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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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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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在刑部问不出个结果,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入宫找父皇母后禀明真相,揪出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凶手和企图包庇墨誉的黑衣人。

    念及这一层,百里婧便不再多做停留,随着福公公入宫。

    折腾了大半夜,轿撵摸黑往皇宫的方向行去,百里婧的身子在为墨问守灵七日后本就虚弱得很,凭着一点不肯罢休的意念勉强支撑着不曾倒下。然而轿撵走出没多远,她就靠在轿子里头昏睡过去。

    等轿撵在宫内停下,宫女想叫醒她时,福公公抬了抬手,神色复杂道:“公主累了,让她好好睡吧,小心伺候。那位随公主出嫁,如今又回来的宫女木莲……你们好生安顿着……”

    宫里的一切平静如往常,并未因为百里婧在宫外闹出的动静而混乱。

    躲在法华寺佛堂内的墨誉却一刻也不曾安生,就在他以为诸事平静只等救兵之时,佛堂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墨誉不会武功,听觉并不如习武之人灵敏,但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他可以听到常人无法听到的轻微响动。

    是,有人进来了。

    并不像是寺内的僧人。

    走路时一点都不坦荡,且在佛堂内转着圈,似乎在找什么。

    墨誉屏住呼吸,用手掌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知道武学高手能听得出人的气息,他不能被听见!

    然而,他的手抬起落下的瞬间所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是让他暴露了自身!

    耳畔有风声刮过,墨誉的颈侧一凉,接着一道刀剑相碰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有人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朝一个方向丢过去:“带他走!其余人断后!”

    今夜十六,月光照在佛堂内,墨誉看到小小的狭窄的地方站了数不清的黑影,似乎并不止一方人马,而他们所要对付的,都只是他而已。

    谁是敌谁是友,他一点都分不清楚,也毫无招架之力,任凭几个黑衣人绑缚他的手脚,将他带走。离开的前一瞬,他模糊地感觉到,无论是黑衣人中的哪一方,似乎都不想闹出更大的动静,他凭着本能判断,他们不是百里婧派来的人,那么,他墨誉到底何德何能让这些人惦记着?

    黑夜太漫长。

    熟睡的百里婧是被自己的渴望惊醒的,她又梦到了墨问,梦中最熟悉的并非他的眉眼,反而是他那修长而苍白的手指,划过她的掌心和她的四肢百骸,带着她起伏不定……

    他们成亲七个月,到墨问死时,不过做了十余日的真正夫妻,她年纪太小,从前对韩晔的思慕一直单纯无邪,如今对墨问的思念却让她难以启齿。她希望他活着,陪在她的身边,甚至都已分不清,她是因为思念墨问的身体才思念他这个人,还是因为思念墨问本人才渴望重新抱住他的身体。

    百里婧一睁开眼就看到锦华宫中她熟悉的帐顶,这是她未出嫁时的寝宫,夜里却冷得如此厉害,身旁再摸不到那具温热的身体,再不能一唤他的名字,他就立刻握住她的手,搂她进怀里。

    安静,好安静,墨问不会说话,他在的时候也很安静,却并非这般死寂,不,他不是完全不会说话,他会叫她的名字,沙哑的,难听的,她的名字。

    百里婧的身体紧紧地蜷缩着,她不敢伸手去触碰自己,然而她心底里涌起的渴望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她想念墨问,只想念墨问,想念他在她身体里的感觉……

    不!

    不应该是这样!

    百里婧拧着锦被,差点将手指绞断,疼痛也无法让她平息下来,她软弱无力地坐起身,去摸赫送来的那瓶药。

    颤抖着手倒出一颗药丸来,她想着赫让人带给她的信,让她不准再吃这些药,等他将事办完,定会为她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赫说的话,她当然信,她永远不会怀疑赫对她的好,哪怕赫让她吞刀子她都不会眨一下眉头,只是……她太难受,她不能等,一瞬都不能再等!

    将药丸吞下去,没有过多久,她的喘息和燥热便平静了许多,她把药瓶捏在手心里,假如这药能解了她的燥热难耐,哪怕真的有毒,她也只能认了。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身体的难以启齿平息,百里婧这才能念起旁的事。

    混沌的脑袋一片恍惚,已忘了墨誉的事是梦是真,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忽然睁开了眼睛。

    墨誉没死!

    是的,他没有死!

    他逃了出来,出现在她的面前,好端端地活着!

    她的剑下曾葬送一个救他的黑衣人,血溅出来时,她眯起了眼无动于衷,这些都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并非她的幻觉!

    想到这,百里婧立刻坐起身,掀开锦被下床。

    守夜的宫女听到响动打起帘子进来,问道:“公主,您醒了?”

