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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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剑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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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一个如意郎君,能有个……好归宿。”顿了一顿,抬头道:“川哥哥,无论你做不做帮主,我都一直视百戏帮的兄弟姐妹为自己的手足。”

    秦川微笑道:“好妹子,不如这个帮主由你来做罢。你这么精明能干,定能胜任愉快!”

    易婉玉摇头道:“川哥哥,义父体恤我,不愿我涉足江湖恩怨,我岂能违背他老人家之意?再说,我只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别无所求,你不喜欢么?”秦川听她此言,心头甜丝丝的,忙拼命点头不止,说道:“有你在我身边,秦川此生夫复何求?”易婉玉粲然而笑,露出皓白齐整的贝齿,恰似两排碎玉一般,秋波盈盈,动情之际,却又忘了自己俗不可耐的“富商”扮相。

    秦川正感好笑,忽听到一阵马蹄銮铃之声,似有数骑自远处快速而来。他心头一凛,便即告诉了易婉玉。

    当下两人收好食具,走出破庙。

    只听得一阵马鸣风萧之声,一行七骑转瞬间驰到破庙前,停了下来。

    秦川抬眼瞧时,微微一惊,只见四男二女簇拥着一个白衣男子下马而来。那四名男子皆高鼻深目,头缠白布,肤色黝黑,身材甚是高大,显非汉人;那两女子也非汉人,只是个个妖娆冶艳,服色与中土大异其趣;奇的是男女六人左肩上皆蹲着一只赤尻猴子,呲牙咧嘴的冲着秦易两人叽叽喳喳乱叫。

    更奇的是当中那名白衣男子,生得个头不高,尖嘴削腮,容貌奇丑,加上身穿一件毛茸茸的不知是什么皮做的玄色短袄,活脱脱像个大马猴一般。

    只见他顾盼之际,一双细眼中却射出锋利的凶光杀气,大喇喇的乜邪着秦川和婉玉,见两人低着头牵马欲行,颈中各挂了一只黄布袋,袋上写着“虔诚进香”四个大字,问道:“喂,你们是甚么人,要去哪里?”他说的虽是汉语,咬字却平仄难分,听起来十分别扭。

    秦川见这些人服饰古怪,各人右侧腰间挂着一个圆筒状箭壶,左侧腰间则插着一把眉月形长刀,刀柄、刀鞘上镶满了珍珠宝石,闪闪发光,心下暗自戒备,拱手唱喏道:“大爷请了,这是我家赵老爷,小人主仆是前往少林寺朝山进香、参拜佛祖的香客!”

    易婉玉所扮的赵老爷则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缩着脑袋,眯着眼睛,肥胖臃肿的身子筛糠一般瑟瑟发抖。

    那白衣人点了点头,问秦川道:“路上可曾见过这两个人?”话音未落,一个女子双手一展,摊开一副图画,画上一男一女,正是秦川和易婉玉的图像。

    秦川心中暗惊,急忙摇了摇头,结结巴巴的道:“没,没看见过!”易婉玉也装作又好奇又害怕的样子,伸了伸脑袋,又拨浪鼓般大摇其头。

    那白衣人哼了一声,昂然入内,不再理睬两人。那女子收起图画,急忙跟进,说道:“主人勿虑,通往少室山的各处路口皆已有人把守,谅这二人也进不了少林寺!”

    那白衣人嘿嘿一笑,伸手在那女子脸上摸了一把,道:“美人儿,还是你会宽我的心。大伙儿便在这破庙中歇息一会再走吧!”

    一干人进了破庙,都不再理会秦易二人。

    二人翻身上马,冲风冒雪,放蹄急奔。

    其时山野间白茫茫一片,寂无人声,那雪下得愈发紧了,俄顷,地上已积了盈寸之厚。

    待得远离破庙约莫七八里许,易婉玉才嘘了口长气,叹道:“川哥哥,这白衣人便是那西域高手‘阴阳猴’候昆仑,刀法奇诡难测,与中土武学大相径庭,不太好对付。吴长老、赵进大哥在渑池城内跟他们狠狠打过一架,我还发过梅花针打伤了他手下的艳姬呢。他们共来了十一人,折了四个胡奴。”

    秦川叹道:“他的弯刀看上去比沐姑娘的双刀狭长厚重得多,想必此人膂力不小,招数定是大开大阖的套路。真想不到连这等西域高手也甘听沐长风使唤!”

    眼见风狂雪横,两人皆用皮帽遮住头脸,奋蹄疾驰。

    酉牌时分,已到得嵩山西麓的少室山下,放眼但见白雪皑皑,寒林漠漠,周遭已是暮色四合。

    两人远远望见山脚处散落着烟村数家,径自催马上前。来到一个炊烟袅袅的村舍外,双双翻身下马,秦川拉下斗篷上的风帽,快步上前,轻扣柴扉,扬声道:“有人么?”

    他喊了两声,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蹒跚而来,竟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妪。秦川见她弓腰曲背,一跛一拐的践雪走近,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忙道:“婆婆慢行,雪天路滑着呢!”

