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 第228部分

“你凭什么说谷雨勾引我啦！”冯春虎飞身堵枪眼。

“凭什么，”高立春冲进卧室，返身拿出那本青山着意的诗集，啪地摔在桌子上，“看，这就是你们做的好事！”

看到诗集谷雨就笑了。她拿起来翻开扉页，就读自己写的赠言读完就看着冯春虎说：“我给你诗集的时候，你发现我是在勾引你吗？”

“高立春，你太过分了，这是我家，请你放尊重一点。”冯春虎呵斥高立春。

“哎呀，还没等怎么的呢，就开始护着她了，这是你家，可也是我亲姐姐家，我的眼里可揉不了沙子，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自己不开发，专门捡人家调理好的，功成名就男人的风**人；就是要揭穿那些专门勾引比自己大上一两轮的中年男人，拆散人家家庭的狐狸精！”高立春破口大骂。

“我看今天的场合，不太适合我在场，冯编导，嫂子，我先回去了。”谷雨想全身而退。

“不行，今天你非说清楚不可，不说清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家门！”高立春横行霸道。

“好啊，今天事已至此，当着嫂子，也当着你高立春，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谷雨又坐回了原位长长地吸了口气，“我确实爱上了嫂子的丈夫，你的姐夫，我的恩师冯春虎先生。我一直在勾引他，追求他，就想委身与他或是拥有他，可是我总是自作多情，多少次了，我总是遭回绝，碰钉子。这次进山，我就是要趁着有单独和他在一起，有亲密接触的机会，好拉他下水，逼他就范，可是在大本营我没成功，进山后，在露营地我也没得手，直到进入峡谷峭壁，我才找到机会……”

“别说啦！”冯春虎突然低吼着打断谷雨。

“姐夫让人家把话说完哪！”高立春幸灾乐祸。

“你也给我闭嘴！”冯春虎怒火中烧。

“正说到关键部位呢，怎么就给掐了呢！”高立春灯蛾扑火。

“你到底有完没完！”冯春虎火山喷发。

“还没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就是不能完！”高立春赴汤蹈火。

“你！”冯春虎火烧火燎。

“还是听我说吧。”谷雨引火烧身，“嫂子，还有你，”谷雨冲着高立春，“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吧。”说着。谷雨就从她的包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封皮烫金的红本儿来，放在了桌上。

“结婚证！”几个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俩都办结婚证了！”一直饰演好人的高立秋立马坠入水深火热。

“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哈哈！”高立春顺风吹火。

“你，你，你和谁结婚哪？”冯春虎火烧眉毛。

“还能和谁，纸里包不住火的！”高立春趁火打劫。

“打开看吧。”谷雨洞若观火。

冯春虎一把抢过结婚证书，翻开一看，他惊呆了。那个结婚证书从他的指尖像一片秋风里的枫叶，滑出一道彩色的弧线，落在地上。

第九卷　【虎色】

实色——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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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证如山现实无边】高立春边说“铁证如山哪！”边捡起哪个证书递给姐姐，“这就是证据，重婚罪，至少要判他个十年八年的！”高立春隔岸观火。

接过证书，高立秋眼泪就下来了。她和妹妹精心策划的这顿红门宴，本意只是她扮红脸儿，妹妹扮黑脸儿，演一出“敲山震虎”的戏，给丈夫和谷雨敲个警钟，提个醒，竖道门槛儿，拦条绳而已，不曾想，妹妹如此激烈过火，更不成想，原先只是怀疑，只是感觉，只是猜想的事情，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铁的事实，一块砸了自己、也砸了别人脚面的石头！

高立秋的心在疼，手在抖，他不希望失去丈夫，更不希望拆散家庭，可是，事与愿违，噩梦成真，她突然失去了精神支柱，她像突然拿到婚姻的死亡通知书一样，两眼发直，目光呆滞，张着绝望的嘴，喘着垂死的气，完全陷落在严酷的现实脚下，难以自恃，不能自拔，只有大脑一片空白地等待和接受那无情的判决……高立秋泪眼模糊地缓缓打开哪个结婚证书……

“嫂子，你这是怎么啦，你该祝贺我才是呀！”谷雨一脸无辜地看看冯春虎，又看看高立春，然后看着高立秋笑着说。

“哎呀你个气死人不偿命的骚狐狸精啊——我跟你拼啦！”高立春呼喊着就破马张飞地扑了过来。

“你给我住手！”冯春虎看见高立春拼命的样子，就挺身而出。

“好哇冯春虎，从现在这一刻起，你不再认你这个姐夫，我上厨房拿菜刀，把你们这对儿不要脸的奸夫**统统砍死！”高立春横眉立目，揭竿而起。

当时的场景绝对到，极端化，白热化的程度，似乎一切都成定局，也一切都无法挽回和收拾了……

等高立春双手举刀从厨房冲进客厅，就要大开杀戒的时候，高立秋却举起那个结婚证书对高立春有气无力地喊：“住手啊立春……”

