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露水清欢-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院里布置华美,装饰精贵,用具暧昧,保证叫人宾至如归。
  是为同行业中的佼佼者。
  看着被一群形形色…色的姑娘娇声包围着的敖群面色僵硬,尤清洄笑得开怀。你不是想喝酒么,这一杯花酒可还好喝?
  酒杯倒空,旁边一个姑娘乖巧的为他再添一杯,尤清洄举杯,对上敖群暗含冰渣的眼眸,微笑颔首,一饮而尽。
  眼看着敖群的脸色越来越冷,姑娘们都被冻得不断后退将要转战他这边时,尤清洄挥挥手,“下去吧。”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尤清洄和敖群。
  尤清洄晃了晃杯中酒,轻笑一声,“酒好喝么?”
  敖群面无表情,“如果是你亲自伺候,定更好喝。”
  “……”尤清洄浅笑,“我就说你喜欢男人,早说实话不是很好。”这后半句甚为熟悉。
  “放心,我哪能不懂。”尤清洄拍拍敖群的肩,“这里就交给你了。”
  言罢,已是离了座位,他出房的同时,一群或妖媚或清纯或可爱的小倌,鱼贯而入……
  “清洄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是否在外头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呐。”
  尤清洄忧郁,“毓歆此言差矣,你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不曾给过我,只怕你比那新人还要新,何来旧人一说。”
  毓歆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如此倒是我对不住了,那不如我就给尤少弹一曲谢罪。”
  尤清洄慌忙摆手,“可担不起这一声尤少,更担不起毓公子亲奏一曲。”
  “担得起担得起。”
  说罢取了一旁的古琴就要弹,尤清洄一把抓住毓歆纤细的手腕,“我说毓公子,外头都将你的琴技传的神乎奇乎,甚至有言:能听毓公子弹上一曲,也不枉此生。怎么到我这儿就跟杀猪似的,每回听上一次我都得做上几天恶梦。”
  毓歆咬手绢,泫然欲泣,“清洄你嫌弃我。”
  尤清洄点头,“我嫌弃你。”
  毓歆:“……”
  毓歆撑着头认真思考,“也许他们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琴音,只觉得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要是能听上一回,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因为可能几辈子也听不上一次这般魔音。”
  尤清洄赞道:“有道理。”
  这个毓歆,是勾栏院有名的四公子之一,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肌肤似雪,是个标致的美人。
  但也是个清倌,只卖艺不卖身。尤清洄某次光顾勾栏院时,两人也不知怎的便搞在了一起。别看这毓歆长得娇滴滴的,却是插科打诨,言语疯癫,甚合尤清洄脾性,便这样成了他朋友。
  尤清洄这会儿虽和毓歆说着话,却支着耳朵时刻听着隔壁的动静。
  一开始,隔壁的声音很嘈杂,尤清洄可以想象敖群寒着一张脸被众小倌纠缠的样子,有些得意。
  没一会儿,便静了下来。尤清洄想,不会是敖群恼羞成怒,便把人‘咔嚓’了吧。
  可不多久,动静便不对了。
  先是隐隐有“嘎吱嘎吱”的声音,还伴着若有若无的细吟,渐渐地,呻…吟愈发腻人高亢,床板摇动的也更加激烈。
  尤清洄内心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敖群当真喜欢男人?什么时候他也能一语成谶了……
  “……清洄?”
  尤清洄有些心不在焉,“嗯?你说什么?”
  毓歆动动嘴唇刚想说话,却被隔壁一声忽然拔高的呻…吟打断,毓歆面色不变,习以为常。
  却听得隔壁的战况愈发激烈,小倌的浪…叫惊天动地。
  毓歆:“隔壁的客人似乎很……生猛。”
  尤清洄眼中闪过异色,对毓歆平静道:“我还要去会个朋友,改日再来找你叙旧。”
  毓歆懒懒道:“你同意改日听我弹琴,我就放你走。”
  尤清洄面露挣扎,最后痛苦道:“好!”
  行至门前,里头的声响便愈加清晰,尤清洄扣了扣门,敲门声完全湮没在叫声里。
  尤清洄挑了挑眉,直接推门而入,却在看清房内情景后,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松知篇和殷傲遗篇都是回忆,是发生在一~六章之前的事,殷傲遗篇完了以后才会开始接着讲六章之后发生的事

  ☆、十五章 突发状况

  床帘大开,床上正上演着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两个少年正同时在一个少年体内抽…送。
  是的,少年,小倌不论年岁一般都是少年的样子,传说中的迎合大众口味。三人各种浪…荡的表情和yin秽的姿态,不足道也。
  而敖群,正和另外三个小倌围着桌前,像是在,赌博?
  尤清洄:“……”上青楼你玩什么骰子,给我好好嫖…娼啊混蛋,爷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你竟然让人家内部消化了!见过浪费资源的没见过你这么暴殄天物的!
