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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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心难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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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转身赶路,不发半言。

虽然柳未央这次没有催促,但她那刻心中恐怕早就按捺不住趁早见到碎瓷吧。

他能做的也只是加快步伐,帮她以偿夙愿。

柳未央跟在身后,惬意的轻摇团扇,微凉的风在周围聚集,心情极好。

她脚下的行进速度并不慢,但依旧能抽出时间看看四周,记下所走过的路径便于在这里的生活,顺便打量下这个时空的建筑风格,街巷面貌。偶尔将视线转移到黑衣男子的身上,看着长身玉立的他手中拿着极为突兀的美人图案的团扇,便盈满了清凉的感觉。

那扇子,其实真心不算丑~

画工精致,**,就连点缀用的扇坠也是暖玉。

她不喜欢的唯有那扇中之画的意境而已,她自己也不忍看见衰老,彼时肌肤松弛皱纹纵横,想想都觉得很恐怖,可是不想看见有什么用,还不是都得面对,而且苍老的人不独是她,画中的女子风华正茂,这时候便开始陷入对垂暮的忧思中,多苦逼啊。

跟个团扇较真,是她作为抽风党惯有的风格。

只是习惯了对于自己拥有的任何东西都认真的挑选,她很难去将就。

三十分钟过去,黑衣男子轻轻侧身,发现柳未央精神抖擞。

于是转过身体,接着若无其事的前行。

六十分钟过去,他有点将信将疑的回头看她半眼,发现此时的柳未央除了依旧有丁点的热外,并无半点疲倦之色,她只是信手挥着团扇,脚下的步子迈的极稳,速度不慢,却没有半点匆忙的样子,伴随着扇子上挥发的香风来袭,她自在的看看四周的人群景致。

黑衣男子扁扁嘴角,依旧选择前行。

两个小时过去,他们抵达某竹林。

它并不是抵达京都的必经之路,但却是最直接的路径。

若是选择穿过它的话,会省却很多时间。

其间路途倒不算坎坷且林风清润,环境清幽。

他若独行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可轻易穿过,只是里面有处区域路不是很平坦,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垫脚?看看柳未央被长裙遮住的鞋子,黑衣男子正打算好好和她商量下这个问题~

☆、18假扮他的夫人

如果不知道她不习惯走这样的路,他便另外选择路径。

谁知他话还没有开始说,柳未央却仿佛看见新大陆般,手指扇柄直接惊呼,〃哇~这里面应该很凉哦,而且很漂亮,好像绿色构筑的精灵世界,路似乎也比想象的平坦,我喜欢。〃

黑衣男子勾起的嘴角恢复成之前的弧度,湮灭掉言语,开始领路。

各种雀跃,恨不能像个小鸟般到处翻腾的柳未央跟在他身后。

中途的时候,黑衣男子总是分出视线去看柳未央。

担心她因为不算平坦的路而走起来吃力,可她始终都保持着健步如飞的状态。

眼底闪过诧异后,黑衣男子接着前行。

柳未央则高兴的摸摸竹节,想着如果还有机会再来的话,她要削些去当笔筒用。唔,再自制个简单的竹椅,夏日的时候便可躺在竹椅上降温,想想都觉得值得期待,嗷嗷~

初见的时候,黑衣男子觉得她是易怒的人。

瞧她动不动就嚣张或者以死相搏就知道肯定不怎么好相处,比较惹人讨厌。

可这半路行来,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笑。

偶尔俨然浅笑,偶尔毫不顾忌形象的开怀大笑,偶尔想起什么似的,径自偷笑,他现在越发想知道她的世界竟然是怎么构造的,怎么能将截然不同的个性融合的这般完美无瑕。

看着她笑,他会误以为她是坠落人间的仙女。

什么小事都足以让她觉得喜悦,世界简单而纯粹。

走出竹林的时候,柳未央看了下表,发现已经过去六十分钟。

而与此同时,黑衣男子心中的诧异更甚,他没想到她那么悠闲的前行,穿过竹林竟然和他独行所用的时间相同【古代半个时辰相当于现代60分钟】,没有将行程拖延丁点…

按下心中的沉默,他这次依旧选择了沉默,接着扮演称职的领路者的角色。

抵达帝都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虽然可以辨物,但光线不若之前的明亮。

眼看着京都的城墙近在咫尺,黑衣男子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你不累?”

为了提升速度提高效率,他其实原本可以去自己的产业那里要求店主准备辆精致的马车或者取自己的专用良驹,可为了能和她相处更长的时间,果断选择了徒步行走~

想着以她娇滴滴的身体肯定走不了几步路就精力匮乏,直呼累。

那样的话他就能以休息之名,和她相处更多的时间。

原本按照他的估算走走停停,歇歇走走,赶到帝都最少需要两天的时间。

可现在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就已抵达京都,这…

中途他侧身瞧了她无数次,都没有从她的神态上看出半点疲惫的样子,眼前的这女子始终神采奕奕,眉眼间皆是明媚,试问哪家的女子能有这么强悍的脚程,连续快速行走多个时辰,还能做到面不红气不喘?她究竟是从哪里崩出来的?