“姐，他俩一个奸夫，一个**，一个是西门庆，一个是潘金莲，姐你让开，在法院判他们有罪之前，我先砍他们两刀，替天除害，为民解恨！”高立春勇往直前。

“立春哪，跟你姐夫无关哪……”高立秋苦口婆心。

“怎么跟他无关！是他养的小蜜，是他包的二奶，他在外边偷鸡摸狗还不过瘾，还敢在光天化日下重婚！他哪还是个人，他还有没有良心，咱们高家供他上的大学他忘啦，咱们高家给他办的婚礼他不记得啦，他别以为咱们高家没人了，就骑在脖颈子上拉屎撒尿往死里欺负，我告诉你姓冯的，我今天就让你做太监！让你下半辈子不男不女生不如死！还有你姓谷的狐狸精，我今天就毁了你的容，叫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姐，你给我让开，我非让他们为婚外恋付出血的代价不可——姐！”高立春歇斯底里，举刀就砍。

“立春！人家谷雨不是跟你姐夫结的婚哪！”高立秋一语道破天机。

高立春像被按了暂停按钮，整个拼杀动作瞬间滞留在了空中，形成了一副夸张可笑的造型，一个千古尴尬的讽刺定格……

原来，结婚证上的照片和名字大家都很熟悉，谷雨是和刘青山合的影、登的记、结的婚。而登记的日子就在昨天……

第二天冯春虎特地找到谷雨，说要跟她单独谈谈，想问个明白。谷雨就说，下了班咱俩去“不见不散”吧。

下班后，俩人就在哪个曾经发生过马强与“美仑美奂”动人故事的“不见不散”酒吧的隐蔽角落见了面。

“你可真能制造奇迹。”冯春虎喝了一口咖啡说。

“力挽狂澜吧。”谷雨沾沾自喜。

“你的那个结婚证，还有你的那个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真的呀。”冯春虎还蒙在鼓里。

“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登记处颁发的，双方自愿的，怎么会是假的呢。”谷雨说真话。

“可是，你怎么……”冯春虎想弄个明白。

“可是我怎么没经你同意就擅自跟别人结婚了——是不是？”

“是。你给我个说法吧。”

“很简单，他追我，我追你，我得不到你，他就得到了我。”

“可是，我也向你正式求过婚哪！”

“可是一个有家庭有婚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向别人求婚呢？”

“如果你跟我说，你离婚，我就和你结婚，我肯定会马上离的。”

“我知道。”谷雨说着就在暗处抓到了冯春虎的手，“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同样，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可是我们的爱来得太迟了，等我飞到你的树上时，你的巢里已经挤满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不是那种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巢穴废墟上的人，我试过，我不能。然而，我又难以割舍我对你永生永世的爱情，所以挖空心思，殚精竭虑地想找出一个可以抵达我们爱的最高境界的秘密通道，在我的努力下，在你的配合下，我成功地找到了——那就是怀上你的孩子，然后和青山着意结婚。

“我上个星期去医院检查，我们在山里的爱情有了结晶，我怀孕了。于是我就马上和青山着意联系，按我和他去年的协议，来和我登记结婚——你对我的决定和青山着意的行为不可思议吧。

“其实很简单，青山着意的哪个婚姻并没维持多久就结束了，哪个叫鲁嫣嫣的女人把孩子撇给她，嫁给一个澳大利亚人就飞到遥远的南半球去了。他就把孩子寄养在父母家，自己就到南方去下海闯荡，不料，工作中又遭遇同事陷害，而且被检察机关办成了错案，使他声名狼藉，失去工作，只好四处飘泊，浪迹天涯……后来青山着意又结过两次婚，都因对方不忠或感情欺骗而告结束。”谷雨说得沉重而流畅。

第九卷　【虎色】

实色——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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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迷离意外结局】“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你，就写了那本《蒙难时期的玫瑰花》——献给你……”冯春虎开始相信谷雨那个不可能的故事了。

“我一直在回避他，拒绝他，可他就那么坚持在飘泊的日子里一首一首地写给我，一枝一枝地寄给我，直到攒够99枝，他的一个朋友就帮他结集出版了这本散文诗集。赶在去年的情人节，送给了我，并正式向我求婚——还记得北京的那回「广播找人」吧，那时候他正好来北京出差——他在海南找到了一份比较稳定和理想的工作，还有了自己宽敞的住房——咱们俩分手我就去了他那里，答应了他的求婚……”谷雨抬眼去看冯春虎。

