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荆轲--给心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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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荆轲--给心中的英雄-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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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来拜会君上的……公子角话未说完,那仆人就懒洋洋地说:我家君上还在睡觉,你们请回吧。话音刚落,就又打了个哈欠,砰地一声关了门。

  公子木看了看太阳,说:看这日头,也是巳时了,堂堂信陵君,仁德之人,竟然还在梦乡?不合情理啊。

  庆轲道:公子,也许我们真的来早了,我们自己也是刚起来,还没来得及进早食,不如先回去,明日用完朝食再来。

  公子角无奈,遂偕同二人返回驿馆,龙侍卫忙命仆人端来早食,又问情形。三人皆瞪了他一眼,龙侍卫见之忙退下了。

  次日,三人用过朝食,直奔信陵君府。街上人来人往十分喧闹,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公子角笑道:你信陵君,这个时候总该起来了吧?

  还是昨日那个仆役开得门,依然打着哈欠,一看公子角他们三人,又道:三位请回,我家君上在睡觉。庆轲待要问个明白,只听门嘎吱一声已关上了。

  这个信陵君怎么一直都在睡觉?早晨倒也罢了,现在太阳都当头了,竟然还在睡?难以置信。难不成这信陵君是夜猫子?昼伏夜出?公子木唠叨着。

  庆轲好似恍然醒悟:公子木所言,也有道理。若是如此,我们当真还是来早了。我们也不用马上回驿馆了,不如去闲逛一下,两三个时辰后再来看看。

  三人索性牵了马,沿着大街闲逛。一路走去,只见街巷井然,路面平整,旗幡飘展,车来人往,市井繁荣。酒馆肉铺、羊鱼列肆、制陶冶铸、屠市卖浆、玉器绸缎……直看得三人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三人走了多时,有些乏了,可巧旁边就有一酒馆,上悬匾额:开坛香。三人大乐,入内解渴。店家见有客人,忙招呼他们入席:三位公子,要些什么?

  三人正想说话,忽听得门口有一人喊道:店家,我订的酒可都齐了?快快装车。声音洪亮充沛,三人都不由地抬头看去,见那人粗壮身材,满面红光,一脸的络腮胡子。

  店家忙转身迎上去:薛公请进来,稍等片刻。酒坛都已备好,让下人们去做就好了。

  那人边往里走,边道:我喝过天下所有美酒,惟有你这开坛香尚能入口!可谓天下第一酒!如今,君上也是非有此酒不能尽欢啊。

  店家也不谦虚:那是,那是,开坛香十里,隔壁醉三家。此酒酿造之法,得之于我先祖杜康。想当初,仓颉都道此酒味香而醇、饮而得神呢!此酒都能醉猛虎、倒蛟龙,何况凡人呢!当得这天下第一!担保君上喝了开坛香,就身强体壮、喜笑颜开,再无烦恼!

  店家和那薛公谈笑之际,庆轲上了心,他刚一听到薛公之称呼时,隐约觉得好似熟识一般,待听到两人谈论君上,恍然大悟,悄声对两位公子说:这人是信陵君食客薛公。

  两位公子一脸迷茫,庆轲解释道:信陵君曾留赵十年,在酒馆中觅得此人,正是此人,连同毛公,说服信陵君归魏,而被拜为上将军,大败秦将蒙骜,解了魏国之危。

  这时,酒馆内多了十多个仆役,奔走于内堂和门口之间,搬出酒坛,再装到板车上。公子角瞥了一眼,道:要了这么多坛酒?果然如世人所说,信陵君下有三千食客?

  庆轲也抬头去看,那些仆役搬运几趟后,就明显加快了步子,来回穿梭,倒也有条不紊。薛公则在旁吆喝道:慢点,慢点,别摔了!

  正在这时,一孩童低头从外急急闯进,而迎面就是一个扛了酒坛的仆役。

  不好!小兔崽子,你给我停……薛公话音未停,那仆役和孩童已撞个满怀!仆役肩上的那坛酒眼看即将落地,说时迟那时快,庆轲已站起身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扶住仆役,免得他后仰跌倒,撞到后面跟随的仆役,一脚已迅速伸出,稳稳勾住落下的酒坛,接着腿部稍稍一曲,双手已然抱住酒坛,举起来,轻轻放在那仆役肩上。那仆役双手扶稳了,连声道谢,庆轲微微一笑,示意他去装车。

  那孩童这时早被店家训斥出去了。这边,两位公子向他竖起大拇指。那边,薛公眉笑眼开,走过来拱手道:这位公子,身手了得!要不是你,可真要来个酒满地、开坛香了!说完,哈哈大笑,爽朗之极。

  庆轲遂邀薛公入席,薛公听三人介绍后,呵呵一笑:原来三位公子在君府吃了闭门羹。那个门卫也没说谎,君上每天日夜颠倒,午后方能醒来。这不,明日即是君上寿辰,寿宴设在戌时,也就快到半夜了,到时三位可来君府拜见,君上礼贤下士,好客如初。只是如今不再过问政事,三位公子可要失望了。

  三人听闻可见信陵君,都如释重负,又听得君上不问政事,又都忧虑无解,倘若如此,即使见到信陵君,要由他引荐去见魏王,恐怕也是枉然。这如何是好呢?

