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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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心难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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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未央和左相的谈话,很明显的已经刺激到这些不为钱愁,又喜欢八卦的好事者。

左相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他知道柳未央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从她失踪回府后,就没有她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情。

不管是对待自己的姐妹,三姨娘还是他,柳未央从来没展示过什么叫做敬重。

想到此左相立刻吩咐带来的那些护卫制住柳未央,捂住她的嘴。早就想到她有可能不会乖乖就范,好言相劝也未必能起到作用,所以他刻意带了些护卫来,意图先礼后兵~不管怎么样,柳未央必须是他的女儿,他不会错过风家家主这个女婿的。

又动手?这是第几次了?

柳未央头疼的揉了下眼,而后轻轻的摩挲着掌心,做好迎战的准备。

那些护卫似乎是府中的精要人员,比以前出现的那些有真材实料的多了。

柳未央五指收拢,化掌成拳,直接向着凑近自己侍卫的腹部狠狠的揍去,“真是欲盖弥彰!以为叫人制住我,我就没法说话吗?弱弱的问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狠手,你觉得你刚才浪费唾沫装出慈父的样子,还会有残存的效果?”

伴随着冷哼声,有侍卫被柳未央给揍的飞出很远。

左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是见过柳未央动手的。可先前她都只是随意的踢出打人,他还以为那只是情急之下使出蛮劲自卫,人在危机关头都会释放出超出寻常的力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哪知道她是真的会武功。

这究竟是谁教的!岂不是让这个祸害更加的可以为所欲为?

柳未央在空中翻越,避过护卫的攻击后,彷如绿蝶般轻飘飘的落地,“你要是年老昏庸,那么我就好心提醒你下。两天前你诬赖我是贼,偷了念轩的扇子,而事实是那东西是风念夜送的,后来眼看着风家送来的购买凭证,你依旧没有半分歉意。念轩有没有丢扇子,你派人问问不就清楚了,这事很难查吗?而你左相直接断定我是贼!”

看热闹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把这事理解的极为透彻。

人家柳未央说的没错,只要左相亲自去念轩问问是否曾被窃,就立刻水落石出。

再说了,念轩的东西要是真那么好偷的话,早关门大吉,还做什么生意啊。

左相的脸更沉了,“你休得胡言。”

柳未央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拳头恢复成掌,掌又呈刃状,直接横着向某侍卫的脸门劈去,“昨天云典来退亲,你话里话外都觉得我配不上博学鸿儒的状元郎,未央才疏学浅也乐的成全珠联璧合的那对佳人,可不过就因为差点弄丢了值半个铜板的破烂木簪,说必须退还当年的定情信物,你便祭出家法来。你觉的半个铜板的簪子我会稀罕?真想拿几百个铜板砸到你脸上,让你钻钱眼里得了!”

“哈哈…”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本来是很严肃的事情,可经由柳未央以这种语气说出来,委屈有之,控诉有之,但更多的是霸道,语调中还透着些好玩的意味~价值半个铜板的东西,以前的话柳未央会不会稀罕有待商榷,但若真是风家家主的未来夫人,还真的是不屑私藏。

还有那位状元郎真有才,定情信物送的如此~廉价。

难道说学识渊博的人,想法都跟常人大相径庭,订个亲都要展示下什么叫做清贫。

左相已经气的怒火丛烧了,“你住嘴!”

柳未央抬脚踢出,柔软的身体绕出诡异的弧度,转而攻击其他人,“你以为我想说吗?都是你逼的!我柳未央敢作敢当,昨天三姐确实没有被贼人给玷污,是她非要和我打赌,说我输了棋局要舔她的鞋子,我若赢了她任我处置,很不幸的赢的是我,于是~她被我撕烂了衣服满大街的游行。我有多狠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只想告诉你,同样都是女子,谁不比谁尊贵到哪去,如果说我不受宠就活该被定义下只配舔她鞋子的低贱之人,那么她柳惊雨也活该承担所有的结果,人生在世输不起还打什么赌装什么能耐!”

☆、100当街博弈

人群中有位老人抽了下嘴角~

这位左相府四小姐是不是有些太直接了,这么不堪的事也承认的如此爽快?

她要是什么都不说,其他人哪知道真相,揭过就算了。

不过最后那句,说的真是霸气,有他当年的风范。

此时那些护卫全部被打趴在地,痛苦的在地上拖着残败的身子爬行着。左相见此脸都已经不知道往哪搁了,他现在越来越不敢相信柳未央这种祸害是他生出来的,“你赶紧给我住嘴,再说下了休怪我报官抓捕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障。”

柳未央看着那些在地上缓慢爬行,伤痕累累的护卫,轻巧的拍拍自己的手,美目间流转的尽是嘲笑,“你报呀~但话我还是要说的,三姐回去就诬赖我色诱太子,让太子做假证判我下棋赢,

我拿出证据说明自己的清白,她又说自己没看清楚~话说京都不是盛传我听觉迟钝视力不好吗?怎么我最近越来越耳聪目明了,她倒往残疾人的行列中拼命的挤着~”

左相都不怕事大,她怕什么?

