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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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黄易-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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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后来昏君被刺,扬州大乱,暴民乱兵四处抢掠,累得我们家破人亡,辗转逃往余杭,先是在菜馆工作,后来见私盐利润丰厚,才行险一博,岂知路遇贼劫,仅能保命脱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这番话半真半假,除非商秀珣有肯定的情报,否则绝难找出破绽。他更不虞这美女可由扬州联想到他们真正的身分,因为除了宇文化及等有限几人外,谁都不知道他们本是扬州的小混混。商秀珣与他对视了半刻,黛眉轻蹙道: 你们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徐子陵道: 我们都是石龙道场的弟子,后来石龙开罪了那昏君,罪诛九族,幸好外公给我们花了一笔钱,我们两个才不致被株连。 商秀珣有点不知再问他什么才好的样子,默然不语。徐子陵这才真的放下心来,知她对︽长生诀︾和石龙的关系并无所闻。商秀珣忽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坦然道: 坦白说,像你两兄弟的体格气质,实是世所罕有,否则老头子亦不会看中你们。不过由于你们错过了练武的黄金岁月,现在无论如何下苦功,将来亦是成就有限。唉!当厨子又浪费了你们这等人材,所以最好趁老头子尚未断气,求他传授某种拿手绝活,我或可酌才录用,你们亦不枉此生。 徐子陵首次对她生出好感,恭敬道: 多谢场主指点。 商秀珣不知何故默然轻叹,才道: 回去吧!李秀宁该学懂怎样制熏鱼了,柴绍真是那么有魅力吗? 最后那一句令徐子陵听得呆然以对。※※※寇仲甫踏入&;#65533;房,便伸手指着整齐陈列台面的诸般材料,一本正经的介绍道: 这是佐料,这是酱料,这…… 李秀宁打断他道: 没人在旁哪! 寇仲像被人点了穴道般,凝止了片晌,才颓然垂手道: 公主有何指教。 李秀宁移到他身后,轻轻道: 二哥很记挂着你们,常因你们不肯随他打天下而愀然不乐。今番能再见着你们,真是好极了。唉!你们怎会躲到这里当厨子的?是否因怕了李密? 寇仲猛一挺背,冷然道: 我们怕过什么人来呢? 李秀宁欣然道: 难怪二哥对你们赞不绝口,只看你们把所到之处都弄得天翻地覆,便可知你们的能耐。到现在我才知二哥当年对你们的评价,非是过誉之词。 寇仲感到李秀宁说话时呼吸的芳香,轻轻飘送到鼻子前,苦笑摇头,移到窗前,呆瞧着日照下院落的动人情景,心中百感交集。他终于有成就了,可是已换不回以前的日子。若这番话是李秀宁当年说的,他便不用因自卑而黯然引退,不敢与柴绍争夺她的芳心了。李秀宁见他走到一旁发呆,心中暗叹。以她的兰心慧质,当年已明白寇仲对她的情意。不过以她的家势才貌,对她倾心的男子都不知凡几,所以并不放在心上。但今番再见寇仲,他不但成了一位轩昂俊伟的男子汉,最扣动她心弦的是他所具有的某种难以形容的气质。不过她和柴绍的事已成定局,包括她自己在内,谁都不能改变,也不愿改变。她正进退两难,不知该站在原处,还是该移近寇仲,寇仲的声音传入她耳内道: 你嫁人了吗? 