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再回首+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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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同人)再回首+玉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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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今日你若带著顾惜朝走出我赫连府,那,你我之间便如此箭!”话音一落便听得啪地一声脆响,箭折两断。

息红玉只觉得心也随著箭断声停滞了下,却见戚少商目光一闪,又是那复杂莫辩的神色,仿佛世间所有的无奈和沈重都压在他眉间眼中般。但只一瞬,她欲细看时,戚少商已移开目光,面对群雄一字一句道:“顾惜朝的债我戚少商担了,青山绿水,自有给各位一个交代的时候!”说著将剑往肩上一搁,提气一跃,竟抱著顾惜朝飞遁而去。

群雄显然被这宣言怔愣了下,待反省过来,戚少商已带著顾惜朝走远了,忙招呼一声:“追!”人群便呼啦一声散开,谁也来不及给主人道个喜说句门面话,一心扑在前面逃遁的两人身上。

“慢著!”息红泪忽然扬声叫道。

“息城主!”虽然嫁入赫连府,但是,息红泪在江湖中的地位依然斐然。

“息城主有何吩咐?”一人抱拳道,话说得有点敷衍,心思全在那逃遁的两人身上。

“各位,今日是来喝我和赫连的喜酒的,酒席未散,那是我将军府招待不周了,日後传出去江湖上难免会笑话我将军府与毁诺城!”

“息城主,实非我等有意怠,只那顾惜朝此时若逃脱,日後江湖必大乱,戚大侠一再回庇那狗贼,也得给我们大夥儿一个交代!”

“不错!”群雄又有些激愤起来,纷纷叫出来,“戚少商,他若再维护那狗贼,便不是我们所敬仰的大侠了!”

“将军府与毁诺城与我等是同仇敌忾,应该能了解我等急切的心情。”一人越众而出,对息红泪行了一礼,回首对众人道,“大家还是办正事要紧!”

众人应了声便要离去,却听息红道:“不错,将军府和毁诺城与顾惜朝的血海深仇绝不比在座的少,赫红与我今天大喜,不能见血,还得拜托各位将顾惜朝斩杀!”说著裣了一礼,令人取过酒来,一杯满上道,“这一杯是我们将军府招待不周,让各位尽兴而来,败兴而归,息红泪在此赔罪!”

“这一杯薄酒,是我与赫连的喜酒,还请各位赏个脸。”

“这一杯,祝各位一举诛杀顾惜朝,为武林同道报仇血恨!”

她说一句便豪饮一杯酒,红酥手,白玉盏,印著大红描金的喜服,光彩流溢,熠熠生辉,一时,天地间便只有这麽一位红颜,一举杯,日月无光。

酒水从碗口溢出来顺著嘴角滑落,经过秀颀的脖颈湿了豔豔的喜服领子,酒渍泅染开来,仿佛红渍一路蜿蜓。群豪的心便跳了一下,恨不能化为那碗中酒,却见息红泪手臂一扬,袖袍随之一展如彩凤张翼般,一截雪玉般的皓腕便滑了出来,五指微弯,勾著白玉盏一亮底。

“大家请!”

美丽,其实也是柄利刃,群雄刚刚恨不能醉在她一颦一笑中,此时,却只觉得一股慑人的威力,锋芒咄咄。於是,也匆匆入了座,举起桌上的杯子连干了三杯,再出门追辑戚顾去。只这一耽搁,戚顾二人早已不见人影,群雄也只得分四处追捕。

一时厅中空旷下来,杯盘狼藉。

息红玉一阵茫然却觉得身上一沈,是红泪,力竭般倚在她身上,一堂喜气更衬得她脸苍白的几近透明。腮边两道淡淡的水痕如泪般,她死死盯著一处,却又象是什麽也没看。就保持著那个姿势,绝望却又拒绝人靠近。

