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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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 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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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傲如他,此生头一回亲自邀请一个修为低浅的女子入派,结果竟然被拒绝了,对方以更高傲的姿态告诉他:她不愿!

    幸好宁小闲接下来诚恳道:“多谢白掌门好意,我生来是个会惹祸的,不想背着朝云宗的金字招牌在外面招摇撞骗。给您面上抹黑。”顿了顿又道,“您对权师兄的谆谆厚爱,我必让他知晓。”她看白擎的面相就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一点好感,想让她拜入朝云宗。不过是看在权十方的面子上罢了。没想到这变态掌门看起来断情绝欲,对自己的弟子却当真是好得没话说。

    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代表他不再反对权十方追求宁小闲了呢?

    看着南宫真强忍着笑,看着白擎强忍怒气,她没空去多想这个问题。以白擎的心性修为,都差点儿暴走,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强忍住一剑劈了这女子的冲动,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速去!”

    她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扶着七仔的长脖子走到沙滩远处。这才飞起。

    夏有凉风,吹起她的衣袂。长天出奇地安静,没有出声,她也保持着沉默。只有穷奇得意道:“女主人,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加入捞什子朝云宗的!嗯。你为什么不加入?这门派名气大得很。”

    她没理会这只吵闹的老虎。若入了朝云宗,固然是找了一个好靠山,可是她以后就和权十方牵扯不清了。莫说长天不会同意,她自己都觉得不妥,权师兄为人那么好,她既不能与他携手,就不想利用于他。她虽不是大丈夫。却也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再者,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活了好几万年的大妖怪。她不信没了朝云宗的庇护,就活不出自己的精彩来。

    宁小闲离开之后,南宫真望着她的背影笑道:“我多年不曾下山了,没想到世上小辈竟变得如此有趣。”

    白擎脸定定望着天边。等他收回目光时,脸上怒气已经收敛,又变得木然。他灌了一口酒道:“她没有灵根,原本不能修仙,却成了我徒儿心中的情障;我让火儿去杀她。竟未成功;今日头一次见,她竟已有了神通,还比我门下这个年龄的女弟子都出色。”他破天荒地叹了口气,“最后,我转变心意想让她拜入我宗,结果她竟然拒绝了。”

    南宫真静静听完,突然笑道:“这样的女子,也难怪你徒儿会喜欢。”看了看白擎的脸色,失笑道,“是了,你这人非黑即白,非对即错,一生不涉情爱,活得倒是专注,却怎知世上情之一字,最是扯不清、理还乱。”

    “你费尽心机压制修为,还不是想多争取些时间教导令徒?刚才要是真杀了她,你那孝顺徒儿嘴里虽不说,心里或许也不敢恨你,但这姑娘却真要变成他的心魔了,从此牢牢阻在他修行之路上。”

    他长长吁了口气:“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死人更加永垂不朽?”

    白擎眼神一凝,喝酒不语。

    他威势凌厉,又是一派掌门,平时谁人敢向他作此谏言?即使天不怕地不怕的胡火儿也敬惧于他,哪怕觉得他对宁小闲所下的杀令大大不妥,也只能阴奉阳违,却不敢当面去找他回绝。因此这一番道理,竟是今日从南宫真这等身份地位和他相仿的人口里说出,他才得知。

    宁小闲乘在七仔背后,终于也忍不住开口道:“长天。白擎的性格好生反复、变态!刚才还将我打得吐血,怎地下一刻就要收我入朝云宗了?”堂堂朝云宗掌门,怎可能是脑筋不清楚的?

    长天淡淡道:“刚才那广成宫的掌门人南宫真也说了,白擎此人以剑入道,一生别无所求,惟道艺精进耳,连派中所有事务都扔给别人打理。这样的人,一定生活在是非分明的简单世界里。”

    她不服道:“他这行为,连我都理解不了,怎能说是简单?”

    “那是你不曾理解他的想法。”长天道,“他之前要杀你,无非是嫌你阻了权十方修行之路;方才要拉你进宗,无非是见你道行增长甚快,超过他宗内弟子,可以与权十方比肩,想来日后也不会拖权十方后腿,于是又不想阻拦你俩的关系发展了。”顿了顿道,“白擎这人也不愧是一派之长,办事只从‘利’、‘害’二字出发,有害即除之,有利即收之,全然不顾他个人的喜好。”

