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默不作声从阳的房间里出来，只有微红的双眼证实着方才的交谈是真的存在的。因果既然造下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就像当初三清的相劝。不要入世，不必入世。打乱常理，有这么能肯定不会让人就此改变！
“这是怎么了？难道上人强迫你和魔君七夜在一起，还是说上人想要你一个人承担责任？”面前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吓了如烟跳，而后才发现是诸葛流云，正在盯着他的眼睛看。奈何就算诸葛流云只是好奇，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一个女孩子也有些失礼。
诸葛无为笑着递给如烟一巾方帕，而后把诸葛流云拉开，似乎对于刚才诸葛流云的行为有些抱歉：“流云年纪小，说错什么话如烟姑娘还是不要在意了。姑娘好像有些不高兴似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如烟笑着摇头，方才阳和她说过的话只字不提。“两位公子这是做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如烟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般，满是好奇的看着诸葛无为和诸葛流云。
哪知道才说完这句话，如烟就被诸葛无为诸位流云拉到了角落里。而后神神秘秘的说了起来，“如烟姑娘，你就没有发现，自从回来之后。上人整天闭门不出，而宗主哥哥更是除了大殿就是金家祠堂，好像两个人吵架了似得？”
“两位公子难道看不出来，宗主和尊上的感情很好的。怎么可能会吵架？”如烟反驳道，然后默不作声在心里说着，就算是超架！以自家尊上的性情以及金光宗主对自己尊上的在乎，完全不需要考虑调节之类的问题，而且还是那种稍微不和平的谈话，算的上是吵架的内容！
诸葛流云诸葛无为齐齐点头，叹息道：“他们的感情好，我们自然看到出来，只是不排除万一的情况。难道如烟姑娘就没有听过关心则乱，越是在意就越是闹得很，我担心他们谁都不理谁！”诸葛流云唯恐天下不乱的加醋道。
如烟虽然年龄不大，但不一定就是一个好哄的人，相反如烟很聪明：“小公子有什么目的？为什么突然编排尊上和宗主？若是了解，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那里是吵架呢……”分明就是以伤害为前提的保护，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居然被如烟姑娘发现了，好吧，我实话实说了。”诸葛无为见到计划暴露也没表现出什么可惜的地方来，开门见山的说了。
愣愣的点点头，如烟好奇的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到底什么事情怎么这么严肃？
诸葛无为深吸一口气淡笑着问道：“宗主大哥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他身旁没有女人，也没有喜欢的女子，但是，但是……”
诸葛流云接过话茬：“但是宗主哥哥很在乎上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哪里知道，我从被创造出来开始就一直知道金光这个名字。当然也是从尊上口中听说的。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两位公子不必再说，如烟先走了。”怕自己万一说错话而引起麻烦的如烟直接离开了。
或许本就是没有执着下去的必要，什么关系？只怕到时候明白了，那会是一场噩梦。
☆、第八十一章 不似清明
三界圣女的预测有言，阴月皇朝已经内乱了。虽然金光很想覆灭阴月皇朝，但此时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千百年来一统魔界的阴月皇朝哪怕内乱也不会动摇根基，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金光不能拿玄心正宗弟子的性命去拼杀。
听着玄心四将每日禀告阳的情况，金光并没有想那么多，只不过依然免不了心神不静。阳闭门不出不是一两日了，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他都在房间里呆着的，所以金光不是很在意。但是这次却不甚一样，他的心很乱，有种莫明的担忧。
金光使用移行咒语出现在阳的房间时，阳没有丝毫的反应。坐在案桌上批改着文案，如果金光早些来的话就可以知道，阳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期间并没有下笔批写着什么，这些以金光对阳的了解很正常，毕竟对于他阳没有防备的必要。
