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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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天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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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兆席泪流满面……

尉迟尊紧紧攥着金云溪的手,感觉着她身上的热量一点点消失殆 尽……

她是个奇女子,此刻带着她一世的不平凡,平凡地离去,没有谁来相送,只有她的男人偎依在她身旁,只有她的姐妹前来相迎……

尉迟尊蜷缩起身子,抱住金云溪僵硬的身子……大哭出声,这是他承认的伴侣,是他一生盼望归来的妻子,如今她已再也不能睁眼看他,再也不能开口跟她讲话……

富贵如何?妻妾成群又如何?到老了,能陪在身边的永远只有那么一个。

世上最珍贵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她死了你会为之痛苦不已的女人。

相逢不如不逢,相识不如不识,去留旦夕间,时知今世唯逢君才 悦,唯识君才足。

那一夜,叫尉迟尊的皇帝还活着,叫尉迟尊的男人却已死去——陪着他的妻子一起赴了黄泉。

金云溪的死一直是个迷,没人知道她死于何时,没人知道她死于何地,也没人知道她的墓穴在哪儿,只知道这个迷样的女子带着迷样的结局,迷一般地消失无踪,哪怕后人寻遍五洲,终不得一丝痕迹。

她与尉迟尊的帝王墓冢均在两国的皇陵之内,然而里面全没有他们的踪迹,有人说魏武正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迁走了自己的陵墓,没人知道在哪里,只知道他们合葬在一起。又有人说,他们的墓穴在极地冰川之下。还有人说,他们的墓穴在大江之底,魏武正帝为了他们的陵墓不惜拦水建墓……

后世的人似乎对他们的墓穴很有兴趣,即使没人知道到底在哪里。

事实上,金云溪生前也要求了火葬,白灰一半留给尉迟尊,一半交由隐帆带回落风山葬于钟离莲墓旁。

因为金云溪曾说过,她惧怕入任何一个皇陵,因此,尉迟尊去世时并未葬于魏国皇陵,而是由兆席将两人的白灰葬于一个没人知道的地 方,他一直将这个秘密带入了黄泉……留给了后世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正因为解不开,人们才不会忘记,才会努力记住。

风吹窗纱,红帐翻滚……时间吞噬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却又让生活充满了希望……

尤妃在金云溪死后的第三天魂归九霄,带着安心,带着朋友的嘱 托,终于从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飞了出去,陪伴她的再也不是偌大的房屋……

人世间有很多无奈,很多曲折,很多不知所谓,可只要抓住某个闪光的小火烛,依然能活得很自在。

纵使一生万人之上又如何?到头来带走的永远只有那么一点点……

第三卷逐鹿 九十三 枭雄 一

她的到来同时也预示了金云溪的离去。

岳北南将信置于龙案之上,始终不愿打开,打开了,那便成了事 实,不打开,却又记挂着……

这封信的内容未能入史,因此也没有留下它存在过的可靠实证,因为它诞生于金云溪“死后”,对于考究严谨的史书来说,与其前后不 应,不如舍弃,毕竟南岳女帝逝于魏国内宫,这听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光彩。

此信内容可从南岳后宫史中探知,却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这是金云溪的绝笔。

“北南吾儿

一纸难言别离,不问骨肉亲情,单以国事嘱咐。

为母者未以表率示儿,刚愎自用已久,却不得而知,此一错,望吾儿引以为戒。

如今,三国大势如仲夏之雷,孰成孰败,仍不可知。

窃观金之动向,有保力耐久之势,是以金帝老矣,非能扛他朝雄图于肩,可借此分化二国之势,力破其一,再寻天机。

魏之大势多在东北、西北两向,动辄以金国为大敌,私下暗思南岳开国尚晚,并不足以与其争,此处可用。

再之,吾存耐战之银已久,均与苏姨娘之手,待汝不能解决之时可取之,但,为母并不希冀动用此银,三国之战苦于长久,方大计之后才可大动,慎义气之争。此保国之首要。切记!

战事之暮。吾儿尚敢自称帝君,尤记百姓之乐亦君王之乐,万不可自认 雄一方,不顾天下百姓之苦,独享王家尊崇!奢虽只能伤人,却可灭君,大战之后,百废待兴,方是吾儿成就万世功名之时,窃以为百姓和乐才是君王所为。3g华 夏网网友上传骄奢淫逸万不可能。

赠儿八字——半人半兽,不可为神!

以人之仁义待民,以兽之贪婪待心、待敌,去人变兽为暴,去兽变人为懦,为取半者可得天下之心!”