红玉有一刹那无措,倒是赫连上前抱住了红泪,紧紧的抱在怀中,紧得两人的喜服纠缠在一起,簌簌发抖。

红玉静静的看著,一片狼籍中,她孤单地立著。鼓乐声不知何时已息,便是乐手也瑟瑟於堂中畏缩著……

然後,有脚步声响起,说话声,嘈杂一团,她听不清说些什麽,只见那各色官服在眼前一一晃过,模糊成一片混沌的颜色……

婚礼,大张旗鼓的开始,苍促的结束,风云聚会的盛宴刚开席便作风流云散;恍如盛放的花甫一开瓣便零落成泥。门前宽地上鞭炮的彩纸随著脚步踢踏声飞扬於空,破碎的,无力的。

息红玉呆呆的看著,耳边依稀想起赫连老将军的声音,跃入视线的是赫连家死士离去的身影……混混沌沌中,已被带入厢房休息,回过神来时,桌上已红烛高燃。息红泪支颐沈思,喜服未曾脱下,脸色依然苍白,眼睛望著窗户,雕花的朱窗上大红的双喜豔得就象一团火焰。红玉的目光一闪,似被灼伤般:“姐姐!”

试探的唤一声,这般的寂静网一般紧紧缠绞著人的心,再不打破似乎连心都要被勒得停止跳动。

烛火跳了一下,红泪没有回应,甚至连眼也没有转一下,依然看著那一点,红玉顺著她的目光,却不确定她在看什麽,或者看什麽地方。

红玉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门吱呀一声,赫连进来,红玉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红泪!”赫连走近她,俯下身去握住她发冷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会儿,再将指腹贴合,握上。

息红泪仍是一动不动仿佛已坐化成石。

“春水,你说,戚少商为什麽就是杀不了顾惜朝?”好半晌息红泪吸一口气,似活过来般。

赫连春水无语,这个问题可能戚少商自己都无解。於是,便长吐一口气道:“红泪,戚少商现在应该已走远,他们一时追踪不到的!”

红泪嘴角无意识的勾起,眼神仍是看著那飘缈的一点:“戚少商的朋友很多,仇人也不少,但没有一个象顾惜朝一样把他逼至绝境,也没有一个能象顾惜朝一样再而三的从他剑下逃过。”她象没有听到赫连的话般,兀自念叨著,“这般一而再的容忍是惺惺相惜吗?还是说棋逢对手,临了反下不了手?”说著便笑起来,仍是珠玉相撞般悦耳的声音,落在屋里,氤氲在晕黄的灯火中竟生出无限寂寥与苍凉的感觉。

“也许他想这天下还有一人能和他同样铭记著那场残酷的背叛与追杀,也许他是想看顾惜朝一无所有的落魄……”

“别再说了,红泪!”赫连双臂一伸将她抱入怀中,心疼的叫道。

“春水啊,我想找一个原谅他的理由啊!”红泪将脸埋在他怀中,好一会才轻叹道,“只要一个理由!”

☆、4

红玉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关上门,身子一软,倚在了门板上。

戚少商!

顾惜朝!

你们究竟要将人逼到何处才甘心?

红泪便是折箭断交却依然为他们争取了三杯酒的功夫,情感总先於理智做出判断,可是,感情一再的受到伤害,还拿什麽来救赎?

风从长廊一侧吹过来,廊灯一阵摇晃,忽明忽灭,息红玉忽然觉得冷,手足冷得发抖,不由死死抓著门框,衣裙在风中摇曳,乱了的裙摆在狂舞,灯下的影子长长细细便扭曲在墙上。

第二天一早便听到有消息传来,一夕之间,戚少商已由万人推崇的大侠沦为与顾惜朝一丘之貉,伴随而来的便是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什麽戚少商迷恋上顾惜朝的美色……

迷恋?息红玉一惊,如五雷轰顶。

怔了半晌方缓过神来,脑中不知怎麽的又浮现出初见戚少商时的情景,一路同车,那重创的孤独大侠终至不支昏迷过去。

晚晴姐姐为他疗伤时,掀开他的衣襟,里面便是纵横交错的创口,缝了一百多针方将那皮肉相挫的伤口平复。而他却未曾醒来。

他醒来了,是叫著顾惜朝的名字醒来的。

短促,低沈,似乎声音直接从胸腔中跳出来,那双眼睛倏地睁开,仿佛触及到内心最深处的痛楚般,不是仇恨!