“我还以为，光这次回来应该会闭关才对。怎么才过了几天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我了？”阳有些奚落的说着，却也掩饰不知其中的关切之意。他不过是在让金光习惯，习惯他不会每日去找金光。哪怕十天半个月都当做正常，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见到阳没有什么事情，金光方才放下了心，暗道自己多疑了。因而回答道：“闭关所需的时间很多，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刻。那里有这个心思，而且我不闭关苦修功法，你也难得放心。”至少证明了金光并不是为了力量才会修炼，欲速不达的罪吃过一次就够了。
阳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道：“如烟那丫头虽然有试探的意思，到底和魔君七夜交谈了一夜的时间，所以……”阳稍有停顿片刻，如烟不是喜欢利用人的人，但是有的时候不得不那么做，虽然她也不是那个意思。
金光抬头，满是深意的看着阳，故作轻松道：“阳可以直接说了，我大概可以明白你的意思，但毕竟不是完全可以说的出来的。”如烟就算在单纯，也改变不了她是七世怨侣女方的事实，所以本就是一个悲剧。
“他说，魔君七夜不过是一个棋子，从三界圣女口中光应该明白，阴月皇朝真的掌控的者是月魔。七夜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阳从小养大了如烟，怎么可能不明白那丫头的意思，她不想让七夜去死，所以不管是交换情报还是为求情。
金光有些“怀念”的听着这个名字，月魔！“当初那七年结束之后，我回来的第一次，就是看着师傅离世。然后听到他说的一个名字，月魔。兴复天魔族连阴月皇朝都可以不顾，她的心太狠了。”连同宗之人都能下得去手，覆在魔身好算计啊！
“光，我并非有意勉强你让你认我的师傅为师傅的，我哪里不明白你对于他的愧疚。”阳有些愧疚的说着，本来就是他打乱了金光的命数，连后悔弥补都要做不到了。所以现在的情形本就是一种讽刺。
金光轻轻摇头，眼里却有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他很高兴！“我早就说过，阳不要再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其实我一直明白，我想过逆改天命，然后还没有实现就被师傅的离世打击到了。然后我就明白，一切都是注定的。”
“所以，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想法来看待这些的？现在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想猜。只怕到时候猜出来的答案，会给我最深的伤痛，执念伤人。没有人可以全部清除那些所愿，就算为神又能如何？
虽然没有听打阳想要说的话，金光眼里依旧很温柔：“所以，我其实很高兴。至少不管是逆天还是改命，你都在我的身边，这是我的幸运。”此生最大的幸运，我不求旁人懂得我的心思，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告诉我做的是对的人。不会背叛，永远在我身边。
阳放在案桌下的手慢慢收紧，抓着的衣物已经开始泛起了褶皱，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幸运，该感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不会活这么久。只不过，时间到底还是有限的，我能陪你多久？我真的不明白。
“阳，我想要的不光是单纯意义上的陪伴。我想要的是……”金光停顿了一下，在房间里布下了一层结界。“我想要的是，永远的陪伴，不会离开，以情以爱。阳你明白吗？”
金光的话很含蓄，就算阳其实并不明白什么也知道了其中的意思，不然金光也不会突然设下了结界。“光，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我只能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有多长时间谁能说的清楚？
“我希望你可以真的做到像话中那样！”真正的一直陪着，虽然不懂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想要的也不过是那般而已，阳，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哪怕对于修道有什么影响，也心甘情愿……
阳任由着自己和金光的手交握在一起，虽然心里的苦涩只有自己明白。“光，我已经答应你了。从很早以前就已经说过了，为什么就不是信呢？”只叹年少轻狂，没有想那么多而已。
“你都不好奇我这样说的原因吗？”金光有些挫败的看着阳，与之比较起来的话，不问原因，对于金光来说更好一些。真要解释清楚了，相信没有人会明白那其中的意思，而金光也只怕解释不清楚。
“原因？”阳轻轻地重复着金光的话，半晌才轻轻地摇摇头道：“原因的话有很多，光如果解释起来的话一定会很麻烦。所以我不问也不愿意问。”虽然我不懂却不代表我不知道，那里还需要多说什么，本是双生，这个关系没有人能改变。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都已经去世了啊！
“你本就明白！”所以不需要我多说什么，我也不必多说什么。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要让我失望，我一直在等，一直在念……