  尤清洄在内心咆哮完,正对上敖群幽沉的眸子。
  敖群坐在对着门的位置,此时抬眼看着他,面有不愉。
  尤清洄乖乖的关上了门,隔绝了外界一切可窥伺的目光。
  无视床上的活春…宫,尤清洄笑笑,“敖兄你真是……重口味。”
  其他几个小倌或多或少有些脸红,或者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瞥上一眼的,敖群还是那副冷漠禁欲的样子,出口的话却是惊天动地,
  “你是加入那里,还是这里。”
  尤清洄愣了愣,飞快的扫过旁若无人的三人,坚定的选择了阵营,“你们。”
  唇不易察觉的弯了个弧度,敖群:“那你就要坐我腿上。”
  尤清洄:“……”是他幻听了还是敖群疯了?大概是后者……
  唇边的笑意加深,“没地方坐了,你别想多。”
  “……”尤清洄拱了拱手,“敖兄,如今酒过三巡,也算得喝得尽兴,请恕在下先行告退,再会。”
  敖群将骰盅往桌中间一推,低声,“你们输了。”
  尤清洄:“……”所以他是彻彻底底被无视了么?
  “出去。”缓声却不容反驳。
  尤清洄甩袖,推门,一群小倌却抢在他前面如潮水般飞快退出,连床上那三个激烈无比的也收放自如的停了下来,披了件衣裳低着头恭敬而出。
  “不是说你。”如流水漫过礁石般和缓却深沉的声音,就在耳后。
  尤清洄侧头,勾了抹微冷的笑,“敖兄,酒我也请你喝了,还给你叫了一群姑娘公子,姑娘你不要,倒和几个小倌玩起了骰子,还把三个人的床…震当背景。你说你让他们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我们这些外人田怎么办?”
  敖群缓缓勾唇,漫天白雪瞬间绽出成片的红梅,“我只说要喝酒,没让你叫姑娘公子。”
  尤清洄怔了怔,脸侧氤氲了薄粉,三月扶柳抽新枝,面若桃花。
  好像是他自作主张,想看看某人被花团锦簇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来着……
  “青楼的酒怎可算酒,我带你去喝点好的。”
  两人又一同来到了吴郡最大的酒楼,花满楼。
  敖群叫了坛杜康,尤清洄深刻的体会到了何为千杯不醉,如敖群,何为一杯就倒,如尤清洄。
  说不上一杯就倒吧,但这杜康酒太烈,火烧火燎的划过喉间,没几杯就有些不胜酒力。
  尤清洄支着头面色泛红。
  “这就不行了?”
  面对这等看似嘲笑的轻蔑之语实则名为激将的幼稚把戏,尤清洄是坚决不上当的,懒洋洋道:
  “哪里,我只是困了。”
  敖群:“……”
  “你是吴郡人?”
  尤清洄一手撑着头,将小半侧脸都埋进掌心,另一手随意的搭于桌前,食指轻叩,目视窗外,眼中映着街道的车水马龙,又透着点回忆的惆怅,有些心不在焉,“算是。”
  敖群拂了眼走神的尤清洄,将目光投至还剩着小半杯的酒杯上,“我会在吴郡停留一些日子,以后每月的十五三十,我会在这里等你喝酒,你可随意选择来或不来。”
  “嗯?”尤清洄讶异的看着敖群,他没听错吧,敖群的意思是,不管他来不来,每月的十五三十他都会在这里等他?……
  敖群自顾自一杯接一杯的倒酒,一副不想再说第二遍的死样子。
  尤清洄展颜,“好啊。”顿了片刻,道:“我尽量。”想了想,又道:“你请客。”
  话虽如此,尤清洄每次都准时应约,一起喝上几杯,敖群有时还会给他讲讲他当游侠的趣事,连表情也生动了许多。
  两人也算是交了朋友。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
  应是个举家团圆,赏月吃饼,共享天伦的日子。
  尤清洄身边好歹还有从小看他长大的恭叔,和几个得力下手,以及一群小厮丫鬟,与之相比,敖群却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敖群曾提过,他是孤儿。
  花母谷隐藏在山林涧溪中,入口难寻,且通向谷中的道路机关重重,陷阱不断,阵法比邻,无知无觉就将人迷在里面,再出不来。
  谷中的人横竖就那么些,丫鬟小厮是经过重重筛选来的,都是可靠之人,等一批到了适婚年龄,就会放出谷,到各地的店铺里当差,再选一批新的进来。还有恭叔这个算的上是总管的老人,管理谷中内务。以及三个生意上的管事:负责在谷中接收订单管理花草药材出口的原生;负责谷外花草交易的浮生,这个可明码标注着花母谷出品,也正因如此,生意方能兴隆。还有在谷外掌管药材生意的罗度,这个就比较隐晦,是暗处的生意。
  师父在时,就明令规定,除了自家人,禁止谷外人进入,特殊情况不论。
  外人只知花母谷是种草卖花的,根本不知谷中还种着许多珍贵的药材,有的甚至世间仅有,因此,想进来的其实也无非想目睹一眼世外挑源的样子,没什么歪念。但天竹老人孤僻的脾性和他那一手绝顶的奇淫巧术却是闻名在外的,众人都觉着没必要就为了看一眼花海草海便丢了命,所以谷中这些年无人硬闯,很是平静。
  敖群也算是他朋友,此人又冷又傲,不屑做那些宵小之事,更遑论有什么图谋,带进谷其实也没什么。
  想了想,既师父不喜外人进谷,尤清洄决定将这事先放在一边,过些时日再说。
  他打算白日里去陪敖群逛逛喝几杯,再给他带些谷中大厨做的月饼,也算是陪他这个孤胆侠客过了半个节。
  “谷主!谷主!不好了!谷主!”