当时,情况混乱,一时也无暇分辩,现在想来,那声呼唤倒值得推敲了。

分别时,戚少商曾问过晚晴姐姐几个问题,现在想来也颇费解,他问晚晴姐姐是否在顾惜朝卖艺时认识的,是否就是那个出来为顾惜朝挡飞刀的女子……这般的问询…

息红玉忽然心惊肉跳起来,满脑子便都是戚少商那句:告诉顾惜朝,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懵懂不识情的单纯岁月里,哪会捕捉人话里弦外之音,神情之间那些暧昧的隐藏,这些年,心性收敛了许多,人情世故下亦学会察言观色,这番前尘往事回想起来,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暧昧纠缠。当下不由怔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一颗心也浮浮沈沈跳得时快时慢,无意间,她觉得自己窥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戚少商那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感情,也许,他本人尚也不自知,却在这一瞬息间让她剥离出来。阳光从窗棱间透过来,透明的光线中有蜉蝣物上下游弋著,她紧紧盯著看一眨不眨。光线中仿佛又出现了那惊心动魄的千里追杀,晚晴的脸,戚少商的脸,顾惜朝的脸,嘴巴张张合合……有谁在苦苦哀求他们放过顾惜朝;有谁斩钉截铁的说绝不会放过顾惜朝;一张张嘴巴都是说著不,不,不放过,不放过顾惜朝……那是在哪里?她又是怎麽说的?

息红玉神志恍惚,身上冷汗涔涔,恍如在这瞬间做了个噩梦般,醒来,世事已沧桑。

缓缓缓过一口气後才发觉红泪坐在她身边,听到这份消息後便再也没出声,便是连呼吸也淡薄的几欲不闻。这边望过去,只见那秀颀的眉眼氤氲在阳光中,光华澹澹,模糊了她的表情,裳子轻盈欲飞,仿佛便这麽升化在光晕中般。

息红玉呼吸一窒,小心翼翼的看著红泪,却不敢靠近,那般的落索,那般的寂寞,让人觉得只要一触及便会触到她内心最深处的痛,剥离出鲜血淋漓。

屋内静极,静极生怖。

以後的几天,仍是每天都会听到不同的传言,戚少商的堕落入魔在江湖上掀起千重浪,江湖风起云涌,其声势已凌驾於当年顾惜朝千里追杀掀起的风波。

又有消息传来,戚少商於石丘陵被拦截,面对群雄的逼问,却是不松开手上了无生息的顾惜朝,逆水寒面对群雄,光霍霍,一场厮杀日月无光,他带著顾惜朝再次逃遁,群雄皆负伤而归。昔日的大侠与仇敌沆瀣一气,原是指望他迷途知返,殊料迎来的却是杀戮……

说这话的,红玉知道,其实跟戚少商渊源匪浅,所以才以这般惋惜的口吻说出来,若是,一般的江湖客指不定是怎麽样的谩骂侮辱!

息红泪闻言依然无语,她的神情平静的恍如在梦中般,眼神依然平静,便有人托言希望她去劝导戚少商,以免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她冷冷一笑:“我与戚少商折箭断交,全江湖已人尽皆知,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且,赫连府的死士也在追捕戚少商,我是赫连府的人,这般做岂不是让赫连府难堪!”