李秀宁娇躯剧颤,垂下螓首黯然道: 虽仍未嫁人,但和嫁了人已没有多大分别。 寇仲仰天一阵长笑,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神光如电道: 好!就当你已是别人的妻子。你或者感到难以理解,但事实上我却很欢喜这答案。因为可以使我以后再心无旁骛,专志为自己的理想奋战。 李秀宁见他像变了另一个人般,露出她从未想象过会出现在寇仲身上的那不可一世的霸道豪气,吃了一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寇仲威棱四射的眼神化作无比的温柔,露出一个似阳光般灿烂的招牌笑容,雪白的牙齿更是闪烁生耀,歉然道: 小弟一时情不自禁,累公主受惊,万分抱歉。看来今天公主亦志不在熏鱼,而在能否招揽我们两个小子。而公主现在也该知道那答案了。 李秀宁深吸一口气,压下被寇仲影响波动不休的情绪,点头道: 秀宁虽把握到寇兄的心意,但仍难免感到非常惋惜和失望,事情是否仍有转圜的余地呢? 寇仲差点由英雄变作狗熊,冲口而道出 除非你肯嫁给我吧! 幸好想起了宋玉致和自己一手创办的双龙帮,硬把这股冲动按下,从容微笑道: 生命之所以有趣,皆因我们虽失去很多东西,但亦得回很多东西,有欢欣雀跃的时刻,亦有神伤魂断的日子。 接着大步走到李秀宁娇躯前,低头深深瞧进这美丽公主的秀眸内,虎目射出令她心弦抖颤的海样深情,以无比温柔的语气道: 秀宁或者从未将我寇仲放在心上,可是在我寇仲来说,秀宁你却是第一个使我饱尝那种使人彻夜难眠、患得患失,但又无比兴奋的初恋滋味的女子,虽只有一个晚上,但已使我非常感激,谢谢你。 李秀宁 呵 的一声娇呼时,寇仲已大步走出&;#65533;房去。再没有回过头来。※※※商秀珣和徐子陵一先一后来到&;#65533;房门旁,见寇仲神情木然的大步走出来,均感愕然。不待商秀珣说话,寇仲昂然在两人旁走过,咕哝道: 我要上茅厕。 

    第十二章 地下珍藏

    寇仲和徐子陵并排坐在后山方亭的石栏上,面对耸峙陡削的崖壁,脚下就是直落百丈的深渊,流水奔腾不休。寇仲听毕徐子陵向商秀珣所撒最新一代的谎言后,抹了一把冷汗道: 幸好我当时说赶着上茅厕,否则美人儿场主抓起我来顺口一问,我们就要跳往下面去了。 又探头看了渊底的激流,怀疑地道: 凭我们的功夫,跳下去该不会跌死吧? 徐子陵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副看穿了他内心所藏着什么的样儿。寇仲投降道: 你为何不问我和李秀宁间刚才发生过什么事呢? 徐子陵哂道: 你不是说过长生诀的武功令你变得愈来愈冷酷无情吗?又说可为争霸天下而不择手段,牺牲一切。既是如此,我还须向你恳求答案吗? 寇仲拍腿叹道: 陵少今次错了,事实上我的感觉是窝囊至极。因为我竟忍不住问她是否已嫁了给柴绍那混蛋。想想吧!陵少!假若她答我';仍未嫁人';,我可怎样向她交代呢?而明知此问只是作茧自缚,我仍要问她。你说这是什么一回事哩! 徐子陵淡淡道: 那她怎样答你? 寇仲惨然道: 她说的是虽未正式嫁人,但已等若嫁了人差不多。 徐子陵苦笑道: 那即是说她爱的是柴绍了。这句话确很难捱,亦使我第一次感到你值得被同情。跟着你如何还招呢?情场上的招式,比战场上生死对决的招式更使人头痛,只不过伤害的是双方的心罢了。 寇仲平静地道: 于是我化悲愤为力量,告诉她我毫不介意,还感激她赐我失恋的痛心滋味;强忍着吻她的强烈冲动,冲出房门去,背着她时,我痛苦得整个人麻木了。 徐子陵漫不经意的道: 那你有否躲在茅厕里痛哭流涕呢? 寇仲愕然别过头来盯着他道: 你不是在同情我可怜我吗? 