顶多就是在背后被人淡淡的评论下,有什么好担心的。

唾沫星子又淹不死人,面对各处的争议,她会活的更好的。

不给左相反驳的余地,柳未央直接以瞧着穷酸鬼的眼神看着左相,“还有你什么时候还我银票,我可得记得清清楚楚,你赶我离开前让下人搜身,唯恐我偷走你相府的值钱玩意,还扣下我的银票,那上面可是有风家银号的印记,你当时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左相沉默了~柳未央说的还真详细!

辛苦的在脑海中寻找反驳的词语,在面对皇上时才有的紧张这时候竟然自动出现。

从来没有想过。他堂堂左相,权倾朝野,竟会被个小女子弄的心惊肉跳。

不断的回忆着柳未央的话,左相辛苦的寻找破绽,片刻后看着她,“你别再谎话连篇的,论下棋你怎么可能赢得过惊雨~”

就在他自信满眶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柳未央不由的嗤笑出声,“其实赢了柳惊雨,我也觉得不甚光彩。她那种不入流的水准简直玷污了上好的云子和棋盘。不如左相大人亲自和我下棋,来看看我是否有资格赢你们父女。”

左相不打算理会柳未央~

他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赢得了柳未央,可他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当街博弈!再说赢了自己的女儿,那个传说中什么都不会的蠢货柳未央,也找不到可以骄傲的地方,反而让更多的人看了笑话,以后还怎么面对同僚和自己的门生。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有个老人走出,虽然容颜已老,但眉宇间暗藏锋利,带着些沙场历炼出来的果决,“左相这是打算不战而输吗?如此的话,我明天上朝之时可得好好和其他臣僚讨论下这事。想必大家很有兴趣听的。”

说完之后,主动的站在柳未央的旁边。

其实他本来就是找柳未央的,只是左相出现的稍早。他才隐在人群中看了半天的笑话。

左相已经面如土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久不露面,就连上朝都喜欢称病,现在跑这来做什么!

人群中有见识的,纷纷让开了道。静观下文。

真有意思…左相在此训女,嘴皮子磨了不少。武力也没起到作用,整个相府的精英加起来还敌不过柳未央。眼看着父女争斗抵达顶端,这时候常年因病在家的右相竟也恰好出现~看样子事情越来越复杂。

右相如芒的眼神瞧着左相,“我既没有被皇上禁足,这路也不是你左相家的,我为何就不能出现~你若是自认还算稍微坦荡些的话,敢不敢就此和你的四女儿当街下棋,让天下人亲眼见证谁输谁赢…到时候我也好为你在臣僚前作证。”

柳未央稍稍侧身,便看到右相。

他的两鬓已有白发生出,看起来比左相老了十岁不止,但不管是眼神还是精神面貌都处于不错的状态~也是啊,夏侯阑珊和沉香年岁相近,沉香是左相的女儿,夏侯阑珊却是右相的外孙,右相确实该苍老些才符合常情。

看见柳未央在打量自己,右相转而换上和蔼的面孔,“小丫头你要不做我的干女儿吧~”

这丫头性子和他相近,很不错。

当年坳不过先帝恳求,将女儿送入宫中受苦。

两个儿子又浴血疆场,死在陌生的土地上,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现如今没有儿子可以养老送终,连女儿都不得见,本来还有孙子可以承欢膝下,却也被圈在宫中失去自由,他也希望有人陪伴他这个老人家。

柳未央果断的摇头,“不要~我和你不熟,怎么能这么没底线的认初次见面的人为爹呢,再说我衣能蔽体食能果腹的,不需要有爹爹~”而且她也没兴趣当夏侯阑珊的小姨啊,辈分噌噌的就上去了,让她有种瞬间苍老的赶脚。

所以莫名其妙认父这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右相眼底有些失望,转而看着左相。

此时的左相大人命车夫从马车上取下棋盘和软垫,放在柳未央的面前,“既然你非要自取其辱,我就让你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儿能赢得过父亲的,我生你养你到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可言。”

官家的马车内通常设施都比较齐全,娱乐工具和糕点神马滴都有。

当然,能把百年参塞在车中以备不时之需这种事情,是柳沉香的独家风格。

柳未央自若的坐在软垫上,瞧着已经摆放整齐的棋盘,“请问左相大人你打算下敌手棋还是饶子棋呢?“ 通常水平高的和水平低的对弈,下的是饶子棋,高手执白子,低者执黑子先下~位尊的,水平相当的下的是敌手棋,执白子的那方先下。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左相肯定是要下敌手棋。