“可是……”冯春虎也抬眼去看谷雨。

“可是青山着意怎么会答应我的「无理要求」，是吧？其实也简单。在北京我就和他约好，把我与我心爱的人有个孩子，并且孩子生下来姓我的姓，作为我和他结婚的前提条件。

“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他在经历了太多人生的坎坷与婚姻的变故后，深知这是一种平衡，这是对他风流成性和那几桩失败婚姻的对等报复，是将来二人得以和平相处的量化条件——我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相当于有过一次婚姻，也就和他彼此彼此，平起平坐了。

“于是他同意了，心甘情愿地同意了，甚至兴高采烈地同意了。他同意了在我跟你怀孕后，和我结婚；我也同意在跟你进山之前和他正式订了婚——这样我和他就扯平了，就谁也不欠谁的了，就可以站在一个起跑线上重新开始了。

“而我在得不到你，但能得到你的爱和你的孩子后，既不破坏你的家庭，自己又也可以有一个像样的名正言顺的归宿，有一个永远可以用来回忆的爱情故事，和一个可以天天拥抱的亲亲宝贝，并让他们伴随我的一生，我死而无憾。”谷雨的声音里充满了豪迈，甚至沧桑。

冯春虎紧紧抓住谷雨的手，居然泪流满面。

谷雨就用另一只手去摸冯春虎的头。

“过两天我就走了。给台里的辞职信都写好了。你以后要多保重自己。我到了海南会常常给你报平安的——我的和我们孩子的……就让我们的爱情，像我们共同埋藏在峡谷巨石上的那些老虎的录像资料一样，永远珍贵，永远不为人知，永远停留在我们记忆的最深处吧……”

冯春虎泣不成声……

第二年3月的一个星期天。冯春虎正在家里休息，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冯春虎一接，原来是台长打来的，台长跟他说，那个原来老体育馆挖的大坑，不知被谁给捅到中央台“焦点访谈”去了，央视的一个记者就打电话给台长来核实此事并说希望地方台帮着抢拍点资料留做备用。

“台长一听，关系重大，就和市委宣传部的刘部长做了汇报，刘部长更不敢耽搁，就赶紧和书记市长汇报。书记市长一听就火了，马上找来相关部门儿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

“书记拍了桌子，市长点了名字，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连夜行动，争取赶在央视记者到来之前，把大坑给填上，并摆上花木，做成个街心花园。书记下了死命令，市长签了军令状，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全市通力合作，打算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大坑填平，做成花园。

“台长打电话来是告诉冯春虎，白天在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今天晚上好把那热火朝天填大坑的夜战场面给拍下来，留做珍贵资料……冯春虎听了就说台长放心吧，我下午就去台里准备设备。

冯春虎和台长通完电话真就进了卧室，躺在了床上，他想好好地睡一觉，晚上好有精神拍片。就在这时候，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定是有谁发来短信了！冯春虎刚要打开看，不料，正好高立秋进来了。

“谁的短信哪？”高立秋似乎是随便问问。

“可能，大概，好像，也许……”冯春虎支支吾吾。

“是情人儿来的吧——给我看看！”高立秋异常警觉。

“没……不是……”冯春虎想胡乱搪塞。

“给我吧你。”高立秋一把夺过手机，打开短信一看就乐了，“什么狗屁短信哪——又是搞什么优惠促销吧。”高立秋就把手机扔给了冯春虎，边转身往外走边说：“我妹妹正在闹离婚，打得头破血流的，住院了，我得去看看她，你在家里做饭等孩子吃午饭——别忘啦，孩子是11点50放学！”说着就走出门去。冯春虎这才捡起手机，一看也乐了，原来手机的短信是：

特大喜讯——彩铃有了——大连。

冯春虎不禁想起了赵大连和彩铃那段一波三折的情爱故事，他就眨着眼睛看着天棚，默默地为他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爱情祈祷和祝福……

就在这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他一骨碌爬起来，抓起手机，打开一看，原来是谷雨发来的一则短信。他赶紧走到门前，确定高立秋已经走了，这才放松下来，打开短信，于是他看到——我的面前摆放着一条漂亮的大鲤鱼，鱼头朝向北方的你，鱼尾朝向南方的我，来，为一个叫谷中虎新生命，为一场永生永世的爱情，让我们远隔万水千山，鱼头鱼尾干一杯吧——你永远的谷雨和你永远的儿子。

冯春虎含着激动的泪水看完了短信，但他马上就给删除了。他放下手机，仰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在那个北方小城的一个居民小区里，在一栋9层楼的顶楼上，在一个朝南的房间里，冯春虎仰躺在现实的床上，他的目光灿烂，表情幸福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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