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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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 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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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姚转头,见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笑道:“宁姑娘若是普通人,权师兄又怎会喜欢上她?”却是梅婉婷转念一想,宁小闲既然也是修仙者,那么擂台下的传音,十有*就是她所为。自己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却还将人家当作了来广成宫帮佣的凡人,还将她拖来了这里。

    她胀红了脸,好半天后又转了转眼珠,拉住余姚,要他将宁小闲之事一一说来。

    宁小闲此时已经到了广成宫的藏经楼门前。一年前,梅大小姐还是她这个无灵根的废材必须仰望的贵气人物,现在么,无论是修为还是见识,都已经被她追上并且甩在了身后。人世间的浮沉起落,果然没有常理可循。

    不过是个小插曲,这事件连同感慨,转眼就被她丢了在脑后。现在七仔就飞在藏经楼前,这是仙派存放功法和法器的地方。这楼至少有三十多丈高,外表飞檐斗拱、金碧辉煌,卖相极佳。每个门派存放功法的地方,都会建得极尽宏伟,这也是派中门面所在。长天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这楼宇大概用了须弥芥子之法,又在楼里重新开辟了空间。”

    “什么意思?”她一下子没听懂。

    “意思是,藏经楼的真正大小,是你肉眼所及的好几倍。”涂尽插口道,“广成宫这样的大派,收藏的功法和宝物,至少过十万之数。若不在楼内另开空间,如何存放得下?”话里流露出淡淡的思绪。

    宁小闲了然地看着他。涂尽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若不是这里挑动了他的神经,也不会突然开口。想来云霄殿在一千多年前如日中天的时候,大概藏经也有此数吧?

    如果她身具灵根,大概此刻也和多数仙派弟子一样,在门派内汲汲营生,努力向上爬,或者行走人间完成师门任务,以换取门派的功法或法器,虽然安逸,却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她参观的下一处地点,是广成宫的玉田。各仙派都开辟自己的田地,以种植灵米,比如赤霄派的云仙米,就一定要种植在钢田上。而广成宫为本门中人所栽种的,则是当世品阶最高的九穗禾!

    传说上古之时,有丹雀衔九穗禾,其坠地者,被人所拾并植于田,食者可老而不死。广成宫所种的灵米,当然不是上古之时的九穗禾了,但敢以此命名,却至少说明这灵米当中蕴含的灵力十分惊人,同样种植起来的消耗也十分惊人。因为这种灵米,乃是种在玉田之上的。

    宁小闲面前,便是一望无际的玉田。风儿吹来,长相与一般稻子无异的穗禾频频点头,露出了底部的田地——她这才看清,九穗禾田,其实就种在一条硕大无比的青玉矿脉之上,每日汲取玉之灵气,才能结出天下一等一的灵米!

    这场景,对初见者来说太震撼了,她都能听到空中其他散修的抽气声。凡间难得一见的宝玉,在广成宫中不仅俯拾即是,居然还被当成最普通的花泥,辟作了漫山遍野的稻田。这个仙派之财大气粗,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偷几粒稻谷,回去种在神魔狱之中。管它含有多少灵力呢,息壤可以十倍增之!若有熟悉她的人此刻站在身边,就能看到她双眼冒出灼灼类贼的精光,正是宁大小姐不顾一切地想要掠走某样东西的眼神!

    据长天预计,这灵米中所含的灵气,是她每日食用的梦黄粱的十倍不止!现在神魔狱里玉膏的产量有限,每天只能服用几颗而已,若能取得这九穗禾的种子,她从食物中能够汲取的灵力可就多了十倍呀。

    不过这个目标要达成,很不容易。每个仙派都严禁灵米仙种外流,广成宫自然也不会例外。莫看这门派正大光明地将玉田袒露给所有人看,真有哪个不开眼的潜进去想偷几粒种子,迎接他的包管是层出不穷的阵法攻击。这一瞥之下,长天至少认出来玉田周围藏着七八种阵法,若无广成宫弟子的铭牌,等闲人物根本进不去。

    不过,她是等闲人物么?若此时只有阵法守护,那她倒是夷然不惧。宁小闲眼珠一转,已经打定主意,非要弄到两穗不可。不如今晚来试试?所谓风过留痕、雁过拔毛,她既已入宝山,又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大概是她离得太近了,凝望的时间又太长,玉田中飞起两道流光,停在了她面前,却是守田的两名弟子,恭敬但有礼地请她离开。

    她看着很像坏人么?七仔也不忿地轻鸣一声,掉头飞走了。天色尚早,她让七仔一个旋身,往多宝阁飞去。

    这又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建筑。多宝阁原本是广成宫为门下弟子所建的以物置物场所,大典前也向所有外客开放,其功能和岩城的互市差不多,也是让大伙儿自由买卖的地方,不过这里的守卫力量自然不是岩城可比的。