这封短短的信笺。昭示着金云溪对三国早已分析入心,却因寿命过短而不得不放弃。

岳北南将这封信藏于后宫内史之中。其意不明,也许他是希望后世可以知道母亲的雄才大略吧,即使后宫内史入不得正史,即使这很可能会引起后世纷纭的争论……

凯元二年春,金国借口西北大军损伤过重。暂时退出三国混战。弃盟约于不顾,致使魏军陷入南岳埋伏,寡不敌众。大败于北越西境,自此,北越归南岳所有,岳北南虽付出了惨重地代价,却也得到了对等地回报。

凯元二年夏,魏国将军王尉迟戎率五万铁骑侵入北越境内,欲夺回附属国失地,南岳三军统帅尉迟华黎亲领六万大军迎战于狼破!后世称之为狼破之战。

尉迟华黎赴西疆之前曾去过一趟落风山,这是金云溪死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金云溪的墓穴与钟离莲的墓穴比邻而立,只有那么一方黄土,黄土上一根杂草也没有,墓碑之前还放了许多野花……隐帆每日看在她们墓前,无论刮风下雨。

“给,喝一口。”将酒壶递给墓碑旁打坐的隐帆。

隐帆并没有动弹,只是闭眼盘坐着。

“……你把这里收拾的很干净。”挨着隐帆坐下来,将一只酒壶放到她腿前,自己拿着另一只往嘴里灌酒,“你说人死了到底有没有 魂?”用臂弯轻轻捣了她一下,“要是有就好了,起码死了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隐帆依然毫不动弹,尉迟华黎趁着酒劲用力推了她一下,“你——”语塞。

她的身体早已僵硬……

知了在枝叉间喧闹着,夏风滑过草尖,拂着墓碑前的花瓣,一阵阵涩香冲入鼻腔……尉迟华黎大笑起来,接着大哭,她们都走了,这次真得只剩她一个了。

你们还有隐帆扫墓,隐帆走了,还有我,那么我走了呢?

“那么我呢?”扔掉地上的酒坛,一片山雀扑楞楞飞散而去……

没人回答她。

狼破之战成就了南岳铁骑的声名,尉迟华黎的搏命之争为南岳打出了希望。

尉迟戎与尉迟华黎地最后一战位于狼破之南的一座土山上,双方损失均已过半,却都不退缩,因为山这边是大魏、山那边是南岳,谁都不允许敌人踏进自己的国土。宁愿马革裹尸也绝不让对手沾到自己国家一丁点泥土,这是尊严,更是责任。

当尉迟华黎的长枪插进尉迟戎的胸膛时,两人瞬间都呆住了,“没想到会栽在你手上。”尉迟戎单手以枪支地,稳住自己的身体。

尉迟华黎用力一拔,他却抓住枪杆,没让她抽枪,“你怕了?”

“哼,我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怕过。”

尉迟戎一个用力将冲到尉迟华黎身前,枪杆整个从他地胸口穿插出去,两人之间的间隙只差毫厘。

尉迟戎坏笑着,大口喘息着,“一起死如何?”说话间左手持短剑直插向尉迟华黎地腹部。

尉迟华黎反手攥紧剑刃,血液顺着剑柄滴到黄土上,“我不会跟你一起死,我要看着你死!”硬是用手将他的短剑扳舍,手指上的白色骨节清晰可见,她却是笑着,“我告诉过你,我跟你那些女人不一样,我对敌人从来不会手软!包括你!”

尉迟戎依旧坏笑着,浓郁的血浆从嘴里涌出来,胸口起伏不平……“即使我死了,你也休想踏进我大魏的境内!”这是他地坚持。

“很好!”用力将长枪抽出,尉迟戎踉跄后退,最后跪倒尘埃。

见他双目充血,她踉跄上前,不想却被他给咬住了左手小指,他憨傻地笑看着她,今生多欠她一些吧,来世才容易寻她,生生咬掉了她一节手指,咽进了肚里之后才低头离世!

尉迟华黎早已极度疲惫,加上双手均受重伤,一脚跌落坡下,滚落死尸之间大口喘息着……

枕着尸身,仰望碧空,天真蓝啊,蓝的像是能将人融化掉。

蚊子婆,苍蝇婆,好想你们啊,可我不能懦弱的死去,我应该跟你们一样撑到该死地时候……到时千万记得要来接我,我不认识路,隐帆这家伙一定正偷着乐呢吧?她先去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狼破决战依然进行着,站着的与倒下的一样,没人还心存惧怕。

此时,生存已成了一种尊严,一种责任!

