”

☆、第四十六章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便宜没好货。”

于是乎;沈夜的脸色沉下去。

莫离后知后觉;等她发现;沈夜已经近在咫尺;看那眼神,似乎隐隐透漏出他有活剥了她的打算,叫她十分胆颤,打着哈哈:“抱歉,砍价习惯了……”

他眼神莫测:“你常常这样斤斤计较?”

莫离翻翻白眼:“一看就知道,像你这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剥削阶级,绝对不能理解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疾苦,还‘斤斤’计较,过日子应该要精细到‘两两’才行,想想啊;牛肉三十一斤,一两就差了三块钱,这三块在你眼里当然不能算是钱了;可到我这里就不同了,我一个月电费六十,那这三块钱就可以支持电表转一天半;再说浅尝和辄止,别人家的小孩子上学都会在小书包里背一些水果什么的,我不能让他们背着空书包去,到时候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子吃东西,他们躲一边去流口水?三块钱啊,买点本地的应季水果,够他们背两天了;不买水果买猪肉,十五块一斤的话,那三块就相当于二两了,二两啊,炒菜吃,够喂饱那两小犊子了,这么看,怎么能不计较啊?”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用力捏紧,致使他痛感鲜明:她曾是被陶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宝儿,过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却因他一念之差,几次与死神擦肩,这七年来,带着他的孩子,在外经风沥雨,如果不是有过穷困潦倒的生活,又怎么会为个三块五块,算计的这么清楚。

这些话,莫离从没对洛邈说过,此时此刻,打开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只是莫名觉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应该说出来,统统说出来给他听……

等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心思后,莫离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一定要说过他听啊?

想了想去,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这只有钱有势又有闲工夫的衣冠禽兽,逮到机会就想压榨我这个没钱没势又很忙的小老百姓,估计做梦都想扒我皮喝我血,应该用言语明示他——我讨个生活不容易,跑来盯着我干毛,就像我这种掐吧掐吧没一盘,捏吧捏吧没一两,拼出丫老命来,能榨出几滴油水?还不如去搞那些个当官的,潘良良那儿有位常客,花钱那个顺溜,据说买房子都是成打批发的,她一直以为人家是煤老板,结果最后弄明白,原来只是个水利局的科长,啧啧,真该介绍给沈某人,那才是大有搞头,轻轻一压,滋滋冒油啊!

一番自以为是的剖析后,莫离越说越溜,说到兴起滔滔不绝,完全没发现已经离题万里:“你都不知道,我家那个小肥妞,几天不吃那些心啊、肝啊的,全身都不舒坦,可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那些东西,估计是味蕾有什么毛病,那些东西吃到嘴里,就是个腥味,刺激到反胃想吐,所以啊,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简直都要怀疑,她会不会是从豺狼虎豹什么的变出来的。”

沈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哦,我从小就喜欢吃那些东西。”

莫离一愣,终于意识到这个话题有点怪怪的,再想想,恍然大悟,登时翻脸,换上一副遭遇入室抢劫的表情:“他们是我的。”

沈夜抬眼,看着她,只是笑,润泽的唇瓣无声翕张:“连你都是我的。”

莫离微微侧头,将耳朵凑过来:“你说什么,没听清。”

沈夜却抬手轻抚她凑过来的这边的额角,那些被头发遮掩的伤疤,如今看来仍是触目惊心,一左一右,一新一旧,不偏不向,只是,打出新伤的那个人,他可以替她出口气,而造成这处旧伤的自己,该如何弥补?

小心翼翼的问:“这里——很疼吧?”

莫离的身体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她伸手搪开他的抚触,往后缩了缩,又现出那种疏离的表情:“不记得了。”一语双关。

沈夜却不肯轻易放弃这个话题:“遗忘之后,当真就不会疼了么?”

莫离视线对上他:“就算偶尔疼起来,睡一觉就好了。”她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主动转移话题:“可不可以把你电话借我用用?”

沈夜也稍稍往后退了一些:“又想打电话给洛邈?”