那人被堵得一时无语,半晌方悻悻而去,息红泪只是冷泠的笑,红玉从未见过她这般冷漠的神情,一时不敢搭腔,只是战兢兢看著。

消息越传越玄,今日戚少商和顾惜朝在东方出没明日已换成遥遥相对的西方……息红玉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唯一知道的是戚顾还未被捕捉到,只是顾惜朝十有八九已遭受不幸。息红泪更不会去追究,赫连在两日後便亲息率领死士亲自追捕戚顾两人。红泪殷殷望著他,眼神中第一次出现温暖与柔软,在戚少商带著顾惜朝走後,她甚至上前为赫连整理了衣领,红酥手在雪白的的衣袍上滑过,指尖仿佛带著一道光晕,淡淡的华彩流逸。

息红玉说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只是频繁的想起晚晴姐姐,那晚竟做了个梦,梦中竟是连云寨的大帐中,晚晴对她倾诉衷肠。她说:“每天,我只要看到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我心里就无比安宁,看不到他就失落……”

“晚晴姐姐!”想来时,红日已洒窗纸,一片薄晕,她心中忽然有了强烈的念头,想去晚晴的墓前祭拜一番。

晚晴的坟墓在郊外惜晴小居後,一坯土,一方碑,周围花木错落,极是幽雅。

抚摸著墓碑,絮絮说了些闲话,只觉得心中悲戚难抑,顾惜朝,时至今日,你可真正明白姐姐要的是什麽?继而又想到顾惜朝伤重不治,九死一生,也许,很快便会到地下与晚晴相会了……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番,心头忽忧忽愁,始终不得开眉,亦不敢告之顾惜朝近况,痴痴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才发觉旁边已站了个黑衣人,魁伟俊朗,只双眉间褶痕深深,仿佛终日蹙著眉般。

“绥远公主!”他恭敬的行礼。

息红玉盈盈站起身回了一礼:“铁捕头!”

铁手不知怎麽觉得她嘴角的笑意凉薄中透著一丝寒意,这样的笑,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三年前曾袭卷江湖,三年後的今天又轰轰烈烈的响遍五湖四海,可是,细看,红玉仍是端庄娴静的模样。顾惜朝的影子便在日影下消散无踪,铁手暗笑自己太过於敏感。

息红玉心中喈叹不已,那声绥远公主如惊雷霹雳般,顿时,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晚晴与铁手便是再来一次,终是落花流水,有情无意终是错过。纵使他再爱晚晴,也决不会忽略晚晴的姓氏及这姓氏後的权势对峙,就象她站在这里,铁手首先想到的是她那虚假的公主身份。若是顾惜朝,此时,她站在这里,什麽皇亲国戚,不如他脚下的草芥,他若认识她,也只不过她曾是晚晴身边的丫环。

那个人!息红玉想到这里不知怎的有些想笑起来,胸中的一口郁气似乎也稍稍缓解了些。

他爱晚晴,也是凭著一股疯子般的激情和执拗,甚至一度牺牲了视逾性命的尊严,只为搏得红颜一笑。可是,他曾是那般骄傲的人……阳光从树缝间投进来,落在了墓碑上,温暖而明亮。

铁手不知一个称呼引起息红玉心中的百折千转,仍是端正著脸道:“我已经不是四大名捕了。”

息红玉长长舒了口气,笑道:“还会是的!”

回到府中,意外的看到赫连回府,白袍银枪少将军脸上疲色未消,身上风尘未卸,便对息红泪好一番嘘寒问暖後方说起戚顾二已失踪,全江湖的人都在围捕,他们依然逃之夭夭无影无踪。

“这下子,全江湖都要跳脚叫骂了,可惜呀,还是无可奈何!”

息红泪眉心悄展,脸上仍是平静如初:“你还在这说风凉话,顾惜朝跑了,爹还得向朝廷一番说解呢!”

赫连不快的拧眉:“再过几天,咱们启程去边关,这边怎麽闹由他们去。更何况你与戚少商已折箭断交,要怪也怪不到咱们身上来。真要烦,也该六扇门那一群人烦去。”戚少商接替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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