    他说这话语速甚慢,娓娓道来,倒像是与白擎相识多年。这样一心证道之人,他以前遇过很多,但像白擎如此专注的,却是少见。“我听闻白擎此人,本身资质并不算如何之好,然而在仙道一途上勤奋无比,从入朝云宗起即比别人用功十倍。六十岁那一年,一人一剑入南赡部洲六大禁地之一的九霄雷狱,去感受雷霆加身、天威弗逆的大恐怖。他在那里悟道十年,再出来之后已经是天下罕有其对手了。权十方所习的雷霆剑法,据说就是白擎从九霄雷狱中有感悟而得。若论修为之精深,他今年不过三百二十二岁,就已经隐然是天劫之下第一人了。”

    他最后总结道:“像他这样勇猛精进、心无旁骛之人,若非为了权十方,又怎会与你有牵扯?”哼哼,权十方怎说也是情敌,这一路走来,长天早令涂尽将他和他的师父都打听了一番。

    宁小闲啼笑皆非。这小心眼儿的家伙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一耙打在权十方身上。

    折腾了大半夜,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七仔载着她飞回鹤鸣峰,那三个朝云宗的女弟子,果然已经等不下去,走了。

    楼顶上,只有涂尽一人木讷地站在月光下。

    这个家伙,还是心事重重呢。她摇了摇头,降落到他身边祭出内丹,开始吞吐月华。

    昨晚跟踪计振宗,连这惯常的功课都没做。

    唔,话说,计振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有种预感,这个能够自由进出广凌子的玉笏法器的家伙,将掀起一场大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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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松涛低语,头上月放毫光。今晚的月光很弱,她却和多数妖怪一样,照在身上的每一丝银毫都令她备感舒适。以此来推断,她还算是个正常的人类么?

    她刚才虽被白擎杀气所伤,呕了一口血,看着吓人,伤势却不重。有了护体神力、法戒、乌鳞宝甲这三层防护,他的攻击临身时,已经很弱了,以她大成中期的体魄,完全经受得住。

    在月光下,真一诀加速运行。内视肌体,她都能看到自己的伤势一点一点补愈。

    就在她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时,长天停顿了好久的声音响起:“有四个访客偷偷摸摸上门光顾,准备好好招待人家吧。”

    访客?这大半夜的摸上小楼的,能有什么善茬?她这小楼位置偏僻,平时虽然清幽,但于贼盗光顾、强人索仇却也便利得很。

    “他们降落到地面上,向后院位置走过来。”长天在给她做准确的定位导航,“还有五十丈距离。嗯,是天岚别院那帮人。”

    她又好气,又好笑。

    这帮家伙选的时候倒是不赖,临近天亮正是人心神最涣散的时候,今晚月光又黯淡,倒是很适合非法上门。可是为何要走后院呢,难道是因为以前没干过摸宅进院的勾当,所以心虚不敢走前门?
 第268章 杀机
    “岳峙渊渟。”长天接着道,“他已经有了‘景随心移’的神通,在他周身两丈之内建起了领域。但凡在领域之内的人、事、物,都不可拂逆他意。”他的语气十分凝重,“以往只有渡劫成功的仙人身上才具备这样的神通,没想到此人竟可以自由施展。他们在此密谋之事,你都听不到最好。你若抓住机会,一定要尽早离开。”

    好牛掰的感觉!

    在宁小闲的神识中,这人就像锋芒毕露的绝世好剑,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割伤。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走得越近,这样的压迫感就越强烈,恐怖的剑意刺得她眉心发痒,直想转身奔逃。长天所说的“凌厉”,果然十分恰当。

    决不可就这样让人看低了去!宁小闲紧握住拳,促起神力在周身两个流转,抵去了这人带给自己的诸多负面影响,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面色恢复如常。既是想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么哪怕见着了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也不能摧眉折腰才是!

    这人走得似慢实快,原本还是远方的一个小白点,几息之后就已经站在了沙滩上。他往沙滩上这么一站,夜风都为之一顿,滩边的荆草丛无声无息地伏了下来,几个叶片还没掉落到地上,就被整整齐齐地一划为二。他面无表情地朝着老人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移到宁小闲身上,挑了挑眉,似是奇怪她怎能禁受住自己剑意气势的侵袭。

    不过,也只是一眼罢了。

    他随意地一瞥,随意地转过头去,眼光中连冷漠都欠奉,似乎她是芥子般细小的生物,不值一提。宁小闲垂下头去,眼里光芒闪动,心中却道。早晚有一日,要教天下无人敢如此视我。

    老人笑骂了一声道:“有完没完了,我好心好意请你吃东西,你一来就要把我这小朋友吓跑。把这沙滩给弄坏么?”转头对宁小闲道,“莫怕,我这朋友以剑入道,如今修为境界虽比我高,但心中除了剑什么也剩不下,决不是有意针对你。”

    “这鱿鱼烤得真是绝了,这位小友……”老人看着她,拖长了语调。

    她很乖巧地接话:“我叫宁小闲。”

    他转头对那人道:“嗯对,宁小友这门手艺极好。白擎白道友,你要尝尝不?”

