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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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案重-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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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里的花朵是什么样的,谁又见过?只是眼前这束薰衣草,也算是人间极品了,“那么这只盒子里,就是仅次于仙女的珠宝首饰吗?”周晓京笑着问道。

霍云帆点头笑着,一面打开盒子,周晓京见是一套蓝宝石的首饰,两只卷花耳环,一条如意扣的项链,两只镶嵌蓝宝石的镯子,中间是一只硕大的蓝宝石戒指,戒指上镶的宝石几乎有鸽卵那样大,霍云帆柔声道:“这些蓝宝石都是从非洲中部开采了运来的,俗话说‘千里送鹅毛’,我这里是‘万里送宝石’。”

这时候非洲大陆尚未开化,虽然盛产黄金钻石,但真正能够享用到的人,寥寥无几,霍云帆不知费了多少力,才为她打造出这样一套首饰。

霍云帆忽然在周晓京面前单膝跪下,真诚道:“晓京,求你答应我的求婚。我知道在两家怨仇没有彻底冰释之前,咱们还不能无所顾忌地走向婚姻,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不能娶你为妻,我一生一世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周晓京眼里一热,立即咬住嘴唇,她是个洒脱的女子,虽然眼前这情景令她感慨万千,但是如果在这样的场合哭得稀里哗啦,未免有矫情之嫌,所以她忍住胸臆中几欲奔腾而出的感动与幸福,眉眼弯弯地说道:“我答应你,不管有多少苦难,咱们都共同承担,永远不相离弃!”

永远不相离弃,这是比一纸婚书更加牢固的承诺,周晓京想,这样就够了,一生中遇到这样一个人,夫复何求!霍云帆却觉得远远不够,就在周晓京答应他的那一刹那,他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能让十年前那桩悬案真相大白,一定可以让霍周两家冰释前嫌,一定可以让所有的人真心为他们的爱情祝福!

蕙状花茎上挨挨挤挤地生长着烟紫中含着荧光蓝的花苞,轻盈的翅膀般暖紫花瓣,柔软的质感,透着一点微红,出尘的美丽,薄荷里带点樟脑的清凉之味,淡到极点的甜香。。。。。。疲惫的性灵在花香里重新舒展丰盈起来,这美丽的,柔情的,出尘的薰衣草,是不慎落入凡间的精灵,正如他的晓京,永远给予他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霍云帆和周晓京在尼姆镇的格拉斯住了近一个月,晨起一同荡秋千,晚来并肩看彩霞,在长满薰衣草的山坡子上奔跑,旋转,累了,两人就坐在树荫底下,周晓京会倚在霍云帆的肩上小憩一会儿,这样神仙般的日子简直不知日月,仿佛只有一忽儿,假期却已经结束了,他们这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尼姆,返回普罗旺斯港,与那些在法国交流学习的同学们会合,共同回国。

☆、第94章 催命的来信

那座位于法国乡间的别墅,就交给奥黛特全权打理,周晓京原以为在离浦江万里遥远的地方,购置这样一座乡间别墅,没有可靠的人去打理,总是不放心,没想到霍云帆却告诉她,奥黛特的父亲是霍氏公司聘用的技术人员,在浦江几十年了,与霍家十分交好,如果看不到他的棕发碧眼,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法国人,所以托奥黛特看守别墅,是尽可以放心的。

同学们在这一个假期里长了许多见识,也结交了许多法国朋友,人人都兴尽而归,高兴之余更加感谢霍云帆的盛情安排。潘志安也很高兴,几十天未见他,他虽然黑了,瘦了,但是眼中熠熠地神采却是掩饰不住的,小伙子对未来充满信心,人也更精神了!

潘志安在法国见闻颇多,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所以在归途中去找霍云帆和周晓京聊天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潘志安兴冲冲地对他们讲他在法国的种种经历,并且对巴黎高校中流行的左派思想和社会主义思潮十分感兴趣。

霍云帆鼓励他以后来到巴黎好好学习,学成之后报效国家。潘志安是热血青年,跟霍云帆煮咖啡论英雄,然后,又活力四射地去其它同学那里激扬文字去了。

一行人在船上谈谈说说,霍云帆与周晓京更是情意和好,故而大家没有一人觉得旅途无聊,皆有一种船行太快的感觉,不一日,竟然已到了樟宜。

民国年间由欧洲驶往中国的船,为了安全保险,往往都取道风平海阔的马六甲海峡,樟宜是位于马来半岛的良港,客轮修整补给的好去处,“瑟蓝斯号”在海上航行这么多天,也到了该靠岸修整的时候,因此如来时一样,在樟宜停靠三天,再向北而行。

霍云帆和周晓京闲来无事,原想利用这假期的最后一点空闲时间,好好欣赏一下马来半岛的风光,看看高大的棕榈,尝尝美味的椰子,两人把这三天的出游计划都做好了,却见潘志安郁郁不乐地来找他们。

周晓京只道他与船上的同学闹了意见,故而不高兴,便忙拉他在甲板的太阳椅上坐下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志安?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潘志安欲言又止,看了看周晓京,又对霍云帆道:“霍大哥,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跟您说,您跟周小姐好不容易度个假。。。。。。”

霍云帆却鼓励他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果没有紧急的事,也不会来找我,你只管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量去帮!”

