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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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天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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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溪望着远处地山峰。“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隐帆自从到了落风山后,渐渐变得像个正常人了,即使依然不讲 话,依然不理人,但眼睛里明显有了神采。很多人爱逗她说话,比如尉迟华黎。本来对这个活死人没什么兴趣,可偶然一次见她用轻功救了一个差点掉下山崖摔死的孩子,从此之后,她便跟隐帆杠上了,似乎非要逼到她说话为止。只有金云溪心里清楚。她怕是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了。因为她的舌头没了,这并不算个秘密,但她也没打算告诉别人。就让别人以为她不想说话吧。

也许是共患过难的原因,也许是她曾说出了她妹妹子芙的名字,隐帆对金云溪有一种莫名的信赖,这表现在她从不离开金云溪的身边,即便睡觉,也只窝在她木屋的角落里,她从不睡床,即使尉迟华黎硬逼着她睡床,她依旧只是蹲在床边的黑暗角落里,像只蝙蝠。3g华 夏网网友上传这样的她,时常会让金云溪觉着心疼,毕竟能让一个暗门地人变成这副模样,其受刑的程度可见有多残酷!

“我听说越国的国君刚刚驾崩,现在越国内部极为混乱,如果没一个有能力力挽狂澜的人出现,或许再过不久,咱们山头就可以改姓越 了。”钟离莲从怀里掏了一个黄纸包塞给正蹲在树底下的隐帆,是一只烤红薯,她知道她喜欢,因为上次见她吃了很多。

隐帆默默接了,对于钟离莲和尉迟华黎两人算是撤了不少防备,因为她们俩一个软磨、一个硬泡,真算得上是不要脸皮人物里的典型。

“来多少,咱们就收多少,就算越国地百姓都来了,也照收不误!只有人多才能势重,否则寥寥几人,               他们的试箭石,只要人一多,他们就不敢冒这个屠杀地罪名。”

“说是这么说,可哪有那么多粮草?元山寨里的钱粮算下来也不过撑个个把月,如果越民再增多,估计连草都会被他们啃光!如今我们什么也不缺,就缺粮食,还有兵器!否则光这些山寨的余部就够我们受得了,再别说金、魏两国万一盯上了咱们,那可就……”

“抢啊,咱们现在不是土匪吗?”

钟离莲哭笑不得,这青天白日的,外面十多万兵马横在山下,“赶问抢谁去?”

“越、吴、 、高、丰、迂,一个都别落下,但只抢粮食、伤人命者格杀勿论!”

“这样的话,咱们不是把六国都给得罪了?万一他们群起而攻之,咱们到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越来越难理解这位大金公主地思路 了。

“如果说你我现在是魏帝、金帝,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想方设法灭了对方!”

“对,这就像两个武术高手过招,隐而不发,他们都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实力,可是苦于没有机会,且又不敢此时开打,因为他们不敢肯定对方到底有多少本事,因此,此时必然会找个第三方来试剑,也就是说,位居他们之间夹角处地这六个小国必须要乱,而且要大乱,这样才可以威胁双方的边界,单看双方的边军如何收拾这个残局,以此来判定对方地军力跟物力,这就是他们俩为什么会在祁西会面的原因,金、魏两国目前必须安定——表面上的安定,但金、魏以外的小国必须乱,因为他们是被用做试剑的卒子。”

“……”这番话把钟离莲说得哑口无言,如果说以前单是欣赏金云溪,现今真算是佩服了,真枉了这女儿之身,若是生做男儿,堪能比得上一代帝君。

对于钟离莲的惊讶。她也只是笑笑。说真得,先前在魏宫里被尉迟尊摆得那一道,算是让她吃了一堑,后又在民间漂浮至今,看过金、魏两国边界戒严的阵势之后,再加上

哥哥和丈夫的了解,不难让她推出这一结论,“所以 顺着他们思路走而已,也省得他们再找借口了。”

“看来。又要死很多人了,君王一声令,万骨砌成山。”

“尽力吧,尽力让我们见过地人不必变成白骨。”又谈何容易啊。

夕阳落至山头时,金宏和尉迟尊地会面算是真正结束了,双方皇驾缓缓背驰而去。龙旗招展,金色遍地……

金云溪站在落风山顶。西向望去,今日一别,再难相见,对不起 了,尉迟尊。我做不好你的笼中雀。

东向望去。金字龙旗染黄暮色,故国,兄长、皇嫂……一切都变成了幻影。都不再会属于她了,也许永远也不会了。

夕阳落进地平线下,她依旧站在山顶之上,眼看着金色慢慢变成红色、再变成灰红色,再变成灰白、灰色……暮色袭遍大地,一片苍茫!