她眼底人人都是平等的,可左相的眼中自有尊卑贵贱。

这场棋,纵然左相瞧不起她的技术,也要趁机彰显他的尊贵。

左相似是没有料到柳未央会问这个问题,直接将盛放白子的棋罐毫不客气的推到她的面前,“自然是敌手棋~但你必须得搞清楚,你我身份怎可相提并论,位尊的是我而非你。我念你年幼,这棋准你先下。”

柳未央看着棋子,明眸含笑。

棋子的材质依旧是云子,而且明显属于优质的范畴,造型规则,表面无杂质气泡,地面平滑细腻。只是如今她却要用如玉的有淡*的白子,这并非她偏*的颜色,罢了,既然是棋子能达到目的就好,本身是什么颜色也没有那么重要。

看到左相拿起黑子开始布子的时候,柳未央才发觉静皇朝的围棋采用的是座子制,对局时先在棋盘角上四颗星的位置分别摆上4个子,黑白各两个,类似的对角星布局。上次和柳惊雨对弈时倒也没有这么多的讲究。

不假思索的取出两个白子搁在对角位置上,柳未央开始正式落子。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眼也不眨的观看。

他们纵然*讨论,这时候也不敢乱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

左相从来没有刻意观察过柳未央下棋的风格,只是随着她落子越来越恼怒。原本以为能很快的赢得了她,结果柳未央仿佛置气似的,也不管她自己的地盘是不是像散乱无状的沙,只顾着处处和他做对,他往哪下,她就瞅准时机堵住他。

左相不高兴了,柳未央却笑意如花。

已经开局,没法再详细的问些具体的规矩,所以她之前刻意牺牲了几个白子,试探左相,发现这里和她认知中的古棋相同,都有还棋头的规矩,也就是说,她每次截断左相的一块棋,最后计算胜负时对方就要贴给她个子,这对她是极为有利的。

既能得到相应的报酬,增加赢的筹码,还能趁机捣乱,弄的他烦躁。

那种眼看着离赢不远,却又被截断道路的痛苦,想必左相已经深有体会。

抬腕看了下,已经过去十分钟。

柳未央笑靥如花,堵左相的的棋子堵得极其欢脱。

二十分钟过去,左相额头有汗沁出。

柳未央轻轻的用手挥着身前的空气产生凉意,看着左相那边赢的几率越来越小,于是开始谋划怎么把自己这盘看似散沙的棋组织起来~

他总找路下棋,她总拦截永远都不是个事。

两相僵持,只能浪费彼此的时间。

而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平局,尤其是今天这种情况下,她非赢不可。

三十分钟过去,左相的黑子即将碰触到棋盘,而柳未央手中的白子也似有若无的落在相应的阻拦位置上,左相只当她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无意中泄露即将落子的位置,便忍不住在心中嘲笑柳未央~而他自己则换了另外的相对安全的位置。

此时的左相觉得柳未央的棋盘凌乱,根本不会有赢得机会,压根就没有管她,只是想着怎么把黑子落在合适的位置,让自己能另辟新径获得赢的机会。

☆、101世界就是个桌子,摆满了悲剧

就在左相暗自赞美自己姜还是老的辣的时候,柳未央的白子直接落在他先前放弃的那个位置。

于是~在所有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时候,整盘棋都活了。

所有的白子以隐秘的方式来宣示着柳未央的胜利~

柳未央抬起笑颜,“左相大人还要下吗?”

按照规则,双方确认着子完毕就可以终局,左相如果非要接着下的话,她倒是可以奉陪。可是~他再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他还是还顾着那张老脸的话,这时候认输比较明智些,要不然把盘已经输的很明显的棋局接着玩下去,旁人会以为他傻到连输了都没看出来。

左相睁大不敢置信的眼,手中的黑子咣当坠地。

他竟然会输?他的棋术可只输给过七女儿柳沉香,皇上和二皇子啊。

这些年来,都不曾和右相下过棋,但右相此人素来喜欢韬光养晦,若亲自出手,自己输了倒也没有什么的,更加不足以成为坊间笑谈。可重点是,他竟然输给了自己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还是那个传闻中最蠢的女儿。

左相的老脸不知道往哪搁,最终羞愤的甩袖离开。

走的匆忙,顾不上地上的棋盘和软垫,也没有理睬那些重伤的护卫。

他的马车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的狼藉。

身后的指责和嘲笑,几乎淹没了左相的理智,他怒的快要把马车给拆了。

右相视线从棋局上收回,他刚才早就看到了柳未央使诈让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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