柳未央只当他在关心她,淡定的摇头,“不累呀,我们清晨出发走到现在也不过十二个小时,而且路基本都很平坦,我中途还吃了三片奶酪,喝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补充体力呢。”

奶酪和矿泉水是什么,黑衣男子不知道。

她说的小时和他通常用来计时的时辰似乎有区别,他亦不关心。

因为最让他纠结的是,她这是什么见鬼的身体素质??!

据他所指,就算是普通的男子也很难连续走这么久还能维系淡定的吧。

瞧见黑衣男子眼底的诧异,柳未央直接崩出个字,“切…”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滴,古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她当年去研究敦煌莫高窟的时候,徒步穿沙漠,也没觉得怎么样啊。

连续行走n个小时,不眠不休也是职业生涯中常有的事情。

比起当年行走在惊险之间,今天这路途实在是超顺利。

无奈的看着柳未央,黑衣男子转而换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挽着我…”

柳未央从他的眼底采撷到笑意,不明所以的后退半步,“干嘛?”

好端端的提这个要求做什么?她这颗小心脏很脆弱的,经不起太大的惊吓。

看着柳未央退的那么快,黑衣男子眼底闪过淡淡的失望。说话也带着几分不悦的情绪,“假装是我夫人啊,不然你以为京都的城门是谁都可以随便进的吗?要不你拿出在静皇朝的居住凭证,自己给守卫看,但前提是你真的有?”

不用猜他也知道柳未央根本不可能有居住凭证,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静皇朝的人。

那么眼下,她似乎只能扮他的夫人。

想象下这个场景,他心中就有种淡淡的满足感。

柳未央听到黑衣男子的话后,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然后硬着头皮向前走半步,两人之间恢复之前的距离,片刻后抬眸看他,似乎有点排斥这个建议做挣扎状,“弱弱的问句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不是她扭捏,实在是假装人家夫人这事她不在行啊。

也不知道分别以后,会不会沾染上意料之外的麻烦。

看见她眼中的不愿,黑衣男子眸低染上冷色。

酷酷的打量着柳未央,声音接近冰点,“当然有。”

柳未央立刻悦色满容,双爪缩在身前仿佛撒娇的猫咪,“哇哦,是什么?我要用那个方法。”她自然看出他的神情有变,又恢复成那种拽的二五八万的状态,可是对她来说只要不让假扮他妻子就好,其他神马滴都素浮云。

情绪多变,有损健康。

他再不高兴不满意,能伤到的人只有他自己。

就在柳未央心中猜想着他所谓的办法会不会是让她扮他的远方表妹的时候,黑衣男子的声音冷冷的从她的头顶落下,“你可以去假扮乞丐,经常有各地来的流民去京都乞讨,期待能多些残余饭菜,守卫通常不会太为难他们。”

但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愿意。

她那般*惜自己,连指甲都惊心呵护,怎么舍得撕烂衣服去做脏兮兮的乞丐。

☆、19这是在表白么

所以也别挣扎,乖乖假扮他的夫人吧。

果然,如黑衣男子所想,柳未央听到他的建议后,俏脸微皱,“我才不要当乞丐啊,好怂滴说。”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黑衣男子,发现他表情上的风狂雨骤已然消失,然后默不作声的将纤手缠上他的长臂,倚着他。

视线微侧,刚好看到他嘴角扯出的弧度。

柳未央微窘~这不是帮她吗?他自己高兴什么?

难不成这人的觉悟已经高到乐于助人,就会收获快乐和幸福的高层次?

两人行走的时候,柳未央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很轻很甜,唯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窘到太平洋去了,演戏这门技术活我实在不擅长啊,各种业余。要是扮的不像你可别怪我啊。”

因为靠的极尽,她身上的幽香落入他的鼻尖,格外清晰。

黑衣男子闻着鼻尖的淡香,并不回答她的话。

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会演的很像很像,要是过不了这个关卡进不了都门,她就见不到她心仪的祭红碎瓷,今天的奔波劳累都化作泡影,她这样痴迷于古物的人肯定不会错失眼下的机会。

当然他不会告诉她,任何人只要跟着他就肯定能进城。

以他的身份和名望,不会有守卫敢拦。

哪怕假装是他的随从侍女默不作声不发半言的跟随,也没有问题。

他只是突然觉得她扮他的妻子会有趣,才提出先前的方案。

柳未央自然不知道黑衣男子心中所想,她只能悲催的为了自己的祭红碎瓷扯出稳重端庄的浅笑,让自己那张嬉笑的脸上多些沉稳的神韵,紧紧的缠上他,缓步生莲,然后假装淡定如常等待守卫的盘查。