    那老妪来到竹篱门前,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微眯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两人,嘶哑着声音道:“你们是甚么人,有事么?”

    秦川行礼道:“小人秦四见过婆婆,这位是我家赵老爷,我二人是从洛阳来少林寺烧香还愿的。眼见天色已黑,雪大路滑,不便前行,想在你家中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那老妪犹豫着未答。易婉玉扮的“赵老爷”挺了挺臃肿不堪的肚子,粗声道:“小四,快将我的心意孝敬给老婆婆!”

    秦川忙应了一声,从怀中掏摸出一锭碎银,隔着竹门递给那老妪,陪笑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请婆婆笑纳!”

    那老妪接过银子,抖抖擞擞将竹门开了,道:“这穷山僻壤的,可没甚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这城里人!”转身而行。

    秦易两人牵马进了院,按那老妪指示将马拴在院后草棚里。

    易婉玉道:“婆婆,你家中怎么便只你一人?”

    那老妪头也不回的道:“老伴死得早,前两年朝廷抓壮丁,把我那可怜的儿子抓去当兵了。如今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婆子!”将手一指,道:“你二人将就着住在西屋吧,床头箱子里有两床铺盖,今晚你们便挤一挤吧!我去看看锅里的玉米饼熟了没有?”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秦、易二人见这家本是三间向阳草屋,早已破陋不堪,另有两间朝西的小屋则一为厨房,一为柴房,堆放的全是木柴和玉米秆。来到那西屋,里面仅一床一桌一椅,床头一个乌黑的木箱子,靠西墙处是个盛粮食的破缸,地上杂乱的堆放着犁锄木桶等农具。

    秦川悄声道:“玉妹,这位婆婆家境不太好,明儿走时我想多留给她些银子过活!”

    易婉玉不置可否,取火折子点亮桌上油灯,微一皱眉,道:“川哥哥,房间好脏,你先出去歇会,这里交给我了!”

    秦川来到厨房,见那老妪正在土灶内添加柴草,低矮的厨房内浓烟滚滚,熏得秦川两眼一酸,淌下泪来。

    那老妪忙道:“小伙子,你还是出去吧,饭菜马上就好了!只是家里养了两只鸡,来不及现杀了,粗茶淡饭,不知你家老爷可否吃得习惯?”

    秦川笑道:“但凡有口吃的便成,我们还带了些干粮。婆婆,您老一个人生活,可不容易。不如你先出去,让我来烧饭吧?”他八年来孤处绝岭,洗衣做饭,早已习以为常。

    那老妪搁不住秦川一阵软磨,只好摇着头出去。秦川取出自带的熟食,加上那老妪的清炒白菜和面饼、红薯粥,这顿晚饭便也对付着过去。

    在堂屋吃晚饭时,那老妪瞟了秦川一眼,向易婉玉道:“赵老爷,你这个伙计倒也手脚利索,我儿子若是在家,也该是跟他一样,能帮我做不少家务了!”

    秦川见易婉玉嘴角含笑的盯着自己,向那老妪道:“婆婆,你年纪这般大了,一个人过活着实不易,有什么需要帮助,你尽管开口。”

    那老妪叹了口气,掰了一半面饼竟忘了放入口中。
二二、帮主之位(三)
    二二、帮主之位(三)

    晚饭后秦川径自跑到院中,将那老妪厨房的水缸中灌满了清水,又将柴房中的粗柴劈好,这才回到西屋。

    甫一进屋,不禁一怔,只见昏黄的灯光摇曳之下,房间内已收拾干净,床上铺着两个被筒,易婉玉已睡在里床的被窝中。

    秦川见她已将外袍及化妆的物事尽数置于床头柜上,恢复了女儿面目,微笑道:“这就睡了?”

    易婉玉闭着双眼,道:“困了,睡吧!”声音微微颤抖。

    秦川脱了外袍,吹熄了灯,和衣躺下,只觉那被子盖在身上,仍挡不住屋外的寒气,同时感到易婉玉的身子瑟瑟发抖,想见也是难抵寒冷之故。

    他心下不禁踌躇,想道:“这般睡法,我内功深厚,严寒冻不得我,倒也没什么,只是玉妹这娇怯怯的姑娘家,身子怎生吃得消?”

    但想起她一个女孩儿家,毕竟男女有别,略一沉吟,翻身起来,将身上棉被加盖在她身上,盘膝端坐,暗运起“大悲玄功”,以上乘内功抵御严寒。

    黑夜中易婉玉微微颤抖,声若蚊蚋,轻轻的道:“川哥哥,你,进来睡吧!”她知道秦川功行圆满后,终不能练一夜功,仍不免受寒气侵扰。

    秦川微一迟疑,道:“我不困,你先睡吧!”这间农舍中既无炭炉取暖,门窗中又不断有寒气侵袭,委实难捱。

    秦川盘膝而坐,暗运“大悲玄功”,待内息沿着小周天运行一圈,但觉全身真气流转不息,格外的耳聪目明,神清气畅。

    他睁开眼睛,耳听得屋外风雪之声,寻思:“若是风雪不止,明儿上少林寺倒也难行了!”