    她顿时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淋下。禁不住从内到外都凉透了。

    白擎,竟然是白擎!

    这个冰块面瘫男竟然是权十方的师父,那个对她不爽到极点的朝云宗掌教!几个月前他还命胡火儿追杀于她。如今她这样活蹦乱跳地送到他面前,是不是相当于洗干净了脖子再恭恭敬敬地请他来砍?

    她努力扭动脖颈去看白擎,果然这大剑仙冷冰冰地望着自己。若说先前的气势只是举手投足自带的随意,那么现在浑身溢出的杀气已经有若实质。

    白擎望着她,淡淡道:“宁小闲。”

    这不是疑问句,他也并非询问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浑身的杀气都找到了渲泄的渠道,向她席卷而来。速度快得连坐在对面的老人都来不及阻止。

    像是万千银针附体,寒气迫人。这恐怖的杀气令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身上的神力自发护主,死死抵御杀气的侵袭。宁小闲再不迟疑,捏爆了两个刚从多宝阁购得的护体法戒,身边顿时浮起两层泛着青光的护盾!然而这股杀气太过凌厉。法戒的护盾只坚持了两息就发出“啵啵”两声轻响,宣告被破。

    幸好被这么一挡、一拖延,杀气虽然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却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就只觉得胸口如被寒针扎透,顿时眼前一黑,喉间发甜,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渡劫期大圆满的修士,本事果然无远弗届,只用了区区三个字就将她打伤了。

    她闷哼一声,不管身上的伤势骤然站起,拂然道:“不知晚辈何处得罪了白掌门,要劳您这样骤然出手?!”

    七仔见她受伤吐血,猛地站了起来,浑身羽毛炸起,对白擎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白擎对它的动作若无所觉,只是挑起了眉,毫不掩饰自己的讶然:“你竟能捱过?”他听了宁小闲的名字便随意放出杀气,心想打杀了就是。莫说他一教掌门为何对区区一个弱女子动手,无论是贫民还是巨富,抬脚碾死地上一只蚂蚁之前,会先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么?

    在他心中,宁小闲原是连蚂蚁也不如的生物,细微得让他连考虑自己的地位都不必。不过她竟能捱过自己这一击,并且身上的伤势看来也不重,这就很不一般了。哪怕是他悉心教导的权十方,要接下他这一记出手也绝不简单。并且这女子身上气息古怪,竟让他有看不透虚实之感。

    宁小闲不答,伸手揩掉了唇边的鲜血,这才重复了一遍道:“不知晚辈何处得罪了白掌门,逼您一见面就想取我之命?”有神力护体,又有乌鳞宝甲抵去了十之*的杀气,她本体受伤不重,借着喝问之机,《真一诀》功法加速运起,平复起伤势来。

    这话却是咄咄逼人了。不是她自己作死,而是白擎既然见面就要取她性命,那么她再低声下气,也徒惹人看不起罢了,还不如有些骨气,激得一旁的老人出言出力相护,她说不定还有几分生机。生死攸关的危机来得如此突然,在白擎周身气势隐隐的压迫下,她不仅没有被吓坏,脑筋反而转得飞快,寻找一切求生之道。

    这小姑娘竟然说她能“逼”他!白擎冷冷哼了一声。宁小闲却不知道,他是一派宗师,既然第一次出手失败,后面也不好再对她出手。

    一边的老人森然道:“白擎,我敬你也是条汉子,为何一上来就对个小姑娘悍然出手?”宁小闲虽离他不远,他没料到白擎不声不响动手,这朝云宗掌门修为又着实高深,这一记出手就连他都没有拦着,脸上极是挂不住。

    他虽还是坐姿,周身却开始弥漫起澎湃浩大的气势来,不似白擎那般锋锐,但绵绵然、浑浑然,直似无止无境一般,令她想起坐卧在地的狮王,哪怕不露出血盆大口,也是凶威逼人。

    这才是渡劫期大圆满修士应有的气势!之前如邻家老叟的亲和,不过是他追忆往昔时,留给她的假象罢了。

    白擎冷冷道:“她是小徒的孽障,本想打杀了就是。哪知她还有些修为在身。”他转头对着宁小闲细细看去,杀气已经敛去不少,眼里剩下的是探究和专注。

    说实话,这样的眼神,反倒让她觉得更加可怕,好像这位一宗之主正在心中盘算着什么似的。“你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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