徐子陵冷冷道: 因为值得被同情的那人再不是你,而是李秀宁。 寇仲直勾勾望着对崖,自言自语的道: 我确是过分了点,但当时真有种愈能伤害她,便愈是痛快的感觉。那是一种完全失控的情绪,使我自己心知肚明我仍是很看紧她。 徐子陵叹道: 于是你就出尽浑身解数,设法在这弹指般短暂的时间内,务要令她忘不了你。这对她是多么残忍无辜的事呢? 寇仲梦呓般道: 杀了我吧!我现在痛苦得要命。 徐子陵伸手搂着他肩头,苦笑道: 我说话太没技巧了!男女闲事就是如此,根本没道理可言,谁的护体神功强一些,谁就少受点伤害。不适看来你的护体神功很难及格。 寇仲愕然道: 你还说没有技巧,现在我就只想痛哭一场。 两人你眼望我眼,接着笑意从两人嘴角扩展,齐声捧腹笑得呛出了苦甜难分的热泪,又是心中温暖,互相感受着两兄弟间真挚的交情。徐子陵喘着气拍着他肩头辛苦地道: 你每趟失恋,都是拉着我来搞混,所以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寇仲苦笑道: 为什么早有第一次失恋的经验,第二趟仍是这么难受!且更是厉害呢? 徐子陵耸肩道: 有什么稀奇,因你爱得她更深了。 寇仲像完全回复过来,洒然点头道: 你这话不无道理,时间久了,水也可滴穿坚石,所以现在我的心该是百孔千洞,这叫心内滴泪大法,与鲁妙子的遁去的一异曲同工,因为李秀宁就是我那遁去的一。即使商秀珣比她胜上半筹,我心中仍只有她。 又道: 米已成炊,再也休提。我们下一着该怎样下法才合弈剑之道呢? 徐子陵冷静下来,思索道: 先设法找那荡妇出来。 寇仲叹道: 若可逐间房去敲门就好啦。 徐子陵皱眉道: 以你的绝世耳功,要偷听方圆百里内的一把荡声,该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寇仲失笑道: 真夸张,来吧! 两人先后跳下围栏,跨步下亭。快抵游廊时,小娟袅娜迎面走来,喜叫道: 找着你们了! ※※※商秀珣在宽敞书斋的一边正襟危坐,捧书细读,似是丝毫不知馥大姐把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带到面前。隔着一个小花园的对面就是他们初遇商秀珣的轿厅,当日他们曾为这美女试吃时的娇俏动人神态而神魂颠倒。商秀珣却是暗恨自己。连她都不明白为何这样爱见这两个小子,或者是她太孤独吧!那并非身边有多少人的问题,而是心境的问题。她是上任场主的独生女,自幼便被栽培作继承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管治下人就若呼吸般自然。人人都敬她若天神,只有这两个表面看似必恭必敬的小子才例外。只从他们瞧自己时大胆粗野的眼神,便知他们只当自己是个女人。那激起了她心中的涟漪,既新鲜又与别不同。馥大姐禀告道: 两位小师傅到了。 寇仲踏前几步,双手捧刀奉上道: 宝刀到了! 看见寇仲那装出来的正经样儿,商秀珣 噗哧 娇笑,有若鲜花盛放,连少见她这种美态的馥大姐都看得呆了。商秀珣见三人全呆瞪着她,尽力敛起笑容,板着脸孔低骂道: 世上有这么多宝刀吗? 又低声道: 馥儿你可退下了! 馥大姐微感愕然,才退出斋外。商秀珣把书本放在身旁小几处,从寇仲手上接过井中月,立露讶异之色,奇道: 想不到这么重。 寇仲陪笑道: 宝刀自是不同于一般凡刀。 商秀珣皱眉道: 站得这么近干吗? 寇仲尴尬的退回徐子陵旁,只有后者才明白他是有点不舍得井中月。商秀珣左手握着刀鞘,右手轻抓刀把,秀眸却盯着两人,坦然道: 这把刀虽是毫不起眼,又似有点锈&;#65533;,但不知如何,我回来后心中不时浮现出它影子,感到它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来。 