潘志安道:“那么,霍大哥先看看这封电报吧!”

接着,潘志安才说出这封电报的来历,原来潘家在樟宜有个远房亲戚,这亲戚虽然迁来南洋已久,但因为是生意人,经常往来于中国与南洋之间,所以亲朋故旧却也不曾疏远。“瑟蓝斯号”前往法国的途中停靠樟宜时,这位亲戚就曾请潘志安去他家吃饭,这次回程之前,又早早的打听好了潘志安大致到达樟宜的日期,一待客船靠岸,就请潘志安再去做客。

没想到这次潘志安去了,却收到了父亲潘秉良事先打给他的电报,让亲戚一家在潘志安到来时将电报转交于他,潘志安是个聪明人,折开电报一看,就觉得千万个不妥,而且事先潘先生通过亲戚一家转告他,不要把电报的事告诉霍先生,这就更让潘志安疑云陡生,他到底年轻没经过事,拿不定主意之下,还是没有听从父亲的叮嘱,拿着电报过来找霍云帆了。

霍云帆见电报上不过寥寥数字:请电话告我霍先生何时回浦,急急!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霍云帆亦是觉得很不寻常,霍云帆回归浦江的大致日期,在动身前往巴黎时就已经计划好了,潘先生作为明镜的代理负责人也是早就有数的,就算海上有延误,也不过三五天的误差,可是听潘先生这口气,似乎连一时半刻也等待不及似的,莫非是明镜事务所出了什么事?可既然是这样紧急的要事,为什么潘先生又不让潘志安惊动霍云帆?潘先生在明镜事务所工作多年,一向老实稳妥,如果明镜出了乱子而他又处置不了,潘先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告诉霍云帆请他拿主意。

周晓京揣度道:“既然是潘先生通过亲戚告诉志安的,那么想必是潘先生的家事,可是为什么又要急急地打听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霍云帆沉着脸道:“不好,只怕是潘先生沾上了什么凶案!”

此言一出,周晓京和潘志安都是一惊,但两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均觉得霍云帆此言有理。

潘志安忧心如焚道:“这可如何是好?父亲平时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总是爱闷在心里,不肯让我和母亲担忧,只怕这次也是这样!可是父亲为人正直,怎么会跟凶案扯上关系呢?”

周晓京安慰他道:“你父亲不会有事的,兴许只是你们家亲朋好友出了事,潘先生古道热肠,才会这样着急切地盼着云帆回去!想必你也知道前一阵子陆家的事吧,昊然和曦辰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平素哪里得罪过一个人,谁又知道他们家会摊上这样的大事呢!不过最后也还是圆满解决,昊然还因祸得福了呢!”

潘志安也隐隐约约听父亲讲过陆家的事,想想周晓京说的有道理,情绪才略略平复了些,但终究不能完全放心,归程的路上,也不似前些日子那样兴奋了,与霍云帆和周晓京聊天时,也多是翻来覆去地猜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霍云帆的担忧并不比潘志安少,明镜事务所的琐碎杂事,平日多亏了潘秉良,他对霍云帆可以算是亦兄亦友的关系,但霍云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像潘先生这样的老实人,到底怎么会跟凶案扯上关系,欲要推翻这样的想法,潘先生那封电报里透露出的信息,又实在不可无视,三人就这样怀揣心事一路行至了浦江。

驻船靠岸,霍云帆和周晓京也来不及回家洗漱沐浴,涤尽一路风尘,更来不及到去明镜跟同事们打招呼,就一径到了潘先生家。

潘先生住在滨海路东段的一所中式两层楼房里,距霍云帆和周晓京所居住的地方稍远,也不是滨海路上最繁华的路段,但这里环境幽雅,正符合潘先生的性情,而且潘家的房子轩敞明亮,从内到外都透着古香古色的气息,实在是一处好地方。

潘家唯一的女佣陈姐给他们开了门,陈姐一见潘志安回来,黯沉沉的脸色一下子有了几分光亮,拊掌道:“啊呀,少爷呀,你总算回来了!”

潘家的大门距正房并不远,以往潘志安长途旅行回来,陈姐这句话话音还未落,潘太太就会兴高采烈地迎出门来,但陈姐今天嗓门比平时还高,却不见屋里有丝毫动静,潘志安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关切道:“母亲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陈姐低下头,哑声道:“太太病了嗳,住进福康医院了,这几天老爷一边要照应事务所的事,一面还要家里医院两头跑,操劳得人都瘦了一圈嗳!”