第十三回 英雄暮年
酒车装满后,薛公拱手道:在下此时无暇与各位聚饮了,明日君府再会吧!

  公子角待他走后,道:既然信陵君已不理政事,我们何必再费心劳神、去求他相助呢?不如趁早另想他法。

  公子木摇头道:信陵君明日寿辰,正是个难得机会,总要一试。何况,信陵君,乃天下闻名四公子之一,今有如此良机,岂可白白错过?

  庆轲点头道:英雄岂能不见?况且,公子木说得是,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到时相机行事,或许会有所收获。

  公子角见两人看法一致,也就点头同意了。三人小酌一番,才回到住处,从所带礼物中,择出一二,以为信陵君寿辰贺礼。

  次日酉时将尽,天幕合拢,龙侍卫备了马车,亲送公子角三人去赴寿宴,临街房舍中透出蚕豆微光。龙侍卫边敢马车,边寻思道:这宴席开这么晚,待到完毕,怕是要等到三更半夜了。想及此处,遂蹙眉烦心,但也无法,不过,若是此次能打探出什么,倒也值得。

  不多时到了信陵君府,龙侍卫捧了礼盒,跟在公子角身后。君府已然不同往日,红绸悬门绕墙,喜气洋洋,门前车水马龙,宾客间寒暄不止。门口站着两人,三人一看,其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刚结识的薛公。

  薛公此刻正数落身边的老头:我说毛公,你知不知道今天君上寿辰?竟然还出去一整天,又去赌!我忙得头晕脑胀了,你倒好,还没事似的,到现在才回来!

  三人听到那老头被呼作毛公,都不禁一惊:信陵君在赵国访求到的赌徒,就是他?看上去貌不惊人,惟有双目有些深邃。此人不知有何才能,竟能和酒鬼薛公一起,做了众多门客都不能为之事——说服了信陵君离开居住十年的赵国,终究回到了魏国再建功业。

  毛公在那里嘻嘻而笑:薛公,这是我在魏国最后一次赌博啦。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你以后想捉我也捉不到了。

  薛公一脸惊诧:信陵君待你我不薄,你怎么也学那些势利眼,说走就走?正要拉着毛公讲个清楚,一抬头却看到公子角主仆四人,忙撂下毛公,上前迎接。公子角令龙侍卫奉上礼品和礼单,薛公令仆从收了,见毛公此刻转身看过来,遂为之引荐,接着说道:正好,毛公,你就带各位入府去吧。

  入得府来,满眼奢华,楼台亭榭,庭院宫室,到处灯笼高挂,恍若白昼;数株白玉兰,花香袭人。信陵君府哪夜不是如此呢?明早就要走了,毛公看了看两旁厢房,心中叹息:这些本是上舍所在,其他还有中舍、下舍,房屋众多,都在府邸周边,未料想,门客三千,已是过往烟云。信陵君失势,众门客都如鸟兽般散去,别说外面的中舍、下舍被空置了,就连这上舍也大都上了锁。

  庆轲问道:毛公所叹,为门客之少乎?毛公道:两年前,君上有三千门客,一年前,只剩三百,如今,只余三十了。

  说话间,来到一处院落中,七个厨人正各自照看一个大鼎,肉香四溢。毛公说:嗯,到了,寿宴在这里开席,以前,君上寿宴,庭院里到处都是酒席,就连君府外的中舍、下舍都满当当的,如今,只这一间房就够用了。

  立时有仆人过来,领了龙侍卫到别房用餐,薛公带仆从也赶到了。廊下有匜,众人摄衽盥漱后,方步入厅堂。室内烛火数百,摇曳生光,更胜白昼。十几个木案依次摆开,宾客们都已入席;上有高台,彩绘髹漆案之上,摆了一溜酒觥,透雕屏风前,美女环列中,坐着一人,高冠华服,正自顾饮酒。

  毛公拜道:君上,卫国公子角、公子木、亚卿庆轲,前来贺寿。

  公子角等施礼恭贺,信陵君含糊应了一声,双目不抬,依然如故。毛公引三人入席,须臾之间,食案上已摆上酱肉果蔬,更有淳熬、淳母、炮豚、炮、捣珍、渍、熬、肝等八珍之品,公子角心中叹道:这魏国一个大臣的寿宴,就已远胜过我卫国国宴,豪华奢侈不是一般。

  烛光之下,庆轲定眼看去,见信陵君面目萎黄、精神倦怠,暗暗吃惊。这时听薛公道:君上,我魏国上下,以及诸侯各国,都送来了寿礼。说罢示意身边仆从上前,道:这是昆仑玉……这是随和宝……这是太阿剑……这是灵鼍鼓……

  好了,拿下去吧。信陵君轻轻打断了薛公,对这些奇珍异宝,他依旧没抬眼,直到乐声响起,方才抬头下望。

  寿宴的乐舞助兴,不是角力投壶,亦不是剑戈武舞,而是女子之轻歌曼舞。没有周代雅乐,没有阳春白雪,只有靡靡之音。几个舒展长袖的女子退下后,又有四人抬木案而前,上有一女,婀娜多姿,几个旋转,立时赢得满堂喝彩。

  好!信陵君大乐,连声呼叫,痛饮数杯,对身旁一人道:酒正,你要监督众位宾客,哪个要是不醉,我就罚你!酒正唯诺着,给下面的酒人使眼色,酒人们都点头表示明白,忙给宾客添酒劝酒。

  庆轲不解,酒正一职,本在劝诫宾客少饮酒,以免有人醉酒失仪、使酒骂座,丧失了君子风度,如今却反过来,定要酒正灌醉宾客,岂不荒谬?信陵君果真已不复君子矣?