    经过多年的发展,多宝阁不仅在广成宫内,甚至在南赡部洲整个中南部地区都颇为有名。
  第 253 章  应是故人
    哪怕观礼之日将近,广成宫门下也未放松修行,这武场上到处是面色平静、努力修行的弟子,对天上访客们的注视若无所觉,依旧我行我素。想来也是,如果连区区旁人的视线也要在意,那么这仙不修也罢。

    她甚至还在擂台上看到了散修,看来是有人技痒难耐,寻广成宫的人切磋去了。

    宁小闲摇了摇头,正要唤七仔换了个方向飞行,不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个身材婀娜的女郎,一张鹅蛋脸,眉目秀丽,一袭红衫。

    她暗自奇道:“咦,这不是赤霄派梅掌门的独生女梅婉婷么,怎么会站在广成宫的小擂台上?”她的西行之途是从浅水村、从赤霄派开始的,然而离开快一年了,她还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这些故人。

    七仔降到场地边缘,又变作小白鸟,跟随她进了武场。

    梅婉婷此刻柳眉带煞、樱唇紧闭,显然心中气恼。她的对手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面貌平平,眼中却有猥琐之意,一边躲闪着她的宝剑,一边口里调侃,显得从容极了:“梅大姑娘,我看你也不必回那什么赤霄派了,就留在广成宫与我双宿双飞得了,功法、法器我都替你包了。”

    梅婉婷怒喝道:“贼子住口!”手中剑含忿击出,斜挑对方面门,却依然是被躲开了。

    她对面那男子在她的剑影之中衣袂飘飘,有意卖弄潇洒,倒真赢得了台下的不少喝彩。今日其他擂台上的比试平平,都没甚好看,就数这个擂台上有窈窕女郎遭人调戏,结果往这里聚拢的看客越来越多。

    凭心而论,梅婉婷还是长得很清秀的,眼见得她眼中珠泪盈盈,就要滴落。台下众人都有不忍之色。不过她既是上了擂台就得分出胜负,再说道理,这是打擂默认的规则,别人也无话可说。

    宁小闲摇了摇头:“这笨姑娘还是这么冲动傲气。现在广成宫大典在即。最怕有人非议,她若受了委屈,以外宾身份直接向广成宫抗诉就成了,对面这男子显然是广成宫弟子,自有师门收拾他,为何非要打擂台去报仇?”

    男人们都沉默着,只有穷奇道:“女人的心思,我等猜之不透。”

    梅婉婷屡次击不中对方,更是心浮气躁,手中的剑都有些抖了起来。她自小被梅掌门视若明珠。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等气,兼之对敌经验严重不足,对面的男子虽和她同为筑基中期的修为,她却说什么也打不中对方。

    就在此时。她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剑指西,他左肋下三分处!”

    有人传音给她!梅婉婷一怔,手里的剑不由得顿了顿,对面男子嘿嘿笑道:“梅姑娘,可是终于舍不得我了?”说罢伸掌来抓她手腕。这人上乌光点点,显然神通都炼在这双手上。梅婉婷却没顾得上理他,因为她分明地看到。这男子向西侧走了一步,她若按声音提示的去做,现在就已经攻到他的肋下了!

    暗中传音给她这人,当真是存心帮她的。

    此时这脆生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背向他,疾退而进。”梅婉婷心中一喜,来不及思索这声音为何略感耳熟。一概照做就是。但这姿势未必太古怪了,她居然对男子伸来的手掌不管不顾,反正转过了身,以背向着他撞了过去,仿佛投怀送抱一般。

    别说这男人怔了一怔。手上一缓,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惊奇无比。却见梅婉婷欺身而上时,一个肘击,双足一错,身形转了过来。

    那清脆声音又冷仃仃响起:“以拳击其面门,未中而伸指弹击,待其仰喉而出剑!”

    她一步欺到男子身前,左手扬拳直击他面孔。后者长笑一声,平平向后滑开一小步,他存心卖弄,这动作潇洒又标准,赢得台下一阵鼓掌。可是掌声才刚起,梅婉婷左手由拳变掌,纤细五指突然张开,如弹如拂,直向他眼睛上招呼!

    男子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可是姿势已经用老,只好将头向后一仰,以期躲开这抠眼的一击。他既将头仰起,就露出了咽喉这等要害部位!梅婉婷等这机会多时,嘴角便露出了冷笑,右手轻扬,灌注了灵力的长剑一抹而上!