☆、第八十二章 成败因缘
阳有意“避世不出”，在玄心正宗里一直呆在房间里，处理着诸多的文案。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地借口，七世怨侣的事情思索再三，阳终于下定决定赌这一次的结果。成，那么一切的违背罪责他会主动承担，若是失败了，就是注定的因果他也不用强求什么。
所以再次叫如烟来，商量的也不过是一个答案而已，只是苦于怎么开口。毕竟阳也是不明白所谓的情感。看着端坐在下首的如烟阳的心里有些复杂，自己养大的孩子，派出这样的任务某些程度上来说有种“嫁女儿”的心思愁苦感。
如烟发现了阳的不正常，因而言语上比较小心的问道：“尊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直说？如烟从小跟在尊上身边还是可能明白一二的，尊上但说无妨，如烟不会有什么芥蒂的。”在听说自己七世怨侣的身份后，如烟也产生过自杀的念想，阳不肯是其一，其次就是莫名的感情，毕竟不是只有这一种解决方法。
“如烟，如果我让你离开玄心正宗去接触外世，你认为如何？”阳的措辞很委婉，一是不想伤了如烟的心思，二是这其中总有一些利用的意味。所以哪怕如烟不懂，阳也会让她吗，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听到阳的话，如烟有些明白了，笑着问道：“尊上是不是要让如烟去外界，多和魔君七夜接触，然后争取可能化解了他身上的怨恨，怒气。让她爱上如烟？”道法诚于心，没有欺瞒，所以言语上也多为直白，如烟可以说是一语点破其中的意思了。
阳揉了揉纱袍下的额角，然后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如烟，你若不愿可以拒绝。”让已经没有这个心思的人重入世俗，体验爱恨情仇的痴愿，是一种比较残忍的方式。而如烟自是被阳宠到大的孩子。
“拒绝？如烟不想要拒绝。尊上的担心如烟明白，其实如烟也愿意多和魔君七夜接触。”如烟轻笑道，可见言语中有一抹轻松地感觉。不用流血就可以偿还自己的罪虐，这样的方法很好，哪怕放弃自己的身份，如烟也想要体会一次情爱的滋味。
阳有些不解的看着如烟，而后问道：“如烟，愿意去接触魔君七夜这件事情暂且不说。如烟明白什么事感情吗？七世轮回的感情，你也看到了。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执着。”如果执着的话，魔君七夜怎么可能会爱上聂小倩？
“尊上，如烟不明白，但是不代表不明白一个人，虽然魔君七夜的身份是特殊了点。但是他没有那些妖魔的邪恶，他不是见人就杀的魔鬼，所以哪怕是只有一丝的希望，如烟也不想放弃。”满是郑重的看着阳，如烟明白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绝对不可以退却！
阳有些为难的看着没有一丝商量余地的如烟，其实某些程度上来说如烟很幸运。至少不需要背负太多，把感情压在心底，他连想都是一种痛苦啊！“如烟真的决定好了，不再选择一回吗？”
重重的点了点头，如烟满是坚定地看着阳回答道：“尊上的担忧如烟明白，但是如烟甘愿这般。明日如烟就会离开这里，尊上不必派人跟随，如烟会照顾好自己的。”小哥哥的愿望，就由自己来达成吧，让魔君七夜爱上自己……
“好吧，今晚好好休息，不可太过强求了。”阳轻声吩咐道，却是把心里的一丝羡慕压抑到了心底。这样的结果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承诺也好过虚无，情感一事谁又说的明白。既然如烟心动，放任下去岂不是更好吗？
一只手搭上了阳的肩膀，金光收回了身上的隐身咒，而后坐在案桌的另一侧。静静地陪着阳坐着，什么也没有说，是事情本就是没有必要说些什么。有些时候无声的陪伴比千言万语还要有用，这个道理金光同样明白。
阳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握住，似乎加了几分力道。许是心境不稳的缘故吧！“光，我是不是又做错了？”金光最厌恶的就是和魔道扯上关系，而阳这样的做法无异于一种放任的态度。所以哪怕是金光什么也不说，没有责怪阳的心里也始终不是滋味，这些等于另一种意义上的背叛啊！
“做错，其实你更想问的是……我觉得你的做法是不是背叛了我，你就是这样想的。”金光有些无奈的陈述着，这是阳致命的一个弱点，太过在意他的看法因而做事都是考虑很久以后才下定决心的。
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一下头，阳大方的承认了金光的话，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你我的关系很好，如果是我背叛了，那么你要承受的会是刻骨铭心的痛。所以哪怕是这样一个建议，它也可以称得上是异心！”
金光没有反驳，却是轻轻地勾起一抹笑意道：“我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了，为了天下苍生，三界安宁。我可以放下对魔教的看法，和他们合作。如烟虽然无辜，但还是相当明事理的姑娘，她明白怎么做，不让你为难。所以哪怕是她和魔君七夜真的有缘分，那么我会诚心祝福的。”
“你总是这样，为这不相干的人承担一切的责骂。哪怕是一点的痛苦都会埋藏在心里。”阳的话很轻，却足够金光听得清楚。虽