第三卷逐鹿 九十四 枭雄 二

金帝金宏崩于凯元十年,一生意图称霸,可惜终未成愿,带着莫大的遗憾离开人世,留给世人的除了长长的一段历史,再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英雄悲曲。人们对于他的帝王之业关心过剩,没人知道他死得那刻到底是悲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悲,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一代霸主咽驾,带来了三国风云变幻,魏、金盛世转衰,南岳刚刚兴起,一切又进入了另一个轮回。

血统的纠结,霸欲的冲突,手足的对峙,其精彩程度并不必上一辈差到哪里……

尉迟尊这位不亚于金帝的武正帝,在魏史上的排序仅次于魏国开国先祖,自他之后,魏国没有能超越其声名的君王,但自他之后的大魏,却并不如他设想般称霸天下,而是渐渐为南岳所吞,也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霸王,因为没人能永生不老。

唯一能笑到最后的却是尉迟华黎,据岳史记载,她的寿岁过百,曾任两代帝师,第一代是凯元帝岳北南,第二代是他的嫡子,享尽一生安乐,死前微笑着告诉岳北南——她们终于来接我了……

岳北南成为了南岳历史上的明君,先后在凯元十八年、二十五年攻入金、魏,迫使两国签下卖城条约,并降伏北方三个游牧族。3G。+?华夏网s*网友上传并于凯元三十八年再掀征战。横夺金、魏之间水道,并收服南方诸国,建立诸侯分封制,自此,南岳打破了三国鼎足之势,如同他的名字,北南一统。

让后世津津乐道的不光是他地宏图大略,还有他地婚姻,他终生未纳一妃,除了正宫皇后。没有任何女人,只这一点就够让历史记住他 了。

他崩驾之时恰好在尉迟华黎死后一年,这位一生受尽赞誉的帝王,并没为自己筑建多么豪华的陵墓,陪葬物事一律从简,既防止了后世盗墓者光临。又警示了后世俭约之风,受尽后世褒赞。

南岳在岳世宗时期(岳北南孙子)成就了天下霸业。一统中原,并承袭了岳北南当年的诸侯分封制,自此,大岳帝国开始了它近四百年的统治,历史终将过去。未来也即将开始……

《番外》 九十五 北谣歌 一

     走进去,对我来说,屋里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对他,我甚至还有种惧怕,可能太少相处,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原因,总之,即使知道他喝得酪酊大醉需要人照顾,我依然不敢上前。

对于他们母子,除了敬畏之外,还多了许多陌生,毕竟他们的世界太庞杂,我走不进去,也害怕走进去,也许没人相信,我非常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纳侧妃,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退出他们的世界,这个位子,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只能做个普通女人,若是硬把自己推上去,对所有人来说都会是个灾难。

“小姐,您……不敢进去?”倚江是唯一一个我从宫外带进来的丫头,很是机灵。

我自然是不能直说不敢,可事实上我却真得不敢,“倚江,你在门口守着,若是听到我叫你,你就进来。”

“小姐,我看太子爷不像是个粗暴之人,再说……”偷偷往屋里瞄了一眼,确定里面没什么动静才敢继续,“您不趁着这当口搏一搏,他日若是有其他女子进宫,您可就吃亏了。”

这话说得我哭笑不得,当时真该带伴春进宫,若不是嫂子怕伴春太过憨厚临时换人……起码伴春那丫头懂我的心思。

“小姐,您放心,我在这儿给您守着。”小丫头信誓旦旦的。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瞅一眼屋内。暗自叹息。若不是内宫那边传了旨意让我来照应一下,我还真不想来,本想装着不知道他回宫,看这样子,如今是怎么也避免不了了啊。

“汲万,我……口渴。”一声叫嚷吓得我一哆嗦,恰巧他的贴身侍卫汲万此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我本想尖叫,却没想倚江这丫头的反应比我还快,早已浅叫出声。惊了里面地人。

“谁……”浓重地声音听着不免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小见得便都是些文弱之人,很少接触到他这样的带着些戾气的人,很不适应。3g华 夏网网友上传

汲万看看我,低下头,也许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说太子妃在门外偷听?

这么一闹,我只能进去了。接了汲万手上的托盘,一脚踩了进 去……也许就是这一脚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刚进去,倚江就把门给关了,这丫头怕是真担心我会被废吧?我进宫那会儿就有很多人不看好,认为我绝对没有母仪天下的福分。毕竟各方面都太过普通。连皇上身边的侍女都博学多才,而我不单没有高人一等的学识,更没有男人喜好的美貌。还能靠什么 

“汲万……再去给我拿坛酒去。”屋里只点了两盏宫灯,看起来有些幽暗,瞅了一圈,没找到声音的主人,而且满屋子都是酒气,污浊地很,让人透不过气来。

“听见没?”啪——一空酒坛在我的脚前落下,碎片溅了一地,我不晓得他在生什么气,为了什么而生气,外面的事情我一向不去打听,也根本没兴趣。

“殿下,先饮些茶解解酒气。”我打量着四周,猜测着他的方位。

“我要得是酒!”声音传出时,人也从纱帐后面闪了出来,正好在我的左前方,可能他也没想到会是我,两人对视了许久后,我才镇定心神回他的话。

“臣妾这就叫人拿酒来。”本想劝他饮茶,明明他刚刚自己也说口渴,不过嘴巴先一步战胜大脑,很没用地随声附和他。

“……”他到也没说什么。

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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