寇仲衷心赞道: 场主真有眼光,不同于一般浅薄之徒。 商秀珣早惯了不被两人当作是场主的对话,瞅了他一眼道: 谁要你来抬奉我。  铮! 井中月从鞘子露出了半尺的一截。商秀珣动容道: 我从未见过比这更钝更黯哑无光的刀身,但却有种我也从未之见的高古朴拙的味儿。 秀眸射往寇仲,沉声道: 是怎样得来的! 寇仲耸肩道: 是阿爷传给爹,爹再传给我的。 商秀珣还刀入鞘,沉吟道: 那老头儿对这把刀有什么话说? 寇仲微一愕然,才记起那晚他曾谎称携刀去跟鲁妙子学功夫,其实鲁妙子根本从未见过这把刀。但不答当然不行,恭敬道: 鲁先生说这是二百年前当时天下第一刀法大家';刀霸';凌上人的随身兵器,不知如何会落在家祖手上呢?  铮! 井中月被商秀珣纤美的玉手拔了出来,在身前挽起十多朵刀花,却没有现出寇仲运刀时慑人的黄芒。商秀珣有点失望的持刀细察,不解道: 是否真的生了锈,但看来又不是锈污,而只是刀体本身特有的肉质纹理。 寇仲见商秀珣像萧铣般激不起刀子的异采,愈发相信自己才是宝刀的真主,得意地道: 这是把通灵的宝刀,家祖曾说过有趟遇贼来袭,这把刀竟响个不停来示警哩! 连徐子陵都听得眉头大皱,暗忖寇仲夸大得太过分,不过亦只有如此,才更使商秀珣深信不疑,否则何来家传神话。商秀珣白了寇仲一眼道: 吹牛皮!你自己听过它叫吗? 寇仲苦笑道: 上次贼来时它刚好休息,所以没有叫。 商秀珣忍唆不住,发出银铃般动人的娇笑,还刀入鞘,随手往他拋去道: 耍两招来看看,瞧你有石龙多少成功夫。 寇仲挺胸接刀,拔刀出鞘,虚劈几刀,无论招数手法,均学自石龙道场的用刀 低手 ,把其缺点破绽学得唯肖唯妙。商秀珣掩嘴笑道: 你的表情虽似高手,但手法却稀松平庸,唉!,枉你们还要付钱学艺。 寇仲装作不忿的道: 请看我这招';繁星点点';! 运刀狂舞。商秀珣见他用力得脸红耳热,花枝乱顶的笑道: 这样子下去,不用敌人杀你,自己也要累死了哩! 寇仲尴尬地回刀入鞘,喘着气道: 刀是攻向敌人的,不用力怎成? 商秀珣不再理他,望向徐子陵道: 你又有什么拿手本领? 徐子陵正欣赏她娇笑时艳美无伦的动人神态,闻言如梦初醒的嗫嚅道: 我比小宁更不行,可以免了吧! 商秀珣不悦道: 你好象愈来愈不把我当作场主,不知我说的话就是命令。 旋又微笑道: 不看便不看吧!献丑不如藏拙,乃聪明之举。 蓦地急骤的足音自远而近,大执事梁治的声音在门外道: 下属有急事上禀场主。 商秀珣敛起笑容,道: 大执事请进! 两人忙避往一旁。梁治大步来到商秀珣座前,躬身道: 报告场主,有为数约二千的敌人,出现在牧场西面入口三十里处,该是四大寇的先锋队伍。 商秀珣秀目寒芒闪动,冷静地道: 东面入口外可有动静? 梁治神色凝重道: 尚未有报告。 商秀珣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沉声道: 你们可返回宿处,若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四处走动,明白吗? 两人连忙应是,退出房外。※※※寇仲关上房门,来到徐子陵身旁坐下,道: 这真令人费解,谁都知飞马牧场比任何坚城更难攻破,为何四大寇竟舍他城攻此呢?定是有阴谋诡计。 徐子陵沉吟道: 会否只是佯攻此处,目标则是附近的当阳或远安,甚或更远的竟陵呢? 寇仲道: 这更说不通,若我是四大寇的参谋,就会集中全力攻打其中一城,引得牧场劳师远征赴援,再在途中伏击,才是正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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