莫离蹙眉斜睨他:“打给我最好的朋友。”

退后的沈夜又往前凑了一些,并十分痛快的奉上电话:“随便打,多久都没关系。”

莫离小声咕哝:“一诈就诈我们那么多钱,还在乎几毛钱的话费,果真越有钱的越抠门,玻璃耗子琉璃猫。”敏感的捕捉到沈夜危险的眼神,果断噤声。

语音提示关机,莫离不甘心,再打过去,还是关机,米夏的电话号存在她脑子里,但潘良良的电话后只收在她手机通讯录里,想了想,还是打给洛邈:“洛邈,等一会儿过来的时候,可不可以先回家帮我把电话拿过来,我想找找潘良良,夏夏这个时间一般都不关电话的,联系不上她我感觉很不好,有点担心……”

那天莫离给潘良良打电话,潘良良的腔调就格外的客气了些,莫离直觉就是又出事了,因为潘良良一做错事,不但极力讨好米夏,还对她所有的朋友都格外的谄媚。

莫离也是在彼此熟识后才看出这其中的弯弯绕——潘良良这是害怕米夏的朋友们火上浇油,把他们彻底搅黄了。

其实,潘良良这个担心大可不必,米夏是铁了心的跟着他,如果大家伙儿真有把他们搅黄的本事,还能让潘良良有机会一次又一次伤害米夏么?

没有话说的时候,和沈夜两个人待在同一房间里就格外煎熬,莫离盼望着盼望着,终于把左手浅尝右手辄止,姗姗来迟的洛邈给盼了来。

浅尝一看见莫离,立刻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哇哇大哭的追问:“妈妈我好想你,你怎么了,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辄止则安静的来到病床前,咬着红艳艳的嘴唇,泪珠子在眼圈里转啊转就是倔强的不肯滚出来。

好不容易安抚住这一动一静的两块心头肉,才空出时间接过洛邈递上来已经充满电的手机,翻出潘良良电话号拨过去,接通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而且潘良良把话说得也格外客气。

但莫离怎么听怎么来气,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他要米夏。

潘良良迟疑了一会儿才说米夏不小心磕到,正在家里养着。

莫离越听越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再者得知米夏受伤她哪能放心,不过别说沈夜,就连洛邈都不准她起来。

再然后,分工明确,沈夜跟米夏又不熟,洛邈那可是米夏的表哥,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所以洛邈去探视米夏了。

浅尝和辄止晚饭还没吃呢,沈夜把照看莫离的机会主动“让”给陶甯,已经吃过的他颠颠的带着俩小犊子出去觅食了。

一顿饭后,沈夜得出结论:浅尝容易上手,辄止相当棘手!

原打算喊瞿让过来一起吃,蹭饭什么的,瞿让最喜欢了,但一听说是蹭浅尝和辄止的饭,瞿局长当即表示今天晚上要加班,没空赶过来。

沈夜不强求,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瞿让: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被两个摘掉尿布没几年的娃娃给调理了,那张老脸怎么受得住!

那边,莫离放心不下米夏,米夏更是紧张莫离,听说她住院,片刻都没耽误,直接随洛邈赶来医院。

这就是米夏,哪怕再痛苦,人前也是一副笑模样,认识这么多年,莫离还不了解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会拆穿米夏的强颜欢笑。

最后,毫无准备的米夏后来居上——收拾行李赶过来的陶甯,打算一块钱出租自己的沈夜,统统没争到的“侍~寝权”被她轻松夺得。

有陪护床,莫离却坚持要米夏陪她,尽量往里挪了挪,让米夏睡上来:“夏夏,你这伤是怎么搞出来的?”

米夏笑眯眯的:“听说你又破相了,我怕你今后看见这么完美的我自卑,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特意去敲个坑出来,怎么样,够义气吧?”

她越是这样,莫离越心痛,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手:“夏夏,你跟我说实话,你头上的伤是不是被潘良良打的?”

“他又没吃熊心豹子胆。”

“夏夏,我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打你电话不通,我打给他,听他那谄媚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如果你这伤口不是被他搞出来的,我就跟他姓。”

米夏沉默了一阵,涩然一笑:“他不是故意的。”

莫离咬牙切齿:“他每一次都‘不是故意的’。”

米夏沉默了,莫离抓住她的手:“夏夏……”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可那些劝他们分手的话,莫离不知说过多少遍,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最后干脆伸手搂住米夏的腰,绷着大纱布的额头轻靠着米夏的鬓角:“夏夏,我总是在这的,如果疼了就靠着我,大声哭出来,你的不开心是瞒不住我的,看你这样,我心里不舒服,很难受。”