“隐帆……还记得咱们金国的蜜枣吗?吃一粒、甜遍舌,吃两粒、甜遍嘴……”儿时的儿歌她还能记得,永远都能记得。

隐帆缩在 石旁,双眸直直瞅着她的背影,无声……

凉风吹得草叶咻咻直响,夜莺啾啾啼鸣,暮春的夜晚幽静却又喧 嚣!

呼哧呼哧的跑步声逆着风向传来,有些急切。隐帆单脚蹬地,像是随时准备扑到来者身上,来者从灌木丛里冒出头时,她才重新缩到砾石下的逆风处,即使夜色幽暗,以她的眼力还是看得清来人的样貌,是尉迟华黎。

“你一个大肚婆,大晚上不回去吃饭,跑这来装什么鬼!”双手拍胸,抚平有些急促地呼吸,估计是一路跑上来的。

“这个时分,你应该在山下给难民们发粮才对,怎么跑上来了?”扶着石壁慢慢挪着。

“那个苍蝇婆让我上来跟你说一声,让你到山岩后面的石洞里躲一下,说是你仇人来了。喛?长这么漂亮也有仇人?”尉迟华黎的逻辑一向不合常理,“你先前该不会是玩仙人跳的吧?”看起来有点像。

金云溪扶着石壁的手有些颤抖?她明白这个仇人指得是谁,只是她不明白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一定不知道她在这里才对。

“行了,别发呆了,快点走吧,省得你仇人杀上来一尸两命!”扶着金云溪地肩膀往东面的山岩处带!

没想刚走到一处大砾石旁,就听见了山下地马蹄声,还有——他的声音!

“三哥,你到是好兴致!”他的声音轻浅,却极度清晰,不知道为什么,金云溪突然觉得双眼酸涩得难受,身子也有些僵硬,抓在尉迟华黎胳膊上手攥得死紧。

尉迟华黎迅速将她扶到砾石背后,然后自己站在山路的端头。

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停止。

“怎么?收了我的东西连声谢谢也不给?”尉迟戎跳下马,身后地尉迟尊依旧坐在马上,只他们两人上来,并无其他人。

“干什么?我知道你是魏国地大将军,可姑奶奶我不是魏国人,不受你管,你给我快点滚出落风山!”双手叉腰,一定要镇定,马上那小子估计就是蚊子婆(金云溪)的仇人,一定不能让他发现她就在石头后面。

尉迟戎笑意浓厚,“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

这男人笑得真淫荡,害她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尉迟……华 黎!”好了,听完赶快滚!有这人在,她还真没什么把握能赢他,即使那个哑巴隐帆也在,但谁知道马上那小子地功夫如何!还是别冒险打 了,万一真伤了蚊子婆,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尉迟?”尉迟戎有些迟疑,除了魏国有尉迟姓氏外,他还真不记得其他国也有这个姓氏的人,“哪个尉迟?”

“就是尉迟的尉迟,现在知道了,你可以滚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尉迟,又不认识字!

马上的尉迟尊突然笑了,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三哥对女人这么认真过,跑了这么大老远回来问一个女人的名字,结果还是个同姓的女子!这下看他怎么办,尉迟家有祖训,同姓不可通婚!

尉迟戎也自嘲似的对自己笑了笑,并趋步上前来到尉迟华黎身前,伸手从她的发髻上取了她仅有的一支木簪子,害她半长不短的头发铺满整个颈子!“尉迟戎,记住了。”

尉迟华黎本想骂一句“记个屁”,结果话到嘴边却被他幽深的眼神又给吓回去了,这男人绝对不正常。

尉迟尊跳下马,吓得石头背后的金云溪双手捂着胸口,连呼吸都不敢!

他走过尉迟戎跟尉迟华黎的身边,走向山顶处的断崖,他还记得从方昌回京的路上曾跟她一起纵马到断崖上观落日,只可惜如今山河尤 在,伊人无影。

金云溪并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下山的,只记得尉迟华黎握住她的双手时,她已泪流满面,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好多事都没了意义?连她自己都不能解释,爱一个人是深是浅,原来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或许,怀孕的女人最容易感伤吧?

尉迟华黎挽着她的胳膊,与她慢行在山坡上,即使再笨的人,也知道刚刚那人绝对不是她的仇人,“你玩仙人跳玩得够狠的,连这种达官贵人都敢玩,胆子还真大,不过那男人长得不错,虽然我没太看清!”