  庆轲和公子角、公子木都是一脸惊诧,而众位宾客,却连声应诺,好似对此已习以为常。

  此时再看那少女,正轻轻折下腰身,慢慢从双腿中探出,稳稳衔住了置于脚前的一朵鲜花。霎时,又是一阵喝彩声。

  信陵君目有流光,口中喃喃呼道:赵姬,赵姬……从席间站起,正待要走下来,却又支撑不住,险些倒下,幸好旁边早有侍女扶住,方才又慢慢坐下了。

  众宾客大惊,谁人不知,赵姬乃魏王宠妃,也就是那个帮信陵君窃符的女子。

  庆轲见此情景,心中更觉凄凉:这个今日醉酒好色之人,难道就是闻名天下、号称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难道就是那个为侯嬴执辔甚恭、礼贤下士的信陵君?难道就是那个十二年前窃符救赵、智勇双全的信陵君?难道就是那个两年前率五国之兵大破秦军、败走蒙骜的信陵君?难道这就是英雄暮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四回 魏王贺寿
这时有门人报:大王前来贺寿!

  众宾客闻言无不惊讶,都向台上信陵君望去。信陵君立时酒醒了不少,神情却依然有些迟钝:王兄亲来为我贺寿?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大王到!随着一声高呼,一紫冠华服者昂然而入,只见他虽身老佝偻,却自有一副凛然之气,长形冕板下,一双三角眼先将厅内一扫,众宾客早已慌忙离席跪拜。信陵君此时也看真切了,果然是大王,自己的王兄,也忙由侍女搀扶着,下阶来拜:罪臣不知王兄深夜来此,未能远迎,请王兄恕罪!

  魏王伸手将他扶起,两人眼光相接,见对方都比两年前更见苍老,两鬓俱已斑白如霜,都不禁伤感心酸,魏王道:王弟,两年未见,你受委屈了。信陵君听到此话,唏嘘不能言语。

  魏王旁一女子道:君上寿辰,大王一直记在心里。前两年未为你贺寿,大王心中常以为歉。今日大王本已就寝,却猛然想起是你寿辰,特以深夜赶来。

  信陵君只听得这莺声燕语似曾熟识,双目转去,竟立时呆住了。魏王身后一女子,仪态万方,婀娜多姿。只见她翘袖折腰,长裙曳地,细腰束着丝质锦带,中有玉佩晶莹透亮,双袖绣着钩状云纹灼灼生辉,乌黑长发束为椎髻,在额处梳为半月之状,两耳各垂一缕卷发,衬着如烟柳眉,生辉双目。不是别人,正是赵姬!十二年未见,如今她虽已三十五六,却端庄秀丽不减,而又更添风韵。见信陵君定定地瞧着自己,赵姬没有羞怯低头,反而双目迎上,在她如水晶眸中,一丝忧郁毫不掩饰地流泻出来。两人俱感情思相牵,却无法畅谈,只能默默对视。魏王见此,装作无事一般,笑道:赵姬,还不快献歌舞?

  魏王遂携信陵君入席,赵姬款款见礼后,缓摆裙裾衣袖,随乐而兴。众宾客都掩不住兴奋,谁人不知赵姬以舞姿见长,但自从成为魏王宠妃后,即不再当众歌舞,今日能有此眼福,个个心中欢喜。只见赵姬细腰长裙,曼妙而起,翩翩而舞,腰间的玛瑙珠和孔雀石,在旋转摇曳中闪烁生辉。但见她舞姿轻柔婆娑,变化无穷,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好一个长袖舞!

  公子木、公子角和庆轲俱暗下叫好。信陵君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自从赵姬为他窃走兵符后,两人之情,被王兄发现,但因王兄甚爱赵姬,而他又远在赵国十年不归,故而对赵姬未加处置,待他自己回国,王兄要依仗他击退秦兵,又兼无有两人苟且之证,遂隐下不提,但此后却对自己严加防范,又在后宫加派人手,是以自己几次想去见赵姬,都无果而返。而今日,王兄却亲带赵姬来为自己贺寿,还令赵姬献舞,不知所为何事?难不成想以此拉拢我,令我再为其效劳乎?若果真如此,王兄也太低估我信陵君了!

  赵姬一曲舞罢,又向信陵君奉酒,随后入席坐在魏王身旁。魏王又言:寡人为王弟贺寿,还备了一份薄礼,来人!

  一侍卫随即手捧一木盒上前,有仆从从旁打开盖子,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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