她原本以为会等个半分钟左右的样子,哪知守卫才过了数秒便直接放行。

感觉到心中的巨石落地,柳未央正打算放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却似乎觉察到他的想法,“你要是不想惹麻烦,最好接着假装下去~”

柳未央凝眉,现在还没完全离开守卫的视线范围,那就姑且接着装吧,“我记得你刚才拿出的居住凭证上的名字好像是叶念夜,可你先前说自己是风念夜,是凭证是假的还是你没有诚意说出自己的真实性命,真是好不靠谱的人啊。”

黑衣男子闻言,眼中有诧异转瞬即逝。

刚才那种情况,他以为她会紧张的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守卫的态度上,想不到竟然有闲暇时间去看他出示的凭证,她其实没记错,那上面确实是叶念夜,只是凭证倒不算是假的,他昔年为了行事方便,以两个名字专门申请了两份身份证明。

迎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黑衣男子言辞凿凿,掷地有声似乎在为自己辩解,不希望被误会,“我是风念夜,因为不方便以这个名字出现,所以通常都是用的叶念夜这个身份。”

此时的柳未央只是轻轻的哦了声-

她不了解什么叫做以风念夜这个名字不方便露面,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选择,他喜欢以什么身份出现,是他的个人自由应该被给予极大的尊重,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后来的后来,当风念夜以自己的本名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所到之处不是攀附就是谄媚,她才恍然明白,他的决定是对的,以最朴素的身份才能看出接近自己的人心是否是素净的。

安静的隐藏自己的身份,才能更加透彻的看懂人心。

谁值得倾心相交,谁需要远离,就会变得清清楚楚。

天色更暗了些,等到终于脱离守卫的视线,柳未央立刻撤去脸上那种老成持重的笑意。

换上盈盈浅笑,不再挽着黑衣男子,开始出言解释,“我要是再接着挽你的话,你家亲亲娘子知道后,说不定会伤心的泪洒衣襟,泣不成声或者嫌我不自重找我麻烦神马滴,幸亏这戏不用再演了。”

黑衣男子瞥了她眼,随即声音泛凉,“你很介意这个?”

柳未央忙不迭的点头,“必须的啊。我还是未婚少女,干什么想不开折腾自己和你这个陌生男人扯不清,挽男子逛街这是情人间才做的事情,我可没有遇阻代庖,逾越本分的习惯。”

在现代的时候,看惯了那些捕风捉影的妒妇。

她们逮着什么芝麻大的事情都能怀疑自己相公出轨。各种闹腾。

当然这也和大环境有关,婚姻中爬墙的太多。

古代民风算含蓄的,但她依旧不想惹上什么事情。

黑衣男子闻言,〃我也未婚。”

表情很纯粹,话语也很简单。

却让柳未央愣在当场?他未婚给她说什么?是指她可以接着挽着他,不用担心被子虚乌有的妻子给嫉妒吗?就在疑惑的瞬间,黑衣男子的声音再度落下,“是不是只要是情人就能让你挽着,你不会像躲避猛虎般放开?”

柳未央点头,情侣间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啊。

亲密点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情是自己的事情,哪轮得到旁人指手画脚。

五秒钟后黑衣男子的话如同九天惊雷般落在她的耳畔,“那我做你的情人吧。”

被这句话顷刻间雷的里焦外嫩,柳未央不知道该作何反映。

这话放在现代时空怎么听都像在告白,可他显然没有任何喜欢她的迹象。

倒像是为了让她挽着他刻意提出,难道他有种喜欢被挽着的怪癖好?

看在他大脑思维和她障碍太多的份上,她断定:他要表达的肯定和告白无关。

柳未央果断摇头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黑衣男子的声音中隐约有动怒的痕迹。

柳未央掰着手指头开始算,“理由很多啊,首先我们并不熟,谈恋*这种事情要经历时间的考验,日久生情稍微靠谱点,其次我不需要情人啊,这玩意是奢侈品,我消费不起。然后我不相信感情,我坚信能给你*的人同样也能收回,大部分人的*可以复制赠送给很多女子,难不成我到时候孤苦伶仃的到处哭泣吗?然后的然后…”

☆、20遇见渣男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时候,黑衣男子冷酷的打断她,“够了!”

拒绝就拒绝,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拿那些理由来安慰他,告诉他其实不是他的原因吗?还有什么叫做不熟?!

昨夜他们才那么亲密的躺在同张毯子上,今天才形影不离的同行这么久,这都不算熟吗?究竟要在她的生命中混脸熟到什么地步,她才会觉得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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