金云溪破涕为笑。

尉迟华黎也跟着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安慰人,即使方式有点不够贴心,但很有用!说实在的,她不希望这个蚊子婆离开,因为她已经成了她心里上的一种依靠,有她在,像是什么也不会再怕了,起码不会饿 死。

三十七 人多势众 一

    开关通商,可见祁西一议最终达成了其最重要的一项——表面上的和 平!他们巧妙的将两国之间的暗争迁移到了临国身上,正所谓上兵伐 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们俩都知道,此刻宣战对两国都不利。因此尽量不动刀兵,以他国之力抑止对方,这才是上上之策。由此,西北六小国也随之动荡不安,而疆土连接并不多的金、魏两国则太平异常。

首当其冲受牵连的是灾难连连的越国,灾荒加上朝政不稳,使得其国内混乱不堪,魏国适时派出使节出使越都,主动提出相助其钱粮以赈济灾民,当然,这绝对是有条件的——必须允许魏国驻军越国西南要 塞——凡州,即西北六小国的交通要道,古话曾有云:西据凡州城,一夫抵千兵!可见凡州是多么重要的要塞,越国也因为战据了此要塞,百年之前也曾是西北的一霸,后来因为南方兵祸四起,国力日渐委缩后,不得不退往北迁,数十代后终也成了别国的附庸,但始终不肯放弃凡 州,因为此关一破,则越国必将亡矣。

魏国这一举动,明显就是有吞并越国的意图,即便越国朝廷再如何昏庸,也知道凡州的重要,因此,在一翻议谈之后,魏国使臣拂袖离 去。

这一拂袖不要紧,魏国随即关闭了对越国的所有商路,并以重兵驻守魏、越边界,目的相当明显——不马上同意我的援助。那就等着饿死吧!再加之周边地吴、 两国也因魏国地压迫不得不对越国实行封锁。可以说,此刻的越国就等同于别人砧板上的肉,要么切,要么剁,要么就放在那儿发霉、发臭!何去何从?越廷彷徨、惊恐,却又不敢轻易做决定。

距越国边界不远的落风山上,此刻正热闹非凡,托了祁西会面的 福,她们顺利地收纳了沿边六处山寨,再加上越国境内不断涌来的难 民。如今可说最不缺的就是人。整天热热闹闹的,差点没把尉迟华黎给乐坏,她就喜欢人多,热闹嘛,她跟那个蚊子婆、苍蝇婆不一样,她们只会坐在树底下说这说那。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可她们每次又非拉着她一起听。真是让人气愤,有这时间还不如跟弟兄们赌两把呢,前两天刚逃上山的人里面,有两个赌术相当不错地,啐!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过招呢!

“尉迟!下面就看你的了。”钟离莲伸手捅捅她的胳膊。

“……”她们刚刚说什么了?吐掉草根。坐正身子。

“你不是说最近没什么事做吗?明天就有事给你做了。”金云溪倚在干草垫子上。轻轻抚着肚腹,再过个把月就要生了,所以每次她只要一迈腿就老让尉迟华黎一头汗。这女人基本上不怎么拿自己当孕妇,每天早晨起来会从山上晃悠到山下,然后在山下吃了午饭再晃上来,比她还精神!

“做什么?”

“攻占凡州城!”钟离莲轻松地对她笑笑。

尉迟华黎在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之后,下巴掉了,半天没说出半个 字!这两个女人疯了,真得疯了!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钟离莲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替她招魂。

“我……是啊,可……可那也得分是什么事!你们知不知道凡州有多少兵驻守?五万呐!而且——而且人家那刀枪、那弓箭、那马,我们有什么?”她就说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绝对没什么好事,不是惦记着这家山头,就是惦记着那家粮食,山下那些白痴还整天说她们多高贵,多厉害,依她瞧,就俩女土匪!

“我们有人!”金云溪双手撑起腰,扶着木栅栏站起身,不能坐太久,她需要时常起来走一走,这样的话,生的时候才不会太辛苦,毕竟从小跟皇嫂长大,耳濡目染地也略懂一些医术。

“有多少人?不就几个山头上地嘛,那才几个!”

“总共四千六百五十五人,除却老弱妇孺,能拿刀的还有两千八百八十八个!”钟离莲说得极为精细,让尉迟华黎不禁诧异,她是什么时候数得?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那……”张了张嘴,跟她们俩说话一定要记住自己地观点,否则绕来饶去就被她们给绕进去了,等她回过神时,一切已成定局,“欺负我不识数啊,人家有五万人,我们只有两千多,打个屁啊,这不是自己把头切了送给人家挂到城楼上嘛!”她急切的样子惹得金云溪和钟离莲对



“我就说她还是会用脑子的。”钟离莲对金云溪瞥瞥眼,气得尉迟华黎明差点上去拽她的耳朵——这是她对这个爱惹她的苍蝇婆地专用招术。

“你先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金云溪笑着摆摆手,示意钟离莲别再逗她,“没错,他们是有五万人,我们只有两千多人,如果真刀真枪,我们是怎么也打不过地,但——若是计走攻心,那就不同了,凡州城内有平民十万之余,如今城门连续关了近两个月,只允许官车入内,不许民间商民进城,而朝廷拨放的粮草连五万兵丁的都不够,你想平民百姓会怎么样?”

“饿死……”是啊,那么多平民百姓不就会被活活饿死?

“如今魏国就是等着看凡州城内百姓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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