    她在长剑上附了火攻之力,一旦抹中对方喉头,不仅会割断气管,连皮肤都要烧得焦臭。这男子此时已避无可避,眼中终于露出了惶急之色。

    此时,台下终于有人大喊一声“住手”,一道流光飞上来,叮地一声将梅婉婷的长剑击偏了。随后,有一名金丹期修士飘然上台,对梅婉婷摇头道:“小姑娘,你已经胜了,不要再下狠手。”却是广成宫派来守擂的修士。

    梅婉婷怒道:“他先对我动手动脚,言语又不干净!此事,我赤霄派必不干休!”旁观众人恍然,她果然是受了男子调戏不甘心,才约了对方打擂台。金丹期修士狠狠地瞪了落败男弟子一眼道:“大典在即,你竟敢怠慢贵客,自去无过峰领罚!”调戏女修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家伙居然还败在人家手下,那真是丢广成宫的脸。

    男子刚从梅婉婷手下逃得性命,面色兀自青白,也不敢争辩,灰溜溜地去了。金丹期修士问明梅婉婷身份,得知她是和梅掌门同来观礼的赤霄派门下之后,和声道了几句歉,见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心头不禁有气:“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识,对我广成宫之人竟然如此无礼。”心中又觉得奇怪,这女子刚才挥剑分明都乱了章法,怎地突然下手又狠又辣,直欲取人性命?

    他自不知道梅婉婷有人相助,并且出手相帮的这人,本身习的就是不死不休的搏命技巧。若换了宁小闲自己出手,还要狠辣数倍,他都不一定来得及救人。

    梅婉婷现在无心搭理他,只想着刚才出声相助的女子是谁,为何声音听起来总有些耳熟。她常年住在赤霄山上,打过交道的女修不多,这人为何又出手助她?她疑惑地向台下眺望,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宁小闲确实正在向人群之外走去。长天也正在问:“原本在赤霄派,你不是挺讨厌她的么,为何现在出手相助?”别的修仙者,越修仙心越硬,惟独他的这个丫头,心肠却是越来越软了,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你还记得在赤霄派里,我为了杀狞兽,弄坏了她的累珠叠纱粉霞茜裙么?当时她正要盛装打扮去见权十方。”她不等长天接话就接下去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一次她没有得罪我,反而是我无端弄坏了她的裙子,心中始终有愧。”

    “修仙之人,不也是讲因果报应的么?现在我在擂台上帮了她一次,我们之间两清了。”

    正说话间,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似是冲她而来。宁小闲皱了皱眉,停步回望,却见梅婉婷走到了她身后,伸手正要来攀她的肩头。

    “你?”她这一回头,梅婉婷又愣住了。面前这女子无论是背影还是面容都有点儿熟悉,似乎在门派中见过,可她只是个凡人。

    宁小闲很有礼貌道:“这位姑娘,可是有事?”

    这女子的声音,和刚刚传音给她的人好相似!梅婉婷吞吞吐吐道:“你刚刚就站在擂台下,可是看到有一名女子,她……嗯……唉,算了,她是传音给我的,你多半也不知道!”

    她多看了宁小闲两眼,突然话锋一转,“我想起来了,你在我们门派的小厨房里帮过佣,怎会到这里来?”

    居然真被她认出来了!宁小闲一呆。她这一年中形貌变化很大,梅婉婷原本对她印象又不深,居然能认出来,实在太令人惊讶了。看来这梅大小姐也不像她原本想象的那样是个大草包。她转了转眼珠道:“辞了赤霄门的工作后,我就随朋友来了西边……”

    话未说完,就被梅婉婷打断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眼中似有不屑,又有些同情:“现在你在广成宫帮忙了?可有住处?”

    她以为宁小闲在广成宫做回了老本行,毕竟这里即将举行大典,许多琐碎的事务都要由凡人来做。

    “……我今日才到……”

    “行了行了,那先跟我走吧。赤霄派被分配在螭珠峰,离广成宫的后厨很近。你要过去,随时都可以。”

    “啊?”她再次一呆。

    “啊什么啊。你好歹也是从我门中出来的,如今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自然要先靠着老东家了。先跟我回去吧。回头我再将你送去厨房。”梅婉婷不耐烦道,就差说一句“我罩你”了。

    难道在赤霄派的一年里,她都看错了这位大小姐?除了爱摆大小姐脾气之外,她身上还有急公好义的优点?宁小闲正在怔忡,就被梅婉婷拉走了。

    宁小闲苦笑。从头到尾,她都没机会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要她开了口,这位梅大小姐必定要打断她。她只好匆忙向站在一旁的涂尽使了个眼色,令他自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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