潘志安目眦欲裂,难道父亲如此焦急,竟是因为母亲出了事?紧紧攥住陈姐的两只手,大声道:“我母亲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家里出了什么事?”

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隔着门前的三彩丝络的竹帘说道:“你母亲没事,只是一点小毛病,我怕在家里照顾不好她,才送她去医院护理的!”潘先生和陈姐的声息都不对,一听便知是这几天日夜不宁,惊惧交加所致。

霍云帆道:“潘先生,我跟志安一起回来了,您家里有什么事情,如果我能帮的上忙的话,就请直言!”

竹帘一掀,潘先生稳步而出,一边走过来一边叹道:“唉,我就知道志安这孩子沉不住气,终究不免把电报给你看,害你们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要在旅途之中为我们家悬心!”

为我们家悬心!看起来霍云帆推测得没有错,果然是潘先生家里有事,他怕直接打电报告知霍云帆,霍云帆会一路为他担心,不打电报吧,实在事关重大,一向稳健的潘秉良束手无策,只好把电报打给了儿子。

霍云帆正色道:“潘先生这就外道了,咱们是什么关系,您有了事情要让我帮忙,我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潘秉良内心感激,但他不擅言辞,只能一边叹气,一边拉着霍云帆的手温言道:“你们下了船就一路赶过来了吧,还没吃饭吧,我让陈姐给你们去做——唔,还让周小姐一道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来,咱们一起吃过饭再说。”

霍云帆和周晓京都连忙道“不必客气”,四人进了屋,陈姐忙着做饭去了,潘先生才满脸晦气地讲起自己的烦心事来。

☆、第95章 后院的白骨

“本来是件喜事,我在滨海南路新近买了一所房子,前后都有小院儿,虽然是平房,可是有六七间大屋子,足够以后志安娶亲作新房的了——”

潘先生说到这里,潘志安竟有些赧然道:“爸,您也想得太远了些,我还小呢!哪里就要预备新房了!”

霍云帆笑嗔道:“小子,你现在是没有中意的姑娘,若是你心里有了人,只怕父亲不提这事,你倒要自己打算起来了呢!”他想起了他在望海路的那座豪宅,就是在认识周晓京之后,才着手筹划的。

潘先生道:“可不是么!虽然志安还没有女朋友,我也要替他早作打算,滨海南路比不得滨海路的繁华,好在那座房子的位置离滨海路很近,离我们现在这座房子也很近,价钱又合理公道,本是极满意的,谁知天降奇祸,竟从这房子上头起!”

霍云帆目光灼灼,道:“怎么了?难道这屋子是凶宅?”

潘先生哭丧着脸道:“谁说不是呢!凶宅倒也罢了,若是寻常的杀人案子,若能抓住破案时机,破了案,也就真相大白了,我不过只当银钱打了水漂,破财免灾也罢了,可如今这个案子,无头无绪,竟然连我也成了嫌疑人!”

霍云帆和周晓京都讶然不已,若是潘先生这样老实和气的人都能成为凶案嫌疑人,那全天下的人可是要个个坐牢了,潘志安年轻气盛,捶着紫榆木的桌子,忿然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警务公所那帮饭桶平日尸位素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冤枉起好人来了!”

潘志安骂警务公所的人,却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些人平时不钻研业务,一出了案子就要搬霍云帆这个外援,其实霍云帆对警务公所的一干人也不满已久,不过一来凭着一腔正义,要替找出穷凶极恶的歹徒,二来要顾及老同学宋士杰的面子,这才回回出马帮他们摆平。

潘秉良见潘志安言辞激烈,只怕他得罪了人,忙呵止他道:“不得胡说!我这不是还好好地坐在家里么?”

霍云帆道:“到底是怎样一桩案子,潘先生给我们详细地说说!”

陈姐的走进来,端上四杯新冲的碧螺春,殷勤道:“鸡汤要多煨一会儿,几位先喝口好茶润润喉,饭一会儿就好了!”

潘先生咽下一口热茶,叹息不止,道:“我买下了房子之后,想要整饬整饬前后的院子,前院儿种上几株桃杏,也就罢了,后院却极是宽敞,我想,空着那样一个大院子,却也浪费,我们家又没人会种菜养花,倒可惜了这一大块地,便想要在后院再修两间退步,与前面的大屋相接,也能多搁些杂物之类,一有了这个计划,我就雇了几位短工,准备刨地奠基,在上头盖房子,可是短工一锄头刨下去,竟然刨出一块骨头来,两个胆小地当场就吓跑了,剩下三四个胆子大的,继续挖下去,竟然挖出了一副白骨来!”

霍云帆立即条件反射似地回应道:“滨海南路那里地势低,较为潮湿,土质酸性大,一具尸体若要化作白骨,半年就足够了,甚至四五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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