“多大点事啊,就是擦破了点皮,我才不像你那么羞,把脑瓜门磕个小窟窿出来,就好像天塌了似的,搞得大家伙都跟着紧张兮兮。”

莫离把米夏搂得更紧了——在她面前,米夏再也坚持不住,调侃她的话,说到最后,却透出明显的哭腔来,米夏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泪:“你是最讨厌的了,人家明明好好的,每次都被你搞哭。”这话说的,终于像个小女人。

“对对,我就是喜欢搞哭你,谁让你那么漂亮,叫我每次一看见你,就恨得牙痒痒,你哭了,我心里可就乐呵了,因为你一哭,红眼睛红鼻子,还流鼻涕,实在够丑。”

“信不信我揍你?”

“我有表哥撑腰,才不怕你。”

“有表哥了不起呀?”

“有表哥就是了不起!”

“我还有干儿子干闺女,完爆表哥!”

“鄙视开挂的。”

表兄妹齐上阵,外加一个铁腕姑姑,沈夜的日子,很悲摧。

又三天,期间陶赫瑄一直没过来,连陶甯都找不到他,这个事陶甯也跟莫离说过,莫离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毕竟她对陶赫瑄并不十分了解。

米夏倒是听进去了,不过算算日子,在她见过陶赫瑄之后,陶赫瑄还来过医院看望莫离,也就是说她不是最后一个看见陶赫瑄的人,想想看,他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怕被人拐卖了不成,再者说,就算要拐成年人,也拐女人,虽然陶赫瑄长得是挺养眼,可到底是个纯爷们啊!

好巧不巧,就在陶甯提到陶赫瑄的这天晚上,米夏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对街往楼上看的陶赫瑄,她很纳闷,楼上的人都想着他,他既然来了却只站在这里抬头看,干嘛不赶紧上去?

没想到,陶赫瑄看见米夏,不但没“赶紧上去”,反而拔腿就走。

米夏想也不想追过去,晃一眼,她隐约发现,眼前的陶赫瑄和那天给她递面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这神情简直就像破产后打算跳楼一样。

陶赫瑄没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米夏一路追在他身后走过来,最后一抬头,看清周边环境,米夏有点迟疑了。

对面就是点荡,从那天之后,潘良良一直没回家,只是又去花店订花,又特意嘱咐外卖早、中、晚分别给她准备些衬口的饭菜,再就是给她发短信,除了道歉,就是讲他那些所谓的“共同荣华富贵”,“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拘泥在那些既不当饭又不当菜的情情爱爱里,名利双收才是人生的大赢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大道理。

米夏不想看,可每次进来新消息,又忍不住翻手机,看过之后,就好像又往心脏上补了一刀,实在太难受,没有办法,干脆抠掉电池彻底清净,因此莫离才没能打进电话。

一闪念间,陶赫瑄已经钻进点荡,米夏咬咬牙,出于两方面原因,她不能丢下陶赫瑄不管。

一方面:在她那么无助的时候,是他陪着她,现在他无助了,就算是报答,她也不能弃他不顾;

另一方面:根据那些解释,莫离应该就是真正的陶夭,陶赫瑄既然是陶夭的堂哥,通过洛邈这层关系,那就相当于她米夏的亲戚了,亲戚有事,不能置之不理。

如此想来,还犹豫些什么?

点荡是高消费场所,并不容易混进去,可米夏不同,点荡里谁不知道这位是潘良良的“原配”,哪能不给面子。

米夏前脚刚进门,随后就有人走过去,把放她进门的保安好一通骂:“你是猪脑子么,今天这种情况还把她放进去,这不是给潘经理找事?”

被骂的不明所以的保安搔头咕哝:“谁不知道这几天咱那位潘爷把这姑奶奶给得罪了,正哄着呢,哪敢拦啊?”

“你要是昨天把她放进去,潘经理能给你加薪,可你这会儿把她放进去了,就等着结账走人吧!”

一听这话,保安不再低头挨骂,大声喊出来:“你丫卖什么关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到底咋回事?”

“潘经理正在里面‘忙’着呢!”

保安:“……”

米夏进一楼大厅,看见舞台上有三个衣料单薄,身材火辣的漂亮姑娘,各自缠绕一根钢管款摆腰身,她想起自从莫离来这里跳过一场后,钢管舞在这里可谓一夜爆红,而且火爆状态持续至今,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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