    “替我更衣。”百里婧已经站起来。

    宫女们面面相觑,小心解释道:“公主,才五更天,外头暗着,还冷得很……”

    百里婧根本听不见劝,甚至还质问道:“我什么时候睡下的?福公公人呢?”

    百里婧很少这般不可理喻,对待宫人呵斥不留余地,那些在她出嫁前便服侍在她左右的宫女都道是因为婧驸马横死,才惹得她性情大变。

    她们也不敢忤逆她,只是如实答道:“公主太过操劳,累坏了,回宫时就已睡下,福公公请太医来看过,说是让您好生将养着,奴婢们才熬了汤药,您不如喝些再睡一会儿?天寒地冻阴气大,公主的身子再比不得从前了。”

    都是好心劝慰,却无法解百里婧之忧,她皱起眉头,执拗地掀开帘幔:“快替我更衣,我要去未央宫。”

    拗不过她,宫女们只得照做,为她更衣绾发,待一切打理完毕,去往未央宫时,东方才泛起些微白光。在白昼面前,任何永夜都将被撕开,连同那些藏在暗夜中的无数秘密。

    百里婧才入未央宫,福公公将她迎进去,命宫人给她备下早膳。

    “母后起了吗?”百里婧直截了当地问道。

    福公公听到这问,那双长年累月保持着笑意的眼睛看着百里婧,道:“婧公主,您且在未央宫里小坐一会儿,皇后娘娘去了紫宸殿,与陛下有要事相商。”

    “母后去找父皇了?”百里婧眉头蹙紧,反问了一句。她因心里着急,已然起得够早。母后又是因为何事如此惦记,天还未亮便去了紫宸殿?

    母后与父皇的关系并不融洽,在百里婧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中,母后从未如此反常。

    她虽然猜不出来是何事,但她也不愿再等,于是,百里婧站起身来,对福公公道:“既然母后去了紫宸殿,不如我也去瞧瞧好了,正好两不耽误。”

    “公主……”福公公伸手想拦她,却到底是不能,只得跟上去道:“老奴随您一同前往。暗香,为公主系上斗篷,没见这风冷着吗?”

    ……

    今日无朝,紫宸殿东暖阁龙床之上,景元帝原本睡着,却有些睡不踏实,想起许多从前的事。人的年纪越大,越容易念起往事,好像人这一辈子只该活前二十年,往后的所有年岁都在为那前二十年付出代价。

    有人生来好静,有人永生惧怕寂寞,他自六岁丧母,便再没了依托,幸而身为皇子,并不似平民百姓那般凄然无助。太监宫女想尽了办法逗他开心,整日嬉闹玩乐,恨不得将天都翻过来,让太傅侍读纷纷摇头无奈,但他自己却全然无知。

    宫里长大的皇子,哪个没几段风流孽债?年纪轻轻的宫女,脸上写满了“任君采撷”的字样,血气方刚的冲动少年,对情爱的好奇及**的沉迷,原本就是平常事,谁又能想到那些年少时的荒唐事会成为他洗也洗不清的肮脏?

    要是早点遇到她就好了,要是有人提醒他,别太糟践自己,否则终有一天他将后悔莫及就好了。他常常想,一直想,想了几十年,想司徒珊对他的厌恶不是没有道理的。

    即便他当上了皇帝,无人敢撼动他的权威,他还是在她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只因她要一个从头到尾干净的英雄,不要一个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九五之尊。

    又一个睁眼到天明。景元帝稍稍一翻身,就见帘外有人躬身候着,他问:“何事?”

    是高贤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什么?”景元帝极快地自龙床上坐起,衣裳都不及披,就已经掀开层层帘幔走了出来。

    “陛下,您这可使不得,龙体要紧哪,快,来人哪,为陛下更衣!”高贤大惊失色。

    “为何不请皇后进来?”景元帝自己理了理乱发和衣襟,心都要跳出来,这些年来,司徒珊从未留宿他的紫宸殿,也从未入内瞧过他,他们本是夫妻,不该如此生分。

    高贤忙在景元帝后头解释:“皇后娘娘命奴才进来通报的,说是……”他顿了顿,却不好隐瞒:“担心陛下翻了哪位娘娘的牌子,不好打扰陛下的雅兴,只在外头等。”

    景元帝握着乱发的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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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0章
    她是从不信他的,景元帝想,她总以为他荒淫无道,时刻与旁的女人缠在一处。