    长夜漫漫,过了好一阵,微有凉意,不禁打了个寒噤。他欲待再行运功时,忽然身上一暖,已被卷进一个温软的被窝之中。

    秦川吃了一惊,道:“玉妹,你……”却听易婉玉低声道:“川哥哥,快些睡吧!”伸臂搂住了他腰,让他躺倒,娇喘微微,身子轻轻发抖。

    秦川自识人事以来,尚是初次与女子同床共衾,更何况是易婉玉这般娇媚婉娈的嬿婉少女?想着她的如花之容,如玉之体,此刻突然温香软玉在怀,更感受到她的微微悸动,霎时间血脉贲张,心摇神驰,一阵意乱情迷。突然间一翻身,伸臂将她身子紧紧搂住,探头凑嘴,便往她樱唇上亲去。

    易婉玉又惊又羞,欲待推阻,却已不及,霎时间感到他强烈的男子气息裹挟住她,心头一阵迷乱,全身酸软无力,沉醉在他火一般的**痴念之中,一时竟也忘却挣扎推拒。

    秦川抱着她温香柔软的身体,感受着怀中少女的热情回应,但觉情热如沸,越发按捺不住,双手笨拙的在她身上乱摸乱抓,想要解她衣带,却又不敢。

    恍惚中易婉玉颤声道:“川哥哥,你不可……”秦川道:“玉妹,我……”神魂颠倒之下,又伸嘴吻住了她柔软的樱唇。

    两人一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是情苗深种的少女,身子纠缠在一起,愈抱愈紧,正是情浓之际,秦川突然碰到腰间硬邦邦、冷冰冰的鱼肠剑,刹那间心中犹如电光石火般一闪,不禁惕然一惊,忙即坐起身来,叫道:“啊哟!”易婉玉低声道:“怎么了?”

    秦川脸上一红,羞愧无地,幸好是在黑夜之中,叹道:“我,我又差一点……管不了自个儿,唉,枉你对我这么信任……”

    易婉玉羞红了脸,低声道:“是我让你进被窝来的,怎会怪你!川哥哥,只是现下义父尸骨未寒,我们万万不能……”

    秦川听她言语滞涩娇媚,并无责怪之意,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欢喜,叹道:“还好我碰到你义父的鱼肠剑,否则……当真不堪设想!唉,想做到以礼自持,坐怀不乱,真是谈何容易!”

    易婉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吃吃笑道:“傻哥哥,你……你也不用这般自责……”

    秦川长长吐了口气,将那鱼肠剑放在她手中,道:“玉妹,这把当年专诸刺杀吴王僚的鱼肠剑,你先收着,若我再把持不定,冒犯于你,你便在我身上戳个窟窿便是!”

    易婉玉将鱼肠剑放在枕头下,默然不语,将双臂围住了他腰,轻轻道:“川哥哥,休要再胡说,你知道我心里,我……我早就是你的人啦!时候不早了,这就快点儿睡吧,明儿一早还要上山,有剑在此,你万万不可再胡闹了!”

    两人相拥而眠,秦川果然手脚规矩了不少,不敢再有非份逾越。黑夜中但觉被窝中暖洋洋的、香喷喷的,鼻管中钻入到她如兰似麝般的少女气息,一颗心又剧烈狂跳,强自克制绮念,说道:“玉妹,你身上真香……”

    易婉玉身子一阵瑟缩,娇嗔道:“不准再说话,不准再胡闹,睡觉啦!”将头轻轻钻入他怀里,手臂搭在他腰上,过了一会,气息均匀,竟自悠悠睡去。

    秦川心道:“她竟对我这么信任!她义父新丧,我若此刻把持不定自己,做出苟且之事,岂非有负红颜知己?秦川啊秦川,越是在这暗室之中,越要抵得住诱惑,只有一灵不昧,才对得起天地良心!”想起自己的孟浪,唐突佳人,又是羞惭,又是迷惘,拥着她入睡,黑暗中香泽微闻,中人欲醉,胸中充满着温馨甜蜜,殊无半分杂念。

    睡至中宵,秦川忽然被远处隐隐的一阵马蹄声惊醒。他见易婉玉沉睡方酣,便不惊动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衣来到门口,从门缝中往外眺望。这栋农舍建于较高山坡上,居高临下,恰好可清楚观望到前面大路上的情景。

    其时夜色熹微,万籁俱寂之中,但见远处依稀有雪光映着火光移近。他正欲推门出去,忽见东首房门“吱”的一声轻轻开启,一个人影闪身掠了出去,身形迅捷灵动,却是那老妪。

    她此时虽拐杖在手,却直着身子,行动矫捷之极,便是寻常健儿亦远远不及,却哪里像个驼背的老婆婆?只见她眨眼间已窜出大门外,腾身而起,窜到一株大树顶上,凭树朝前方观望。那树上积雪甚厚,滑不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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