  尤清洄正在尝今年的月饼,内心品评着:香软酥松,就是甜腻了一点,总体还不错,可以给敖群带一点…被这咋咋呼呼的小厮一喊,一口噎在喉间。
  过了口浓茶,怒道:“好好说话!”
  “是,谷主。”小厮喘了几口,“谷主,浮管事和罗管事回来了。”
  尤清洄漫不经心,“回来过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厮眨眼,“可是浮管事是满身是血的被罗管事抱着回来的。”
  尤清洄一口茶险些呛到,“在哪,快带我去。”
  “就在小西楼那儿。”
  小厮带着尤清洄一路向西。
  路上趁着间隙,尤清洄严肃批评,“以后说话讲重点。”
  小厮扁嘴,“谷主,已经很重点了。”
  “前面那些‘谷主谷主不好了谷主’可以省略,浮管事和罗管事回来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浮管事和罗管事一身血的回来了,懂否?”
  小厮愣愣点头,“懂了,谷主。”
  说话间,两人已是进了小西楼,沿路还能看见大滴的血迹,血红瑰丽,大朵大朵的晕开在地面,触目惊心。
  尤清洄心中不由一紧,原以为是这小厮夸张了,没想到看起来好似真的很严重。
  急急进入血迹蔓延到底的房间,房中已是挤了许多人。
  也懂一些医术的恭叔正在坐诊,作为双生子的哥哥原生面色着急,连一向不着调的罗度也拧着眉,旁边还站在几个丫鬟。
  “恭叔,如何了?”
  “谷主。”原生和罗度一同道。尤清洄摆了摆手。
  恭叔站起身,“小少爷,浮管事几处大伤我都给止了血,伤口查过了无毒,可浮管事确是还有中毒的迹象,老奴愚钝,找不出源头。”
  浮生同原生极为相似的脸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脸侧还溅了不少血污。
  衣襟大开,伤口上了药还未包扎。身上小伤无数,最严重的莫过斜劈过整个前半身的刀伤,伤口处,肉狰狞的向外翻起,有的地方已是结痂,有的地方却还少量的冒着血。还有左肩的伤处,深可见骨,几乎将整个肩胛打了个对穿。
  尤清洄狠狠蹙眉,怎会弄成这样……
  粗粗的诊了脉,浮生几处大穴都已被封住,不然说不定就因失血过多而亡了。
  恭叔说的没错,浮生中了毒。但刀伤虽可怖却颜色暗红,说明毒并非淬在刀口上,也不是内服而致,具体原因还需细细寻找。
  又点了他几处穴,看这毒性一时半会儿不会扩散,尤清洄先动手将浮生伤口仔细包扎好。浮生只敞露了上半身,因的需要检查下半身有无伤口,尤清洄便轻柔的将他给扒了个干净,几个丫鬟纷纷羞红了脸。
  下半身只有些细小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即可。
  将浮生一身脏破的衣服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丫鬟,“打盆水,再找身干净的衣裳来。”
  丫鬟红着脸口齿倒还伶俐,“启禀谷主,总管已经吩咐奴婢打了水,方才您来了便给放在了一旁,衣裳奴婢这就去拿。”语毕,向尤清洄拜了拜,叫另一个丫鬟将放在一边的水盆架在盆架上,自己则去准备衣服。
  尤清洄对这丫鬟的有条不紊很满意,便随口说了句:“这丫头手脚倒麻利。”尤清洄这几年不是出谷在外,就是在开发新品种的花草,要么就是研究药材,不需什么服侍,因此对谷中的丫鬟小厮也不太熟悉,何况每隔几年,就会换上一批,换下的就安排到谷外分布的点做事,也使得尤清洄看他们愈发面生的很。
  恭叔道:“小少爷,这是这一代的大丫鬟。”大丫鬟,也就是丫鬟的头儿,不过依着他们谷里丫鬟的数,也管不了几个人。
  尤清洄点了点头,湿了毛巾为浮生细细的擦起身。
  一旁的原生见了,忙道:“谷主,这可使不得,哪有让您给手下擦身的,还是让属下来吧。”
  原生较浮生稳重一些,浮生叫原生精明一些,这也是尤清洄安排原生留谷浮生出谷的原因。
  尤清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