    已是习惯了,司徒珊这种刻薄的语气,他早不该因此而动怒。

    既然她不肯进来,那他也不着急出去,本是迫切的一颗心渐渐冷却,他不愿让她知晓他的在乎,他不愿一次次将自己置于难堪的下风。

    “来人,朕要沐浴更衣。”景元帝撤回来,卷起袖子道。

    虽然想是如此想,可真要做,还是不能如愿,即便是沐浴更衣也没让司徒皇后等太久,进到正殿时,难得看到司徒珊在发呆,目光注视着御座的方向,却又不似全神贯注地瞧着它。

    自大婚之日起,她就恪守着皇后的礼仪,这身皇后袍从不肯轻易脱下,也不似宫妃那般每日变换着新鲜的颜色悦己悦人,她安于现状,不愿再变动。

    景元帝抬脚走上殿前,发出一声提醒般的轻咳,司徒皇后才惊醒,她似乎等得麻木了,脸上也不见半点不耐烦与盛气凌人,景元帝无端觉得她今日的姿态异常顺从,不似为忤逆他而来。

    见她起身要行礼,景元帝抬手道:“皇后不必多礼,坐吧。”

    司徒皇后却并未听话坐下,仍旧笔直地立在大殿之内,她的目光自景元帝脸上移开,挪到一旁的高贤脸上,开口道:“高公公,本宫有些话想单独同陛下说。”

    任何人都不敢在景元帝未下命令时直截了当地让他们宫人回避,然而高贤在景元帝身边太久,早就将他的心事摸透,这个女人哪怕要陛下的性命,陛下也会给,何况其它?

    于是,不等景元帝开口,高贤便带着宫人退下了,将偌大的紫宸殿让给帝后二人。

    紫宸殿正殿空阔,常用来议事,帝后二人若是有悄悄话要说,也该是在寝宫中更为和睦,放在这紫宸殿正殿之中,倒显得又生分又诡异,连紫宸殿内的盘龙金柱上都刻着庄严肃穆。

    景元帝在等司徒珊开口,为了不让自己太被动尴尬,他随手翻着桌案上的奏折,翻了两本就停下,抬眼看向司徒皇后,声音平稳无波:“有什么事说吧,这般吞吞吐吐倒不像皇后的个性。是不是在为西秦皇帝提亲一事烦恼啊?朕若没记错的话,婧儿昨儿应该入宫了。”

    他兀自猜测着,闲话家常一般缓解阴沉的气氛,却在下一秒怒意翻涌,盯着案上的折子道:“岂有此理!竟有人敢私自从刑部大牢之中劫走重犯墨誉!谁人有如此大的胆子!简直目无王法!”

    司徒皇后终于出声:“臣妾正是为此事而来。”她的眉头深锁,腰身却挺得笔直。

    景元帝重新抬起头,拧眉道:“哦?是不是婧儿知晓了此事,又闹了?换做是谁也忍不了,她若是一时冲动犯了什么错,皇后也不该为此动怒,自己生养的女儿还能不知她的脾性吗?夫君没了,发脾气闹事都是人之常情……”

    他说着笑起来:“据朕所知,不仅那些官吏,哪怕是商贾人家,或者贫困百姓,儿女们都骄纵得很。朕坐拥整个大兴,朕的女儿是千金之躯,为何一定要深明大义不哭不闹?她年纪还小,遭遇这种种磨难,该哭着闹着完了才能痊愈,你这做母后的不能太严苛了……”

    司徒皇后的神情并未因此而舒展,她蓦地打断景元帝的话:“陛下舐犊情深,令臣妾感怀不已,然而,婧儿固然磨难重重,她的双生兄弟却生死未卜,臣妾愿以一死来换他平安无事……”

    “什么?”景元帝一点都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他手里的朱笔无意识地落下,在奏折上顿了一大片红色朱砂,又问了一遍:“皇后刚才说什么?婧儿的双生兄弟?”

    司徒皇后的身子早已矮下去,跪在了殿内:“陛下尚有一子遗落民间,是婧儿一母同胞的兄弟,臣妾的亲骨肉。”

    景元帝锐利的眼眸眯起来,他盯着司徒皇后难得低下的头,连她的面目都看不清,他从龙椅上缓缓站起,并未激动,反而笑了:“皇后是在说笑?若是婧儿尚有一同胞兄弟遗落民间,为何朕十七年后才知晓?谁将朕的儿子遗落民间?这是死罪,皇后知道吗?”

    最后一个声音已经冷下去。

    “臣妾知道。”司徒皇后毫不掩饰地答。

    景元帝握紧朱笔,平静地问了一句,笑问:“哦,皇后知道……原来朕除了婧儿这个女儿,还有个儿子啊,照皇后所说,他也该十七岁了,他是谁?身在何处?”

    司徒皇后沉默了一阵,缓缓抬起头,与景元帝四目相对,她张了张口,颤抖着唇道:“左相府第四子……墨……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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